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犯人。那家伙因为没想到石町会下楼上厕所,所以赶快躲了起来,趁他照顾你
的时候又溜回了楼上。”
“是叼。”
“要是这样的话,犯人一定就是二楼上的人,而且拖鞋底上一定会留下石灰
粉。可是,事实上,查遍了所有人脱下的拖鞋都没有发现那一双。这又意味着什
么呢?”
用不着想得那么复杂吧?
“犯人发现自己踩到了石灰脚印以后擦掉的呗。”
“是吗?”
我不知所云。难道不是吗?
“有栖,当你上楼告诉我书房里发生了情况时,你注意到了那个白色的脚印
了吗?”
“是啊。”
“当时楼梯上的灯是亮着的吗?”
“就是因为不亮我才开的灯啊。就在那时,我看到那个白色的脚印上”
我明白了火村没有说出来的话的意思。
“你是在开了灯以后才发现的吧?”
“是啊。”
“没开灯之前,因为很暗什么也没看见吧?”
“是啊。”
“根据刚才的假设,趁石町先生照顾你的时候,犯人跑回了二楼的话,当时
又是怎么样呢?电灯恐怕是没有开吧?”
“事实上就是没有开。”
当时我虽然有点迷迷糊糊的,但是电灯是否开着的事情一定不会搞错的吧?
因为楼下没有开灯,所以四周是一片黑暗。
“假设中的犯人没有开灯,是慌慌张张地跑上二楼的。那么那家伙有可能注
意到自己踩到了石灰脚印上的事情吗?不可能。要是不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自己
把鞋底上的石灰擦掉了。”
从理论上说应该是这样的,我同意了这种说法。本来就是因为没有注意到石
灰脚印才踩上去的嘛。
“火村,那就奇怪了。就是有人踩了那个脚印嘛。而那个人没注意所以不会
特意将它擦去。可是二楼上所有的人的拖鞋底上都没有发现痕迹。这样的话,三
段论推理法不是行不通了吗?”
“再想想吧。这可是突破口啊。”
“快告诉我吧。”
不知从什么地方,又传来山鸡的啼叫。
“踩到石灰脚印上的那个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也就不会去擦掉鞋底上
的石灰。虽说自己没有擦,但是却在无意中被擦掉了。这也有可能。”
我感到一阵烦躁。
“要是那样的话,会是谁的拖鞋呢?”
“就是你的拖鞋啊,有栖。”
我吓了一跳。
“就算我的拖鞋上沾上了石灰粉,那又是什么时候擦掉的呢?不用说,我是
没有擦过。”
“所以说是无意中被擦掉的。你要问什么时候,我告诉你好吗?当时为了观
察书房里的动静,你不是和我一起从后门走出去的吗?就在你穿着拖鞋走在雪地
里的时候把沾在鞋底上的石灰粉擦掉了。穿着拖鞋走在雪地里,可能只有你一个
人经历过吧?所以说,踩了石町的脚印的就是你自己。”
“是吗?”
这是一个盲点。找了半天的答案,原来就贴在自己的背后。虽说不得不接受,
但我还是得略表异议。
“可是,你不是也穿着拖鞋走在雪地上吗?”
火村耐心地说服我。
“在你把我从床上喊起来之前,我一直在二楼睡觉呢。不可能有踩到脚印的
机会啊。”
那倒也是的。可是
“不过,我不是也没有踩到石町的脚印的机会吗?不是有可疑的家伙悄悄的
进来吗?我在楼下被打昏了以后,石町才下楼的啊。”
“如果是你被打昏了以后石町才下楼的话,那”
“啊!”
我的脑子为什么这么迟钝啊?火村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我怎么一点也没有
想到?
“石町的脚印要是你踩的话,说明他比你先下的楼,也就是说他在说谎。在
书房里杀了诸田祯一、把你打昏在地、将书房布置成密室,都是他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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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照顾我的目的是”
我的声音又在发抖。
“那是他等到壁炉里笔记差不多被烧成灰的时候,才把你叫醒的。”
简直令人难以相信。一脸担心的样子看着我的他,竟然会是把我打昏在地的
人。我还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呢。我感到嘴里充满了苦涩的唾液。
“那么,杀害真壁先生的也是石町?”
“他有作案的可能。”
对了。他也有杀害真壁先生的可能啊。这一点我还是懂得。
“我知道。有可能杀害真壁先生的人,包括他在内一共有三人。”
“哦?”
火村眯起了眼睛。
“我考虑到有这种可能性的只有两个人啊。可以从天窗直接爬上屋顶的石町
和有攀岩技术的杉井。还有一个,对了,那就是你说的光司君了。不过,说真的,
我实在是不知道他是怎样实施犯罪的。”
他的这番话虽说不足以安慰我,不过看来我还是想到了一个他没有考虑到的
地方。但是,我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我是很想听听你是怎么考虑光司君实施犯罪的情况的。但是,我们还有一
个地方要去。”
“什么?到哪儿去?原来并不是为了避人耳目才到外面来的。”
“目的地就是隔壁的别墅,诸田当作落脚点的地方。”
他边说边朝前走去。原来我们就是朝着那个方向在走啊。我是在不知不觉当
中,被火村带到了这里的?
我没有问到隔壁去有什么事。就是不问,已经快要到门口了。
穿过林子,我们来到了刚才也来过的院子门口。火村站在被砸碎了玻璃的起
居室的窗口。他低头看着的是一双摆得整整齐齐的鞋子。是石町的。
“我叫他过来的。为了不受干扰,到这儿来谈谈。”
“我只对他说‘到隔壁去,我有话想对你说’。可能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吧?”
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这里等待的呢?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开始迅速地
将血液输送到全身。
火村擦着脚后跟将鞋子脱了下来。我也跟他一样,再一次走进了银行家空着
的别墅。
他等在昏暗的房间里,身体对着挂着中东风格的壁毯的方向,歪着头看着
这边。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胆怯。
“让你久等了吧?”
对火村的问话,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声“没有”。
“我把有栖也带来了。因为有三人在一起要说的话。”
“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不过还是过来听听吧。”
他朝这边转过身来。
“听完了以后,我就去自首。”
“石町!”
我感到全身突然有一阵强烈的电流通过。
自首。就是他认罪了。这么爽快。火村他还什么也没有说呢。他竟然
“有栖,我去自首。”
我沉默着。
“就是为了这件事找你来谈谈的,果然就是你阴。”
“是的。真壁先生、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男人都是我杀的。还在说这种话,可
能你们会认为我在装傻,实在是干了件可怕的事情啊。”
他说不知道诸田祯一的名字。这我感到奇怪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使他干了
这些?我感到越来越没有头绪了。
“先生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就是犯人的?”
他背对着壁毯问道。 ·
“就在刚才。听了鹈饲警视的报告以后,我得出了踩到你脚印上的人只可能
是有栖的结论。那就说明,你比有栖先下楼,在书房门口将他打昏在地的就是
你。”
火村稍微停顿了一下。不久,又开始慢慢地讲了起来。
“如果慎重地推理的话,光凭这点是不可能得出你就是犯人的结论的。但是,
你不但将有栖打昏在地,而且又布置了密室,用透明胶布和钓鱼丝。没有人会莫
名其妙地随身带着钓鱼丝的。你带着钓鱼丝就是为了作为杀害真壁先生的工具的
吧?”
石町叹了口气。
“你已经看出我用什么方法杀了真壁的吧?”
“只是知道个大概吧。”
火村谦虚地说。
“杀害真壁先生和那个书房里那个名叫诸田祯一的男人的凶手不可能是两个
不同的人。如果是偶然的话,两个人的被害手段不可能这么相似。这么一来就可
以肯定,杀害诸田祯一的也是你的所为了。”
“原来侦探是真的存在的啊。”
他感慨万分地说道。没有推理小说家会相信名侦探的存在。正因为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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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会那么天真地去描绘自己的偶像的。可是现在,他和我,两个推理作家之
间,就站着一位侦探。
“请让我把我推理出来的你是怎样杀害真壁先生的话说下去。可能有些细节
不对,但是应该是这样的吧?”
侦探开始叙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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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从杀害真壁先生的部分开始说起吧。因为从时间上来看,这部分应
该在前面的。先将杀害诸田祯一的那部分忘记吧。这样说起来可以简单一些。”
火村先来了一段开场白。
“犯人为什么要在杀害了真壁先生以后,将房间布置成密室,这本来就是一
个疑问。在你专业的推理小说里,往往是为了制造出被害人自杀的假象才把杀人
现场布置成密室的。可是,这显然与本次事件不符。因为真壁先生是死于他杀,
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也不可能是为了疯狂地表现一下,密室大师最终葬身于
密室这种黑色幽默吧?我一直在寻找合理的答案,可是却找不出这个答案。
“答案显然也是没有的。因为你原来就没有布置密室的打算吧?”
“哈依。”
石町右手放在胸前答道。难道是为了镇定一下自己的心动过速吗?
“根本就没有这种打算。因此,当时和火村先生,还有有栖看到门上的搭钩
放了下来的时候,我也感到十分狼狈。”
跟我想的一样。我也认为只有这种可能性。
“事件发生以后,我翻来覆去地想了很长时间。就在刚才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这个发现就是书库门上的缺陷。因为铰链坏了,那扇门关不严实。你不知道这件
事吧?”
“哈依。事先去书库准备时也没有注意到。”
“门上的铰链坏了,所以手一松那扇门就会自动打开。在里面呆久了,门缝
里吹进来的风就会感到寒冷。有可能深更半夜被你叫去的真壁感到冷了,才把门
上的搭钩放了下去的。”
“是这样的吗?”
为了把门关紧而放下门上的搭钩,这是日常生活经常会遇到的事情。不要说
是在深更半夜里了。这样一来,出乎罪犯预料的密室就成了。
是啊。这我也知道。
“真壁先生将门上的搭钩放下来这件事可是你计划中没有的。你没有想过要
设计无利可图的密室杀人。你刻意设计的是你不在现场的证明吧?”
石町垂下了眼帘。
“哈依。”
我不能放过火村讲的任何一句话,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东西都是我没有想过
的。
“晚会以后出现的那些恶作剧也是你的所为。如果你是犯人的话,那些东西
就是有意义的。实际上在那些看上去意义深刻的与白色相关的东西当中,只有一
件是真正有意义的吧?那就是撒在往阁楼上去的楼梯上的石灰粉。对你来说,只
要有那个就可以了。只要从自己的房间门口到二楼为止铺上一层白色的石灰地毯
就可以了。那层地毯是有意义的。不,应该是有过意义的。”
石町垂着脑袋听着。
“再掺杂一些想像我们继续说下去。如果地下室的杀人现场没有成为密室;
如果有栖他没有半夜三更地下楼;如果谁也不知道真壁先生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整个事件就会是完全不同的样子。会成为什么样呢?是这样的。第二天早晨,我
们大家都奇怪为什么真壁会没有出现在早餐的桌子上,去敲他的房门,因为没人
答应,打开门一看,他不在。他会在哪里呢?于是满屋子地寻找,最后终于在书
库里发现了他的遗体。是他杀。开始搜寻犯人。因为事情是发生在半夜里,大家
都无法提出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不,只有你可以证明。‘不是我杀的。因为我
上了楼以后,一直到天亮,不要说没有下楼,就是连房门也没有出过。这是可以
证明的。看,楼梯上的白色地毯上,除了昨天夜里进房间时留下的脚印,还有今
天早上下楼时的脚印以外,没有其他的脚印吧?”’
“是啊。我就是想这么说的。”
石町是眼睛看着地板说这句话的。
我没有想到,制造恶作剧的目的是犯人为了给自己制造出不在现场的假象。
这个犯罪计划的确设计得很周密。
“事实上你带了许多小道具到星火庄来:一袋石灰粉;涂料喷罐、一瓶白葡
萄酒、装了闹钟的小布熊、盲人用的手杖。其中只有撒在你自己房间门口的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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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石灰粉是必要的,但是如果光是那样做的话实在是太明显了,所以才让它淹没
在这么多的陪衬物当中。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