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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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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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吧?接着你把日高邦彦早期发表过的作品抄写到上面,不过,你不能完全照抄,语法及人
物的名字必须改过,故事的剧情也要稍微重新编排,你想尽办法让这些笔记像是那些作品的
原型。就算只抄一本,恐怕也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吧?我可以想像那是非常艰辛的大工程。
至于日高近期发表的作品,你则改用打字的:和大学笔记一起找到的,写在稿纸上的那些小
说,才是你以前的作品吧?因为从日高的小说里,找不到与这些作品吻合的内容。
  其次,关于《冰之扉》这本书,你也必须想好后续的发展才行。你不但要让警方看到构
思剧情的小抄,还要亲手书写做为不在场证明用的原稿。
  接着是制作录影带。这个我刚刚也讲过了,恐怕在去年年底你就拍好了吧?
  然后,到了今年,你把日高初美的围裙和照片拿到手。除此之外,应该也把旅行申请表
、项链等小道具给备齐了。你想说申请表是旧的是吧?那种东西搞不好学校那儿就有之前剩
下的。还有,你说衣柜里摆的佩斯利花呢领带是初美送的,餐具架上的咖啡杯是两人一起去
买的,这些恐怕都是你最近才准备好的吧?
  接着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听说日高夫妇为了打包送去加拿大的行李,花了一个礼拜的
时间,这中间你好像曾到他家去拜访过一次。你去他家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把两件东西藏进
行李里,那两件东西就是刀子和录影带。你甚至还费了点心嗯,把录影带放进挖空的书里,
这样看来就真的很像是日高邦彦刻意隐藏的了。
  以上的准备都做好之后,接着就只是等四月十六日那天了。没错,就是案发当天。    
   
  不、不,这次的案件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这是经过长期安排、恐怖的计划犯罪。
  通常,所谓的计划犯罪,犯人最常演练的是如何避免被逮捕,要怎样做案才不会被发现
,就算被发现了,要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犯人绞尽脑汁想的应该是这些。
  不过,你此次犯罪计划的目的却完全不同。你一点也不避讳被逮捕,不、应该说,这所
有的计划都是在确定被逮捕的前提下拟定的。
  简单说来,野野口先生,你花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功夫要做的是动机,杀害日高邦彦的
适当动机。
  这真是惊人的想法。要杀人之前,先想好杀人动机,这恐怕是前所未闻的事吧?一直到
现在我才敢这样讲,在此之前我是多么的烦恼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这就是我的心情
写照。
  说起那卷带子,如果一开始警察就有所怀疑的话,说不定就能早点认出那是伪造的。
  不过,搜查小组并没有起疑,那是当然的。那卷带子是证明犯罪动机的重要证据,又有
谁会想到那是身为犯人的你亲手制作的呢?
  写在大学笔记及稿纸上的作品也是一样,而暗示你和初美关系的小道具更是如此。如果
那些东西足以证明你没有犯罪的话,搜查小组肯定会调整目光,进而确认物品的真伪。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全是佐证你犯罪动机的证物。遗憾的是,现在的警察处理对
被告有利的证据时会比较严谨,处理对被告不利的证据时则倾向于宽松。了不起的是你看穿
了警察弱点。
  而你特别厉害的地方,在于你不自己言明这个伪造的动机,而要警方东查西访才找到。
如果你一开始就滔滔不绝地把动机说出来,那么,再怎么笨的警察也会觉得哪里不对劲吧。
  你巧妙地引导警方走入错误的侦查方向,不,应该说是你设下的圈套。让人以为是日高
作品出处的大量笔记及稿纸是你的,这是第一个陷阱。然后,第二个陷阱是围裙、项链、旅
行申请表,以及日高初美的照片。现在想起,当时我们迟迟找不到初美的照片,恐怕让你很
焦急。记得那时你跟我说:“请你不要在我屋里乱翻,里面有人家寄放在我这里的重要书本
。”因为这个提示,我们才在《广辞苑》里找到了日高初美的照片。你引导得真是漂亮啊!
想必你自己也松了口气吧?
  就连第三个陷阱也多亏你的提示。案发后,你问日高理惠“日高邦彦的录影带放在哪里
?”理惠回答,送到加拿大去了。结果你请她行李一送回来就马上通知你,有这回事吧?
  因为这些话,我联想到日高邦彦的录影带里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于是,才发现了在杀
人未遂的那晚所拍的带子。更惊人的是,这卷带子还藏在日高所著的《萤火虫》里。只要读
过《萤火虫》,任谁都会想到书中的描述与影带的画面相符,就连这个你也不着痕迹地引导

  说到这个,我想起事发当晚,我们相隔十年再度重逢,我向你询问日高邦彦的作品,那
时你首先推荐的就是这本《萤火虫》。你连这个都事先算计好了,真教我肃然起敬。
  让我们稍稍把时间倒回去一点,回顾一下那天的事。我说的那天,不用讲,当然是你杀
害日高邦彦的那天。
  从上述的推理,你应该也可以了解,这次的命案绝对是有计划的。不过,站在你的立场
,你不希望任何人注意到这点,你一定要让它被当作是临时起意的犯罪,因为如果不是这样
,伪造的动机就没用了。
  为了谋杀的方法,你费尽了心机。使用刀子或毒药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这样等于是公开
承认打一开始就起了杀机。那么勒毙怎么样?可是,一想到两者体力的差距,光凭自己的力
量要勒死对方妤像困难了点。
  于是你决定采取袭击的方法。用钝器从背后偷袭,等到对方倒下,再勒紧他的脖子,施
予致命的一击。
  不过,这种方法也需要凶器才成,最好能直接应用日高家现有的东西。于是,你想到了
日高平常惯用的纸镇,用那个来敲击应该没问题吧?那要用什么来勒脖子呢?对了!电话线
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在我的想像里,恐怕你当时也曾这么自问自答吧。
  不过,这时你的心里却产生了不安。做案当天,日高家的行李应该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这样一来,有可能事先设想的凶器届时已经不在了。
  电话线应该没有问题。日高还有工作要赶,写好的稿件得传送出去,因此他不会先把电
话收起来。
  问题出在纸镇上。对写作而言,那并非不可或缺的东西,很有可能一早就被收到箱子里
去了——你连这点都考虑到了。
  如果没有纸镇的话要怎么办呢?为了避免这种情形,你心想还是得自己准备凶器才行。
  你准备了唐·贝利纽的粉红香槟。如果有什么万一,你打算拿酒瓶充当凶器。
  你刚到日高家的时候,并没有马上把那瓶香槟送出去。因为一旦交到对方手上,恐怕就
不能拿它当作凶器使用了。
  你先和日高邦彦一起进入工作室,确认那方纸镇是否还在原处。当你见到它时,肯定松
了口气吧?
  后来藤尾美弥子来了,你们一进一出之后,你把香槟交给了理惠。如果纸镇不在的话,
我想你就不会把酒交出去,而会把它转作杀人的凶器吧。庆贺乔迁之喜的香槟顿时变成了杀
人工具,这种情况依然会给人一时冲动犯案的印象。不过,站在你的立场,如果可以的话,
你认为还是用日高的所有物——纸镇来杀人会比较实际吧?
  你在笔记里没有提到香槟的事,是因为害怕警察会追究这方面的事吧?一开始我听说的
时候,我还怀疑莫非香槟里下了毒呢。我甚至还问把它喝掉的饭店职员,那味道怎样。他回
答很好喝,我才排除下毒的可能。不过仔细一想,你是绝对不会用毒的。
  话说回来,你用电脑及电话制造不在场证明的那招,还真是了得。我的上司和同僚至今
还搞不太懂其中的机关呢。
  我有一个疑问,如果我们没有识破你的技俩的话,那你打算要怎么办?假设你既不会被
怀疑,也不会被逮捕
  你好像不想回答的样子。
  算了,现在才问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在现实生活里,我们确实识破了你的计谋
,也逮捕了你。
  你累了吗?这故事是有点长。不过,请你再忍耐一下。拜你所赐,我也筋疲力尽呢。
  问题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以被逮捕为前提,虚构假的犯罪动机,教人怎么想都
想不通。
  我大胆推测之下,得出这样的结论。因为某事的发生,因而使你做出杀害日高邦彦的决
定。而杀人的结果就是被逮捕,你已经有所觉悟。我在想,这一切应该都跟你的癌症复发有
关。也就是说,假使你真的被抓了,待在监狱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不过,就算真被逮捕了,你也非得隐瞒真正动机不可。对你而言,那真正的动机被公诸
于世,比起以杀人罪嫌被逮捕还要可怕千百倍。
  关于那真正的动机,我很想听你亲口说出,怎么样?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再守口如
瓶也没有意义了。
  是吗?
  你怎么样都不肯吐实吗?那我就没办法了,就让我来说说我的推理吧。
  野野口先生,你猜这是什么?嗯,是的,是光碟。不过,这可不是拿来听音乐的喔,讲
切实一点,这片光碟里面存有电脑的资料。
  现今电脑所用的软体大都以这个方式储存贩售,游戏、字典也常以这种形式问市。    
       
  不过,这并非市面贩售的光碟,而是日高特地委托业者制作的东西。
  你是不是很好奇里面会有什么资料?事实上,这里面恐怕有你一直在寻找的的东西。
  你知道了吗?没错,这里面存的是照片,它的性质类似影像光碟。
  日高好像不习惯把小说用的资料照片摆在相簿里。文坛中,甚早采用电脑设备的日高似
乎在好几年前,就已经作兴把资料用的照片全部压成这种光碟来保存,而最近他更使用了数
码相机。
  你想问我为何会注意到这张光碟是吧?我彻底调查了你和日高的过去,并发现关于一张
照片的事。那张照片拍摄内容如果和我想像的一样,那么至今为止原本被忽略的事物突然都
有了意义,它们全有脉络可循。
    我开始找寻那张照片。不,事实上,那张照片已经被某人处理掉了。不过,在这之前,
它曾到过日高手里。我心想,日高肯定会用某种形式把照片复制起来,于是,发现了这张光
碟。
  就让我们别再卖关子了,那张照片拍的是藤尾正哉强暴国中女生的画面。
  这张光碟里所储存的画面,活生生地重现了当时的影像。  
    本来我还想把它列印出来,带来给你看的。不过,我临时打消了念头。这样做毫无意义,
只是唤醒你的痛苦罢了。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在那张照片里看到了什么吧?就跟我之前想像的一样。没错,压住那
个女生,协助藤尾正哉施暴的人就是你!
  关于你的国中时代,我稍做了一番调查。很多人讲了很多事情,这其中也有谈到校园暴
力的事。
  有人说,野野口曾被欺负;也有人说,不,不是这样,那家伙被欺负的时间很短,后来
他反而加入欺负人的行列。其实,这两种说法都是一样的,你从头到尾都被人欺负,只是欺
负的形式不同罢了。
  野野口老师您总算肯开口了?您教书的时候也曾经历过这种事情,真可谓切身之痛啊。
  我也是。校园暴力事件绝不可能销声匿迹,只要当事人都还在学校,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当老师说“已经没有这类事件”的时候,只不过是他个人的幻想。
  不难想像,那起强暴案成为你心中难以治愈的伤痛。你不是因为喜欢才做那种事情的吧
?你心里很清楚,只要违逆藤尾正哉,又要重新过着受尽凌辱的悲惨日子。因为害怕这点,
纵使百般不愿,你还是让自己的手沾上这么肮脏的事。一想到当时加诸在你身上的罪恶感及
自我厌恶,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心痛。仔细一想,你当时所承受的最大暴力,就是被迫
成为那场暴行的共犯。
  为了换取这段令人诅咒的纪录,就算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我心想,难不成这会构成
此次的杀人动机?
  可是
  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个秘密紧张起来?不管是日高取得照片书写《禁猎地》之前,或是新
书发表之后,都没有迹象显示他曾跟第三人提起照片的事。这样看来,你不认为这个秘密会
一直保守下去吗?
  请你不要到现在还想编造日高用照片威胁你的谎话。这种临时撒的谎很快就会被揭穿。
不说别的,这根本不像老谋深算的你会做出来的事。
  我猜这和藤尾美弥子有关,她的出现把一切都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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