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导致走错了路。于是减慢车速在路边缓缓行驶,仔细的看路边建筑。
忽然发现前边路口有家卖酒酿圆子的小吃店,自己曾经在吃霸王餐那天在这家店里连吃了两碗。界龙宾馆正门前的林荫道应该就在小店对面,可是放眼望去,只见沿途古柏森森,并没有宾馆主楼的踪影。
我把车停下,走进小吃店,要了一份酒酿圆子,店中招呼客人的,却不是上次见的那对年老夫妇,而是一对中年夫妻,圆子的味道也比上次差得多了。
我问店中的老板这里对面的界龙宾馆是不是拆了?
中年老板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答道:“这里哪有什么宾馆?对面一直下去是浦东新区黄楼镇界龙公墓。”
我闻听此言差点没把口中正在吃的东西喷到对面食客的脸上,赶紧用手捂住,强行咽了下去。
老板娘在旁边接口道:“以前倒是个宾馆,二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成了一片白地,连周围的居民都烧死了不少,我们这个小店没幸免,这店是我祖传的家业,我父母也在那场火中喪了命。那真叫一个惨啊。”
老板听了老板娘的话,也回忆起往事,神色悲伤:“是啊,宾馆里一百多人和周围的不少居民都给活活烧死了,后来想在原址上再建宾馆,但是又担心死的人太多,没人敢来住,就把这块地规划成公墓了。”
我心中冰凉,直如分开六片顶阳骨,一桶雪水浇下来。
老板娘说她父母也死于那场火灾,这家店别无其他主人,我那日晚上在这吃东西,难道那年老夫妇是火场亡魂?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老板,你这店晚上营业吗?”
老板答道:“下午一过三点就关门了,这边人少,白天就是做些扫墓客人的生意,晚上可没有人愿意来这里闲逛,呵呵,我晚上还卖给鬼吃不成?”
我听得后脖子直起鸡皮疙瘩,一刻也不愿在此多耽,马上想要离开,上车之前,我忽然想到了在看守所禁闭室里听0311服务员说的把王雪菲关在盒子中埋在门前的事情。
我心想若不看个明白,晚上肯定睡不着觉,把恐惧二字扔到了脑后。有时候真的是很痛恨自己的好奇心,明知不该去看,但是两条腿不听使唤,迈步走进了墓园。
可能距清明节尚远,园中一个扫墓的人也没有,坟墓层层叠叠,排列得十分整齐,缓缓上升的山坡夹道中栽种了很多松柏类常青树木,白天看来依然显得格外清幽肃穆。
我看墓碑上都有编号,很容易就找到了0311,墓碑上的照片正是我见过三次的宾馆服务员。想必当年他就是死于那场大火。我们两个虽然人鬼殊途,但是乱认了一场表兄弟,心中也着实对他有些好感,下次应该带些鲜花清酒,在他墓前祭拜一下,也算对得起他了。
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多半便是宾馆0311的门前了,他把盒子埋在哪里了呢?脚下都是红色长砖铺地,正对着墓碑的一块砖四边有些碎土,我想这多半便是埋盒子的所在。
用手轻轻一起砖头,竟然不废吹灰之力就揭了开来。下面是个体积不大的骨灰盒,枣红色漆身,顶上是大理石的面,四周镶嵌着银制花纹装饰。
我把0311服务员告诫的不可打开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用手把盒子上面的银拴解开,缓缓打开一条细缝,想看看王雪菲是怎么被装进这么小的盒中。
刚把盒盖开启,里面就飞出一只像是飞蛾的东西,也就是指甲盖大小,那蛾子双翅迎风,每扇一下就变大一倍,我面前出现了一幅不可思议的情形。
顷刻间,飞蛾已大如伞盖,它身体黄一道黑一道,如同蜂蛹,双翅象是蝴蝶,翅膀上面的花纹图案好似花草云霞,各色缤纷,灿烂无双。虽有工于画者,也不能描其美。
那似蝶似蜂的怪物翅膀变幻莫测;图案刚刚还是山水花草;瞬间又幻化为工笔仕女图;图中美女云鬓高挽;凝眉秀目;逼真得呼之欲出;其美摄人心魄。
时而又化为宫阙重重,云雾缭绕,亭台楼阁之上雕梁画栋,其间有仙人若隐若现,令人眼花缭乱,心旌神摇。
我被它翅膀上的花纹之美所震慑;忍不住想离近观看;一时竟忘了此刻生死系于一线;想不起来要逃跑。
怪翅扇动;有一股异香蹿入我的鼻腔;我鼻中的鲜血就象自来水一样流了下来。
血流入口;舌间感到一阵咸腥;全身一震;顿时清醒了过来。
此时,我已与那怪物近在咫尺,来不及多想,用手捂住鼻子止血,转身就向后跑。
怪蝶呲呲怪叫,一展双翅,随后赶来。
我听得身后风声,知道它离我极近。心神激荡之下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头脑越发清醒,心想陆军是绝对跑不过空军的,若是笔直向前狂奔,便是再有一百条性命,今天也一发断送在此了。
于是转身一闪,不跑直线,绕到宾馆服务员墓碑和它兜起了圈子。
怪蝶虽然一时奈何我不得,但是人力终究有其极限,如此绕下去,终究会力竭而止。
而且鼻中血流如注,来不及采取应急措施止血,就算不累死,只需再流上两分钟鼻血,多半也是无幸。绕了几圈之后,头脑发晕,脚下就如同踩着棉花,马上就会晕倒。
墓园中清幽寂静,绝无人踪,只是偶尔有数声鸟鸣从林间传出。我向远处的天空望了一眼,发现以前见惯了的蓝天白云竟然如此綺麗动人,心中对生命眷恋无比,今日实在是不想命丧于此。
怪蝶追了几圈,发起狂暴急躁的性子来,不再同我转圈,腾空而起,凌空落到我的面前,双翅鼓风,产生了两股强大的气流,阻住去路。
我无法再跑,只得背靠墓碑坐在地下。
只见怪物下体之中,“噌”的一声探出一根略呈弧度的尖刺,日光照耀之下,尖刺发出金黄色的光泽,刺身上还有无数细如毛发的倒刺。
我心中一寒;傻宝石说的果然不假;我太大意了。
随着呼啸一声;尖刺冲我直刺而来。我失血太多;难以支撑;但是死到临头;求生的本能把身体中最后剩余的几分体力爆发了出来;左手猛按墓碑侧面;右手撑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把整个身体向左甩出。
那怪物来势太猛;把体内的针尖全部插入了墓碑;想拔却拔不出来了。急得它连连怪叫。
我连忙撕下一块衣服塞住鼻子,暗自庆幸,心想我这脑袋可不如石头墓碑结实,被刺中了焉有命在。
既然那怪物脱身不得,我可不能在此慢慢等你拔出刺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回去就搬家到新疆去,你再想杀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打定主意,转身就逃,跑出五十多步,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那怪物有没有脱身。
没想到那怪物已经一动不动,身体变得枯黄,我停住脚步仔细观瞧,发现它竟然在褪皮。
我心中发起一股狠劲,心想如此良机,若不顺手宰了它,纵然自己逃得性命,它也必然继续为害一方。我此时怎么能贪生怕死,只考虑个人安危。
只是手中无有器械,却又如之奈何?环视左右,发现路边有几块山石,最小的一块约有十七八斤的份量。我何不趁其褪皮的机会将它砸个稀烂。以前打架经常用板砖拍人,这山岩虽然使着不顺手,但也将就着能用。
我抱起那块石头,走近怪物的所在,只见它就如同蝉褪一样,刚才还五颜六色的外皮枯黄焦萎,尾上的尖刺仍牢牢嵌入墓碑,腹中破了一个口子,里面黏呼呼的躯体正在挣扎着往外钻。
我大笑一声,举起石头就砸,怪物在枯皮里面的躯体疼痛得抽搐扭曲,不断有腥臭无比的墨绿色汁水冒出,也不知是它的血液还是什么。
我毫不手软,既然动手了,就绝不留情,仔仔细细的从头开始用大石头一下一下的狠狠砸它。
其实此刻我也是害怕已极,虽然一向认为自己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但是毕竟从来没杀过这么大的生物,以前顶多就是弄死几只老鼠,蟑螂之类的小东西。
只得一边砸一边说话给自己壮胆:“你还想吃我?吃了我的老板也就算了我是什么人?能让你吃了?我跟总理握过手我跟总书记合过影我我我他妈的还是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呢我我让你追我你看我不砸扁了你”
也不知砸了多久;手中的石头终于碎成了若干块,虎口被震破了,全身都是自己的血和怪物的绿汁,衣服也被挂破了几条口子,真是狼狈不堪。
低头看看怪物,基本上已经没有形状了,能砸到的地方全砸了两遍以上。
我坐在墓碑旁大口的喘着气,也许是我命不该绝,最后竟然活了下来,虽然是惨胜,但总算是把这天杀的王雪菲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时我发现幕碑后面有一个类似蜂窝的三角形小土堆,用手一摸之下,原来那土堆是一种类似透明分泌物凝固之后形成的蜡状物质,上面留有一个小小的洞穴,刚好可以让一只飞蛾大小的昆虫进出。
看来这就是服务员亡灵所说的,王雪菲的老巢。
我用手把它从中间扒开,那巢建得甚是坚固,连加了三次力,才掰成两半。
里面的空间大约和骨灰盒差不多大小,阳光照耀之下,洞中的事物亮晶晶的耀眼生辉,竟然全是白金项链钻石戒指之类的珠宝,足有上百件之多。
掏出来两样拿到眼前细看,都是如假包换的真货。估计都是那怪物生前害过的男人们给它买的。
世人皆爱财,常言道人为财死。想不到这怪物也是个贪图富贵的,真可谓是与时俱进,顺应时代的潮流啊。
我喜出望外,心想今天总算没白忙活一趟,这些珠宝项链,我就不客气的收下来,就算是这怪物赔偿我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刚才虽是九死一生,也不枉我受了这一番惊吓。
在物质文明的刺激之下,手上的伤口似乎也不疼了,刚刚还因为失血过多感到头昏眼花,现在也立刻变得精神焕发。
我把里面的财宝拿出来,用外衣包了个小包,拎在手中,对着宾馆服务员的墓碑拜了两拜,又回头望了一眼地上怪物的残骸。自言自语道:“良园虽好,却不是久恋之所,洒家去也。”
随即步履蹒跚的离开了界龙公墓。
后来我用这些珠宝变卖得来的钱作为资金,同阿豪臭鱼一起做了药材生意。
一年之后无意中看到一条新闻,在本市黄楼镇界龙公墓中,管理人员发现一个埋有大量尸体残骸的洞穴,尸骸全部属于成年男性,经鉴定,大部分为东亚人种,少数为欧洲人,具保守估计,尸体数量在两百俱以上。死因及时间等目前仍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我暗自吃惊,那怪物竟已害了这么多人,想想也真后怕,就差那么一丁点,否则自己现在也上新闻了。
不过随即又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为民除害,单枪匹马的解决了这么厉害的怪物,真可谓是盖世无双的豪杰身手,比起当年的那些大侠恐怕也不惩多让。
可惜当时没有目击者和媒体现场直播,不然我名扬四海,不知道有多少美女会被我的事迹感动,主动送上门来。
唉,运气不好啊,只能继续默默无闻了。想到了莫斯科无名英雄纪念碑上的铭言来安慰自己: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他们的功勋永垂不朽。
臭鱼问道:“这就完了?”
我说:“完了,你还想怎么着?”
臭鱼说:“这么一个会变大美女的大蝴蝶就让你给活活砸烂了?”
我说:“不给它拍扁了,我还留着她生崽子么?我只恨天下没有这么大的苍蝇拍,害得我很辛苦的一点一点的用石头砸。”
臭鱼说:“你可真没经济头脑,这要是活捉了,或者做成标本什么的,拉到中东去,卖给哪个喜欢搞收藏的石油大亨王子之类的人物,咱们下半辈子都不愁【V書 网 Vひ6。oRg】吃喝了。”
我说:“你赶紧歇了吧,就属你聪明。咱们要是倒卖这种怪物,搞不好被公安抓了,给咱们扣上个走私国家特级保动物之类的罪名,咱下半辈子就真不愁吃喝了,在监狱里面天天吃窝头去吧。”
臭鱼说:“这样的怪物怎么能算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我看比起国宝也差不多。比大熊猫值钱。”
我说:“反正在中国,稀少的东西都值钱,咱们这就一样东西多,也最不值钱,你知道是什么吗?”
臭鱼说:“我当然知道了,咱们中国就是人多。”
我们俩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越扯越不靠谱。
藤明月和陆雅楠都捂着嘴笑,陆雅楠拿出一包巧克力分给众人,大伙腹中都有些饥饿,谢过之后,拿起来就吃。
陈老插话道:“其实那怪物不是蝴蝶,我年轻时也见过一只。”
我们忙问详情。
陈老说道:“但凡人遭横死之后,心中一股怨气难消,这股气无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