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在婷婷身上宣泄,以释放心中的惶恐和愤怒。
婷婷曾用绝食来抗争,可是,还没饿到三顿她便把摆在面前的冷菜冷饭收拾得干干净净,那时她真佩服坐在天安门广场上为李洪志绝食的信徒,他们竟能为一个邪恶的势力几天几夜不吃饭,如今自己为了正义而战却熬不到三顿就败下阵来。
林查访催明轮那天,“阿轮”正在楼上,楼下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林离开不久,他就拖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离开了。临走时,他吻了一下婷婷,说:“不知道有多少人毁在你手上!红颜祸水!!”
听完婷婷的故事林追问道:“他是那里人?叫什么名字?”
“他说叫催明轮,山东人。”
“嗨!这是房东老板那傻儿子的名字,你没见过‘阿轮’的身份证吗?”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是坏人。”
人质救回来了,可犯罪嫌疑人在逃。目前能和“阿轮”扯上关系的还有一个人——冯伟。
下午五点半,下班的铃声敲响,冯伟和同事嬉笑着走出电梯。
“阿伟!”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十几双眼睛寻声望去,一个英姿飒爽的美眉朝着冯伟甜甜微笑。
“哇!伟哥就是伟哥!好眼力!佩服佩服!”一个同事拍着冯伟的肩膀说。十几个人轰笑着抛下羡慕的目光离去。
“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冯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伸手拉住林的手说,“喜欢吃什么?”
“我我可是为公事而来。”林轻轻挣脱他的手,红云飞上脸颊。
冯伟尴尬地缩回手,只觉脸上火辣辣一片。
“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问我喜欢吃什么是吗?”林试图挽救气氛。
“不好意思,我问客杀鸡了。”
“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呦!我要吃韩国料理!你请客我买单,怎样?”
“那怎么行?”
“就行!”
“没这道理,你是客人嘛!”
“今天办公事吃公费,行了吧?”
“那也不行。”
“那要怎样才行?”
“怎样都不行!”
“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
上了的士,他们继续争论着“行”与“不行”的问题,直到走进餐厅听见音乐才不得不暂时停止搏斗,谁胜谁负暂无结果,估计付钱时还会有一番较量。
“你的坐姿有误。”冯伟盘坐在地板上擦拭着嘴角的白沫说。
“想我给你跪着是吧?等下辈子吧!”
“你能保证下辈子跪在我对面已很难得了,夫復何求?”
“那又怎样?反正下辈子又不知道谁是谁。”林抿嘴而笑。
“下辈子的事空了再说,小姐此来所为何事?”
“婷婷救出来了。”
“嗯?好呀!多亏你了,我代表人民感谢你。”
“呵呵,恐怕是代表一个人吧?要不要见见她呀?”
“喂喂!你不要含沙射影的好不?我跟婷婷可是白菜串汤——一清二白的。”
“我又没说你们不清白,看把你做贼心虚的。”
“同志啊!干工作可要分清敌我是非啊!对了,那家伙抓到没有?”
“正为此事而来,你能不能告诉我多一些关于‘阿轮’的资料?”
“我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了。”
“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林警官,我再次重申:我不认识那个家伙。”
“你知道吗?我没有别的线索,那家伙一天不落网一天还会害人!”
“我理解你,可是你知道我的感受吗?当你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对方却不信任你你怎么想?我一直把你当女友,可你”
大脑充血,冯伟情急中说出了心里话,林吃惊地看着他又害羞地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林站起身:
“对不起!阿伟,如果想起什么,跟我联系。”
林径直去柜台买单,冯伟傻傻地朝门外走去,把开始争得面红耳赤的“谁买单”的问题忘得一干二净。
之后,冯伟倒是经常和林联系,可都是些儿女情长之事,他实在没有更多的线索告诉林,直到冯伟和林分手告吹那一天,那个“阿轮”仍然逍遥法外。
允采儿和婷婷的经历使杨烽担心起来,一旦允采儿落入虎口,毁了她自己不说,案情还会牵扯到他身上,毕竟是他把允采儿接来深圳的。为了允采儿也为了自己,他决定把这事告诉妻子阿莲,然后寻求多方帮助。再豁达的人涉及到爱情时都不免会变得些许狭隘,阿莲虽是通情达理之人,可也为这事好几天没理杨烽,她觉得丈夫应该一开始就把事情告诉她而不是迫不得已的时候。还好,杨烽人正不怕影子斜,经过他和冯伟的努力,阿莲终于原谅了他,并表示愿意帮助允采儿。后来阿莲多方托人才把允采儿安排进了一家单位做文职工作,对此,允采儿对杨烽夫妇非常感激,几遇流泪欲哭又止,决心用实际行动去表达她的谢意。
冯伟对杨烽夫妇的行为大加赞赏,说和他们比起来,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他说自己的秉性也许在情感的磨砺中已经象过期的蛋糕一样变质了,若再不能扭转局势,继续这样混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臭鸡蛋。
是的,冯伟象陷入了一片漆黑的沼泽地,正在被一张无形的网吞噬。好在他尚有自知之明,正努力地寻求谋生的途径。
林走后,冯伟的心里除了有失落和伤心,还有气愤和不满。那没有商量地离去的作风让他身心疲惫,他对这种分手的方式越来越不满,甚至产生了强烈的逆返心理。要走就走吧,想要他冯伟单腿下跪乞求施爱,除非你是嫦娥。反正他冯伟不是找不到女人,网络很方便,只要他朝网上一站,保管有大把的机会出现。冯伟疯狂地在网上释放能量,谁要是不小心踩了他的“脚”准给他骂得个半死。谁要想露露风头,头刚伸出来就会莫名其妙地挨个大榔头,他那气焰比拉登还嚣张。有个人一进聊天室就嚷着问大家:“有没有一米八的GG”枪打出头鸟,冯伟瞄准她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轰。
“喂喂!你很高吗?先在镜子前照一照再要求别人好不好?别在那里丢人现眼的!”
“我当然不矮啦!怎么样?”
“不矮又怎样?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山大无柴烧,牛大压不死跳蚤。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说,山虽大却没有可用之柴,牛虽大连身上的跳蚤都压不死。人高无能,穿衣浪费布料,吃饭浪费粮食,死了做个大棺材还浪费木料!埋到地里还浪费土地。你丫听懂了没有?”
“你在说你自己吗?”
“我在教你做人的道理,做人要塌实点,老是昂着脑袋走路,当心脚下踩到牛屎。”
“看你满腔怒火的,今天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哦,真可怜!”
“谁敢欺负我?谁能欺负我?本拉登常对我点头哈腰我还爱理不理的知道不?”
“一定是被人女人甩了,你千万别疯了。”
“什么被甩了!象你这样的女人,我一招手就一打一打地跑过来。”
“一看就是个没文化的,托儿所毕业没有?”
“哥哥我没文化,可我不在这里一米八、一米八的乱叫,丢人!”
“一定是个孤儿,受过不良教育!”
这个妹妹不急不怒、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调侃。把冯伟逗得火冒三丈,在大庭广众之下脏话连篇。那妹妹也不和他对骂,在屏幕上打了一句:“这个流氓在这里撒野,为了保持大厅的清洁卫生,我建议大家把他轰出去!”凡事不平则鸣,顷刻间,雨点般的咒骂声从旁观者手里飞出,屏幕足足疯狂翻滚了十分钟,冯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为了少挨几句骂,他只好夹着尾巴跑了。
现实生活里,也许没人敢去招惹流氓,可网络就不同了,就是真的本拉登来了也没人会睬他。冯伟意识到群众的力量之强大,逆向而行只能是螳螂挡车,之后他变得乖了,换了一种方式发泄。他经常更换名字聊天,时间在键盘上流逝。
不久,有两个妹妹被冯伟的语言和照片吸引,并分别从网上走下来和他约会,一个叫“岚岚”,一个叫“纤纤”。要同时应付两个人,还真不是件容易事,一个周末还要分成两半过,跑了东边跑西边,走出饭厅进舞厅,累得他有些力不从心。起初冯伟觉得自己脚踩了两只船,犯了大忌,后来他替自己找到了理由。
第一,我冯伟没有和她们谈恋爱,至于她们想不想恋爱是她们的自由。
第二,就算我要谈,在其中挑一个也不是不可以的,这是一个选择的过程,说不定我也是她们选择的众多GG之一。
两条牵强附会的理由把冯伟心里的负罪感驱散至尽。从此,他冠冕堂皇地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常在河边走怎么不湿脚?他能保证抱着人家在舞厅旋转的时候没有肌肤之亲吗?他能保证没有说过肉麻的话吗?他能保证在忘乎所以的时候没有吃人家豆腐吗?随着事态的发展,朋友与恋人之间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冯伟的良知在欲望的浸蚀中越来越麻木。
冯伟心里有一点是比较清楚的,岚岚和纤纤都不是他要找的人,和林比起来她俩显得幼稚和世俗,她们只不过是冯伟打发时间和发泄愤懑的工具。反正它们还年轻,岚岚二十一,纤纤二十三,她们有的是时间和青春来消耗,即使他冯伟不陪她们耗,她们也会选择另外的GG。
岚岚和冯伟的关系是在一个鬼的故事中明确的,岚岚自称天不怕地不怕,于是冯伟专门买了盘《倩女幽魂》最新版邀请她一起观赏,地点在冯伟的宿舍,时间是日落西山后,环境是黑漆漆一片。喇叭音量开到了极限,那突如其来的撞击声着实有些吓人。这岚岚的胆量也不是吹的,影片播放了一半她仍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直到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身首分家后还在狞笑,才见这岚岚瘦小的身躯开始颠簸。忽然有人拍了岚岚的肩上,见冯伟的一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岚岚坚强的意志终于崩溃了,她连扑带爬地抱住冯伟,无论冯伟怎么解释,她死活不肯放开。被一个青春少女紧紧搂住很难说冯伟不胡思乱想。剩下的四十五分钟播放的是什么内容,大概他们都不太清楚了。兴奋早已代替了恐惧,影片结束的时候,他俩已是衣衫不整,形态万千了。
和岚岚热烙起来后,他感觉时间、精力资金都有些紧张。不管他踩几条船,事情总该有个轻重缓急,除非他会分身术。冯伟不得不暂时冷落纤纤,可是自从那次在的士高舞厅灭灯三分钟他吻了纤纤的小嘴嘴后,纤纤可是把他当男朋友的了,岂容他说不要就不要?纤纤生性泼辣,屡约冯伟遭拒后,她劈头就是一顿臭骂,骂完了还丢下一句:“你认为本姑娘真喜欢你呀?告诉你,本姑娘屁股后面送戒指的排着一个纵队,你算什么玩意儿?你给我听好了,下次别让我碰见你!”
冯伟自觉理亏自然就没和纤纤较劲,挨了骂心里总不舒服,打开聊天室,准备把苦水往别人肚里倒。他起了个招蜂引蝶的名字——“我活该被人骂”,单凭这名字就有不少人主动跟他搭腔,有的处于怜悯,有的出于好奇,有的出于扯淡。一阵发泄后,冯伟感觉心里好多了,正准备离开,被一个人叫“梦幽幽”的叫住。“梦幽幽”好奇地一番盘问后哈哈大笑,引起冯伟的强烈不满,于是跟她大吵起来。这时,进来一个叫“猎杀狂龙”的冲着冯伟说:“龟儿子!不想活了吗?敢欺负我老婆!”“梦幽幽”象在绝望中看见了救星,立即向“猎杀狂龙”撒起娇来:“老公!你可要替我作主呀!这个人好讨厌!他想抢你的老婆呢!”那还了得?世界上最大的仇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冯伟立刻遭到了世界上最狠毒的咒骂,那难听的字眼估计在康熙字典里才能找到。埋在地下许多年的先人也没能逃过这次劫难,被挖出来仔仔细细骂了个痛快。骂声一直追述到旧石器时代以前,大概是人猿第一次直立行走从而把人和动物界分开的时候。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把彼此的祖先区分开来的。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倘若你不小心撞进了这个聊天室,如果没打120就算你福大命大脾气大。
要比口才冯伟不会虚谁,骂脏话可不是他的强项。脏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肮脏的话,肮脏就让人想起没冲水的马桶,那说肮脏话的嘴不就成了马桶了?他冯伟可不能做那种恶心的事,从小妈妈就说咱要做社会主义接班人,镶只马桶在脸上怎么做得了接班人?可是,对方那只臭马桶杀伤力实在太强,冯伟是遍体鳞伤败下阵来的。男子汉的尊严让冯伟产生了一个欲望——复仇!对,他要复仇,他要让“猎杀狂龙”为自己的“马桶”付出代价。这仇怎么复?当然是复世界上最大的仇了。杀他的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