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积极的去试探一下身体能承受住的酒精荼毒底线到底在哪里。
实践是检验酒量的唯一标准,当陆海汐带着碗碟的轻撞声诡异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时,宋予真惊觉,哦原来这就已经到了极限了呀。
看来突破自我酒量这个事情,得后天勤勉练习加上先天属性优越。像陆海汐这种后天练习不勤,先天属性悲摧的,妄图借失恋之机一举突破瓶颈,实属不相信央视走近科学栏目的唯心主义分子。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人从桌子底下拽出来,结果他乖乖的在椅子上摆出匹诺曹刚刚被雕刻出来时了无生气的死样子。大家没有蓝发仙女的魔法,没法挥挥魔棒就让他恢复一颗活泼泼的少男之心。
宋予真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没见过这么壮怀激烈的醉法……大家面面相觑,无语凝噎。
也许吃完了这一餐唯美浪漫的生日宴之后,纪大帅哥着实还有不少温柔诱人的手段准备施展,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得不中途作罢。因为显然大家还远远没修炼到见色忘义的境界。
家里的传统小宠陆海汐一倒,几个女人哗拉一下子就冲上去做救护实习,扯领带解纽扣,擦脸扇风搭脉博,职业素质和职业病于不经意间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不明就里的人,也许会以为这小伙子犯了癫痫病或脑溢血。
也许只有宋予真和许知春知道,他不过是伤心了。
许知春眼中闪过不忍。被爱情冲昏了的头脑温度稍降,回归了一点人性的关怀。
紧急救护知识对喝大了的人士不起做用,抢救无效。于是大家决定先把这败兴孩子弄回家去再说,被迫草草结束了一场难忘的生日宴会。
由于丹瑾全程只喝果汁,所以她开车把大家送回家毫无压力,但是纪国宇却是喝了不少的酒,所以大家决定留下知春陪着他,等待租车公司的人来开车把他送回宾馆。也让这俩人有点功夫互诉下衷情什么的。
毕竟今天大家只是龙套,人家,是新晋男女一号。
大队人马回到家后,看看陆海汐除了醉酒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大碍,于是一众淑女们放心的把他脱个差不多之后交待给白仁勇照看,(什么男女有别?放心,给他留着裤衩呢。)这才梳洗收拾了,各自安歇。
宋予真躺了半个小时,没见许知春回来,于是极没眼色的给许知春打了电话过去。
过了不短的时间,许知春才把电话接起来。
“喂,真姐。”那边的声音很小,带着几分的犹豫。
“还没到他住的地方么?”宋予真明知故问。
“早到了。纪国宇,有点喝醉了,让我多陪他一会儿。”
“哦,那我二十分钟后再打给你,你回来打到的士时给我打个电话,把号牌报给我,一个单身女孩子回家不安全,得多加小心,不然我去接你也行。”
“知道了。”对面的声音依然很小。
宋予真听着电话那头传出的挂断的滴滴声,叹气,起身。
她知道自己其实不应该打这个电话,许知春不是小孩子,纪国宇也不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她还是觉得,这俩人的恋爱进度,太快太顺理成章了一些。许知春第一次恋爱,不懂私心保留,不知进退的分寸。像天下千千万万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在爱情的灿烂光晕下目绚神迷,懵懵懂懂的飞蛾赴火。
而她虚长几岁,身上背着青春的烙痕,实在不愿许知春体会一把当年她经历过的疼痛,付出太多太急的那个人到最后大多是落得个潦倒结局,反而是一直有所保留的一方,到什么时候也不会没有退路。
她宁愿,在这场恋爱里矜持的人一直是许知春。
正胡思乱想,有轻轻的敲门声。
宋予真嘴角轻扬,没问是谁,只小心的把门打开一半。
出乎意料,是何艳羽。
“知春还没回来呢?”何艳羽穿着性感的黑丝绸的吊带睡裙,手里却抱着个粉红色的美羊羊公仔。
妖精和天使的结合,不外如是。
“嗯。”宋予真一边回答,一边把她放进来。
“真姐你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吧。”何艳羽绷着小脸认真严肃的说。
“为什么?人家两口子的事我也不好多管吧?”宋予真语声缓慢,轻轻挑眉,“现在这年头儿,女孩子偶尔外宿很正常啊,又不是住寝室的时候了。”
想当年,小何同志可是使出十八般手段逃寝的一把好手。
“太早了,她和纪国宇认识才多久啊,这样不好。”何艳羽露出凝重的表情,“那个纪国宇一双桃花眼,看起来不可靠。”
“哦,可是我看你也挺喜欢他的啊?”
“那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啊?真姐你不也喜欢吗?”何艳羽大大方方的反问。
喜欢。宋予真在心里说,那真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男人。不光是长相的问题,是具备像他这种性感段数和品位素质的男人太少见了。
大多数男人要么有貌无才,要么有才无貌,要么两都皆有点却两头不不及格,流于平庸;更何况即使一个男人两者占全——这样的好时光不过十数年,当他还没有打磨出光彩时青涩幼稚,当他光彩照人时又免不了会引人觊觎。
而纪国宇却是正处于最好的时段,像一颗鲜美的应季苹果,已经过了涩口的时候,又没有成熟到马上就要腐败。正是男人最动人的时候。
“喜欢归喜欢,不过他不是我的菜。”宋予真实话实说,她心中最爱的款式永远是已经不合时宜的校园里的纯情少年,不是时下最流行的高富帅。
她这一辈子也不想再沾心思深沉的男人了,如果最后必须要嫁人结婚的话,她宁可找个简单没城府的,傻一点都行。
“这就对了,喜欢归喜欢,不可靠归不可靠,又不冲突。许知春太实在,我是怕现在就打得火热,万一以后有点什么变故她会很难过。”
何艳羽接着说,“她那个人心太软,我估计男人好声好气的一哄,她会不忍心拒绝那些过火的要求。”
宋予真心说,这小丫头才是人情中的高手啊,别看年纪小,心里清楚明白得很。这样的孩子走到哪都不会吃亏。
“没想到你能这样想。”宋予真说,为自己一开始还乱猜她会给知春捣乱感到好笑。
“真姐,你还记得当年我岁数小,不会盘头发,许知春就天天早起给我梳头的事么?”
“记得。”在生活照顾上,许知春比自己更像个姐姐的样儿,那时别说何艳羽,她自己也是常常需要许知春帮忙上妆梳理,谁让那家伙手比针巧呢。
回头想想,原来又是过去了这么久的事了?岁月这把杀猪刀。
“当时我常常想,以后,我得对得住她的好。”何艳羽悠悠的说,“换别人,我可能就不多管闲事儿了,她不成。”难得这小物质女郎真心流露。
“嗯,如果换成我的闲事儿,你管么?”宋予真问,实在想知道自己做人是否有许知春成功。
“你?”何艳羽猫眼圆睁,“大姐,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哪有男人敢对你下手啊?”
把何艳羽轰走后,宋予真看表,快十二点了,已经又过了半个小时。
果断的播出电话,心说如果她要是关机了,我也就当真随她去,情义尽到也就罢了,用何艳羽的话说,无愧于心也就是了。
通了,“喂,真姐?”
“你到哪儿了?我很担心你。”
“我还在宾馆。”
“哦,什么时候回来?”
“真姐,”对面的声音很为难,“他还是挺难受的,要不,我就留下来陪他吧,只是照顾他而已,没别的。”
男人的话也能偏着听正着信么?傻姑娘。
“这样啊,”宋予真说,“那你把电话给纪国宇,我和他说两句话。”
“喂,真姐。”纪国宇岁数比她大,但一直随着知春喊她真姐。她也就高高兴兴的应了,觉得这样是占了大帅哥的便宜。
那一声真姐喊得懒洋洋地,有种气定神闲,你奈我何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文,是给我的真爱写的啊亲。
单机状态还很嗨的作者:
求真爱们浮上来给个mark也好嘛!
☆、十三章明月我心
当然,也可能纯粹是宋予真脑补过度,总知何艳羽刚才一席话加重了她对这个帅男的疑虑,要知道自己对男人的了解都是理论型的,人家何艳羽那可是从学校起就爱情经验丰富,没事绑床单爬窗户翻出院墙出去会情人的主儿,她看男人应该比自己准,所以再次的扰人好事理直气壮。
“老纪啊,知春说你喝多了,我听你的声音还挺正常的啊。”她顺势倚老卖老,大言不惭。
“真姐,我头疼,你别催知春走了,让她留下来吧。”
还是那慵懒的声音,暗夜里听来,活血化淤,理气行经,荡气回肠。
不过他的对手是一贯无情残酷无理取闹宋予真,所以卖萌无效。
宋予真几乎脑补出他一边拿着电话敷衍自己,一边把许知春揽在怀里得意的轻狂样儿。
忽然就有点生气,我们大家那么在意的镇宅宝贝,就让你一顿饭给哄到手啦?
许知春她还是了解的,此刻不会是意乱情迷,一定是心软而手足无措,进退两难。
不行,拿下许知春也许对他而言没什么难度,但要让他意识到她也是有组织有后援的人。
得到太容易,往往不珍惜。
“老纪,许知春在我眼里,就和我亲妹妹是一样的,你敢当着她亲姐姐的面说让她留下来的话么?”
“嗳真姐你这怎么话说的,生气啦?我又不能吃了她。”对面打哈哈。
“你就是真心想吃她我也管不了不是?不过别让我知道就行,你问问知春,她要是再和我说是她真心不想回来,那我以后不再管她的事情就是了,我也没那么闲。”宋予真这些话说得云淡风轻,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任谁也听得出她的冷漠。
片刻后,“真姐,我这就回去了,你没生气吧?”是许知春。
“没有啊,我等你。一会打车回来。”
“嗯。”听得出来,许知春也像是松了口气,如蒙大赦似的。
宋予真干脆披上薄外衣,从卧室里走出来,只开个小壁灯,踱到厨房大阳台那里等着知春。
外面已经夜色深重,小区里白色的太阳能LED路灯惨淡的亮着,引着无数蝼蚁飞虫团团转的乱撞。空气中的湿气好重。
黑夜里的巨大绿植和远处的大楼像静默的怪兽,强大,不怀好意,能任意吞噬灵魂一样的傲慢矗立着。
宋予真眼前忽然浮现出北方冬天里的夜色,风啸雪狂的时节一条街都看不见人,大家都有庇护之地。张牙舞爪的是大自然,冷冷承受对抗着的是建筑物,屋子里温暖如春。
记忆里厚实的北方建筑仿佛更有人情味一样,而南方的高楼则和大自然沆瀣一气,冬冷夏潮板壁凉薄,欺负人。
宋予真难得的发回神经神游故里,冷不防一个沙哑突兀声音弱弱的响起来,“真姐,给我支烟呗。”
差点没从椅子上掀下去,宋予真抚胸狂怒,亏得年年体检没查出有心脏病,否则冷不丁来这么一声说不定就能直接驾鹤西游!给公司省下了打折机票。
她猛回头,入眼的却是已经穿上了一条睡裤的陆海汐,手扶在厨房的门框上瞅着她,神色空洞,头发凌乱,双眼中一片暗红。
要不是他年轻的肌肤还还能折射出些许微微的光芒,就这副形象完全可以去拍丧尸电影了,就像刚从坟地里爬出来似的栩栩如死。
宋予真盯了他三十秒,伸手从桌子上倒了一大杯凉开水给他,“喝了,喝完去上厕所,然后回房睡觉。”
陆海汐咕嘟咕嘟全喝完,把杯子交给她,听话的转身去了。
宋予真盯着他消失,心肝像让人猛抓了一把似的难受。
但是小陆同学听话的从厕所出来后并没有听话的回去睡觉,“真姐,给我支烟,我这里闷得难受。”他指的是自己心口位置。
“大半夜的要什么烟啊,你又不会抽烟。再说我哪有!”家里禁烟,也无人吸烟,大白小陆两个男生平时都无此等恶习。
“你有,我看见过你半夜里在阳台上抽烟。”
“你确定你不是眼花?”
“阿勇也看见过。”
苦苦维系的一世英名,原来也就是个梦幻泡影。宋予真仰天长叹之余,只好赏他个白眼儿先,然后去自己屋子床头柜的最下层摸出一盒只抽了几支的俄版紫色PALL MALL。
看得出陆海汐是真不会吸烟,笨拙的点上火后急切的猛吸一大口,然后猛咳。
宋予真也不劝他,也不说他,自己从盒子里也拿出一支,慢慢的点上,缓缓的吸一口,吞进肺里,让那些美丽毒雾在身体里姿意的浸染一番,然后才轻轻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