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呢?”
他的话叫我心里发虚,想起那天妙舞和我说的,叫我不要太相信周火德,难道这都是真的?可是如果不是真的,我很难想象政府事先会没有发现这样大的阴谋。
光是凭借我和榊原秀夫的力量,就几乎可以揭穿公司的计划了,政府总不会无能到那种地步吧?
就在我思索的一刹那,桫椤嘶终于变异、出手!
经过连场血战,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虽然他在半秒钟之内就现出了蟒蛇肢体,可是扫过来的时候,我也已经化出怪臂,硬接下了他这一招!
背后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爆开,可是这次疼痛只是增加了我的战意。无论军方是些什么玩意儿,且让我先料理你这个杂碎!
尾巴虽然扫了这一下,我手臂上的倒刺却连皮带鳞扯去了他很大一块肉,疼得他把尾巴在地上乱拍。
“好,好小子!”
他一面叫着,一面在四周游走,粗大的蛇身在滑溜的地面上行动,竟是出奇迅捷。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被他一一甩开,四分五裂。
这是最坏的场面,他看出了我背后伤势严重,采取了游而不击的策略。
我感到力量正从伤口不断流失,眼皮也开始有些发沉,原本就呈暗红色的大厅更加黯淡。
必须速战速决!
我退后两步,装作被脚下的尸体绊倒,连手枪都甩了出去。桫椤嘶果然中计,猛甩尾巴狂扑上来。
这一招攻来,我心中却暗暗叫苦,也不知自己是设计还是中计。引他来攻这是最容易不过,可怎么消解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他的实力看来比过去更胜一筹,或许他从未施展过真正的本事吧?
我咬咬牙,把腰间的两根军刺当作暗器甩了出去,趁他微微躲闪的当儿,随手抄起背后一具尸体。他的尾巴毫不留情地甩在尸体之上,好似劈开一块嫩豆腐,把里面的浆汁都炸出来了。我左脚一蹬地,整个人往前方一耸,他的尾巴继续劈来,刚好扫到我的左半身,这半边彻底麻痹了。
可我也趁机接近了他,右爪狠狠插向他的小腹,毫不费力地扎了进去。
桫椤嘶狂吼一声,身体迅速盘拢,将我卷了起来。
这是蟒蛇捕获大型野兽时所用的招数,他这一卷,其力何止万钧?我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似乎变做万把钢针,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粉碎了。
可是我的爪子已经深入他的体内,当然是毫不客气地翻江倒海。从他痛彻骨髓的表情来看,我已经把他的脏器全部扯碎了。
来吧,把我缠死,否则我会把你的粪便都掏出来!
我也不知究竟僵持了多久,总之到最后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一片金光闪闪,这是重度缺氧的表现。当感觉自己被抛到地上的时候,已经一动都不能动了。
等到勉强能够视物,眼前仍旧是桫椤嘶几近疯狂的脸。
“好小子,咝咝!很好,你很出色,你把我的腰掏空了,可是你他妈不知道蛇的腰有多长吗?我得休息一阵,很长时间可是现在,我要先抠出你的眼珠!”
他真的把尖利的手指伸了过来,我却完全无法躲闪,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停滞了。
一支麻醉针稳稳地扎进他的脸颊,当然里面装的肯定不是麻醉剂,因为那张丑脸已经开始腐烂。
他想去拔这针头,可是似乎很痛,手就虚悬着乱抖,一边嚎叫着一边后退,很快就退到了大厅深处。
在那里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把天花板都震塌了一块,如果够好运的话,也许他会留一条性命在,不过我想以后他都不会喜欢医院和火了。
秃鹫和医生的脸出现在我上方,我朝他们无力地笑了笑,轻声道:“那边有个活人,似乎很重要,东西取来了么?”
秃鹫点点头,看看我的手臂,又望了望桫椤嘶逃窜的方向,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吐了一口血,惨笑道:“一个伤员。我说,如果‘医生’不止代表会发射毒镖的话,你是不是可以来看看我的脊椎断了没有?它似乎变成一根钢纤了。”
铁幕背后第六节出乎意料
我知道自己必须干点儿什么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会像桫椤嘶所说的那样,彻彻底底被周火德耍了。桫椤嘶当然是个人渣,但他的狗嘴里偶尔也会吐出几颗象牙。不能再让周火德操控在掌中,必须干点儿什么,制造些意外
在医生来测量脉搏之前,我用原始力量狠狠地给了背部的伤口一下。这很刺激,血根本止不住,那些肌肉、血管和筋腱被搅得一团糟,我像个被戳破的水球那样瘪了下去。
“失血性休克。”医生冷静地下了判断。
“你不能止血吗?缝合伤口什么的”秃鹫问道。
“他差点给劈成两半,伤口比台湾海峡还要深,你最好赶快去叫一架直升机来,也许可以叫他回大本营再断气。”
“好吧。”
说是这么说,但等秃鹫走后,这娘们还是给我缝合了。她没有用麻醉剂,但我已经痛得根本感觉不到针线了。她手脚很快,在担架到来之前,已经缝完了七十七针,完事之后,还满意地在我背后拍了拍,这一下子痛得差点叫我把屎尿都挤出来了。
他们果然没有把我送到镇中心医院。
早上出发的时候,我特意留心的机场所在位置。从机场到镇中心医院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可是救护车在一条崎岖的土路上驶了二十五分钟,才到达目的地。但是大本营里应该只有一家战地医院。
就好像军队应该保护人民,嗯?
救护车在路上停过两次,可能是经过检查岗哨,我心知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必定要接受高科技仪器的检查,是以首先放松呼吸,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
经过这半个月的连场血战,我虽多次受伤,几近生死垂危关头,体内的原始能力却锻炼得更加如火纯青。那并不是说在力量上有多么显著的增长,可是这大能已经深入每一个细胞。
我仿佛可以看到自己全身的经络、肌肉群、内脏、大脑、血管,并且可以随心所欲地破坏或者修复。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枯竭状态,但也有信心在十分钟之内制造出大量新鲜血液,使自己恢复原样。
甚至更加强壮。
救护车再次停下,人声一片喧哗。医疗兵将我抬下车,可以闻到外界稻穗摇曳的芳香,过了一会儿,忽闻一个女声道:“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这声音很熟,我肯定曾经听过。
一个送我来的医疗兵道:“似乎说是遇上了一个像蛇一样的人。”
那女子喃喃道:“难道是桫椤快送培养皿!”
担架再次抬了起来,我心头却在狂震,这女人知道桫椤嘶的!
稍顷,我感觉自己被置入一种温暖滑腻的液体之中,虽然口鼻都被淹没,但却没有丝毫窒息的感觉,反而觉得畅快无比,背后的伤口更有愈合的迹象。
急忙运起原始能力,再次轰击伤口,将“医生”所缝合的手术线全部震断。我下手极有分寸,早就护住周围主要血管和骨骼,虽然伤口一片狼藉,除了痛楚之外也没什么大碍。
同时聚精会神,进入冥思状态,放出五感,透过这恢复液体,将外界的变化一览无余。
房间里一共有三股气场存在,气息很微弱,只是三个普通人而已。只听其中一个惊叫道:“苏小姐,培养液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他的伤势还在恶化。”
苏小姐道:“加大药物剂量,继续观察,返祖者绝不会这样就完了的!没有他怎么能够和公司的返祖者抗衡?”
那人道:“是。”
苏小姐又道:“我去请示司令,你们看着点,如果看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注入麻醉剂,不能让他看到这里的东西。”
她的高跟鞋在地上“帝咯帝咯”走了出去。
我再次陷入混乱的思绪之中,诸多猜测和念头互相碰撞,敲得脑壳嗡嗡作响,正在不堪忍受之际,思感忽然跳出这团乱麻,到达一个新的高度。
脑即宇宙。
站在整个宇宙的高度,在这地球小小的一角所发生的斗争,是否幼稚得可笑呢?
这温暖的液体好似羊水,而我便是子宫中的胎儿,但我又好像并不只是一个胎儿,而是所有生命的起源。
返祖。
在我们每个人身上,不是正包含着地球上第一个病毒所留下的生命印记吗?
在那片紫色的天空下,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深处,病毒和细菌缓慢但顽强地生长,亿万年之后,海藻和贝类出现,鱼类开始称霸世界。终于,陆地的时代到来,爬行动物开始朝脊椎动物进化,恐龙兴起却又倒下,猿猴褪去体毛,建造长城和金字塔。
我的祖先们一代一代繁衍,忠实地将记录自己生命的基因遗传下去,最后汇聚到此时此刻我的身上。
每一个细胞里,都包含了无穷的秘密。
我好像作了一个长达五十亿年的大梦,直到悠然苏醒,浑然不知身在何方。浑身上下却从未如此舒展畅快过。
脑中再生警觉,房间当中除了原有的两名医生之外,却多了一股强悍的气息。这人绝非寻常军士,甚至够得上返祖者的级数。
我醒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强者在呵斥那两名医生道:“老子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你们倒不怕死!”
一名医生战战兢兢道:“实在事关重大,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罗罗嗦嗦!你们只要告诉我那个是停止氧气供应的按钮就可,其他的我自己来!”
“这”
这人竟然想停止对我的氧气供应,我和他究竟有什么仇恨?
伤势泰半已经复原,真要动起手来,我也绝不会束手就擒的!
他们正在僵持,那个“苏小姐”的高跟鞋声逐渐传了过来,只听她娇喝道:“你做什么?”
这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强者嘻嘻笑道:“哪有什么?来看看方先生而已,怎么说我们也曾共事过几日的。”
苏小姐冷冷道:“没有什么就最好。你不要以为没有了方平,司令就会对你另眼相看,龙魂有的是奇人异士,也不少你这头野猪。”
这人道:“缺不缺我,倒是难说;不过等到我们袭击了蜂巢,得到洛博士和公司的科技资料之后,苏小姐你么”
苏小姐假意咳嗽了两声,道:“吴振,夏开,你们两个先出去,到办公室等我。”
待那两名医生走出房间之后,这强者又笑了起来:“看来苏小姐倒还不并不十分糊涂。其实咱们两个的利益本来很是一致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与我合作。难道你真的想看到洛博士再回来么?”
“你说什么!”
“不用装傻了,嘿嘿,我固然害怕方平抢了我的风头,难道你便不怕么?别人不知道,我可一清二楚。你在公司待了那么多年,把洛博士迷得七荤八素,最后还是靠美色才窃取了机密。谁都知道洛博士那人最是顾家,被你诱骗已经是痛苦之至,没料到却又被你背叛,你觉得他是怎样地恨你呢?如果他真的到了军团,难道还有你的好果子吃么?”
“这和方平有什么关系?”
“咱们作个交易——你先帮我料理了方平,到时候我就施展些手段,叫洛博士意外死掉,那时整个龙魂的生化研究机构,还不就由你控制?”
“我怎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上次那个新来的高弟,只不过和你合作一个星期,就战死在城里,哼,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嘿嘿,那小子和我都是战士,自然相处不来,苏小姐你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对你不利呢?再说,被我骗,总比看洛博士的老脸好,对吧?”
苏小姐沉默不语,最后终于叹了一声,道:“这样的话,等一会儿你还得去把吴振夏开两人解决掉,否则司令那边会怀疑的。”
那强者道:“我们把现场布置成方平冲破培养皿,击杀研究员,然后逃窜,你看怎么样。”
“你看着办吧,这些我都不知道。”苏小姐顿了一顿,又道,“控制台左边的绿色控制阀,就是供应氧气的开关,将旋钮转到零的位置就可;你可以和底下黄色的麻醉剂一起使用,把指标推到三千五百的位置,保证他完全没有痛苦。”
这人哈哈一笑,朝我走了过来,摸着培养皿的外壳道:“方平,可不要说我不照顾你,这般死法真是再舒服都没有了!”
我一动不动,心底的怒意早就飙至极限,浑身的皮肤恨不得都绽裂开来,血管里流动的竟似灼热的钢水!
他终于转过身,朝控制台走去,把整个背部都暴露给了我,这真是再好也没有的机会。我暴喝一声,周围的液体在瞬间沸腾,将培养皿击成粉碎,炸了开来。这人惊惧地回头,却被玻璃碎片和液体模糊了双眼,等他回过神来,我排山倒海的攻势已到!
他根本来不及招架,也绝对招架不住。我这聚集全部力量的愤怒攻击,一丝不剩地灌入他的胸膛,将整块胸骨全部击碎。这人狂呼一声,喷出一口死血,倒跌出去,正好砸在控制台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