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川有栖-第46号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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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有栖-第46号密室-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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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座的各位都一下子没了兴致。不过饭后,真壁的话是少了许多,看上去有 
点无精打采的样子。 
 “实在是对不起大家。只要好好睡一觉就会好的。大家慢慢聊吧,少了我这 
个老头,大家可以更加尽兴嘛。” 
 说是身体不舒服想早点休息,大家也就不好挽留了。真壁再一次对大家打招 
呼,然后步履显得有点沉重地走出了休息室。他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一楼最里面 
的那间寝室里,然后是啪嗒的一声关门声。 
 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出现了冷场。 
 “好吧,让我也来喝点吧。各位听着,接下来大家就可以真的无拘无束地敞 
怀痛饮了。” 
 佐智子为了活跃气氛大声地说着,自己给自己做起威士忌掺水的酒精饮料来。 
被中断的谈话又开始了。 
 “真壁先生看上去没有精神啊。是不是白天硬撑的时间太长了。” 
 彩子轻声一说,马上就被佐智子否定了。 
 “好像是有点感冒了,不过我认为没有那么严重。大家来了以后,他只会精 
神越来越好。” 
 “也许是想构思下一部小说吧。那人就是这样,在这种时候总是喜欢闭门思 
考的。”船泽说。“听说构思已经完成,已经开始投入正式写作了。大概是思路 
遇到障碍堵住了吧?” 
 “提到小说,刚才吃晚饭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大家有何感想?” 
 风子环视了大家一眼说道。 
 杉井说:“先生的意思是宣布不再写关于密室作案的作品了吗?” 
 风子说:“是啊,听了他这句话我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我做梦也想不到从真 
壁先生的嘴里会说出那样的话采。” 
 杉井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几分讥讽的语气说道: 
 “真是听不懂什么是‘天上的推理小说’。先生是自己为自己划一条预防线, 
也可以说是出自他对文学的自卑感吧?” 
 看来他有点不高兴,也许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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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町先生是如何认为的呢?” 
 对于风子的问题,他的回答简单明了。 
 “有点狂妄自大。” 
 “狂妄自大?” 
 风子重复了一遍。 
 石町笑眯眯地取出一根香烟放进嘴里。 
 “真壁先生又不是流行作家。他作为日本推理作家的代表性人物已经得到国 
内外的承认。是不是他没有就此满足啊?我认为他不是想做一个工作上做得最好 
的人,而是作为真壁圣一一个人想得到大家的承认。我为之感动。” 
 石町做了一个脱帽的动作。 
 “你到底对什么脱帽呢?” 
 “对真壁先生不满足自己掌门人的地位,还有更大的野心。我就是崇拜那种 
精力旺盛的人。” 
 “啊呀,石町先生的话听起来有点色情啊。” 
 风子笑着说。这个FUKO小姐想得太多了。 
 “那,先生是宣布不再写关于密室的作品了?” 
 光司温文尔雅地插了一句。他称真壁为先生。他不知道晚餐时说的那些话。 
 “是啊。”风子回答。“因为厌倦了‘地上的推理小说’,他说要以‘天上 
的推理小说’为目标。虽说我们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说得太突然了,让 
大家大吃一惊。特别是三位编辑们。”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光司一脸的惊讶。因为他也是真壁作品的爱好者之一。 
 “舅舅是不是有点糊涂了啊?”真帆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说着,喝了一口橘 
子汁说,“是不是故意说这种话引起编辑们的注意啊。” 
 “怎么会呢。他又不是高中的女孩子。”杉井幸灾乐祸地叹了口气。 
 看着他的样子,我问:“先生的下部作品预定在什么时候完成啊?” 
 “预定是在明年的春天,但是真壁先生可能要拖到夏天吧?八月份能出版的 
话,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没关系,不是已经动笔了吗?就算是再慢,四月份也能完稿吧?” 
 “真是难得啊。像这样能得到真帆小姐的肯定。” 
 杉井抓了把花生米扔进嘴里嚼了起来。 

 2 
 “啊,是啊是啊。” 
 真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胳臂肘推着光司。 
 “什么啊?”  
 “在房子的附近有没有看见一个奇怪的老头?” 
 “几时?”  
 “今天。” 
 “什么样的?” 
 “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秃顶猫着腰,有点吓人。鬼头鬼脑地朝着我们这边 
看着,脸上的这边,”说着她用手指着右脸颊和脖子的部分,“有烧伤的疤痕。” 
 “哦哦。” 
 “光司君,你的这个哦听起来怪吓人的。” 
 对光司不感兴趣的回答,真帆好像有点不高兴。 
 “你是在什么地方几点钟看见的?” 
 “两点钟左右吧。就站在我们家门口,看着门口的牌子呢。” 
 “你是从哪儿看见的?” 
 “从自己房间的窗口。是无意中发现的。” 
 “看得真清楚啊,连烧伤的疤痕都看见了。” 
 光司兴趣全无地应答着。我有意无意地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周围的人好像 
也是这样。 
 “当时没有看见伤痕。那是在傍晚时分再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发现的。” 
 “傍晚?” 
 “嗯。这一次是在房子的后面。那人好像在白桦林中走来走去。那种地方到 
底是谁为什么进去呢?是不是很奇怪?还在下着雪呢。” 
 “嗯?” 
 “当时我正好在院子里。我想起有一本看了一半的书忘在车上,正打算去取 
的时候,就在那时看见了那人脸上的疤痕。” 
 “他也看见你了?” 
 “嗯。正好面对面看见了,那人还笑了呢。牙齿也露出来了,样子非常粗 
俗。” 
 “后来呢?” 
 “就这些。他突然转过身去朝林子深处走了。” 
 “那人是来干什么的呢?” 
 看来话题引起了光司的注意。 
 “谁知道。好像是在观察我们家里的动静。” 
 佐智子一脸认真地问:“是真的吗?真帆。” 
 “是真的。不是在说刚看完的推理小说里的故事。” 
 “那就太令人担心。”母亲说道。“不可能是到这附近的别墅里来度假的。 
直径两公里以内除了我们应该没有其他人了。要是说有人在这附近转来转去的话 
就奇怪了。” 
 “这附近没有其他人住了吗?” 
 听火村这么一问,佐智子赶紧作了肯定的回答。 
 “说不定是专偷别墅的小偷吧?还是注意关紧门窗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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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临床犯罪学家作了个实在是太普通的忠告后,又举起了装着威士忌的酒杯。 
 “还有哪一位看见那个怪人了吗?” 
 真帆转过身来问大家。 
 “要是这么说的话,”发出反应的是船泽,“我到达这里是下午一点半左右, 
在半路上看见一个人在附近走动,个子不大看上去像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还背着 
个登山包。因为只看见一个背影,所以没有看见那人脸上的伤疤。” 
 “是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夹克衫吗?” 
 被真帆这么一问他歪着头想了想。 
 “这倒不记得了。因为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注意。不过现在想想是有点奇怪, 
他一个人走在风雪中到底要到哪儿去啊?这里的别墅除了星火庄以外没有其他的 
了。不会有人从北轻车站走到自己的别墅去吧?” 
 “不会有这么傻的人的。要是步行的话,恐怕要一个多小时吧?” 
 风子说着,展开双臂仿佛是命令开始起飞的飞机停下来一样。 
 “那么,那家伙到底是谁呢?” 
 石町一边将手里的白兰地酒杯对着灯光照着一边随口说道。 
 “是专偷别墅的小偷吧?就像火村先生说的那样。” 
 我的这番话好像惹火了石町。 
 “喂,有栖,不会是在做梦吧?发挥一下自己的想像力。” 
 “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好玩,让大家把情节想像得更加有趣一些。” 
 他放下酒杯,像夏洛克·福尔摩斯那样把十个手指头合在一起。 
 “比如说,那个男人是一个狂热的推理小说的读者,他对过去和现在的堕落 
的推理小说抱有强烈的不满和忧虑。现在,他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接着呢?”我为他加了把劲。 
 “消息灵通的他得知圣诞节之夜推理作家和他们的专职编辑将在星火庄聚会, 
于是他觉得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好好惩罚一下这帮让无聊的作品在世间流传的家伙 
们的绝好时机。今天中午时分他一到别墅附近就赶紧勘察地形,并在严寒中等待 
着黑夜的来临。然后,等大家都入睡了以后,他便举着猎枪冲进星火庄将我们大 
家一网打尽。啊呀,那是什么声音啊?” 
 石町突然的发问,吓得真帆大声尖叫起来。 
 “哈哈,我是开个玩笑。” 
 “看你,石町先生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没关系,真帆。”我安慰着她。“你和妈妈会得救的,还有光司君。因为 
你们没有写过什么无聊的推理小说啊。” 
 “我也没事。”火村说。 
 “你可不一定。不是还有被卷人事件的人吗?” 
 “呸,我可不想死得像狗一样。” 
 在大家的笑声中真帆也笑了。 
 “不要老想些可怕的事情,石町先生。要是我的话,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假 
设。” 
 听彩子一说,他朝着她一笑。 
 “哦,你的假设是什么?”  
 “就是那个老人的真面目。”她没有对石町而是对着真帆眨了一下眼睛。 
“说不定是圣诞老人啊。” 
 “是啊。还是彩子小姐的想像浪漫。原来是圣诞老人啊。是啊,正是白色的 
圣诞节嘛。”  
 “要是圣诞老人的话,那他的背影也太可怜了。虽说背着一个小小的登山包, 
可是也看不出里面放着许多礼物的样子。而且也没有看见小鹿啊?” 
 对目击者船泽的这番话,彩子毫不介意。 
 “我认为圣诞老人并不是凭外观来判断的。” 
 “真是服了你了。” 
 船泽夸张地说着,还用手敲了敲光秃秃的额头。 
 “玩笑归玩笑,我们还是要注意关好门窗。大家不要忘记把窗子上的插销插 
好。” 
 “一听到要插好窗子上的插销,真让人兴奋。这不成了密室推理小说了嘛。” 
 石町一说完,彩子赶紧说了他一句:“你这是毛病。” 
 “雪还在下着呢。”船泽看着窗外说。“那个穿着咖啡色夹克的圣诞老人在 
这寒冷的夜空下到底在干着什么啊?” 
 “那还用说,在准备今夜的礼物啁。” 
 真帆开心地大声说道。 
 突然大家的谈话停了下来。 
 《金色贝卢克》快要结束了。经过了三十小节的变换又回到了最初细腻的独 
奏部分。 
 这幽缓又带着哀怨的优美旋律不正是在歌唱着夜晚的宁静吗? 

 3 
 第二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我们迎来了圣诞节的早晨。 
 我睁开眼睛看见火村衣服都已经穿好了。他在黑色T恤衫的外面披了一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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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的外套站在窗口。身上穿得倒挺干净的,可是头发还是乱糟糟的样子。他拉开 
了白色的窗帘,好像是在看着窗外的雪景。 
 “还下吗?”我问。 
 “不下了。不过是阴天。” 
 “在北海道出生的人看见雪景还感到稀奇吗?” 
 “是啊。我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北海道了嘛。” 
 听说他离开了北海道以后,因为他父亲的工作调动,跟着辗转到过广岛、大 
阪、京都、金泽、东京等地。他父亲工作调动得真厉害。他考进了京都的大学, 
念完研究生后留校当了副教授,便在京都定居了下来。父母于去年和前年相继去 
世,现在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听说学生时代借住的那家房东老太太像疼爱自己 
的儿子一样疼他。 
 “几点了?” 
 “才七点半。对你来说是早起了吧?” 
 “看你说的。睡懒觉不是你的专利吗?” 
 “到了别人的家里,我是七点钟前一定会睁开眼睛的。” 
 “还怪娇气的嘛。” 
 “是啊。因为太娇气了活着有点累。” 
 “去你的。这种话讲给初次见面的人听就可以了。” 
 我真想拿起枕头扔过去。 
 到了楼下,有一半人已经坐在餐厅里了。不二会,剩下的几个也陆续到了, 
最后到场的是真壁圣一,他穿了二件灰色高领的羊毛衫。 
 “先生,感冒好点了吗?” 
 大家打完招呼,杉井赶紧问道。 
 “谢谢。好多了。看来睡眠果然是感冒最好的良药啊。” 
 他看上去血色不错,好像没有什么大病。 
 “那就放心了。也就是说我就可以毫不客气地商量下一部作品的事了。” 
 对杉井的这番话,真壁的表情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不是说过让大家到这儿来玩的吗?” 
 “我是带着顺便能够谈谈工作的想法来的。” 
 “是不是想看看我到底在不在工作吧?” 
 “不,不。没有那样想过。我是完全相信先生您的。只不过是想谈谈下一部 
作品的事情。因为下个年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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