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何莎家,吴丽喊道,“何莎,我们来看你了。”
不料何莎的母亲在家,冲出来吼道,“你们都给我滚!把我女儿害成那样,还敢到我家来!”
尹萨紧咬着嘴唇,觉得更加痛苦了。他痛心地对何莎的母亲说,“对不起,伯母,是我连累了她。你能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吗?”
何莎的母亲紧盯着他,“原来就是你呀!说话?说什么话啊?你不是写信给她,说你不要她了吗?好啊,你好本事,出去没一个星期,你就变心了!你,你就是当代的陈世美!”何莎的母亲愤怒地骂道。
何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妈,不要怪他,是我配不上他!要怪,就怪女儿没有自知之明吧!”说到后来,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割在尹萨的心上,他痛苦地说,“莎,你别这么说!是我,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何莎悲泣了起来,“当学校开除我的时候,我想,我失去了学习的机会,但我还有你,还有你爱我在那时,我收到了你的信,我满怀希望地拆开,可是,它带给我的却是深深的失望。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爱你爱得有多深?我日日夜夜的盼你能回来,可盼回的却只是你的负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啊?”何莎拉着尹萨的手,摇晃着。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像尖刀一样击落在尹萨的心上。他内疚得心已麻木了,他想告诉何莎:他依然深爱着她!尽管那只是欺骗!或许,也的确还有一些爱恋吧。
纯情岁月 第十六章 愧疚
但一个声音又在内心深处响起了,“道德,能束缚人的感情吗?”
是啊,道德并不能阻止他爱萧萍,也并不能阻止,至少是他并不那么爱何莎了。“即使,”尹萨在心里这么想着,“即使我和何莎结婚了,但那没有感情的婚姻,会给何莎带来幸福吗?”
“不能的不能的”他在心里叹息着
那么他和萧萍,又何必做无谓的牺牲呢?难道,要所有的人都只能陪着一起痛苦吗?
或者,当有人因他而痛苦时,他就连快乐的权利也没有了吗?何况,他又怎么能让萧萍也变得痛苦不堪呢?
尹萨还在犹豫不决,而何莎的母亲早已怒不可遏:“莎儿,你进去!到现在,你还对他不死心吗?那种花心男人,你还对他抱什么希望?进去,你给我滚进去!”
她把何莎推推搡搡地送进房里,“澎”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尹萨跟在后头,愧疚地说,“伯母”
但还没有说完,何莎的母亲已吼道:“谁是你伯母?你都是名牌大学的学生了,我哪有资格做你的伯母?你别以为你很了不起,你这种人,我女儿嫁了你,我都还不放心!”
尹萨痛苦地低下了头,却又抬起头来,不理会她的责骂继续解释着。他只想求得她的原谅,只有那样,才能减轻他内心的痛苦。他的心,早已倍受愧疚的煎熬。“伯母,对不起。请听我解释伯母,感情是不能强求的。我我对何莎已已经没有伯母,请你原谅。”
“原谅?说起来倒好听!你对何莎没有感情是吧?那你为什么又要亲她?到现在,你连累她被学校开除了,你又狼心狗肺地抛弃了她,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你要我们原谅你,可又有谁原谅何莎?我那可怜的孩子啊,一生就这样完了!你说,她以后还怎样做人啊?你应不应该为她负责,你说啊?”
何莎的母亲说到悲痛处,不禁眼圈红了,苦泪湿了眼眶。
尹萨感到这许多的痛苦都一起压到他的心头。他的愧疚越来越强烈,慢慢又觉得有一些委屈,他不明白,学校造成的悲剧,却为何要他一个人来承担罪过呢?
但是,他没有退路。道德,让他只有选择承担,:“伯母,我一定想办法,让何莎复学!”
何莎的母亲这时平静了下来,摇了摇头,“孩子,难啦!”
何莎一直在房间里听着他们说话。这时推开门走了出来,哽咽着说:“不,我不会再去上学了。在那个学校里,唯一让我留恋的,只有你你不在了,我还去那里干什么呢?”
何莎的母亲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
尹萨被何莎的话感动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歉疚和自责,他诚恳地安慰着,“莎,谢谢你对我的深情,帮助我度过了那段孤寂无聊的日子。是我连累了你,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复学。答应我,回学校好好读书好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只有你过得幸福了,我才能减轻我的愧疚!”尹萨艰难地这么说着,泪水却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低下了头,不想让何莎看见,“忘掉我吧,忘掉我”
说完,尹萨转身走了几米,又回头看了看,却发现何莎的眼里噙着泪珠,正望着他。
何莎的嘴唇翕动这,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她痴痴地望着尹萨,突然转身跑进房里,门“澎”的一声关上了,里面传来伤心的大哭。
尹萨猛然转过身来,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似乎是想追过去。
纯情岁月 第十七章 交易
迟疑了一下,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快步的走了。
他怕何莎误会,以为他还深爱着她。那样,他就会卷入情感的漩涡儿无法自拔啊。他知道,假如他和何莎若即若离,萧萍一定会伤心的,甚至会很恼怒、失望、继而离他而去。他害怕这样的结局,也害怕伤害了萧萍
吴丽他们还在等着。一路上,五人都默默无语,谁都无法打破这沉重的尴尬!
下午,吴丽四人都去上课了。尹萨就去校长那里拿通知书。一进门,校长就干笑着说:“尹萨啊,你的通知书还在这里呢!还有就是学校已经恢复了你的学籍”
尹萨立刻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了:谁不希望,一个被中华大学这样顶尖大学特招的学生,是从自己的学校走出去的呢?
但他却讨厌这种势利,冷冷地笑了起来,“我要那个学籍干嘛?”
校长连忙陪着笑,“尹萨啊,你也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学校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你看,这不正在后悔吗?学校呢,现在已经决定收回成命,你呢,也总该给学校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是?”
尹萨看着一脸油滑笑脸的校长,心中不由得更是反感,忍不住奚落了起来,“错误的决定?你们竟然能在关乎两个学生一生的大事上,作出错误的决定?我无法接受你们的要求!”说完又突然想起,何不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也恢复何莎的学籍呢?
而此时,那个校长早已急不可耐:假如让人知道了,一个被中华大学特招的学生,竟然被他们学校开除了,那岂不要让人笑掉大牙?学校扩招的计划说不定也因此要泡汤了。
好在开除的通告贴出去半天就立即撕了,知道的人应该不是很多。
小心眼儿转了一圈,校长满脸的笑又浮了起来,”哎呀,尹萨。你都这么有出息的人了,大人有大量,你就多多包涵包涵吧!不要斤斤计较了啊!”
尹萨觉得机会来了,就故意以一种平缓沉稳的语调说,“校长先生,以同样的理由,学校开除了我和何莎,现在若是只恢复我的学籍,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校长愣了一下,随机干笑了起来,“行,行,两人一起恢复。学校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这不正准备和你说嘛”说着又朝尹萨挤了挤眼睛,“那女孩不错,挺漂亮的!”对学校来说,恢不恢复何莎的学籍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尹萨又重新成为了学校的学生。
尹萨淡淡地笑了笑,心却又乱糟糟起来。“还有,最好你们能恢复我和何莎的名誉。我们的感情是纯洁的,并没有行为不检点!”
“没问题!没问题!”校长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只是学校犯错了。学校犯了错”
“那,我就先谢谢您!”尹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心头不禁松了一口气,倒也满心欢喜。
在他看来,是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这无关紧要。但他必须让何莎恢复学籍,权衡利弊之下,他答应了学校可耻的做法。
纯情岁月 第十八章 回乡
当晚,尹萨在日记中写道:
经过了这么多天,我渐渐明白了,原来,所谓道德,也不尽是道德的,比如说那些不人道的校纪。儿有些时候,人无法避免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他总是用一些轻微的不道德来化解那些更严重的不道德。
今天,为了让何莎复学,我答应了学校势利的要求。
当时,我感到了屈辱,感到了不公平。强者总是制定道德,而弱势者,就得遵守,受它的束缚。校纪是如此,法律是如此,日常的道德也是如此
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道德呢?在今后的生活里,我还要受它的束缚吗?或者我应该对它置之不理,还是该寻求一种新的道德?它只存在于我的内心,却是我最高的准则,如天地间的星辰运转,它们都有它们的准则
28号下午,尹萨回到了久别的家乡。
一路上,他都在迟疑,是否真要回去呢?他该如何面对葛薇?
可是转念一想,就算逃避,难道能逃避一生吗?与其一生负疚,还不如早些了断呢!
刚进家门,父亲尹新民就吼了起来:“是你呀!你这不孝子,你还回来干什么?”
尹萨胆怯地喊了一生“爸!”不料这也激起了父亲的怒火:“你还记得我这个爸?我辛辛苦苦送你读书,为的是什么?你却不知好歹,在外面胡作非为!”
尹萨知道是为被开除的事情,忙分辨道:“爸,你还不了解我吗?是学校弄错了”
尹新民又被惹火了,“学校弄错了?你还怪起学校来了?你干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怪学校不该开除你了?”
尹萨这下也火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你就会凭空想象,臆测别人的行为。你还理不理解我?学校根本就没有开除我!”
“你还想骗我不是?处分的决定都寄到家里来了,你还想骗我?”
“那是学校弄错了,学校已经撤销了对我的处分!是学校错了!”尹萨怒气冲冲地摔出学校开的证明。
尹新民一看,这才转怒为喜:“好孩子,我错怪你了!”
尹萨叹息了一声,悻悻地说,“我真不明白,你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他还正站在你眼前呢!反而去相信那一张破纸!”
尹萨尽管心头恼怒,但自己的父亲却毕竟是父亲,血浓于水,他也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
过了一会,怒气也就慢慢消了,他便又兴奋地对父母说:“哦,爸、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被中华大学录取了。”
他哥哥尹振听了,立刻不冷不热地说:“别回来骗人了。就凭你那成绩,英语不及格,政史不及格的人,还想被中华大学录取?你也不想想,那些买去读书的人成绩都比你强!别做白日梦了!我看你干脆还是回来种田得了,免得浪费家里的钱!”
尹萨听了他的嘲讽,差点给气晕了:“你,你这种人!”
尹振瞪了他一眼:“你发什么火!你算什么东西!读书不能读书,种田不能种田!”
尹萨对尹振的感激这时全变成了愤怒,他从包里找出通知书摔在尹振面前,“用了你那几个钱,有什么了不起啊?以后,我再也不用你管了。用了你的钱,我一百倍的还你,够了吧?”
他母亲连忙过来打圆场,“萨儿,他那样奚落你,也是为你好,激你上进啊。你成绩不好,家里都担心。我就你们两个儿子,你们一定要和睦,啊,不要让我担心!”
尹萨点了点头,不耐烦地说,“放心,我不会记恨于他的!”
说完冲进房里,“澎”的一声关上了门
纯情岁月 第十九章 烦恼
在家的日子里,母亲林月英总是絮絮叨叨地念个没完,全是一些芝麻绿豆的琐事。
尹萨感到烦恼不堪,假如每天都为这些琐碎的事情操心,一个人一生还能做什么?可是,生活在这个社会中,有不得不这样操劳。生存、金钱、名誉都活生生地摆在每个人的面前,难道能置之不理吗?哎!
到家已五天了,尹萨终于硬着头皮去了葛薇家。
出乎意料的是,葛薇竟异常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一见到尹萨,就撒娇说,“你这个死人,怎么才来呀?回来都这许多天了,是不是都把人家忘记了?”
尹萨勉强挤出笑容,搪塞着,“嗯,刚回来时有些不太舒服!坐那么远的车,有些累你现在学习怎样了?”
听他问起,葛薇立刻兴奋起来,得意地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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