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闵痛恨灵兰的负情,更痛恨石虎的横刀夺爱。他曾经恨过灵兰,深深的,也伤害着自己。
灵兰入宫后的好长一段时间,石闵都是与酒为伴,每天都是喝得酩酊大醉。他内心痛啊,总是不明白好端端的,灵兰说变就变。
后来,一次在王宫中偶遇灵兰,灵兰才告诉他,当年石虎对她说,如果不进宫为妃,石闵打仗无论输赢,回来都得被赐死。
为了石闵,灵兰只得进宫成为兰妃。
灵兰说这件事的时候,是边哭边说的,那泪水,是断了线的珍珠,多得不得了。
她对石闵说:
“石大哥,我每天都在宫里想你,想着想着,就落泪了,那泪水,都不知道流了多少啊!”
石闵也悲伤地掩面而哭,他一直在责怪灵兰的负心,可是,谁又知道,灵兰自己也是一个不幸的人,她也在啃啮着石虎给他们俩的苦果啊!
石闵知道灵兰为妃的真相后,一直觉得愧对她,不是为了救自己,灵兰是不会入那火坑的。
石闵告诉灵兰,他这辈子只爱灵兰一个了,尽管今世不能为夫妻,但是,至死,也只会爱她一个了。
往事悠悠,灵兰无限感慨。
“禀告兰妃,石闵将军在御花园外求见。”
宫婢的声音打断了灵兰回忆的思绪。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人儿终于还是来了,感谢上苍。
一阵狂喜,脚步踉跄了一下,衣袂也被灌木撕裂了一角。
“兰妃小心,跌伤了贵体,王上会杀了我们的。”
宫婢惊慌地劝说。
“快请!”
“遵命!”
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灵兰,石闵的心一阵一阵拧紧地痛,那人儿为什么这么忧郁,为什么没有往日的活泼呢?
兰妃之伤(4)
“末将参拜兰妃!”
石闵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按照宫规,给灵兰下跪。
“石将军请起,不必多礼。”
她亲手扶起石闵,碰到石闵长期作战握武器的手,还是那么温暖,那么让她心驰神往。
这双手,曾经不止一次地抱紧她,不止一次地轻抚过自己的俏脸,不止一次地在沙场上击退敌人,挽救自己的性命。
眼里有了泪雾,但是,不能让泪水滴下,那样,他只会更担心。
可是,怎么的这样不争气?竟无语凝噎了。
互相望着,眼里多少柔情。
就这样望着吧,这样就过一辈子,多好啊!灵兰天真地想。
还是石闵控制住,顿了顿,说:
“兰妃,末将今天来是有要事相求。”
“什么事这么急?”灵兰整了整自己的思绪。
“大王把一个叫紫嫣的女子宣进宫里,准备做仪仗美女,我想请兰妃向大王说说情,把那女子与她的婢女灵儿一并放回家。”
“哦,一个女子?”美目一眨,明显带着醋意。
女人就是这样,只许自己心爱的男人爱自己,其他女子都不想他提起。
“是,她是上午被带进宫里的,兰妃如能帮忙,就事不宜迟,快点过去求大王
开恩,网开一面,放了那女子。”
思量着,仔细地观察着石闵神情的变化,试探问:
“值得石将军这么冒险去救的女子,想必,是石将军什么重要的人吧?”
“她是我手下参将苏亥的小妾。”
“哦,是苏参将的小妾。”语气里还是有怀疑。
“的确是,请兰妃开恩搭救此女子。”
“石将军是英雄,英雄身边估计也不缺乏美女啊!”
“兰妃取笑了,石闵这辈子不会再为美女心动的。”
“为什么?”
“因为,石闵的心,几年前就死了,老死在一个女子的身上了,你说,我还怎么可能爱别人呢?”
“我怎么没听说过苏亥有小妾这件事?苏亥可是只有李氏一位夫人啊?莫非是将军你——”
兰妃醋意再明显不过了。
石闵只得再解释:
“苏亥这次去攻打丁零族时路上收的小妾,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不信,你可以以后到他府里查问,也可以问他夫人李氏。”
静静思虑了一会,还是不忍拒绝,因为,她存在于羯赵宫中的意义,就是要帮助他,保护他,为他解除厄运与烦恼。
“那,好吧。你在御花园等我的消息吧。我这就去求王上。”
“谢谢兰妃的宽厚仁慈,末将感激不尽。”
兰灵款款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突然,回头凝视着石闵的双眼,轻声说:
“石大哥,你瘦了!”
泪水终于滑下粉脸,那悲怆的神情,令石闵脚步也乱了乱,心酸啊!
“兰妃好走!我在此等候佳音。”
兰灵边走,边貌似悠闲地念着诗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石闵明白,《诗经》中《蒹葭》诗句的含义,那是一种追求意中人,可望不可即的痛苦,诗歌里的凄楚,就是兰灵的凄楚。
那曾与自己山盟海誓的人儿就这样慢慢远离自己的视线,石闵心里默念:
“兰灵,保重啊!”
石闵刚才在宫婢与灵兰面前的坚强伪装,顷刻土崩瓦解,真是伤心欲绝!
他矗立在夕阳之下,如一尊雕塑,静静地回忆着,那过去的美好,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与辛酸。
虎口余生(1)
紫嫣与灵儿坐着豪华的宫辇,随着陈总管,一帮人浩浩荡荡进入赵国的王宫。
下了宫辇,在陈总管的安排下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就由宫婢领着,沐浴更衣,穿上绫罗绸缎织成的华服,带去一处奢华的行宫。
环视王宫,的确有别一般官员的家,建筑高大,台基都很高,全用有纹理的石块砌成。所有的宫殿都用漆涂饰屋瓦,用金子装饰瓦当,用银装饰楹柱,珠帘玉璧,巧夺天工。
走到分岔路,其中一个宫婢把灵儿引向另一个建筑,紫嫣与灵儿不愿意分开。
紫嫣对宫婢说:
“我们是两姐妹,不能分开,如果要分开,我们就谁也不走,站在这里。”
宫婢无奈地诉说:
“两位姑娘,你们行行好,你们不分开走,恐怕要出人命。”
“我们是来当仪仗美人的,为什么要分开,什么出人命?”
宫婢继续劝说:
“带你们来之前,陈总管已经吩咐过,要把你们分开,如果不从,就杀头。”
“杀头就杀头,我们就是不分开。”
灵儿与紫嫣执拗地说。
两个宫婢突然间齐齐跪下,哭丧着脸说:
“求求姑娘了,你们不去,不仅你们要杀头,连,连我们也要杀头啊!”
“什么?怎么会这样?”
“这是宫里的规矩,做事不好就得杀头。”
无奈,两人不想连累那些可怜的宫婢,只有紧紧握了握手,就分道扬镳了。
紫嫣被宫婢带进一间奢华的房子,里面安放着白玉床,挂着流苏帐,造金莲花覆盖于帐顶。屋子里的陈设也极尽豪华,是紫嫣今生所没见过的。
紫嫣禁不住问那个领路的宫婢:
“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们赵王石虎的寝宫。”
“什么?石虎的寝宫?”
“正是。”
“陈总管宣旨时不是说我是来当女官的吗?怎么会来了你们大王的寝宫?”
宫婢笑了笑:
“姑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凡是仪仗美人,都要侍寝的。”
“什么?侍寝?”
“侍寝有什么大惊小怪?我们宫婢如果长得漂亮的,都要侍寝,何况姑娘你美若天仙呢。”
“不,我要走,我是来当仪仗美人的,不会侍寝。”
“姑娘,只要大王开心,你明天就有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我还要恭喜姑娘呢!”
“不,我不要当什么凤凰,我只想与灵儿在邺城寻亲。”
“姑娘您别倔了,刚才陈总管也吩咐我,如果姑娘有什么想不通,要我劝劝姑娘。其实人就这么一辈子,你侍寝了,就会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了。”
“莫说这些,我爹娘是羯人杀害的,我绝不向羯人低头,更不会侍寝。”
“姑娘,别这样了,大王快要到了。”
“我要走,否则,我会撞死在这根柱子上。”
紫嫣作势要向那包着银子的柱子扑过去。
“好一个烈女,宁死也不侍寝,我倒要看看你是何许人物。”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进耳朵,跟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金发碧眼,五官奇丑,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腆着大肚子走了进来。
一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他是羯赵的王上石虎了。
虎口余生(2)
宫婢立刻行礼:
“王上万岁!”
石虎挥了挥手,宫婢与刚才跟在他身后的随从都退出房子,在外守候。
“的确是一位美人,你的美无人能及,与我的兰妃不相伯仲。”
石虎边说,眼睛就死死盯住紫嫣高耸的美胸,那眼睛像死鱼眼,很是吓人。
紫嫣向前施礼:
“大王,小女子紫嫣向王上道万福,愿王上福寿双全。”
石虎急忙上前,扶起紫嫣,趁机握着她的手,而且,还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此女子真是绝色,倾国之色是前所未见的,那粉粉的肌肤,娇艳的红唇,倾城的美眸水汪汪,往下看,诱人的锁骨,高耸的胸部,纤细的楚腰,修长的美腿,还有,如葱段般娇嫩的双手。。。。。。
石虎看着看着,就已经心旌摇曳了,内心像被猫爪子抓一样,痒痒的,此刻,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占有这具诱人的身躯。
紫嫣见石虎不说话,还是斗胆说着:
“大王,小女子紫嫣是一介贱民,不配服侍大王,还望放了小女子主仆二人回去,将感激不尽。”
“紫嫣?名字很美。你谦虚了,看着你说话的神态,朕就——”
石虎边说,就边欺近紫嫣,并伸出那粗短的手去捏她的脸蛋。
紫嫣一闪身,又道了个万福:
“大王,紫嫣实在不配,还望大王开恩。”
“宫里锦衣玉食,有什么不好?你还要走?我说你配就陪,我说了算,你这么美,不用谦虚了。”
“小女子只想回家侍奉父母,希望大王看在我的孝心份上,放了小女子。”
“你倒是很有孝心,值得敬佩。既然这样,我明天封你为孝妃,如何?”
“先谢过大王,小女子无福消受。”
“来吧,美人,别说那么多了,我等不及了,明天朕就封你为妃,享尽荣华富贵。”
他开始动手脱自己的龙袍了,那粗鲁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的激动。
龙袍往旁边一抛,石虎那丑陋的裸体就呈现在紫嫣面前。
紫嫣羞的满脸通红,但她知道此事要镇静,否则,将会不妙。
石虎慢慢步向紫嫣,然后冲紫嫣一扑,紫嫣见状,纤巧的娇躯一扭,就闪过了。
“美人,来吧!”
“王上,网开一面,放我走吧。”
石虎一次不成功,继续抓紫嫣。
因为石虎身躯庞大,而且肥胖,动作不灵活,紫嫣身轻如燕,动作灵活,所以,石虎几次都扑了个空
后来,紫嫣绕着房子中间的桌子躲避,那石虎似乎没有碰到过女子的抗拒,反而刺激了他的兴趣,兴奋的“嘿嘿”淫笑。
“美人,来吧,美人,别害羞!”
他也跟着紫嫣绕着那桌子转圈。
紫嫣见石虎不会放过自己的,心中的愤怒就发放出来:
“呸,恶贼,专门残害与吃我们汉人,今天你要是逼我,我与你同归于尽。”
紫嫣誓死不从,一边怒骂,一边继续绕圈躲避。
“哈哈,真好玩,美人,你真有趣。”
石虎似乎很喜欢这种游戏,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