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的饮食同汉人不一样,汉人是围坐在一张桌上喝酒吃肉,而蒙古人则分成东、西相对而坐,每人面前各放一个食盘,盘中放置酒碗菜碟。吃肉时也不需要用筷子,用刀切小了直接拿手抓着吃。两个侍女为众人倒满酒,大汉端起酒碗,用右手无名指蘸了一下碗中酒,往空中一弹,又对着地下和火炉各弹一次,这才对众人说道:“珍贵的钦差大臣,我的客人,请满饮此碗!”
众人学着大汉的模样,也将右手无名指蘸酒弹了三回,同大汉一起一饮而尽。自有一旁侍女再给众人将酒满上,大汉开口说道:“珍贵的钦差大臣、我的客人,我是此地的百户长,名叫乌鲁忽。还未请教各位客人的高姓大名?”
智障吉祥将众人姓名一一告诉了乌鲁忽,乌鲁忽听见眼前和尚就是当朝国师,惊得他弹身而起,急往前跪倒。智障吉祥扶住乌鲁忽,笑道:“乌鲁忽百夫长,你不是说贫僧本人是你的客人吗?既然是你的客人,那么大家就都免了这些礼仪吧!”
乌鲁忽直起身说道:“多谢国师原谅乌鲁忽的怠慢!”回到原位坐下,又说道:“国师,不知来属下营地有何事?”
智障吉祥刚想说话,咏儿抢先说道的:“我们只是路经此地,借宿一晚。怎么吃的还没有来?”
乌鲁忽说道:“钦差小姐千万莫急,肉已经在烤,马上就好!”
说话间仆人把烤肉端入了营中,是烤羊腿,羊皮烤得焦黄,肥油在皮下“噼啪”作响,香气充溢大帐,令人垂涎。咏儿赶紧将食盘凑上,羊腿肉刚放入盘中,咏儿便大快朵颐起来,吃了个满嘴流油。
智障吉祥问乌鲁忽道:“不知此地是何所在,离开平府有多远?”
乌鲁忽说道:“此地是兀兰胡萨海子,离开平府没有一千、有八百里。”
张留孙哈哈大笑,对吕浑说道:“浑哥,怎么样,是千里马不假吧!”
吕浑哪里会对张留孙的马感兴趣?抬头问乌鲁忽道:“原来草原上也有大海啊?”
乌鲁忽一愣神,方才明白吕浑所问,说道:“钦差大人,我们蒙古人所称的海子其实就是一个大水泡!水对游牧人来说是最金贵的,所以我们喜欢把大水泡叫做海子。”
智障吉祥见吕浑还没明白,补充道:“大水泡就是湖。”
吕浑这才明白过来。众人吃肉、喝酒、说话,都对蒙古族的风俗规矩兴趣十足,朝乌鲁忽问这问那。
酒肉皆以吃饱,乌鲁忽又让仆人端来了奶茶,乌鲁忽说道:“尊贵的客人,后面的三个营包已经收拾干净,如果觉得乏了,可以去营包内歇息。”
此时间,蒙古帐外传来了嘹亮的歌声,时而浑厚华滋、时而清远悠扬,虽然听不懂唱什么,却好听至极!乌鲁忽对众人说道:“这是族人们点起篝火,在欢迎远方来的客人!各位钦差大人人若有兴致,可以去看看。只是还有一事要同各位先说一下,在营地中各位可以随意走动,只千万莫要靠近海子边上。”
张留孙问道:“这是为何?是你们蒙古族的规矩吗?”
乌鲁忽说道:“倒也不是。只是最近这南边的海子里出了怪事。也不知从哪天开始,海子里生出一种虫来,拳头大、有硬壳。只要人畜靠近海子边上,这种虫子就会跃出水面,从嘴里喷出沙子来射人畜。更要命的是这种沙子有毒,族人中已有四人丧命,牲畜也死去不少。唉!我蒙古族以畜牧为生,自然要挨着水源。现在水源已被怪虫所占,我族不日就要搬离此地了。”
智障吉祥问道:“是什么虫,如此厉害?你们就没想过把虫除了?”
乌鲁忽说道:“我们只知道它平日潜在水底,只要人畜靠近,便拿毒砂来射,射中了就又潜入水底,迅疾无比。实在想不出法子来消灭它。”
刘德真说道:“大哥,我曾在道家典籍上见过这种虫的记载,典籍上说这种虫子名叫‘蜮’,是由淫荡男女在水中作那龌龊事时、留下的淫液而化生。平时喜欢把水底的沙土含在口中,只要看见水边有人畜走动,就立即用含着的杀来射。被它含过的沙土奇毒无比,中者无救。”
智障吉祥听罢,说道:“原来此虫如此厉害!弟弟、妹妹们,今日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还是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又要赶路。记住,千万莫去海子边上。”
众弟妹们“噢”了一声,由仆人领去了各自的蒙古包内歇息。
吕浑和张留孙分左右躺在毛毯上,吕浑扭头看见张留孙睁着双眼在想事,问道:“留孙,在想什么呢,还不睡?”
张留孙说道:“我在想,那蜮也不知长得什么模样!浑哥,不如我们一同去海子边上看看吧?”
吕浑支起身来说道:“同我想到一块去了!索性我们就把这蜮给除了,也免得一大族人颠沛流离。”
张留孙应了一声“好”,一跃而起!二人说走就走,往南边的海子行去。没走出多远,有一道坡横亘,二人攀上坡顶,便看见了海子。
在月光的映照下,海子泛着深邃的蓝光,像一颗硕大的宝石。就在此时,二人发现左右各有两条人影晃动。吕浑运足目力望去,原来是他们!叫道:“大哥、二哥,咏儿、六妹,你们全都来啦!”
六人聚拢一起大笑!刘德真说道:“我们六个兄弟姐妹真是比亲的还亲!你看,连想事情都会想到一起去!”
智障吉祥说道:“既然都来了,我们便同杀除窦窳一样配合。不知诸位弟、妹意下如何?”
刘德真说道:”大哥说得有理,就请大哥代为布置。”
智障吉祥说道:“依乌鲁忽百夫长所言,这个蜮是拳头大一个硬壳虫,想来不会太过厉害。只需将它引出水面,由四妹和六妹各用法宝将其戳死便了”
张留孙一旁说道:“浑哥身法最为快疾,而且杀窦窳时,他也算得是主将。我提议由浑哥去引那蜮出来!”
咏儿听见自然要帮吕浑,说道:“留孙个子最小,不容易被沙射中,我看还是留孙去最好!。”
二人你去他去正在争执,吕浑已经解下斜背在肩后的混沌鞭,交给咏儿,说道:“还是我去吧!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让留孙给替了。”
众人一同往坡下行去,离海子五六丈远处站定。见湖面波澜不惊,如同一面明镜,倒映着天上的月亮、星星,显得宁静而又安详。智障吉祥说道:“四妹、六妹,将法宝准备好了!”
二女齐声答道:“早已准备好啦!”
智障吉祥又对吕浑说道:“三弟定要万分小心,决不可同杀窦窳时一般激进,但等蜮一现身,立即逃回。”
吕浑道一声“晓得了”,便往海子大步走去。走到海子边上往里瞧,却什么也看不见,就在湖边走过来、走过去,想把蜮引出水面来。走了好几个来回,湖面上依旧没有动静。吕浑耐不住性子,回头叫道:“大哥,怎么蜮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忽然听见背后“啪”的一声响,吕浑心中惊慌,急用捉虫大法躲闪,能感觉到一股劲力贴着耳朵飞过。吕浑扭头往湖面看去,只见拳头大的蜮正往湖面落下。
蜮见自己喷出的一团毒砂并没有射中吕浑,八爪在湖面上一蹬,又窜了起来,口中砂再刺激射向吕浑。吕浑眼疾手快,往后一转身,躲开了。蜮显然以为距离太远,刚落到湖面爪子一弹,竟然朝着湖岸扑来。见离吕浑近了一些,猛地又喷出一团沙,直击吕浑面门。吕浑低头躲开毒砂,喝道:“还不快些动手?”
随着话音,只听见“噗、噗“两声,蜮已被击落在地,身上插着女娲针与金簪。咏儿同李华音召回法宝,众人一起上前观瞧。只见这个死去的蜮全身硬壳乌黑发亮,有八个爪子,头上长有半尺长的尖嘴,想跟吹管一样。李华音说道:“怎么这个蜮长得这么难看?”
智障吉祥说道:“淫邪所化生之物自然不会好看!”
张留孙上前一脚把蜮踏得稀巴烂,说道:“这样就不难看了,六妹!”
李华音瞧了一眼说道:“这样是不难看了,可是更恶心了呀!”
张留孙一边将鞋底在草坪上擦拭,一边说道:“不管是难看还是恶心,那些蒙古族牧民们至少不用再搬家了。”
刘德真突然问道:“你们听……什么声音?”
众人停下说话,只听见四周转来“沙、沙”声一片,拿眼细瞧,都惊呼了起来!只见草地上到处爬满了蜮,已里三层外三层将众人围住。似乎有领头的发号施令一般,蜮群突然一齐跃起,无数毒砂对准六人激射过来。
第十章 兄妹仁心除蜮害 留孙奋起斩候光
咏儿立即将泪晶祭出,变作琉璃罩将众人罩住。众人只听见“劈啪”声一片,所有毒砂全都打在了琉璃罩上。众人知道暂时无事,都往琉璃罩外看去,这蜮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只,将包围圈子越缩越小,有得已向琉璃罩上爬去。不一会儿,琉璃罩上结满了蜮,竟然把月光都完全遮挡住,琉璃罩内一片漆黑,能感觉到的只有蜮在琉璃罩上爬行啃咬的声响。
张留孙问咏儿道:“四姐,你的琉璃罩牢不牢固?不会让蜮啃出口子来吧!”
咏儿不屑的说道:“你就省省心吧,我这琉璃罩是太古时化成之宝物,怎么可能被蜮咬出口子来?”
张留孙说道:“那我就放心了!可是咱们怎么才能出去呢?”
咏儿说道:“你把柴刀扔出去砍呀?”
张留孙说道:“我的柴刀所砍,越粗壮越好。砍杀蜮这么精细的活儿,我用柴刀又怎能砍杀干净?”
智障吉祥说道:“二弟、三弟、四妹、五弟、六妹,大家都想一想,还有什么法术、法宝能解开此劫?”
众人相互对看,都摇起头来。只能齐叹一声、同蜮群干耗着。半个多时辰已过,琉璃罩外的蜮群依然在爬上爬下,啃咬着琉璃罩壁。
就在此时,众人透过黑压压的蜮群看见外边有光亮,同时还有噼里啪啦声响起,琉璃罩上的蜮也不再往上爬,反而象剥落的粉墙一样向下掉。这下看清楚了,原来是罩外着起了大火,形成一个大火圈将所有蜮圈围住。火圈越缩越小,贴着琉璃罩烧起,直到所有的蜮被烧烤成焦炭,大火也一同隐去。众人隐约能看见远处有条人影正在奔跑,吕浑运足目力望去,口中惊呼道:“啊呀!怎么可能是他?”
咏儿收回泪晶,问吕浑道:“究竟是谁,你大惊小怪的?”
吕浑撤回目光说道:“我也没有看真切,应该是大师兄!”
咏儿也惊道:“怎么可能?大师兄在泰山养伤这才几日,怎么可能追到这里来了?”
李华音问道:“三哥,你大师兄吕成在泰山上和玄袍青年大战时,不是受了重伤吗?”
“嗯、没错!”吕浑说道:“大师兄确实受重伤断了肋骨。不过靠着我师门圣药,有可能会很快愈合。而且这烧起的大火也像本门法术黄玉红云法中的日中火术!”
张留孙一拍吕浑剑肩头,说道:“别吹了浑哥!要是你师门法术,你干吗不使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大家多欣赏一会儿蜮的模样!”
吕浑的脸顿时通红,喃喃说道:“我还没学会呢!”
张留孙不依不饶地说道:“哦!你连师门法术还没学会,就敢出来混?兄弟我佩服!哈……哎呦哇……”
没等张留孙笑干净,咏儿已在边上赏了他一个爆栗子,骂道:“你怎么跟阿哥说话的?没学会,学会了还要带你去天城干嘛,你没脑子啊?”
张留孙被咏儿一骂不说话了,知道自己惹不起,只好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刘德真对智障吉祥说道:“大哥,这大火还真是厉害!如果确实是三弟的大师兄吕成所为,那他能同我们一起去天城就好了。”
智障吉祥说道:“欲成其事,天命三分,地利三分,人助三分。个人的本领再大,也就占了一分而已。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阿弥陀佛!”
刘德真驳道:“若天助、地助、贵人助占去了九成,那个人修炼得再高明,也只是一成而已,岂非不要也罢?大哥所言二弟不敢苟同。”
智障吉祥笑道:“二弟矫枉过正了!个人那一成本事,可以用来开启,可以用来承载,又岂能说是无用?”
刘德真想一想,说道:“二弟想明白了!”
众人一齐走到湖边站定,朝湖中望去。只见湖面一片宁静,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智障吉祥说道:“看来不会再有蜮活着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大伙儿往回走去,智障吉祥朝着垂头丧气的吕浑靠了过去,问道:“三弟这是怎么了?”
吕浑低声说道:“我也不满大哥,刚才二哥和留孙的话砸到了心上,正难受呢!”
智障吉祥听罢,哈哈笑道:“三弟,你不是有颗英雄心吗?英雄心可是击不破、砸不裂的金刚心啊!哈哈……”
吕浑听智障吉祥如此说话,精神不觉为之一振,说道:“吕浑多谢大和尚教教诲!”也同智障吉祥一起哈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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