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每天就是养花吗?什么也不用做?”陈开望着她被太阳晒出雀斑的脸,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是很幸福的。
“是啊,养花还是什么都不用做吗?”她说着把手中的桶盖打开,“花肥可臭呢!一般人怎么受得了?”
“真是很臭啊!”陈开说着捂住鼻子,探头看了看那桶中的花肥,是冒着棕色沫子的酱紫色液体,看了让人心中不舒服。这样颜色的花肥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看来真是少见多怪了。
“赶快来帮忙啊!”那个女孩说着已经开始铲花下面的土了,顺手塞给陈开一个铲子。
“我叫刘如意,很多人都叫我如意!”她边忙活边说。
陈开捏着鼻子,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怀古啊,假如名字也可以这么说的话,忍着恶臭,从嘴里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我叫陈开~”
“哦!”那个如意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忙活着施肥:“这里是我的爷爷开的花园,我和爷爷都很爱花,看着这些花,心里都平静了好多!”如意说着,目光真的变得如水一样平静。
“那个安排我们的老人就是你的爷爷?”
“不是啊,那个是爷爷的朋友,后来就一直照顾爷爷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照看这个花园!”
陈开听了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不是一般都是请年轻的人照顾吗,这家可真是奇怪。
“这些花美吗?”如意很骄傲的问陈开。
陈开捏着鼻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花园,真的很美,就是因为太美了,看着让人感觉不真实,“就是再美又有什么用?到了冬天还是一样会凋谢!”
“嘻嘻!”如意看着陈开笑了一下:“这些花是不会谢的啊,你没有看到吗,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它们还是开的这样美丽!”
真的是这样,连旁边的秋草都有了衰败的气息,叶子开始泛黄,可是这些花就像开在春天一样,没有丝毫要凋谢的模样。
“谁说花一年只有一个花期?我们就是让这鲜花一直开下去!”如意说着,已经把全部的花肥都埋到土里。
“花期?花期!”陈开总觉得这件事充满了奇怪,这世上真的会有一直不败的花吗?花期过去了,那绽放的又是什么?
还没等想明白,后脑就被人打了一下,“陈开,你可真是不够意思,丢下我一个人在山里就跑了!”是那个胖胖的王萍萍。
“那也是山里?我们不是已经看到这栋房子吗?”陈开叫着。
“废话少说,反正我不高兴了,回去让你那个朋友请我吃饭!”王萍萍一副气乎乎的表情。
“喂,这是我们的事?怎么又扯到别人了?”这个女的不会是看上绯绡了吧?
“哎哟!不要我们、我们的!”王萍萍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如意,“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这里好臭,我回去休息了!”说完,一扭身,拖着肥胖的身躯走了。
“怎么这样啊!”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没有什么事的话,去帮我准备晚饭吧,你的那些同学估计过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如意笑着对陈开说,脸上撒满阳光的味道。
陈开这才知道恶魔分几种,像是梁栋那种,就是不加掩饰的恶魔,绯绡就是美丽而又邪气的,而这个如意,就是那种微笑的恶魔,这才认识了没有一会儿功夫,自己就已经帮她做了几件事了?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他帮如意洗菜做饭,忙活了半天,看来自己就是劳碌命,无论在哪里都是干的洗菜做饭的活,还是在绯绡那里好些,毕竟是两个人的饭,和四十几个人的分量差很多。
刚走出昏暗的厨房,就看见那个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老人,弓着背,从走廊的阴暗处拐了出来。
“您,您好!”陈开和他迎面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姓张,叫我老张就行!”那个老人说着,就走到厨房里:“如意啊,你可不要碰火啊,小心伤到了!”听声音担心得过分。
陈开觉得有些事情奇怪,可是又说不清,也许是后面不败的花园?也许是那个老张看人的眼神,反正处处透着古怪,只希望早点回去,结束这深山的旅行吧。
等班里的人一身臭汗的回来,已经是晚上了,梁栋刚走进房间,看了陈开就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哎呀呀,你说你回来这么早干吗?和我们一起去后面爬山多好啊!”
“是吗?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吗?”陈开听了也是一阵懊悔。
“哪里?我们玩游戏啊,输了的人要么喝酒要么背人,要赢的人指定!”梁栋说着更是开心了。
“哦!”现在他已经不后悔了。
“可惜你没有来!我们玩的可开心了呢!”
“是啊,太可惜了!”陈开嘴上说着,心里可是没有一点可惜。
“明天一定要去啊,我们去漂流吧,梁栋把地方和皮艇的价钱都讲好了!”
“好,好,好~”这个听起来还不错,明天还是值得企盼的。
吃饭的时候,陈开总算是见到如意的爷爷了,一个能有六七十岁,身材笔挺的老人,头发白的像是冬天的落雪,但是看起来就有一种风度,和那个老张完全不一样。
他和学生客气了几句就坐下来一起吃饭,饭做得很丰盛,甚至有些丰盛得过了头,大鱼大肉摆满了桌子,倒像是招待什么重要的客人而不是一群穷酸的学生。
那些学生玩了一天,又累又饿,都忙着吃饭去了。陈开刚好就坐在如意的爷爷旁边,不说点什么也不好,只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那个,是刘先生吧,花园很漂亮啊!”
那个老人听了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奇怪的表情:“你怎么去了花园了?”
“是如意带我进去的啊!”陈开说着,望了望对面的如意,如意朝她的爷爷眨巴一下眼睛,吐了一下舌头。
“啊,是这样,那个花园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东西,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哦!”一般人看不到吗?下午自己和那个王萍萍可是都看到了啊,“那里的花可真美,好久没有看到那么美的花是真的!”
“是啊,而且不会衰败呢!”他说着,笑得很开心:“那可是我的宝物啊!”
“那个,那个!”陈开挠了挠头:“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不谢的鲜花?”
“小孩子,你还太小了!”他说着又呵呵的笑了两声:“美丽的东西有权利得到永生,我就是那个追求美丽的人!”
陈开听着越来越奇怪,这个人的论调和绯绡说过的话相像又不同,可是说不上什么对错,可是这个老人说什么美丽和永生的无奈的语气倒是和绯绡一摸一样。
吃完了晚饭,大家一起帮着老张和如意收拾东西,模着鼓鼓的肚子,伸了伸拦腰,都是困倦得不行,一个一个的上楼去了,楼下老张看着他们,弓着背,大声说:“我们这里十点以后就没有电了,我会把大门锁上,你们好好睡吧,明天还要出去玩呢!”
陈开看着他的眼神,身上又开始发冷,这种眼神倒像是看一批待宰的羔羊。
“梁栋,你没有觉得不对劲吗?”他拉了拉前面正在上楼的梁栋。
“什么啊,快去睡觉吧,困死我了~”一把就把陈开夹在胳膊下面,连拖带拽的把他拖上楼了。
别人都玩了一天,倒在床上就睡,那个梁栋还没有和陈开分配好睡觉的位置,就趴在床上鼾声大做了。陈开只好把他肥硕的身躯使劲往床里推了推,自己在床边挤了个地方,只好将就一宿了。
不知绯绡在干吗?他一定在家里享受的睡觉吃鸡吧?吃饱了在趴在床上照镜子吧?可是自己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现在才想起他的好来。想着,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到外面的走廊里有细碎的声音,旁边梁栋的鼾声打得震天响可是那种声音还是透过墙壁传到他的耳朵里。
陈开被吵醒之后,艰难的掉转了几下身子,还是睡不着,只觉得自己都快被噪声淹没了,无奈只好下了床,到处走走回来再说吧。
他推了房门出去,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棕色的地面上,也不知道刚刚那种细碎的声音是从哪来的。
陈开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的到处转悠着,生怕把谁吵醒,可是两旁的房间里都是死一样的沉寂,偶尔有一两声熟睡的鼾声冒出来,这些人可是睡得太死了吧?
他沿着长长的走廊转悠着,这条走廊白天看不觉得什么,到了晚上沉浸在黑暗之中,看起来很吓人。刚刚走到要下楼的地方,一个房间的门“吱呀”一下就被推开了。
陈开下了一跳,忙一下蹲在楼梯上,是什么人?这么晚了和他一样睡不着觉吗?
黑暗之中可以看见一个人影从一个房间出来了,陈开一看,松了口气,估计是哪个同学半夜起来去厕所,刚刚要从楼梯的阴暗出出来,那个人却没有往卫生间的方向去,走了两步,又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前,掏了一串钥匙在黑暗中摸索着要打开被锁上的房门,钥匙碰到一起,发出了金属碰撞的细碎的声音,就是刚刚听到的那种声音。
一定是小偷!陈开想着,大气也不敢喘,蹑手蹑脚的顺着楼梯摸到楼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对付他。
刚刚到楼下,在黑暗中还没有摸索到什么,楼上的那个人就已经下来了,陈开忙一下钻到楼梯的后面,怎么这么快啊?还想着要不要出去抓小偷,那个人就已经走下楼,推开客厅的大门出去了,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皱纹横生的脸,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是那个老张。他弓着背,弯着腰,手中提了一个桶一样的东西,出了门就往后院去了。
他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又是去他们住的地方找什么?他们不过都是穷学生而已,出来旅游更是什么都没有带?还是他找的东西,只有他们才有?
陈开一边想一边压抑着恐惧跟了上去,那个老张在夜色中拐了几下,绕过了花园就往后面的一排玻璃房子去了,看来这个就是白天如意说的温室了?
陈开趴在外面的草丛中等他出来,秋草湿湿凉凉,加上恐惧,他不停的打哆嗦,只希望他快点出来,自己好看看那个温室里到底有什么?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个老张才带上温室的门,一副轻松的表情走回屋子了,陈开等他走远,才敢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回头仔细的看了看老张回去的方向,确定他不会再回来这才蹑手蹑脚的往温室去了。
玻璃的门没有锁,可是黑暗之中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鬼怪潜伏其中。
陈开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总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心跳得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绯绡,绯绡,保佑我吧,他想着一把就推开了温室的玻璃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接着月光一看,地上放了很多的塑料桶,和白天如意拿的那种一样,看来这里就是做发酵花肥的地方。
他捂着鼻子在里面走了一圈,很多的桶能有几十个,都散发着酸臭的气息,除了臭以外,这个温室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臭气熏天,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忙找了路要出门,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桶摆在最外面,好想就是刚刚老张提的那个,里面装的似乎是液体,已经有一些随着晃动溢了出来。
那是黑褐色的液体!陈开的心中又开始打鼓,蹲在地上手中伸手沾了一点,凑到鼻子旁闻了一下,一股腥气,是血!
难道?难道?陈开想着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桶,这些桶里装的都是鲜血吗?
突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咙,他忙推门出去,一路往那个别墅的方向跑了,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鲜血制成的花肥,不会凋谢的花?这个是他看到的,难道还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藏在这里?
那个别墅在黑暗中看来影影重重,似乎是一个怪兽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不行,不行,自己一定要回去,把同学都叫醒,等等,那么多的血,难道他们已经出事了?
他想着一把推开别墅的木门,刚刚要张嘴要喊,看到一个人,头发披散着,穿了白色的衣服在客厅里拿了一个电筒站着。
恐怖在这个时候达到了极点,他再也受不了了,张嘴就叫了起来,可是喉咙像是打了结,发不出声音。
那个人回头看了他,也吓了一跳:“你是白天的那个陈开吧?这么晚了去哪里了?”是如意。
她散着长发,穿着白色的睡衣,在昏暗的光线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