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绿梅、陶绿萼都互相摇头苦笑,沉默无言。
雷绿玉长叹一声,在辘辘的车声中,显得格外凄凉,悲苦……
雷绿玉眼里闪过一抹震惊,倏然瞪大了眼,抬头望向闭目盘坐的战飞羽!
注目久久,再无异样,疑惑得摇摇头!
陶绿萼见状,道:“玉姐,你怎么啦!”
雷绿玉道:“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
景绿梅惊道:“什么?眼花?玉姐,你是在说笑吧!你才多大年纪,就会眼花,那不要笑掉人的大牙。”
陶绿萼关切的道:“玉姐,你看到了什么!”
雷绿玉道:“我看到了——啊!你!”
刹时间,神色大变,只见她啊声出口,“你”字刚刚挤出齿缝,即迅捷的伸手点向战飞羽身前大穴,同时,陶绿粤与景绿梅,亦看出了异样。
原来那闭目盘坐,被点了穴道,按理讲既不能讲也不能听,更不能动的战飞羽,突然在那苍白的面容上,无端微微牵动,露出了一抹微笑,是一种讥俏的微笑,也是一种祥和的微笑,任何人望到,都会懂得其中含意。
但这种微笑,看在绿女会的三女眼中,却不啻追命符,哪得不惊,哪得不急!
雷绿玉那只粉妆玉琢的白玉纤手,差那么一丝儿,就点中了战飞羽的胸前大穴,忽然间,白光一闪,苍白的细嫩的手掌,倏然扣住她的玉腕,娇躯一颤,花容顿时失色,沮丧的垂下头去,脸上闪射一股莫可奈何的神色!
那是既不愿意,又不尽然的神色!
不是有一句“半推半就”的话吗?雷绿玉这时的表情,正是如此,既不想被擒,又有无所谓的感觉,故而,战飞羽手一搭上玉腕,她本能的略微一挣,即不再动弹了。
陶绿萼与景绿梅惊得一怔,突见战飞羽擒住雷绿玉,本能的娇叱一声双双出手。
战飞羽眸瞳中寒光陡射,只震得陶景二女,急凛凛打了个寒战,伸出的手,前进不得后退不得的停在半空,望见雷绿玉的神色,二女双双收臂仁立,怅然若失的低首不语。
雷绿玉幽幽的道:“战大侠神功的是了得,大出小女子意料之外。”
微微一笑,战飞羽道:“不敢当姑娘夸奖,这是姑娘,对战某人不甚了解之故,若姑娘知道‘神手无相’的‘无相’神功之威力,或许不会如此对待战某人……”
雷绿玉道:“战大侠如今要怎样处置我们姊妹?”
手腕突感一松,战飞羽双手习惯的笼于袖中!
雷绿玉诧异的道:“战大侠你……”
战飞羽诚实的道:“姑娘,战飞羽有话请教,请以诚相告如何?”
雷绿玉点点头道:“战大侠问吧!……”
战飞羽道:“贵会大会主所中之毒,可是无耻公子常少岩所为?病状如何?”
雷绿玉诧异的道:“战大侠早已自解穴道,都听到了?”
战飞羽点点头道:“我已告诉姑娘,姑娘对无相神功了解不多,在车行一刻钟之时,战飞羽己能活动自如……”
雷绿玉道:“战大侠那时如何不对我们姊妹下手!”
战飞羽道:“好奇心而已……”
陶绿萼嚎啼道:“好奇心救了我们一命,岂非天意!”
战飞羽道:“姑娘尚未答我的问话……”
雷绿玉沉思道:“看来战大侠猜对了,那常公子名叫少岩,所下之毒系一种慢性奇毒,大会主全身无力,日日加重……”
战飞羽道:“如此,则贵会大会主将在半年之内,离开人世,据在下所知,目前尚无此种解药!”
绿女会三女,同声惊呼道:“什么?你这话可有根据?”
战飞羽沉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既然无事,我们慢慢谈吧!”
战飞羽将无影君中毒之事,讲了一遍,雷绿玉蓦地起身跪倒,向战飞羽道:“可否请战大侠指引一条明路,容小女子去‘魔林’一趟,求取解药,以救敝会大会姐!”
战飞羽道:“姑娘请起,既然贵会亦系被无耻胁迫,则与战某人同仇敌忾的同路人,此处即为解药,行前,无厌郎中仅留少许,其余均赠我保存,真未想到,贵会是第一个使用此药的人。”
雷绿玉感激的接过药九,小心的存入袋中,抬首道:“只不知战大侠,意欲何往?”
笑笑,战飞羽道:“我的目的即是救那无耻所掳之人,正愁找不到无耻踪迹,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雷绿玉道:“只是委屈战大侠,而且我等实在汗颜……”
战飞羽豪情的道:“姑娘不需自责太甚,若非如此,战飞羽真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只不知现距目的地尚有多远?”
雷绿玉娇声呼道:“二妹,还有多远?”
车前乔装之女道:“还有二十里,现在是恶狗林!”
蓦地——
唏哩哩数声高嘶,车身突然不动,停了下来!
一阵娇叱,车前乔装之女,勒住惊跳而起的骏马,怒叱道:“何方朋友,突出挡路,还不让开!”
雷绿玉问道:“什么事?”
人说着话,已揭起窗帘向外望去。
“咦!”另一面的陶绿萼在探望之后,突地惊咦出声,接着道:“是骷髅帮?”
雷绿玉道:“看来他们是要劫车,四面站有十几人!”
此时车外的车夫,突道:“玉姐,是骷髅帮的!”
雷绿玉道:“我知道了,你问问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一个沉雄的声音,起自车前道:“贵会大会主传令,请将战飞羽交我带回!”
雷绿玉道:“要解药,珊妹!”
珊妹闻声,娇叱道:“拿来!”
沉雄的声音道:“什么?”
珊妹冷然道:“解药!”
哈哈声中,沉声又起道:“看你那娇模样的脆声甜嗔的样子,就不像是个赶车的,我说小娘子,解药早给你们大会主了,你又要解药干什么?我没有解药,倒有另一种药,你要不要……”
“哈哈……”
“哈哈……”
“无耻!”雷绿玉轻叱一声,蓦地穿出车帘,立于车旁,向四周一扫,只见车左车右,各有十四个骷髅帮众,车前多了两个,共有一十六人,为首二人,一个是她认得,骷髅帮的厉公子,他身穿华服,优闲的,微笑着,望着马车,那双桃花眼中,露出了一股贪婪之色!
他身旁一个魁伟的汉子,浓眉大眼,一脸横肉,正自啧啧笑道:“怎么样,小娘子?”
一眼看到雷绿玉,突地转口道:“噢!这个真的比那个假的可差多了!”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那魁伟的汉子蓦地向雷绿玉道:“小娘子,在下乃骷髅帮新任刑堂堂主司徒云涌,奉贵会会主之命,跟随敝帮的朱公子来接‘战飞羽大侠’的大驾!”
“那是无义公子朱大德,姑娘小心他的暗袭!”战飞羽轻声嘱咐!
“知道了!”雷绿玉机智的回话,答复了车内外的双方,接着道:“贵帮既然来接‘战飞羽’,但解药呢!”
无义公子朱大德桃花眼一翻,突现冷凛之容道:“小娘子,我没时间同你啰嗦,干脆点,你是痛痛快快的交人,还是要我自己动手!”
雷绿玉面色生寒道:“怎么,想用强!”
“告诉他你己解了我的穴道!”战飞羽轻声传话。
无义公子道:“必要时,你也跑不了,看看周围的状况吧!”
雷绿玉道:“朱公子,你以为我没看到?没想到?我交出战飞羽你能放过我们姊妹吗?哼!”
哈哈声中,无义公子朱大德道:“聪明,聪明,既然如此,小娘子是想怎样?”
雷绿玉道:“你何不同战大侠当面谈谈!”
蓦地一震,神色速变。
雷绿玉道:“朱公子,想不到吧!你能无义,难到还想不到我们也可以照方抓药?捉战飞羽时,死的是你们骷髅帮的人,我们可没损失,将话讲明白,你想想,战大侠是同我们站在一边呢,还是同你们站在一边?怎么样,是不是要见见战飞羽大侠本人!”
无义公子朱大德,突地附耳向司徒云涌,叽咕几句,然后道:“小娘子,莫得意,我们就耗着吧!”
“以我判断,姑娘大可同他耗上,他是否遣人走了?若是,那么等一会无耻公子常少岩会同你们大会主一起来,假若到了那时候,姑娘可以与他们谈条件,只要你能接近你大会主一分钟,即可答应他们,将我交给他们!”战飞羽自车中的传话,果然猜中了对方行动,雷绿玉看到对方二人已飞快的隐入恶狗林——那道旁的绵绵无尽的森林之中而去。
雷绿玉适时扬声道:“朱公子,好的,我们耗上就耗上,只要能让我见到我们大会主一面,我就交出战飞羽,否则免谈,公子若不相信就试试看!”
朱大德冷哼一,声道:“煮熟的鸭子,飞不了的,小娘子,等一会有乐子你受,我会叫你好好的享受享受!”
雷绿玉脸含严霜,怒叱道:“你是个连猪狗都不如的禽兽,有朝一日姑娘要活剥你,让你不得好死!也让你尝尝贫嘴割舌味道,欺负妇弱的滋味,更要你真正的看看女人是不是可以欺侮的!”
那种声色俱厉的样子,绝不像是一个弱女子,倒实实在在的生出一种寒凉也不及的酷毒,看在无义公子朱大德眼里,如同是一个蛇蝎,“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依现下的状况看来,应该是最狠妇人心,最酷妇人口了!
朱大德竟然惊栗得说不出话来。
蓦然,恶狗林中出了一队人马!
最前面,是那无耻公子常少岩,伴他的是一个近三十的女郎。
那女郎的明艳,令任何人看了,部会自心底生出一种恭敬的希冀之心,那就只有一句话,可以描写,那女郎乃是女人眼里的大仙,男人眼里的女人!用增之一分太肥减之一分太瘦的词几来形容她,都嫌生硬……
女郎只是有点虚弱,虚弱得飘飘欲仙,更增娇媚!二人身后,分列成二行,男女分明,约有数十人之多,这是骷髅帮与绿女会的精英。
一刹时,二行人已来到马车之前!
无耻公子常少岩怒容满面,手上折扇一指雷绿玉道:“小姑娘,你太蛮横了,现在贵会大会姐在此,你可以将战飞羽送来了!”
雷绿玉肃容道:“公子,我们的约言,你实行了吗?”
无耻公子道:“什么约言?”
雷绿玉冷然一声道:“解药!”
无耻公子道:“你将战飞羽交出,我自会将解药奉上。”
雷绿玉道:“常公子!绿女会是那么差劲吗?与你交往时日不多,我们还没到那种言听计从的地步!”
无耻道:“你不听贵会大会主之令,也不怕贵会大会主在我手中的事实吗?”
雷绿玉娇笑道:“将外在君命有所不受!对不起,现在既然权在我手,现在的绿女会,每个人都要听我的,你常公子也有我们这种规矩吧!”
突地一怔,无耻向大会主身旁的一个妖媚女人望去,那女人无奈何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时,大会主开口道:“现在情形,实是如此,公子就将解药赐下吧!”
无耻道:“我若下给你?”
雷绿珏接口道:“绿女会姊妹听着,如果对方违约,任何人都得拼却性命,与敌同归于尽!”
这时声色俱厉,蓦地,绿女会中,人人长剑出鞘,形成了凛然的气势,除了那妖媚女人未表示外,一个个都包围向大会姊身前,顿时形成了一道屏风,连无耻公子常少岩也围在一起。
无耻一见,突地自怀中掏出了绿玉瓶,递于大会主!
雷绿玉适时娇呼道:“为了示信,二会姐请令常公子于原地不动,其余姊妹,护卫大会姐来车中服药,半炷香后,大会姐毒解,我自会交出战飞羽。”
无耻公子常少岩怒形于色,似欲发作,蓦地一只柔荑轻轻一握他的右臂,他回头一望,原是那妖媚的女子,亦即绿女会的二会姐,正向他递来一抹微笑,眼神中示意他勿动!
绿女会众姊妹,在那二会姐一句“各位姊妹还不前去,等待什么?”的话后,簇拥着大会姐,即走向车前,登向车去。
轿车四处,顿时成了一个锦围花簇的美女图,杂乱中却甚有章法,俨然是一座阵势。
大会姐入车后,骷髅帮众,顿时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轿车及众女围于圈中。
无耻公子突地道:“那不是解药,她真的……”
二会姐道:“不是解药,亦可以毒攻毒减轻病状,战飞羽到手后,这批丫头,还跑得了吗?”
无耻闻言,蓦地轻轻道:“小乖乖,我一定好好慰劳你!
唔!”
妖媚女于道:“去你的,那小子呢?”
无耻道:“谁?啊!你是说姓丁的小子?在林中,我叫刑堂堂主司徒去看了!”
等待,是难受的!
奇迹,都是突然的!
等待,终究要过去!该来的来了!奇迹,突然出现了!
大会姐神采飞扬,毫无气弱之容的立于车上道:“常公子信人,现在请接受战飞羽!”
无耻公子常少岩惊凛至极,但旋即笑容满面的道:“恭喜大会姐,常某人亦甚感大会姐守信之德!”
雷绿玉、景绿梅、陶绿萼左右扶持战飞羽下车,半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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