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神。得一人身就是善人,也要经过几世轮回,有人说“得一人身如沧海遇浮木”,可见机率有多小。在人世走一遭,不管是善是恶,成功与否,需要感恩的人太多,轻易舍弃自己的生命,四恩(父母恩、师长恩、国土恩、众生恩)未报。知恩不报本身就是罪过,自杀也属杀戮人身,自杀者比杀人者更多一重罪。所以自杀之魂要受尽十八层地狱各种磨难,并且九世不能再得人身。
这里的酷刑足以让鬼魂皮开肉绽,筋碎骨断,只听这里哀嚎震天,撕心裂肺,正是:人间做恶,伤天害理最终难逃重惩;天理循环,善恶到头自有阴司报应。
浊血带着清泪偷偷来到最里面的刑室,清泪看见里面用伤心绳绑着一个红衣女子,她垂着头一动不动。除了捆绑痕迹,她身上没有伤痕,显然没有受到别的酷刑,这要十八层实属罕见。
单说这伤心绳,是用恶人皮晒干了,编成绳,加忘川水煮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用此绳绑着不能动,一动就会紧,直到勒得心肺碎裂,因此叫伤心绳。这伤心绳绑着的恶鬼有个期限,到期自然解开,除此绝望血泪以毒攻毒,也可以解开此绳。
“嗖哒啊”
九声鞭响,数声惨叫声传来,让听者震颤。红衣女子抬起头来,一脸泪水,眼中却流露出无限柔情。
“剔骨追魂鞭,连打九鞭,血,犯了什么重罪?哪方神灵能挨过九鞭?自大愿菩萨立誓渡空地狱,此鞭就不再用了,怎么?”
清泪很吃惊,谁能连挨九鞭?这剔骨追魂鞭,鞭如其名,是地府最毒的刑具。是用来惩罚罪无可赦的凶魂和犯了重罪的阴使鬼差的,小鬼通常三鞭就魂飞魄散了,阴使鬼差最多抽七鞭也会形如烟去。
自大愿菩萨地宫普渡,彰显我佛慈悲,以教化为主,就不用此鞭行刑了。
“恨闻北疆起狼烟,征途弥漫,别后眉不展。归雁南飞梦团圆,血染黄泉恩未断。红尘路远心难寄,阴阳相隔,九世泪已干。鞭笞日日终无悔,堪问此情可傲天。紫儿,我填好了,你能听到吗?紫儿”
吟词的声音很微弱,但清泪听得出这是一阙对仗工整的《蝶恋花》。她寻声望去,见几个鬼差押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刑犯走过来,血流了一路,异常显眼。这刑犯嘴里一直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很低,却充满柔情。
浊血很紧张,见他们进来,忙把那行刑的鬼差,拉出去说话了。
“血姑姑,我们也知道,可是”那鬼差很为难。
“红尘路远心难寄,阴阳相隔”清泪的心完全沉浸在那阙词里了。什么样的情怀?什么样的红相际遇,才能有这么深的眷恋呀?
鬼差把刑犯绑在红衣女子对面,那女子哽咽出声。
“不哭念橙都会过去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气去异常坚定清晰。
清泪的鼻子酸酸的,她把脸转向这个满身滴血的刑犯,想把他更得清楚些。
“披剑罗汉!”清泪看到他清亮的双眼,惊叫出声。
“引魂使”披剑罗汉冲清泪笑了一下,头猛然低了下去。
浊血情绪很激动,和那个鬼差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几次差点哭出来,弄得鬼差摸着自己的脑袋,显然很为难。
此情此景,清泪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她知道这是一件大事。罗汉能受此重刑,自开冥府也没有先例。
“血,怎么回事?”清泪拉着浊血问:“罗汉已得真身,大帝怎么?”
浊血狠狠地甩了那鬼差一巴掌,拉着清泪出去了。
在地府,东岳大帝总管阴司一切事务。这东岳大帝本是西周伐商时的名将黄飞虎,后姜子牙封神,封他为泰山之神。泰山为五岳之首,后代皇帝泰山祭天,又封他为东岳大帝。人们认为人死后,魂魄要归于泰山,才可投生转世。所以东岳大帝就成主治生死,神通三界的神,也就成了阴司的最高行政长官。
东岳大帝座下又有东南西北中五方鬼帝,五方鬼帝下辖十殿阎罗,每殿又有四司,阴使鬼差为数不少,也就是说进了鬼门关就是东岳大帝的地盘了。
除了掌管行政事务的东岳大帝,在冥府还在一座地藏宫,是大愿地藏王菩萨修行之地(也有人说,地藏王菩萨主管阴司,我这里给他们分工了)。
地藏王菩萨前身本是婆罗门女,听说自己的母亲死后在地狱受苦,就在佛祖面前立誓弘愿:愿我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另其解脱。佛祖被她至孝感动,让她脱去肉身在地藏宫修行,普渡地狱受苦众生,是为大愿菩萨(与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智文殊菩萨、大行普贤菩萨并称四菩萨)。
我们现在到供奉地藏王菩萨的寺院,也会看到菩萨的誓言: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可见,“孝”不只是儒家提倡,“孝”也是修佛的根本,更是做人的基石。地藏王菩萨座下有八大罗汉,随修弟子三千。
可能有人会问,东岳大帝和地藏王菩萨哪个职位更高一点?我想,可能是一个管行政,一个抓思想,各司其职吧。
这披剑罗汉本是菩萨座下弟子,东岳大帝本不能用地狱的酷刑处罚他。清泪也是因为这些吃惊不小,她本是鬼仙,明白地府的组织机构。
“泪,你都看到了?我就是这事找你,”浊血紧紧拉着清泪的手说:“那个该灭的鬼差,真气死我了,他做人的时候肯定是个笨蛋。”
“到底怎么回事?连打九鞭,罗汉真身也难承受呀!”
“这是大帝亲裁的,我让那鬼差徇些私情,他都不敢,他唉!”
浊血越着急越说不出关健,清泪拍了拍她的肩,又问了一遍。
“罗汉转世历劫,本来功德圆满。大帝爱才,和菩萨商量:封罗汉为南方鬼帝,协杜子仁治罗浮山,菩萨也同意。谁知披剑罗汉却执意废弃功德,想要重入轮回,再去红尘,众神苦劝也不能改变其意,惹恼了大帝,才受到如此重罚”
“为什么要放弃罗汉真身?三千年的修行来之不易呀!”
“这和转世历劫有关,我也说不清楚,咱们去问罗汉,我们要帮他。”
清泪握着浊血的手,让她安定下来,她俩又回了刑室,和罗汉说明的来意。
披剑罗汉幽幽出语:“那一世,我是天朝的将军,戎马北疆”
罗汉进起了他自己还有她们的故事。
第二卷 姻缘咒 第六章 有子如玉戎马归
从本章开始是故事中的故事,请大家注意时空的转换。
―――――――――――――――――――――――――――――――――
天朝都城本来一片繁华盛景,这些天,北疆大捷的消息传到京城,喜气弥散,街上人群如织,更热闹了几分。
今天是齐将军三年征战、凯旋回京的日子,皇上降旨,让成年亲王出城迎接。
“启禀皇上,齐将军凯旋归来,正在午门外候旨。”
“快宣,”
御书房内熏香缭绕,皇上身穿龙袍半躺在龙椅上,正和几个内臣商量国事,听到小太监回禀,坐直了身子。
“齐皓宣这次立了大功,朕要论功行赏,诸爱卿有什么好的提议?”
封赏功臣本是大事,皇上却拿出来让臣子来议,这是以前没有的先例。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回皇上,齐家世代征战,先皇赐世袭候爵位,”一位紫袍重臣试探着开口,见皇上没有反对,又说:“依我朝祖制,论功袭爵,这已是莫大的恩赏了。”
“右丞此言差矣,齐皓宣战功赫赫,但他本是老候爷庶出次子,本朝自有祖制,这爵位应由嫡出长子齐皓平世袭。”
“左丞之言极是,老夫忘记了,齐家长公子是左丞的侄婿。”
皇上听着天朝左右丞相的争论,他没有表态,嘴角露出不可思议的微笑。
“回皇上,二位大人,齐将军这次只是平定了北疆,并没有全歼哈赛叛军。”
皇上欠了欠身子,干笑了两声,说:“杨待郎言之有理,朕自有决断。”
齐皓宣穿过午门,巍峨的宫殿呈现眼前,一片金碧辉煌,照得他有些眼晕了。
银质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穿在他身上,显得厚重却英气十足。
他脸上轮廓深刻,虽然有一脸的征尘,却掩盖不住英俊的面容。双眼炯炯明亮,全身透出一股禀然之气,与银制铠甲相衬,又增加了几分英雄气概。
“臣齐皓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平身,快,赐座,”皇上大声哟呵,从龙椅上站起来倾了倾身子。
“谢皇上,”齐皓宣看了看左右,轻轻坐下。
“齐爱卿不仅英俊,而且文韬武略,立了大功,朕自有重赏,”皇上抓起奏折看了两眼,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只是朕有一事不明。”
“微臣愚昧,请皇上明示,”齐皓宣赶紧站起来说。
皇上示意他坐下,说:“将军这次若乘胜追击,可以全歼哈赛吧?”
齐皓宣知道皇上想问什么,这次平乱北疆,他只是把乱军赶出天朝疆土。不想全歼哈赛,也不想再看到有更多的鲜血和死尸。
“回皇上,北疆战乱,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都盼能早日平熄战火,臣以为只要把哈赛赶出我们疆土,让他不敢来犯,边疆平定才是百姓之福”
杨待郎听完他的话,不阴不阳地说:“齐将军,为江山社稷着想,是我等臣子的责任,就怕齐将军这次放虎归山,哈赛会再卷土重来。”
皇上靠在龙椅上,看着脚下的臣子,不再开口。
“皇上,如北疆硝烟再起,臣愿一马当先,重装上阵,请皇上放心。”
“哈哈有齐将军在,朕放心的很呀!”皇上又欠起了身子说:“我就说杨待郎多虑了,齐将军手握三十万大军,朕也忌惮几分。”
杨待郎讪讪退下,皇上又冲齐皓宣笑了两声,抬高了声音说:“传旨:封齐皓宣为平北大将军,位列二品,齐氏长子袭。”
这样的封赏过重了,齐皓宣忙跪下谢恩。他心中清楚,天朝三十万大军归他辖制,皇上怕他功高震主起了疑心,给他敲起了警钟。
“皇上,这是三十万大军调控的虎符,请皇上收回。”
“好,好,”皇上目的达成,满脸堆起了笑容,又问:“齐爱卿成亲了吗?”
众臣看到皇上今天兴致很高,对齐皓宣封赏厚重,连杨待郎都上前恭贺了。
“家父健在时,聘下兵部周待郎的女儿,还没下聘礼,周待郎就去逝了。家父病逝,臣接守卫边关,离家三年,事情就耽搁了”
“朕本想给爱卿挑一名门淑媛,既然已订,那朕就等着喝齐将军的喜酒了。”
皇上赐下了金玉重赏,又一轮恭喜劈头盖脸砸下来,好不容易才结束了这番应酬。出了午门,齐皓宣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帝王气势,皱着眉头,心中长长叹息。宫殿依然壮观,可他却觉得心更重了,这华丽的气势压得他难以喘息了。
齐皓宣骑在马上,马前身后都是随从,凯旋回京,远离了狼烟战火,而这里的繁华热闹也没有让他安定下来,他的心绷得更紧了。
早就听说齐家二公子相貌俊秀,有如临风玉树,又平定北疆,戎马归来。街上熙熙攘攘,看热闹的和看齐二公子的人群挤满了整条街。
阵阵脂粉香冲进他的鼻孔,或是浓妆或是淡抹的的女孩们轻笑着看着他。他使劲的揉着鼻子,苦笑着,低下了头。
候爵府上下更是一团喜气,下人们纷纷向二位夫人和大公子道贺。
“二弟立了大功,不知道皇上怎么封赏?”齐皓平啜着茶,慢声细语地问。
“不管怎么赏,也不可能再赏个候爵,你是嫡出长子,按天朝例袭爵本是祖制。”上堂正座上一位打扮华贵的中年妇人慢悠悠地说,她是齐候爷的长房夫人。
“是呀,姐姐说的对,宣儿是次子,爵位本来就是平儿袭的。”上堂下座的美妇是齐皓宣的生母,一脸的喜悦却是低眉顺眼,。
齐大夫人看了说话的二夫人一眼,对她的话显然很满意。
“姐姐,宣儿不小了,我想把他的婚事办了,周家女儿孝期也过了。”
“我也在想这事,候爷健在时订的,到现在也有几年了。”
齐皓平咂了咂嘴说:“二弟真是好福气,周家两个女儿,一对姐妹花,都是一等一的人物,爹在世时,也没说订哪一个。”
“那还用问,我们齐家当然订嫡出长女了,托人去告诉周家,正式下聘。”
齐皓宣回府,齐府上下听说了皇上的封赏,齐皓平比齐皓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