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可以肯定没有内部的人开门那个人是不能进来的。”
“职业小偷自己打开门进来也是可能的啊。第四,那个男人的尸体为什么会
被点上火呢?”
“还有真壁先生的。”
“这就算第五点吧,也许还有另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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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那就是说,因为书房的壁炉里烧掉的不光是尸体嘛。”
这可是第一次听见啊。
“还有什么其他东西被烧到吗?”
“是纸,有几张纸被烧成了灰烬。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一会去问问警察。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说。”
“纸头?”
就在我嘴里不停地念叨的时候,火村又继续说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第六了,那些纸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七,犯人为什么要将书房
关死成为密室呢?”
我猛地为自己连这么基本的问题到现在也没有想到感到难为情。就是啊。突
然,我像开了窍似的。犯人将我击倒的理由不就是怕被我发现吗?当时因为我正
朝着犯人与尸体所在的地方走过去,那人一定是手忙脚乱了。没有杀了我的原因,
可能是想将我击昏以后,好趁机逃离现场。但是,赶紧跑了不就了事了吗?为什
么还要费事地将书房的门从里面关死变成密室呢?这一点真是令人费解。
“是啊。这可是必须解开的一个谜啊?”
“先生,你又开始跟不上节奏了。第八,犯人为什么要把地下室也变成密室
呢?”
“是啊。”
“第九,为什么一定要将真壁圣一杀了呢?”
说得太对了,就像警察们和船泽说过的那样,对于这一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好像冥思苦想了好久啊,有栖。”
火村因为与我处于不同的位子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到这来之前,他除了我
之外与谁都没有见过,所以说话才比较客观吧?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在场的都
是些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心里当然就不会去随便怀疑他们了。
“当然,警察们会追究这一点的。要是你有什么线索的话,作为排练先讲出
来给我听听也可以。”
“这”
就在我念叨的时候,火村坐了起来。我也随即起身与他面对面地坐着。他好
像是在等待我的回答一样,慢慢地点起了一支烟。
“我想不出有什么可疑的事情。”
“不对,有的。”
他口气坚定地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我倒是想听听你是什么时候敏锐地看出我们这些朋
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呢。”
“如果不是小孩子的话应该看得出值得怀疑的地方的。你不是也承认在昨
天的晚会上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的嘛。”
“是啊,是啊。”我想了起来。“就是那件事情啊。”
“什么就是那件事情?难道你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
当然。昨天的晚会之所以不像往常那样热闹,是因为发生了两个小小的插曲。
一个就是因为真帆“与彩子一起跳个贴面舞吧”这句话而非常不高兴地拒绝的石
町;另一个就是在那以后,真壁大失风度地推开风子的邀请。
“就是这两点吧?”
“有这两点就够了。难道这可以算是正常的举动吗?就在杀人事件发生的数
小时之前。在那之前一切是太太平平的。这样一来不就更值得怀疑吗?”
“噢。”
“那,你是怎么看的呢?快说啊。”
我的头脑没有他所期待的那样灵活,他只给了我五秒钟的时间。
“什么呀,原来你没有想过啊?那好吧,你只要告诉我,你对我说的话是同
意还是反对就可以了。安永彩子这位小姐,对真壁圣一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
编辑吗?”
“你也问得太婉转了。你是不是怀疑彩子与真壁之间是不是有过男女之间的
关系啊?”
“男女之间的关系?你的这种说法才叫婉转呢。我还没有想到这么深。我想
说的是,当他知道她与石町的关系时是不是起了妒忌之心。”
“妒忌”
“因为感觉到了他的妒忌所以石町才拒绝在他的面前与安永小姐共舞的。另
一方面,因为妒忌才坚决地拒绝了高桥女土的邀请。对这种男女之间微妙的感情
本人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啊。怎么样?”
“什么对男女之间微妙的感情了如指掌?”
“在这个男人过剩的时代我们不是彼此彼此吗?那么,你的意见就只有这些?”
我开始考虑起他所说的这番话来。
“我没有可以否定的材料。我不知道安永小姐和先生他除了工作上的联系以
外到底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不过我想他们之间不会有男女之间的关系的。即使
先生他对只有自己一半年纪的安永小姐抱有爱慕之心的话,光从外面我们也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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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
“你想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吗?”他灭了手里的烟头。
“十。”
“什么十啊?”
“就是第十个疑点啊。书房里的密室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第十一,地下室的密室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我帮他说了一句。
“你知道吗?你不是专家吗?”
“别问我。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也许是很简单的啊。因为不是在写推理小说,杀人犯根本就不必去设计
难以破解的戏法。”
“话虽这么说。你刚才对警察不是也说了这样的话吗?去听听推理小说家的
意见,什么的。你是不是想挑衅那些警察啊?”
“我说这些话是有根据的。书房的门下面有一条可以穿过一条线的缝隙吧?
只要在搭钩的钩子上贴一条透明胶布就可以。我已经注意到那上面留着粘过胶布
的黏糊糊的感觉。”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点坐不住了。
“那是什么啊?”
“怎么样?吃惊了吧?”
他像玩具娃娃一样眉毛左右摆动着。
“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开玩笑啊?”
“当然是真的了。我嘴里说要保护现场赶快报警,不过该查的地方我一处也
没放过。别忘了我可是现场调查的专家啊。”
“用不着王婆卖瓜。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书房的密室只不过是一种非常原始
的密室戏法而已了。”
用透明胶布将搭钩的钩子固定不让它落下来。然后,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再轻轻地拉动连在透明胶布上的细线将透明胶布取下,这样钩子就正好掉进孔里,
只要收回线头就可以将用完的透明胶布也收回来。这是七八十年前曾经流行过的
“针与线的密室”一种既单纯又机械的戏法。当时用的不是透明胶布,主要是针
或者别针等东西。
“虽然还不能确认这就是真相,不过有这种可能性。要是你将这种戏法用在
小说里的话,说不定四面八方都会有人扔石头过来的。但是,就像刚才所说的那
样,现实生活中的杀人犯是没有必要特意考虑什么新鲜的手法的。”
“还不快点告诉警察。这样的话也可以让他们省点事。不过,我还是想不通,
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与其费这些事倒不如快点逃离现场呢。就算是将我打昏
了,但是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是啊。”
“给我一支。”
我问他要了一支骆驼牌。平时我是不抽烟的,有时候却很想抽。我抽着那支
烟说道。
“还有别的问题。就算是单纯又机械的密室戏法,也不是一眨眼就能做成的。
比如用细线拉下透明胶布可是个细活。虽说透明胶布书房里原来就有,但是要说
当时那人正好手里有一根细线的话,就显得有点不自然了。”
沉默着听完了我的话,火村开口了。
“实际上我还有一个假设。”
哦,我看着他。
“果然光写推理小说的人和实干家是不一样的啊。好好听着。”
“这只是我的推测。犯人将无意中走进杀人现场的你用烟灰缸砸晕了过去,
为什么不赶快逃跑呢?关于这一点,我是这样想的:犯人是想拖延时间。”
“拖延什么时间?”
“是在壁炉里烧什么东西的时间。这样做是为了即使你恢复了知觉,想再
到书房里看个究竟也办不到。拖延出在壁炉里将什么东西烧尽的时间嘛。”
“是吗?”我同意了他的说法。“所以才将我从书房门口拖到了休息室的啊。
我看见书房门上的搭钩放了下来时,还以为犯人将自己关在笼子里呢。实在是太
可笑了。犯人不就是想把我关在书房的外面吗?但是,想在壁炉里烧尽的东西又
会是什么呢?”
我饶有兴趣地伸长了脖子。
“不要把头伸过来。你问我烧的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不会是尸
体。因为尸体上烧掉的只是脸部和手指,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那么,目的就是你刚才说的要将纸头烧成灰了。”
他点了点表示同意。
“可能吧。据我的想像,那家伙是想拖延出时间将那东西烧干净。因为有时
候即使烧成灰了,被警察们带回去进行科学分析也有可能复原的。所以他必须创
造出充分的时间来将它彻底烧毁了。”
“把这些也告诉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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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作为回报真想让警察把查出来的结果告诉我们啁。”
他的假说基本上是合理的。我觉得我们已经将犯人为什么要将书房变成一个
关死的密室这个谜解开了。
“可是,地下室的密室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是啊!像书房那样做的话,至少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又不像是在拖延真壁的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因为事情是明摆着的,要是屋
子里的所有房间都没有他的人影的话,大家迟早会想到他在地下室里的。”
“会是其他理由吗?”
就在我嘴里念叨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十二”又开始了。
“你发现的那个脚印是谁的?”
“是踩着石町的脚印的那个脚印吗?”
“是啊。这个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家伙到底是谁?”
“那家伙是犯人吗?”
“我们就来考虑一下这种可能性吧。那个将你打昏的家伙,为了拖延出时间
在壁炉里烧掉什么东西,做了一个机械性的密室机关。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听见
了脚步声,是有人下楼了。是石町。犯人找了地方藏了起来。接着,那家伙乘着
石町上厕所的那阵子轻手轻脚地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这种事情可能吗?”
我考虑,首先是时间上是不是相符。就算犯人将失去知觉的我拖到休息室门
口需要一分钟,然后再确认一下是否有东西遗留在现场需要两分钟,再在门上设
下机关需要大约三分钟。到现在为止就是六分钟。这时听见石町下楼的脚步躲了
起来。虽然不能确定石町上厕所用了多少时间,但是听说是小便那大概是一分钟
吧。这样算起来的话,石町从厕所里出来以后发现了我将我叫醒的话,从我被击
倒到醒过来只有七分钟左右。
“时间对不上啊。”
我做完了简单的加法以后,火村马上说。
“我昏过去应该是十五分钟左右。那么石町下楼的时间,是在我昏过去以后
的十三四分钟的时候。犯人应该在六七分钟以后就可以回到二楼的,为什么要等
到石町下楼以后还要呆在楼下呢?”
“搞不懂。”
火村回答得很干脆。
“在这空白的几分钟里,犯人到底干了些什么呢?”
“搞不懂。说不定除了壁炉里的纸头以外还有什么需要消除痕迹的地方呢?”
我想像着犯人笨手笨脚地拉动细线的样子。但是火村将我的想法否定了。
“那倒不一定吧。要是那人手脚忙乱地说着‘啊呀,怎么搭钩掉不下来啊。
妈妈’这样的废话的话,壁炉里的东西恐怕早已烧尽,也没有必要再设什么密室
的机关了。”
“也许吧。”不过请等一下,我说。“不过,也有可能有什么不得不设下密
室机关的理由呢?”
“搞不懂。”他重复着这句话。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是刚才你所说的,有什么需要消除痕迹的东西
费了时间吧?”
“有可能吧。”
这个方向好像走不通,换一种方向再考虑。
“那个脚印明明可以确定是二楼的人留下的,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所以
这个脚印的主人特别值得怀疑。换句话说,二楼的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肯定地这么一说,火村却一翻身躺下了。
“我再睡一会。”
要是可能的话,我也想睡一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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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现场勘查
1
七点半有人敲门,我从床上爬了起来。
“早上好。”
是佐智子,她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
“稍微休息了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