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手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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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手无相-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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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人,都一个个存着一种希冀,希冀的是游云庄的招待驰名武林,有这一份希冀,使他们忘记了眼前的危难。

这种情形,不得不感激那位引路进庄的,前山总管游云庄上第一位对外接待的人——臭脚大仙倪尚,在一见面时即对大众宣布了游云庄使客人舒服的种种方法,请进庄时,先自计划好,要接受哪一项招待。

在马上坐得稳稳的武林地牢的人,一个个都自唇角眼梢流露出无比的欢快,脑海中盘旋着游云庄招待的条件,无视于两旁的危崖深渊!

这是人的一种精神升华作用。

臭脚大仙倪尚,独独的,骑在一匹瘦骨嶙峋的黄膘马上。在大队人马之前十丈左右,引导前行。

突然,前行的臭脚大仙倪尚不见了。

夏婷的马儿,走至不见倪尚之处,心情不由一惊,原来此处是一陡坡,人工凿磨得略现登道之势,两旁深渊,并未见改变,依然雾气蒸腾难测深浅,如同一座冥府地狱,张着巨口,等待着自投的鬼犯。

倪尚勒马登山,仰面回首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各位请攀住鞍靴,稍仰身体,顺着马走的脚步,略作迂回,要较为稳妥!请传传吧!”

夏婷回头向危烽烟重说一遍,如是一个个传了下去,顿时,引起一阵此微的骚动。

倪尚大叫道:“请小心了!”

黄骠马似听得习惯了,倪尚话一出口,它已当先迈开脚步,噔噔向下走去。

一条人与马组成的左歪右扭,前俯后仰,不时有惊呼出声的行列,在缓缓的下移,那些马儿,却安静的毫不受人惊呼的影响,步步稳稳当当。

老马识途,路远人近,陡坡终于走完了!

迎面,是一座危桥,在深渊中,吊上一道仅容一人一马可渡的软索吊桥。

倪尚道:“一次请走俩人二马!”

其实,他不用吩咐,那些马儿也不会搞错,他将黄膘马一带,立在桥侧!

夏婷的马与危烽烟的马,已经不待抖缰竟鱼贯踏上吊桥。

倪尚向危烽烟道:“请危大侠原谅倪尚不周之处,倪尚只能引路到此,过桥后,自有人迎接!”

危烽烟潇洒的道:“有劳,日后尚望多多亲近,指点,帮忙!”

双目中透射出一股诚挚无比的光芒,看在倪尚眼中,不由得一动,感情的,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激发道:“只要危大侠,有用我倪尚之处,愿尽力而为!”

危烽烟,回身抱拳道:“一言为定,先谢了!”

一怔,臭脚大仙倪尚脑中,回绕着自己刚刚不由自主的话语,奇异的思索:“我为什么会这样的同他答话?”

人马在倪尚茫茫的思绪中前行,当最后二匹马通过后,远远的在另一面的桥头,尚自看到黄瞟马停在原处不动,一直到所有人马远离吊桥,这才因山势,而看不到倪尚与黄骠马的影子。

夏婷一马当先,走过吊桥后,一个虬髯大汉,矗立桥头一侧,抱拳道:“奉本庄庄主之命,郭宏迎接危牢主与娘子!”

刺耳的一句“娘子”,使夏婷脸上,闪射出一抹羞郝,她记起了自己前次来时,亦是与人做宾,也是如此称呼,但前面的名字却是“辛长定大侠”,而非危牢主。

她能说什么呢?

她能表示什么呢?

她只能在心底里恨此人不修口德,但这能怪人吗?

危烽烟似是对此听着极为顺耳,敞声道:“你大名鼎鼎的郭宏兄,不仗无声剑行道江湖,而在此游云庄客串迎宾使者,实在使危某感到荣幸!”

郭宏道:“不敢当,能接到危牢主,如此的贵宾,那才是郭宏的光彩……”

危烽烟马上抱拳道:“郭兄请勿过谦,我金错刀与无声剑可没有分高下之心,这牢主二字,已是过去了,郭兄可否改口,直呼危某之名!”

一怔,郭宏心忖:“什么使不可一世,雄心壮志的英雄人物金错刀危烽烟如此的谦虚?奇怪啊,奇怪!难道神手无相战飞羽真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使一个人的心理都挫折得无丈夫气?”

心中念转,口中却道:“那怎么敢当,无声剑微不足道的江湖名声,怎可与正是日到中天的危牢主相比,这岂不是有意冒犯……”

危烽烟低头一想,肃容道:“再如此说,危烽烟就要恼了,是不是郭兄瞧不起危某人……”

郭宏眼珠儿一转,豪爽地道:“既然危大侠如此说,郭宏恭敬不如从命,那么请,此处离庄尚有一段路程,我们赶紧点,尚可以来得及在日落前,赴敝庄主为危大侠等设的洗尘宴!”

危烽烟道:“来此已是打扰,怎可……”

豪情万丈,无声剑郭宏道:“危大侠何必客套,四海之内皆兄弟,就请换马。”

一挥手,山侧转出一个,手牵一匹桃花马,鞍辔鲜明,与现在危烽烟等一众所骑的那些瘦骨嶙峋的老马,真是不能相比。

一匹接一匹的壮马,在山侧向桥头一处凹陷的场上集拢,一字儿排开。

未等危烽烟有所举动,座下马已经迈步,走向那排开的马后,也一字儿排开,一马跟一马的立足不动,显然这些马,已是训练有素,专为迎宾而用,已成了习惯。

壮马与老马均都停下排好后,壮马竟然十匹匹退后,插于老马之间,与老马并排而立!

人在马上,向左一跨,即已换上壮马!

但一幅奇景,于此时出现众人眼前,那鞍辔鲜明的壮马,一个个都与者马耳鬓厮磨,咻咻挨蹭,状至亲呢,看得夏婷心底里,起了一股幽幽的叹息。

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抛弃的儿子。

无声剑郭宏道:“它们是母子会!”

任何人听到此话,都会流露出一种极为欣赏的面容。独独夏婷脸色倏变,心中如遭锥击般的刺痛,好在任何人都在望着马儿,她的脸色仅仅是在刹那间,又恢复了原样。

无声剑郭宏;一马当先,回身抱拳高呼:“在下领路!”

之后,一匹匹壮马,随在郭宏身后,齐整的,向山上走去。

上得山路,才知此处工程的浩大,是在森林中伐木开坡而成,道在林荫覆盖之下,根本就如同进入树海隧洞,不见天日,仅是树枝浓荫中的些微天光照路而已。

人马行入路中,只见影绰绰的光影如洒地银蛇闪窜,马行其上落叶沙沙如虫蚁蛀木之声,不绝于耳,使人犹如进入一道阴森的鬼影幢幢的地狱通道之中。

夏婷将马紧紧与危烽烟靠在一起,幽幽的道:“我有点怕!”

危烽烟笑道:“走了那么多的江湖道,你怎会怕,有这么多人。”

夏婷道:“这多人对于我并不存在,若非你在身边,我一定逃走!”

女人灌迷汤的技巧,时机,都是最巧妙的。

危烽烟心眼里冒出一股浓烈的情焰,感情的道:“放一百万个心,只要有我在,我不希望你受到半丝儿委屈,这次,战飞羽的事,在我甚是懊恼,我不该大过低估了他的功力!”

喟叹一声,夏婷道:“都是我不好!为了我使你刚有点基础的地方,毁于一旦!”

危烽烟豪气的,而又感情的道:“那点基础算什么?我能毁,我就能建,我得到你,那可算真正的幸福,你知道,我是在这方面受过创伤的,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你对我的纯情,使我有勇气毁了武林地牢,也使我有勇气,重建我们的事业,完成你的心愿,让战飞羽得到应得的报酬,记住,现在是我们重新开始的起步,终有一天,我要让你称心如愿的认到目的,成为武林之后。”

那不是随便说说的样子,夏婷看得出,危烽烟是真心诚意的,自他那森冷而又坚毅的目瞳中,露出的是一股炽热的光芒。

夏婷回给危烽烟的,是相信的,信托的柔和目光。

夏婷知道,自己有两次错误,那是甚难补偿的,为了个人的欲望,她离弃了丈夫儿子,到头来,本曾自己醉心的人,却是一个仅能满足肉欲,而不能满足她精神的渴望,虚荣的废物,水性扬花的她,还有一股虐待、报复的性格,使他毫不顾惜的将铁书生抛弃而投入了危烽烟怀中,如今她知道,她不能再错,否则,她在这世界上,将一无所有,现在,她如同海上漂流的溺者,抓到了一块木板,她不能再放手,她必定要以之做为救命的菩萨,将来,这块木板,就是她建立宫殿的主要原料。

危烽烟在夏婷心目中,何只是木板,简直就如同一只怒涛海中的硕大的安全船。

危烽烟心中的想法,是任何人都不能测度的,一个经历精神与事业双重挫折的枭雄人物,心理是与常人不同的,此时的他是一个深沉的,狡黠的,狠心的典型人物,从他那茫然的眼神中,是看不出的。

蓦地——

领路的无声剑郭宏;自马上翻腾跃回,落于左边一株古木之下,双手抓住一个危烽烟的侍童,怒声道:“小兄弟,你要到哪里去?”

小童茫然的神色中,有点惊悸,也显露出诧异,混合著不太好意思的眼神,望着郭宏,低声道:“我想到树后方便……方便!”

此时所有的人均稍立注目,三眼雕杨鸿,迅快的自马上射落当地,立在无声剑郭宏之后,洪声道:“怎么,郭大侠,连小孩子撒尿也不行啊!”

口气甚是不满,显然杨鸿对于“游云庄”的接待方式不太满意。

本来嘛,以武林地牢之主金错刀之尊,率领所有地牢人到游云庄来,按理,游云庄主浑沌老人江可元,应亲自迎接才对,不论他在武林地牢时,对他的优待,即按江湖规矩,游云庄对武林地牢,也不应仅是在每一段派个主持人迎接就算了的。

无声剑郭宏,放手一叹,强忍胸中不悦,冷声道:“小兄弟,你要忍不住用下就站在此地解决,至于杨大侠要是也要方便,自可进入林中。”

三眼雕杨鸿,蓦地一瞪眼道:“怎么,这种事还要分什么身份不成!”

冷冷地,无声剑郭宏道:“杨大侠客,你何不自己试试?”

三眼雕杨鸿怒声道:“试试就试试,难到还会吃人不成?”

马上的“滚地葫芦”翁桐突然道:“吃人倒不会,伤人绝没间题,你要是想被吊起来戳几个窟窿,那你就去,大个子!”

抬起的脚步,突然停止,三眼雕杨鸿道:“矮子,你说的可是当真?”

滚地葫芦翁桐道:“郭大侠不是刚说过吗?不信你就试试!”

怒容满面,杨鸿怒道:“奶奶的,游云庄在这鬼气森森的地方,安装机关的消息,我们来此做客,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危烽烟轻叱一声道:“杨鸿,不得无礼,回来!”

悻悻的,咕哝着,杨鸿怒瞪郭宏一眼,转身大步而回,飞跃上马,怒容犹自不息!

危烽烟向翁桐使个眼色!

翁桐滚鞍下马,似轴轶般的圆筒身躯,一晃到了郭宏面前。

郭宏不由得心神一紧,忖道:“看不出,滚地葫芦翁桐,矮胖肥矮的身躯,看来笨重迟滞,却有如此快捷的转身功夫!”

只见翁桐满脸堆笑,抱拳向郭宏一礼道:“多谢郭大侠救了这兄弟一命,我代我们牢主,向郭大侠谢谢了,杨大个子不会讲话,心可是直得很,尚望郭大侠原谅他的鲁莽,翁桐一并在此替他赔礼了!”

郭宏一抱拳道:“不是兄弟不预先声明沿路林中没有埋伏,乃是因为各位来此是客,不好意思露本庄的这些防止宵小的设施,而各位来此住久了,自然会知道的,至于说赔札,郭某人不敢当!”

口里说的客气,面上的表情,却不怎样欢娱,滚地葫芦翁桐岂是省油之灯?只见他亦冷冷地道:“我们上路吧!郭大侠,今后日子还长呢!”

郭宏悻悻然道:“对!日子还长呢!”

迈开大步,走近马匹,一跃上马,当先行去。

不多会儿——

前路豁然开朗,只见一处平坦的峡谷地带,方圆几十丈,一条笔直的大道,两旁田亩纵横,花树相问,一簇簇的,一方方的,分类栽种着各色花树,五谷,果菜,凡农家的玩意,应有尽有,显然这是游云庄的规划庄田。

危烽烟向四周望去,前方乃一座高插入云的山峰,迎面悬崖,壁立于仞,悬崖上,红墙绿瓦,相互辉映,掩映于绿树繁花间,整个悬崖组成一个独立的屋群,细望去,竟然看不到进入悬崖的道路与门户。

悬崖下的那一道宽约五丈的瀑布,如飞珠溅玉般,一泻至底,谷底形成一座深潭,潭水激起万道水花,映射着阳光,五彩缤纷,形成一幅奇景,潭周围一道道弯流,通向田亩之中,因势灌注,实在是人工天然的奇妙配合。

左右乃是与立身之处的山势连成一气,将谷底形成一个没有出路的盆地。出路,就只有这一条树林中的树荫大道了,连绵无尽的树海,横压在整个山上,实在壮观已极。危烽烟自心底里喜欢这一处地方。

山顶的游云缓缓飘动下映日成辉,更增大自然的雄伟瑰丽,游云庄的名称,实是名副其实。

无声剑郭宏,跃马扬声道:“危牢主看到前面谷地中的中央大道吗?那是一条唯一通半山悬崖本庄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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