林悦走下台阶,脚下触感居然比车上要柔软许多,低头一看,原来踩在了一片枯草地上面,怎么可能,公交车怎么会开在草地上面,这个城市的这条马路上何时出现了这样一片草地?
难道,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安静极了,一个城市的白天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一点动静一点声响都没有!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在这里。林悦的双眼看不透周身的浓雾。她轻声对着这个陌生的世界问:“有人吗?”
没有任何人回应,整个世界就这样吞噬了她微弱的声音。林悦试着大声地问:“有没有人在?”
身边这个看不清真面目的世界还是一片寂静,除了这片浓雾,什么都没有。
惶恐轻而易举的占据了林悦的脑海。但是,她还是决定向前走去。
林悦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突然停了下来,静静地辨别前方的动静。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就在她前方很远的地方,不过仔细一听,那声音似乎有渐行渐近的趋势。林悦加快脚步往前走,想听得更清楚些。那是木头器物的摇晃声、还有纸张的抖动声,接着好像还有轻快的脚步声,再往前走,虽然大雾迷眼,但是她可以判断出双方是相向而行,远处还传来了听不太清楚的说笑声。
“有人吗?谁在那边?”林悦一边走一边朝那边喊了一句。对方似乎回以笑声,不过那笑声不太像正常人开心时候能发出来的声音,倒是有几分疯癫嬉闹。
听到这笑声林悦的步伐迟疑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去还是不去呢?
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有几个人拿着什么东西在往这边走,看向前方,不一会儿就有黄色的灯光透着浓雾透射了过来。模糊的谈笑声越来越近。
林悦慢慢地往前移步,依旧看不到浓雾那边的来者,只是大声问道:“谁在那边?”
远处的灯光似乎遥遥晃晃的,不似常人的笑声也越来越清晰。林悦自己也在上前,想要一探究竟,接着,她终于看到了:在浓雾之中,一个穿着白袍子的人挑着一个圆形的白纸糊的圆灯笼向她走来,那人后面跟着一顶白轿子,抬轿子的是四个衣着一模一样的人,那轿子是白纸糊的,木材的咯吱声还有纸张的抖动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五个人惨白的脸上都挂着弧度僵硬的笑容,那些人身上还往下淌水,一路走来,竟然踩出了一条湿漉漉的道路来。
情景这样诡异,看得林悦吓了一跳。她站在原地脚步开始向后挪。五人的脚步实在是轻快,走起路来他们的身体好似没有重量可以飘起来一般,转眼就来到了林悦十米之外的地方。
林悦紧张地问:“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到底是哪里?
对方依然边走边笑,林悦被那笑容弄得浑身不自在,正要转身跑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还没打招呼就想跑吗?”
一开始林悦把那五个惨白的人都扫视了一遍,但是他们的口型都是在笑而不是在说话,接着五个人把轿子停在了她的面前,林悦这才看见,最前面领路人手上提着的那个纸糊换灯笼上有一个女孩子的脸,上面的那双眼睛正盯着她,双唇刚刚闭上,是刚刚说完话的样子!
林悦惊呼:“澹台芸!”
灯笼上的脸庞露出冷笑。
林悦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那当然。”澹台芸得意地说。
林悦蹙眉问她:“为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
澹台芸早料到她会这样说,于是告诉她:“你错了,你跟我可是苦大仇深。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当然会告诉了,免得你死地不明不白。”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芸的脑袋往后偏偏,说:“你上轿子,跟他们走一趟阴阳路,过了鬼门关,登上孽镜台,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手上沾的血!”
林悦看着那顶白纸糊的轿子,迟疑不前但是恍若有悟:“你说的是前世?”
澹台芸扬眉道:“当然,前世债,今生还,不公平吗?”
林悦低头沉思说:“公平。我听说六道轮回,天理循环向来都是这么公平。但是,如果是我和你的前世有仇,为什么我不记得,但是你记得?”
澹台芸没有耐心再跟她讨论下去了,跟旁边的鬼说:“她不肯上去,你们不知道抓她上去吗?”
提灯笼的鬼好像很怕澹台芸,撑着脸上的怪笑飘然而至一手抓住了林悦,轿子前面的两只鬼掀开了帘子等林悦进去。林悦挣脱不了,被拽着往前走。突然上方有人大喝一声:“放开她!”
抬头看去,从上至下一片浓雾被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开,北宫律居然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了林悦的身边,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林悦这才能停住脚步,不再往前。
看见有人突然到来,五只鬼齐齐龇牙咧嘴的冲了上来。北宫律见状一手捏了指诀便推向五鬼,凛然念道:“阳谕在掌,鬼邪莫欺,急急如律令!”
语毕时北宫律的掌心有金光出现,五鬼见光便捂脸大叫着后退,一转眼就躲在了轿子的后面,不敢出来。
“律哥哥!”林悦看见了北宫律,仿佛脱掉了一层壳,再也不用故作镇定了。她知道自己得救了,激动的抱住了北宫律。
北宫律温柔的抚摸林悦的背说:“不怕,没事了,我马上带你走。”
“你怎么来了?”被五鬼逃躲时掉落在地上的灯笼慢慢的升到了半空中,澹台芸那张脸的影子还在灯笼面上。
北宫律难以置信地说:“澹台芸?你为什么要害悦儿!”
林悦松开了方才紧紧抱住的北宫律,看着那个凭空漂浮且映着澹台芸脸庞的灯笼对他说:“她说是因为我的前世跟她有仇!”
“前世?荒谬!”北宫律指着澹台芸说,“你是六族的人,你怎么可以用你所学的法术来害人性命!”
澹台芸恼火地说:“不要用你现在无知的观点跟我讲道理!快把她交给我!”
北宫律比她更恼火。加重语气说:“我不交给你,你是不是也要对我下手?”
“以你现在的修为想要跟我斗法吗?我们同属六族,不要逼我伤你!”
正文 第75章 法斗阴阳路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6 15:14:03 本章字数:3433
北宫律指着灯笼上澹台芸的脸怒然道:“分明是你逼我跟你动手!”
“好,那就动手!”澹台芸回答了他,随即白色灯笼在半空中自行撕裂,碎片飞向四周,躲在轿子后面的五只鬼吓得瑟瑟发抖,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流一直滴落在地上。
北宫律拉着林悦后退,同时注视上空,那里完全没有看到澹台芸的踪影。同时他问林悦:“悦儿,你的身体在哪里?”
林悦被问傻了说:“你什么意思?”
北宫律担心地说:“你魂魄出窍了!”
“什么!”
突然前方白色的纸糊轿子腾空升起,然后快速飞向两人。“跟好我!”北宫律见状不得不松开林悦,双手结印推出喊道,“元亨利贞,纯阳之政,以治诸咎!”
法印离手化为金光打在飞来的轿子上,而后纸糊的白轿在空中被迫停止移动,紧接着法印化作火星,瞬间纸轿被熊熊火焰包围,马上化为纸灰飘落在地。
火光之下澹台芸的身影突然闪现在他正前方同时单手结印按在了他的额头上,北宫律猝不及防只听到澹台芸地念咒声:“纷纷纭纭,五行无常,混混沌沌,四时无位!”
法印打到了北宫律的额头之上,有怪异的红光印入北宫律的额头,痛得他捂住额头闭着眼睛只往后退。
“你做什么!”林悦心急,双手去推澹台芸,谁知,澹台芸居然可以纹丝不动,好像根本就没有东西碰到她一样!
“你太弱了。”澹台芸露出讥笑,抓住林悦的手臂,毫不费力的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抛对缩成一团的五鬼说,“忘了带她去哪里了吗!”
林悦在空中几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重量,五鬼跃起将她抓住,然后一行六个身影越飘越远。
澹台芸看到北宫律站稳没有再往后退,但是又一股妖异的红色浮现在北宫律的皮肤上,从额头一直迅速延伸下去,进过面颊、颈项、手臂
北宫律睁开眼睛却身体其他部分却无法动弹,他紧握着拳头,怒不可遏:“澹台芸,悦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澹台芸根本没有把这威胁放在心上,挑眉说:“是吗?好,她今天必死无疑,不过我等着你。”
说完澹台芸就转身离去。“澹台芸!”北宫律暴怒大吼,强烈的敌意消散了平日的温和,澹台芸难以忽视这份情绪,回头时脸上没有了那种无所谓的神情,而是非常认真地告诉他:“你怎么还是这么笨,永远都被她利用?笨书生!”
澹台芸不再理会北宫律,转身飞起离开。
林悦一路随着身边的五只鬼飘去,路上一片荒凉,什么都没有,她双手挣扎不开,只能不停回头。但是这次回头她却看到了从后飞来的澹台芸!林悦愤怒地喊道:“你把律哥哥怎么了!”
澹台芸没有回答,但是乐于看到林悦前方的东西。林悦视线放正,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牌楼,上面只写了三个雄浑的黑色大字“鬼门关”!牌楼后面也不再那样荒凉了,道路两边出现一片血红色的花,几乎照亮了道路,这花没有枝叶,开得却那样妖艳。
五鬼飘行速度很快,转眼就来到牌楼前。让澹台芸意料不到的是,北宫律的声音出现了:“阴阳之司,森罗请现,鬼门开阖,避生趋死!”
牌楼根部突然窜出火苗,沿着楼柱迅速向上蔓延,转眼牌楼全部被包围在了火焰之下,不仅如此,火焰还伸向路上的一片花丛。顷刻不见阴阳路,只见火海一片,断了去路。而且火舌居然舔向五鬼,骇地五鬼松开林悦赶紧逃命,飘然离开,不等澹台芸呵斥它们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北宫律落在林悦身边,对澹台芸说:“你忘了鬼门关收死不收生?”
“律哥哥!”林悦抓住他的手,抬头看他,此刻不带一丝忧虑。
澹台芸恨恨地说:“你怎么脱身的?我明明定了你的魂魄?”
北宫律没有回答她,而是说:“是不是要你和我两败俱伤你才肯收手?”
“你这个蠢货,”澹台芸伸手指向林悦说,“你知不知道我们被她骗惨了!”
北宫律根本听不进去说:“澹台芸,你该去看一下医生!告诉我,你把悦儿的身体藏在哪里了?”
澹台芸赌着这口气说:“我不告诉你呢?”
北宫律决然道:“那我就把你抓回鬼屋慢慢问。”
“就凭你?”澹台芸一脸没有办法不自信的样子,取下腰间的古玉,卡在两手之间,手指结印,念道,“朱雀于天,振翅飞焰,燃秽生明!”
一束火光似乎在玉中燃起,将玉烧为火红!
“糟了!”北宫律没有做任何应对,此刻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了,所以急忙问林悦,“她把你抓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林悦看到澹台芸手中的古玉几乎燃成了一团火焰,但是火焰似乎并没有灼伤到澹台芸的双手。
有嘶鸣声传出,火光越来越大,感觉一阵热浪贴地袭来,林悦和北宫律都被火光照红,再一看一条火焰从玉中飞出,越飞越大先后生出鸟首、双翅、利爪还有长尾!一只模糊的巨鸟正在飞翔中幻化而来,越来越清晰!
北宫律看到这样的情况,马上单手结印按在林悦的额头上说:“回去等我,自己小心!”
林悦感到双眉之间被北宫律按下,而后这个世界在她眼中模糊起来,四肢无力难以移动分毫,嘴唇无法打开,喉咙尽了全力也不能发现声音。
北宫律成了一个轮廓,庞大的火鸟来到律的前方,视野越来越宽广了,原来阴间那样黑暗,天地浑然一片的漆黑,只有那只火鸟,能够产生光芒照亮更远的地方,很快,在林悦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北宫律在火光照映下的轮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光芒,抵御火焰
林悦费力地睁开眼睛,一个陌生的男人映入眼帘,此时头脑清醒,但是四肢却完全无法动弹。就连眼睛想再睁大些,都无能为力。
嘭然一声,有纸张被撕裂的声音,旁边不远的闭目而坐着的澹台芸突然张开眼睛跌倒在地上,地面上围着椅子摆放的符箓竟然碎成了纸屑。
周泊唯也没来得及管林悦,赶紧跑去扶起澹台芸,澹台芸一抬头,周泊唯愕然发现她刘海之下的额头上印了一个金色的图案且正在迅速消失。周泊唯马上问:“先天八卦印!你和谁斗法了?”
澹台芸反感的推开周泊唯,自己吃力的站了起来,扶着桌子站稳了说:“你知不知道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