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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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血-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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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卦的道:“‘川中三丑’该向你古老四报告!”



胡四师爷道:“彼此是朋友,没这个必要!”



算卦的冷笑说道:“车进了‘汴梁世家’,可没再出去!”



胡四师爷道:“车本来就是‘汴梁世家’的!”



算卦的道:“别忘了,‘川中三丑’借用了!”



胡四师爷道:“他总不能借一辈子!”



算卦的道:“可是‘川中三丑’不是你‘汴梁世家’的人,借车载来了东西,总不能不原车载着走,是么?”



“不错!”胡四师爷道:“多年的朋友,在我这儿多住些日子,又有何不可?”



算卦的尚未说话,邴二师爷突然冷冷说道:“车就在后院,古四弟何不请二先生去看看?”



胡四师爷尚未应声!算卦的已然大笑说道:“邴老二,你把我卜百晓当做了什么人?”



邴二师爷冷冷说道:“邴老二不敢,不过,二先生无凭无据,也不应上门乱找人,‘川中三丑’借车载物,装得什么与‘汴梁世家’何干,别说‘汴梁世家’管不着,就是任何人也无权过问!”



算卦的目中寒芒连闪,大笑说道:“到底是吃谁的帮谁,不错,我卜百晓本无权过问,可是车里要装的是‘三义镖局’丢的镖,那却要另当别论!”



“也不错!”邴二师爷道:“那二先生也应找‘川中三丑’,犯不着找‘汴梁世家’?”



“说得是!”算卦的霍然站起,往外便走!



邴二师爷身形平飘,横里拦住,双眼一翻,道:“二先生那里去?”



算卦的道:“找‘川中三丑’!”



邴二师爷道:“这里是‘汴梁世家’!”



算卦的道:“我认为没有什么两样!”



“分别太大了!”邴二师爷道:“‘汴梁世家’可不容人乱闯!”



算卦的脸色一变,目中暴射威棱:“邴浩,你是对我说话?”



邴二师爷心中一懔,未敢答话!



主座上,突然站起了井大师爷,他独自一瞪,道:“邴二弟且退。”



邴二师爷还真听话,默然退后!



井大师爷目光转注算卦的,道:“二先生,我兄弟吃人家的,穿人家的,不能不替人干差事,换个别人,二先生知道我兄弟会如何对付,但对二先生,我兄弟不敢,井太玄不但可以请二先生入内找寻‘川中三丑’也可以让二先生遍搜各处,只要二先生能在‘汴梁世家’中找到‘川中三丑’,或与丢镖有任何关连之物,井太玄兄弟听凭二先生处置,但假若找不到,又该当何说?”



这一着厉害!



但算卦的也没听小明他们来报,说“川中三丑”离开了“汴梁世家”,再说,如今也骑虎难下,双眉一挑,方欲答话!



一直未开口,一直端坐未动,但却一直冷眼旁观的书生,忽地一笑站起,望着算卦的笑道:“二哥,好啦,他四位寄人篱下,难免有苦衷,何必苦苦跟他四位过不去,到此为止,走吧!”



算卦的一点就透,也深知这位拜弟智慧超人,自有道理,正好乘机下台,默然不语!



井大师爷脸上一红,笑道:“多谢四先生!”



“好说!”书生淡笑说道:“井大师爷,我承认‘汴梁世家’高我兄弟一着,无证无据,今天我兄弟拿‘汴梁世家’没办法,不过那只是今天,错过今天,斗智较力的时间多得是,请转告等待报告的贵主人,这笔帐,赖不掉,为‘汴梁世家,’我希望他快点还镖!”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敢情人家知道他主人在家!



井大师爷脸涨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



书生笑了笑,转注胡四师爷道:“胡四师爷,我临走奉劝一句,以后少在我面前卖弄心智,否则那是你胡四师爷自讨苦吃!”



举手微拱:“告辞!”



转身与算卦的行出大厅!



虽明争暗斗,礼不可缺,四位师爷一直送到了大门!



望望“汴梁世家”不见,算卦的忍不住道:“四弟,难不成……”



书生一声轻笑,扬声说道:“要想保全两腿,奉劝阁下趁早回去!”



算卦的也有所觉,霍然旋身,一条黑影起自身后十余丈外屋角暗隅中,疾如鹰隼,仓惶飞遁!



算卦的冷哼一声,右手方抬!



书生出手如风,飞快拦住,笑道:“二哥,他消受不起,糟蹋了‘铁指环’!”



算卦的冷冷说道:“看来升太玄四个匹夫,胆子比昔年大得多!”



书生笑道:“有褚长风背后撑腰,他们还怕什么?出师奏捷,第一回合赢了咱们,他四人恐怕更不得了!”



算卦的神情一震,道:“四弟,当真!……”



“怎么不真?”书生道:“这又是个大跟头,‘川中三丑’跟那些镖,只怕已经不在‘开封’了,说不定连独孤恩兄也被运走了!”



算卦的道:“何以见得?”



书生道:“二哥现在该知道适才在‘汴梁世家’,我为什么一直没开口,我冷眼旁观,由他四人安祥神色中,猜透了八分!”



算卦的诧声说道:“但这几天……”



书生截口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不过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了咱们兄弟,手法定然高明,走吧!回去再说!”



话落,黑、白人影疾闪,飞射不见!



※※※



这是“开封”西北角一条僻静的胡同!



胡同里,二十几户人家,房子矮小而简陋!



胡同里,左边第二家一间房子里,孤灯一盏在灯下,坐着老少八个人。



这八个人是书生、驼背老人、算卦的、“秃顶”老马、小叫花小明、跟三个黑衣精壮年轻汉子!



适时,书生正朝着小明说话:“小明,你怎么说?”



小明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晴,道:“四叔,小明办事儿可从没出过纰漏,打从您交待的第—天,小明就没见‘汴梁世家’的任何人出过门儿!”



驼背老人接口说道:“既没出过门儿,就溜不出开封,我就不信邪,难不成这批王八羔子会升天遁地么?”



书生目中异采一闪,笑道:“很难说,也许他们会升天遁地……”目注“秃顶”老马,接道:“花亭,这几天四门情形如何?”



“秃顶”老马道:“除了今天外,没见一个可疑人物!”



书生想了想,望了望着算卦的道:“二哥,今天的事,四门都有,而且情形类似,假如他们早就把镖运出去了,今天似乎就用不着这样了,是不?”



算卦的神情一震,道:“四弟是说他们是在今天把镖运出去的?”



书生道:“我是以几天来的情形推测,中不中,没有十分把握。”



“不错!”驼背老人道:“要是早运出去的,今儿个用不着玩儿命的来这一套!”



书生望着他,笑问:“三哥也这么想?”



驼背老人道;“事情很明显,换换咱们,假如镖早运出了‘开封’,咱们绝不会在今天来这一手儿,那没什么意思!”



书生笑道:“既然我的推测不差,就该不会有错了!”



算卦的道:“可是今儿个那几个东西,都给挡回去了!”



“不错!”书生笑道:“但,二哥,褚长风跟‘修罗四侍’,没有一个不是极具心智,狡猾奸诈,他们的手法,不会这么幼稚、浅薄,那几个人,祗要稍为机警的人,一眼就能看穿,这不该是对付咱们的手法!”



小明插口说道:“走北门的那两个东西,躲在胡同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任何人看见都难免起疑!”



“这不就是么?”书生笑道:“褚长风真要这么运镖,他就不足以被咱们视为劲敌,也不足以驾御‘修罗四侍’那般桀傲凶残之徒,真正的手法,该是在咱们意料之外,高明得让人看不出,即或能看破,也该极费一番心思……”



算卦的瞿然说道:“四弟是说……”



书生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算卦的道:“四弟,那批镖,不算少,‘川中三丑’是三个活生生的大人,我想不出他们是如何地偷渡陈仓法!”



书生笑道:“这才是褚长风的高明处,高明得让人想像不到,出人意料之外,就是有所怀疑,咱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算卦的诧声说道:“四弟,难不成你知道了?”



书生淡笑说道:“知道了,可惜知道得太迟了!”



驼背老人由来性子急,道:“四弟,别存心急人!”



书生笑道:“我这就说,明儿个,咱们该到‘万家香’酱园走一趟!”



驼背老人与算卦的脑中灵光电闪,惊叹出声!



驼背老人霍地站起,瞪大了一双巨目,失声说道:“四弟,难不成今儿个那趟出殡有毛病?”



书生道:“正如二哥所说,那批镖,不算少,‘川中三丑’又是三个活生生的大人,除了这,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办法!”



驼背老人猛击—掌,须发微张:“对!怪不得姓万的别的马虎,单张罗灵车,那灵车容一批镖,几个大人,足够足够了!”



倏地威态尽敛,满面羞愧,看了算卦的一眼,道:“二哥,这个跟头栽得不轻,人家可是打西门出去的,而且是大摇大摆,从从容容!”



算卦的苦笑一声,转问书生:“四弟,世人该不会有人拿自己生身之母开玩笑的?”



“不该有,有了该杀!”书生淡笑说道:“可是二哥怎知姓万的不是真遭母丧?”



算卦的一怔,没能答上话!



书生笑了笑,又道:“二哥又怎知万家不是真的出殡,怎知灵车上不是真的放着万老夫人灵柩。灵车上坐几个人,放点东西,这该可以!”



算卦的微一点头,沉吟说道:“姓万的怎会跟‘汴梁世家’有勾结?‘汴梁世家’的人,既然未出大门一步,‘川中三丑’跟那批镖,又是怎样?”



书生笑道:“前者很难说,也许本是—丘之貉,也许由于‘汴梁世家’的威迫,姓万的他不敢不帮忙,后者却令人费解,玄奥莫测,但可以在三哥适才一句升天遁地上动动脑筋。”



算卦的神情一震,道:“怎么说?”



书生微笑不答,转注“秃顶”老马,问道:“花亭,你在开封住了十多年,对‘开封’的事儿,应该了若指掌,‘汴梁世家’跟‘万家香’酱园,平素可有来往?”



“秃顶”老马赧然摇头:“花亭没见过他们彼此有来往,纵有,也是生意上的!”



书生点头说道:“同是向人,难免生意上有来往,你替我估量一下,由‘汴梁世家’到‘万家香’酱园,两下里距离多远。”



“秃顶”老马不愧“老开封”,随口答道:“直着算,出不了百丈,总在八十丈上下!”



书生点了点头,转注算卦的,笑道:“二哥,昔年‘修罗教’一条地下秘道长有百廿丈,如今这八十丈上下远近,挖条地下秘道,该不是难事……”



算卦的悚然动容,点头未语!



书生笑了笑,接道:“他们绝不能升天,升天也瞒不过咱们,既不出大门一步,而能把人、物送到‘万家香’酱园,非有地下秘道不可,既有,绝不是这几天之内能挖成的,而是早就有了,既然早就有了,他们彼此之间,也绝不只是生意上的来往!”



驼背老人嗔目叫道:“对!准是一个窝里的!”



书生目光移注,笑道:“三哥,这是大胆假设,有待细心求证!”



驼背老人跺脚说道:“分明一个窝里的,还求得那门子证?四弟做事……”



“我做事由来如此!”书生笑道:“绝不冤枉一个无辜……”



驼背老人接道:“可也不能放过一个恶徒!”



书生笑道:“那是当然!”



算卦的突然说道:“四弟,老和尚的事……”



书生说道:“二哥,剥茧抽丝,要一层一层的来!”



算卦的默然不语,但旋又说道:“四弟是认定……”



书生笑道:“一般地大胆假设,细心求证!”



蓦地里,书生、驼背老人、算卦的、六目电闪寒芒!



书生扬眉笑道:“花亭,看看是谁来了?”



“秃顶”老马与三个精壮年轻汉子,转身疾掠出屋!



转瞬间“秃顶”老马又折了回来,道:“四叔,是小秋!”



是“三义镖局”的少镖头,赵小秋,这时候也来干什么?



话声方落,赵小秋疾步而入,恭谨施礼!



书生道:“面壁在家,谁让你来的?”



赵小秋道:“是家严!”



书生问道:“他的胆子大,什么事?”



赵小秋道:“我师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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