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针对金田一耕助的问题回答:
“因为前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加纳医生打电话来”
“加纳医生?”
“是的。其实猎奇俱乐这次要在我们这里举办活动,也是加纳医生提议的他前天晚上打电话来,说大家应该会在傍晚抵达,不过会有一个人先到,叫我多关照一下,因此我昨天下午就一直等着,果然在一点左右有位提着这个公事包的人来了对了,在大家到达之后,那位客人说身体不舒服,所以一直没有离开房间。”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年纪大约二十岁左右,不胖不瘦应该说有点矮小,穿着粗格子的大衣和同布料的帽子,戴着一副黑墨镜,所以我们几乎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在为晕车的关系,他觉得身体很不舒服,一来就马上进了房间我叫服务生过来,你们可以再问问看。”
于是本多马上叫来三位服务生,他们都认得那个公事包,而且那名男子一直到今天早上还在旅馆里面,可是却不跟其他一起行动,服务生们还觉得很奇怪呢!
安井警官一听到这件事情,立刻命令警员搜查旅馆内外。可是在这个时候,当然找不到那个奇怪客人的踪影啦!
大家只知道那个奇怪客人穿着粗格子大衣和同布料的帽子,戴着黑墨镜,却没有人看过他的脸。
照这种情形来推断,那个人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进行杀人计划,而且他应该就是“幽灵男”。
3、逃避现实
“前天晚上我有打电话到这个旅馆来?”
加纳三作疑惑地张大眼睛,表情显得相当激动。
“不、不可能,我连这间旅馆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呢!”
“可是,本多先生说确实是你打电话来的。”
安井警官狐疑地看着加纳三作的脸。
金田一耕助身上仍穿着“百花园”旅馆的服务生制服躺在摇椅上,他饶富兴味地注视这位外科名医的表情。
他们三人目前在楼下的一个房间里,这里是警方临时成立的调查总部,窗外有三三两两的猎奇俱乐部会员、模特儿,他们正百无聊赖地散步着。
他们的样子就像被牧羊犬看守的羊群,已知暴风雨即将来临,也难怪羊群会感到害怕、敏感。
加纳三作发出很大的声音,从喉咙里咳出痰,然后说: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也可能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本多先生确定是我的声音吗?”
“这个嘛”
安井警官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因为距离很远,其中还有一些杂音,所以听不太清楚,但本多先生相信那是你。”
“那真的不是我!”
加纳三作斩钉截铁、一脸笃定他说。
金田一耕助从摇椅上站起来说:
“加纳医生,假设前天晚上有人假借你的名义打电话”
“这不是假设,事实上确实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
加纳三作盯着金田一耕助抢白道。只见金田一耕助微微一笑,然后轻轻一鞠躬说:
“抱歉,那么关于假借你名义的人,你觉得有可能是谁?”
“我也不清楚。”
加纳三作口气冷淡地回答,接着又补充说:
“金田一先生,我久仰你的大名,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怀疑我老实说,如果这只是开玩笑,那么会如此恶作剧的人我可以举出好几个,不,应该说猎奇俱乐部的所有成员都会开这种玩笑,这里都是会互相调侃、以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取乐的人,我们都过着玩笑人生的日子,何况这本来就是猎奇俱乐部成立的主旨。”
“说穿了,也就是逃避现实嘛!”
金田一耕助嘻皮笑脸他说。
“是的,我们的确在逃避,这个世界如此黑暗,因此我们才要创造有趣味的轻松人生,就算只有短短的时间,只要可以暂时忘却这个世界的现实黑暗面,我们就满足了。这是猎奇俱乐部会员一致的想法,如果这只是恶作剧、无伤大雅的玩笑,这里多的是会假借我的名义的人。”
“很可惜,这不只是个玩笑。”
看到安井警官沉重的表情,加纳三作不屑地说:
“所以我才想不出有谁会假借我的名义。”
安井警官又说:
“可是医生,不管是谁借用你的名字,那个人一定很了解俱乐部的内部情况。”
“嗯,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对了,医生。”
金田一耕助转变话题问道: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跟大家一起来呢?”
“我昨天本来要动个大手术”
“本来?”
金田一耕助露出狐疑的眼神。
加纳三作察觉到金田一耕助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于是一脸不悦他说:
“结果并没有动手术。”
“这么说来,您应该跟大家同行才对啊!”
金田一耕助若无其事他说着,加纳三作一听,脸上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
“您早上几点离开东京?”
“六点半左右。”
“六点半?您到达的时间是十二点半左右,竟然花了六个小时才抵达。”
“我在途中迷路了。”
加纳三作赌气他说着,眼神又开始闪烁不定了。
金田一耕助毫不在意,继续发问:
“加纳医生,您是自己开车吧!有没有其他人同行?”
“金田一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加纳三作的眼里流露出腾腾杀气,但是下一秒钟,他突然改变主意,态度缓和下来,自喉咙深处发出“嘎嘎”的笑声说:
“金田一先生,你在调查我的不在场证明吗?你认为我可能更早到达,先杀死贞子,支解尸体之后离开这里,然后再若无其事地回来是吗?”
金田一耕助不置可否他说:
“有人可以证明加纳医生在半途迷路了吗?”
加纳三作的眼睛又闪现着杀气,过了一会儿才说:
“这是不可能的,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在哪里迷路了不管怎么说,我为什么要杀害贞子?我根本没有杀人动机呀!”
“可能是为了逃避现实呀!猎奇游戏玩得太过分,当然就需要更强烈的刺激啦!”
“你说什么?”
加纳三作闻言,不禁怒发冲冠,双手抓住椅子的扶手,有如要攻击金田一耕助似的。
金田一耕助见状,依旧毫不在乎地从桌子下面拿出那个公事包。
“医生,这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使用的器具吧?”
一看到公事包里面的东西,加纳三作霎时瞪大双眼。
“你先前说过,肢解尸体的时间要视刀子的锐利程度而定,那么请问一下,如果用这些专业工具来行凶,到底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够顺利肢解尸体呢?”
“这要看技术十五分或二十分钟”
“谢谢,我没问题了。”
金田一耕助礼貌地向加纳三作一鞠躬。
4、又一个受害者
等等力警官一行人从东京搭乘汽车到达“百花园”旅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左右。
他看到金田一耕助穿着“百花园”旅馆服务生的服装时,随即露出惊讶的眼神。
“金田一先生,你怎么这样装扮?”
“哈哈!为了演一场戏嘛!昨天跟今天,这里只准许猎奇俱乐部的成员进入旅馆,所以我拜托旅馆的负责人——本多先生让我假扮成服务生”
金田一耕助一边说,一边抓着头。
“那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这里会有事情发生?”
“怎么可能?我如果知道的话,早就做好预防措施了,可惜我空有预感,却不知该如何防范,结果还是被凶手抢先一步真是太丢脸了!啊哈哈!”
等等力警官狐疑地注视着金田一耕助的脸说:
“金田一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参与这件案子的?”
“昨天开始,有人委托我调查这个案子。”
“是什么人?”
等等力警官心里感到很好奇。
“我不能说,因为这是业务机密。”
等等力警官注视着金田一耕助的侧面,心想:金田一耕助虽然嘴巴说不能泄露秘密,但是到最后还是会说出来。
“警官,你与其浪费时间观察我,还不如赶快开展调查工作,如果凶杀案一再发生,恐怕有损警政署的威信喔!”
等等力警官闻言,便说:
“好,我们开始吧!”
于是金田一耕助和安井警官便向他报告整个事件的经过。
等等力警官听完,沉吟道:
“那么现在最可疑的就是那个穿格子大衣的人了,可是他”
“我们当然已经展开进一步调查工作,可是本多先生告诉我们这件事情时已经下午三点多,凶手犯案的时刻大约是十一点前后,这段期间凶手有充裕的时间逃走;而且照目前凶嫌毫无消息的情况来看,我们恐怕已经晚一步了。”
安井警官露出沮丧的神情。
等等力警官看着那个装有凶器的公事包问:
“确定是那个穿格子大衣的男子将这个公事包带进来的吗?”
金田一耕助回答:
“是的,这一点绝对不会错,因为负责人——本多先生和另外三名服务生的证词完全一致。不过警官,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
“假设公事包里面只装了锯子、手术刀、剪刀这些工具,那么这个男人提着公事包走的时候,应该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才对,但是却没有人听见碰撞声,可见公事包里还装了其他东西。
不过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其他的可疑物品;发现这个公事包之后,我马上就到附近找过,也请警员们去找,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找不到可能装在里面的东西,这表示”
“表示什么?”
金田一耕助肯定他说:
“唯一的可能就是穿格子大衣的男子将其他东西拿走了。但是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些重要证物,却拿走其他东西呢?对凶手而言,那些东西不只是用来填塞空间,说不定是不可或缺的。”
“不可或缺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
等等力警官反问。
“目前我也不知道。”
金田一耕助陷入沉思,等等力警官则露出怀疑的眼神注视着他的侧面。
这时候,一名警员迅速冲了进来,大叫道:
“主任、主任,我们在命案现场的池底发现这个东西,这东西掉进池子里的时间应该还没有很久。”
那是一个长约六公分、红色四角形附镜子的小粉盒,中央有个直径三公分左右的圆形藤蔓花样,上面镶嵌着银线。
打开来一看,里面几乎都没有浸水。
金田一耕助问:
“这个东西掉在池子的哪个地方?”
“池边,被泥沙掩盖住。”
“去找西村鲇子来问问看。”
西村鲇子一看见那个小粉盒,便十分肯定他说是武智麻里的。
她记得他们去找都筑贞子之前,武智麻里曾在阳台上从长袍口袋里面拿出那个小粉盒来补妆。
金田一耕助听她这么说,立刻从摇椅上弹跳起来,喘着气叫道:
“警官、警官,麻烦你找一位警员去带武智麻里过来这里。她和菊池阳介分开来去叫我们的路上,一定有经过那个水池,当时手帕被风吹到池子里,她蹲在池边想去捡,粉盒一定就是在那时候从长袍口袋里掉出来的,可是武智麻里却说不知道那条手帕是谁的,这表示她一定隐瞒了一些事情。”
警员一听,立刻冲出去找武智麻里,可是大家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武智麻里出现。
金田一耕助心急如焚,正要走出门外探看的时候,却看到一名警员沮丧地走回来说:
“金田一先生,到处都找不到武智麻里,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金田一耕助露出茫然的眼神看着那名警员的脸。
突然他回头望向房里,脸上好象覆盖一层霜似的,用严峻的语气说:
“主任,请立刻出动全体人员去寻找武智麻里,不论是警察、旅馆的员工,还有猎奇俱乐部的所有会员们”
“金田一先生!”
金田一耕助不理会等等力警官的叫喊,一说完这些话,便像发疯一般跑出去。
安井警官动员目前在旅馆内部的所有人员,找遍旅馆的每个角落,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发现武智麻里的踪影。
武智麻里陈尸在地下锅炉室一隅,从外表看起来,应该是被勒死的。
她的打扮十分奇特,美丽的裸体穿上一件格子大衣,戴着一顶同布料的帽子和墨镜,凶手仿佛在嘲笑金田一耕助的无能似的。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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