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给御医每人赏十两黄金。”
“谢主隆恩!”
几个御医一起向慕容俊磕头,退出去写一些调理身体的药方了。
慕容俊喜上眉梢,毕竟,多子就是多福,他希望燕国的子嗣越多越好,况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很喜欢段昭仪。
旁边的可足浑氏清了清嗓子,说:“王上,臣妾有话向你禀告。”
“有话就直说。”慕容俊望着她说。
“王上,臣妾——”
可足浑氏望了望慕容俊的随从还有紫菡宫的宫婢,吞吞吐吐。慕容俊明白,把手一挥,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宫外。
“好了,现在只有朕和你,有什么话,快说。”
可足浑氏跪在慕容俊的面前,低首禀告:“王上,臣妾恐怕,恐怕段昭仪的子嗣,并非王上的骨肉。”
“胡说!”
“臣妾不敢!”
慕容俊声音暴怒得让可足浑氏打了个寒颤。
“臣妾知道妹妹在没有入宫前,就与吴王是一对,后来入宫了,入宫了——”
“入宫了怎么样?快说!”
慕容俊脸色有点变了。
“据臣妾所知,后来入宫后,妹妹还是与吴王保持亲密关系。”
“什么?不可能,段昭仪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这是事实,今天在御花园,臣妾就亲眼见到吴王紧紧地抱着段昭仪,两个人在哭。”
“胡说,你再胡说,朕就杀了你!”
慕容俊真的生气了,脸露青筋,眼里是冷冷的寒光。
“臣妾没有胡说,臣妾的随从宫婢可以作证。”
可足浑氏理直气壮地说。
“好,外面王后的宫婢,都进来!”
宫婢战战兢兢地步入,跪在暴君的面前。
“你们说,今天在御花园,吴王是不是抱着段昭仪?如有撒谎欺瞒朕,立刻将你们处死!”
“是,是奴婢们亲眼所见的,吴王的确抱着段昭仪。”
“真的?”
“千真万确,如有欺瞒,愿意人头落地。”
那些可足浑氏的宫婢,事先已经被教唆过。
慕容俊听后,气的满脸通红,想不到段氏进宫后,居然还与吴王有不干净的关系,他肺都气炸了。
“王上。”
可足浑氏不失时机的禀告:“这个胎儿留不得啊!”
慕容俊本来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经可足浑氏一挑唆,还有那几个宫婢的证词,已经认定段氏与吴王有苟且的行为了,他现在,也在细细思量,应该怎样处置才好。
“王上,请三思啊,万一真的——”
“住嘴!”
暴喝一声,可足浑氏连忙闭嘴。
慕容俊在寝宫里踱来踱去,最后,看了看床上还是昏迷不醒的段昭仪,吩咐道:“叫太医院的御医写一副药,把昭仪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说完,拂袖而去。
他走着走着,恨意渐浓。如果直接处死这对狗男女,是便宜了他们,他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复这对背叛他的狗男女,让他们痛不欲生。
跪在地上的可足浑氏,把头抬起,望着慕容俊远去的身影,嘴角泛起深深地笑意,她这一仗打的很漂亮。站起来,吩咐道:“叫御医!”
“是!”
宫婢领命后就跑去找御医,很快,御医来了,跪在地上拜见。
“拜见娘娘千岁。”
“平身!”
御医站起来后,可足浑氏接着说:“你知道王上叫你来是做什么的吗?”
“小人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就知道王上的旨意了。”
“知道就好。”
“这是很小的事,小人开一副滑胎药,不出半天,昭仪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出来。这几天,小人再开几服药给昭仪娘娘调理身子,很快,昭仪娘娘就会再有喜的。”
“但是,本宫觉得段昭仪以后,不会再怀有龙裔了。”
“娘娘放心,小人的药,功效甚好,昭仪娘娘不出半年,就会有身孕的。”
“本宫说她不能再怀孕,她就永远别想怀孕,御医,你说是吗?”
可足浑氏气势逼人的望着御医说。
“这个——,对,娘娘说的对,段昭仪从今以后,不会再怀有龙裔了,因为她在滑胎的时候,失血过多,伤了身子,以后,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嗯,很好,很好!御医真的很聪明。”
可足浑氏意味深长的点头。
“来人!”
“在!”
“赏赐给御医黄金千两,美女十人。”
“遵命!”
御医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谢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小人誓死效忠!”
可足浑满意地一笑,站起来说:“本宫累了,要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御医了。”
“王后娘娘慢行,小人做事,保准娘娘满意。”
“是就好。”
说完,领着宫婢,浩浩荡荡地走出紫菡宫。
御医是个小人,他真的听从可足浑氏的吩咐,开了一副滑胎药,段昭仪喝完后不到半天,腹痛难忍,打下一个差不多成形的男婴。由于御医诚心要段昭仪断子绝孙,药里多加了几味中药,段昭仪就出血不止,差点连小命都不保。最后,在太医院几个御医的共同努力下,她才迈过鬼门关,但是,落下后遗症,今生真的不能再有子嗣了。
此后,慕容俊再也没有到过紫菡宫半步,原来对段昭仪的喜爱,也消失殆尽。
段昭仪开始的时候,不明就里,后来,她的贴身宫婢把当天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后,她才知道,自己的孩儿是被可足浑氏杀死的。
魂归离恨天(1)
当段昭仪回到自己的紫菡宫时,一进前厅,就让她吃了一惊,因为,慕容俊正襟危坐于前厅里面。
“臣妾拜见王上,向王上请安。”
段昭仪恭谨地参拜。
慕容俊“霍”地站起来,厉声质问:“快说,紫嫣在哪里?”
“臣妾不知道,臣妾带她们主仆二人逛了一下周围的景致后,她们就回关雎宫,与她们分别后,臣妾自个儿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就见到王上了。”
“混账,还不说是吗?”
慕容俊一个箭步冲上前就给段昭仪一个巴掌。
慕容俊的暴怒,段昭仪是意料之中的,不过,她没有惊慌,而是镇定的回答:“想不到,紫嫣在王上心目中,竟是这么的重要。”
“废话!赶快把紫嫣交出来,否则,朕就杀了你。”
那冷酷的声音,令旁边的宫婢与侍从心惊胆颤,可是,段昭仪却一点也不怕:“王上,终于知道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了吗?”
慕容俊惊愕地望着段昭仪:“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懂的,王上。当年,你明明知道臣妾与吴王相恋的事,但是,你却偏偏想尽法子从吴王手里夺过臣妾,臣妾后来才知道,你是要吴王尝尝失去爱人的痛苦滋味,我说的不对吗?”
“你——”
“臣妾知道王上爱紫嫣,所以,臣妾就把紫嫣放了。”
“大胆,贱人,竟敢与朕作对,你不怕杀头?”
“死?臣妾早就死了,心,早就死了。”段昭仪边说,边落下泪珠:“臣妾自从被你强占了身子那天,心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活到现在,不去死?”
“是恨,王上,是对你的恨支撑臣妾活下来的。臣妾要报复,让你痛。”
“原来是这样,好,你好!”
慕容俊气的脸色煞白,那眼光冷得吓人。
“那,朕也成全你,让你去死,还要赏你全尸。”
“那臣妾就多谢王上了。”
“不过,朕要找个人送你归天。”
“谁?”段昭仪惊恐的问。
“吴王,你的爱人。”慕容俊望着段昭仪,一字一顿狠狠地说着。
段昭仪不禁一痛,她最不愿意的事还是要发生了,她不想吴王送她最后一程。
“王上,你就放过吴王吧,毕竟,他是你的弟弟。”
“哼,你放心, 朕不会杀他的,朕要慢慢的折磨他。今天,朕要他送你最后一程,就是要他亲眼看着你死,让他痛苦一辈子,这样,朕才解恨。”
段昭仪泪眼望着慕容俊说:“果然是暴君,你为了少年时候继位一事,依然嫉恨你的弟弟,直到现在,你还在报复他。”
“哼,随你怎样想,反正,你放走紫嫣,就得死。”
慕容俊说完,转身就走出紫菡宫,他知道,现在去追赶是不可能的,紫嫣已经走远了,他要亲自发兵去抢回紫嫣,紫嫣是他的,谁也不能夺走。
段昭仪见慕容俊走后,站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到尾声。她要装扮一下,别让自己死的太难看。
坐在梳妆台前,擦干泪水,拿起眉笔,轻轻勾勒娥眉,薄薄扫上胭脂,轻点朱唇,千娇百媚的女子,就出现在铜镜里了。
“吴王到!”
把守在门口的侍从高声呼叫。
段昭仪站起来望着门口,不久,那梦里常常出现的人儿,捧着圣旨,缓缓步入,侍从跟在后面,捧着一壶酒,还有一个杯子。
眼里的他,脸上尽是抑郁,但依然拿着圣旨,展开高声喊着:“段昭仪接旨!”
段昭仪跪下:“段昭仪在!”
“奉天承运,王帝诏曰,段昭仪因为违反宫规,不受祖训,罪已致死。现赐——御酒——一壶,赏——其全——尸,钦赐。”
吴王读着读着,内心也凄然。
“段昭仪领旨。”
段昭仪跪下双手接过,脸上没有惊慌,一脸的平静。
她缓缓站起来,对吴王说:“吴王,在本昭仪死前,能满足我一个请求吗?”
慕容垂望着这个昔日自己深爱的女子,眼里满是哀伤:“说吧,本王尽量满足你。”
“好,本昭仪要求,吴王屏退所有的侍从和宫婢,我只想与吴王静静地说一会话,就一会。”
段昭仪热切地乞求着,慕容垂思量了一会,他不忍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何况,这个还是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子。
“好吧。”
他要满足她的心愿,也不枉曾经相爱一场。手一挥,所有的人都退出前厅,那捧着御酒的侍从,把酒放在桌子上,也出去了,只剩下曾经的恋人。
吴王望着段昭仪,眼前的女子,不减当年的美丽,那美眸,那红唇,那粉嫩的肌肤,还是那么娇媚。但是,原来活泼的她,自从进宫后,眉间的抑郁,越来越重。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无情,他每次在宫里碰到她,都想对她说,他那么爱她,为甚要背叛他。可是,一想到王兄搂着她在自己面前恩恩爱爱的情景,他就恨她的无情,所以,总是躲避她。
深宫似海,妃嫔之间的倾轧,他深知这个单纯的女子是不能应付的。现在,果然是这样,今天,她就被赐死了。
还是段昭仪打破沉默:“吴王,今天送本昭仪最后一程,本昭仪很感谢 ,不过,本昭仪想问你,为什么进宫以来,你都躲着不与我说话。”
“这个——”
吴王犹豫着:“昭仪娘娘,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我分属叔嫂,说话多了会惹人猜疑的。”
“真是这样?没别的原因?”
“没有。”
“慕容垂!”
段昭仪声音提高了,还有愤怒,她的泪滑落了:“难道,难懂今天我要死了,你还不说真话?是你恨我背信弃义是吧?是你恨我攀龙附凤吧?”
“我——”
吴王无言,段昭仪继续说:“对,你是这样看我的。可是,你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的确,自从那次御花园两人分手后没几天,他就听说月影被册封为昭仪。他不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当他匆匆忙忙跑去她府上准备质问她为什么时,远远就见到她府上张灯结彩。
魂归离恨天(2)
他拦住一个仆人问, 仆人知道他是吴王,就说是小姐要入宫当昭仪,家里一片喜庆。他还问,小姐怎样了,那仆人想都不想就回答,说进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小姐当然是高兴的。听到仆人这样说,他就心都凉了,整个人呆立于风中,都不知是怎样回家的。回到家后,半夜就染上风寒,大病一场。
他恨月影的无情,也恨王兄夺他所爱,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伤自己的,却是自己最爱和最亲的人。
后来,他病好后,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伪装坚强和冷傲。可是,每次遇见月影,他的心都会痛一下。
今天,他接到王命,是领着圣旨赐死月影,心里的痛,就扩散到全身,他是硬撑着走来的。
现在,段月影竟然把自己的内心读的这么透,自己不禁悲愤起来:“是,我是恨你,月影,你为什么背叛我呢?就因为他是王上?”
“我果然猜得没错,你是这样看我的。难道,我段月影在你慕容垂的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不堪?”
“事实就是这样。”
“你知道那天与你相约御花园各自离去后,发生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