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无休止的性交。
※※※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上下都在疼痛。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参与那场性交,因为之前就几乎昏厥过去了,但是看起来很难幸免,因为变异还没把我的鸡巴毁掉。反正这时候,他们已经给我洗了澡,换上了新的衣服,还特地给右手套了手套。
我坐在一个别无所有的小房间里,除了面前焊在地上的铁桌。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后面摆着个烟灰缸,上面架着根还在燃烧的烟,烟蒂上夹着两根枯黄的手指。手指的主人坐在后面,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嗯?”
“嗯。”
我自己抽出烟,点上火,这种感觉很好。大多数女人不明白男人为什么爱好这种味道古怪的慢性自杀方式,可是既然人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至少抽烟的这段时间,是完全被自己享受掉的。
狠狠吸了一大口之后,我才看清对面坐着的那人。他像是何滔滔的父亲,但我知道这就是他,卸了妆之后的他。
邪教教主也并不好当的。
何滔滔抽完了手头的烟,单刀直入道:“我们手头有一个计划,你是合适的人选。”
“杀死东瀛妇人的计划?”
他笑了:“如果当局也以为我们仅仅只会玩几个东瀛婊子,那就算成功了一半。”
这人笑起来的时候,倒还有些精干的模样,但是笑容一闪而过,他忽然沉下声音道:“我不喜欢你,如果不是先知的启示,我才不会使用你这样的人。”
“先知是谁?”
“先知就是先知,你会见到他的。”
原来这个何滔滔,还并不是大汉自由阵线的首脑人物,只是我想不通那什么先知又怎么和我牵扯得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道:“不管他是谁,我没有兴趣。”
何滔滔点上第二支烟,悠然道:“你一定会去的,因为你想知道白猫的秘密。”
这一次我平静下来,荒城的生活教会了我何时该闭嘴。何滔滔敲击键盘,显示器上出现一幢巍峨雄伟的大楼。在如擎天巨柱般的高楼顶端,立着一个由整块汉白玉雕刻成的人像。这个浑身赤裸,筋肉纠结的男子正在和一条大蛇搏斗。雕塑家以无比的智慧,使得这件艺术品栩栩如生,夺人心魄。
“这是首都新京市中心的一幢大厦,联盟信息产业部。这个雕像名叫素盏鸣尊,东瀛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人物,而现在,它也是一台超级计算机的名字,首都圈的交通、金融、电力等等方面,全由这台超级电脑控制。这个系统去年底才正式投入运用,主要是出于安全的考虑,直到这栋大厦建成。这栋大厦拥有防范地震、火灾乃至导弹直接攻击的功能,寻常方法是不可能摧毁它的。也正因为此,政府才放心地将首都圈的一切运作程序交给了大厦中的超级电脑负责。只要摧毁它,整个地球的首都圈就将陷入完全瘫痪状态。”
他说要摧毁这栋首都圈中心,防护严密的大厦,好似和拍死一只蚊子那么简单。我心中一震,知道下面一番话听进耳里,那就再也没有办法脱身了。
何滔滔的目光像一柄刀子,又很有些得意,似乎料定我想不出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摧毁超级电脑。见我一直没有答话,他略有些笑意,慢慢道:“阵线的一流好手,已经在两个月前便潜入世界各地,他们将在近期搭乘目的地为新京的客机。我们准备同时劫持十架客机,撞毁素盏大厦!”
尽管有所准备,我仍旧吓了一大跳,差些便要朝后翻倒。幸好座椅也是焊在地上的,这才把人牢牢地固定住。
“客机?那上面会有多少无辜者。”
何滔滔恶狠狠道:“我们尽量挑选东瀛客机,至于其他人么有钱乘坐飞机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
他狞笑道:“装作什么无辜的模样?你杀的人难道还算少了?劫持妇女和儿童,又算什么英雄本色么?”
我一时无语,心中却在强辩: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生存。警察要来杀我,反被我杀,也不算什么。只是劫持妇女那,总有些两样。
脑子已经麻木得利害,我木然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何滔滔平静下来,敲着桌子道:“素盏鸣尊这台超级电脑,原本有一个雏形,就在临州城内,叫做红都女皇。根据线人的密报,仅仅素盏鸣尊这一台超级电脑,无法满足首都圈的需要,而短期内制造新的超级电脑又是不可能的,所以政府计划将临州城内的红都女皇挖掘出来,加以修复升级。他们准备用巨型军用运输机将这台电脑的残骸运送到首都,也正是为了这个计划,政府才会下令消灭临州城内的变异人集团,防止出现差错!”
原来兄弟会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捣毁的,真可说是怀壁其罪,可我却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邪恶的帝国,正是依靠高度自动化的统治手段,才能占据五大洲,控制六十亿人口的!只要我们能够毁掉它的头颅,那么不管身躯如何庞大,终究是一团死肉。我们的勇士已经准备献出他们的生命,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异常。所以我们需要派遣最强的特工,潜入运送红都女皇的飞机,把它抢夺过来,至少也必须,毁掉!而你”
他语调一变,手指着我道:“就是最强的人!”
我顿时有些啼笑皆非之感,说来说去,这人活脱脱一副神棍模样,这番鬼话谁会相信?我忍着冷笑道:“你不妨说下去。”
何滔滔似是没有听出话里的讥讽之意,正色道:“政府离临州最近的机场在余临镇,他们将电脑运送上飞机之后,必定会派遣战斗机护航。而我们的利器,则是自由阵线最新研制的鳗鱼型战斗机。这种小型飞机装载有最先进的电子战系统,能够欺骗对方雷达,并且自动搜寻目标,在两架飞机之间搭建空中桥梁。你们可以通过空中桥梁,进入敌机,夺取控制权或者安置炸弹。随后,重新爬回‘鳗鱼’,离开。”
我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兰搏?”
“学习机能够将军用运输机的一切资料传输进你的脑子,虽然只能保持两天的记忆,但已足够。”
我哈哈大笑:“光了解飞机的结构有什么用?你不若直接杀了我!”
何滔滔悠然地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着诡秘的异动。“你一定会答应的。”他不紧不慢地说,“先知说只要告诉你一个词,你就一定会想寻找这个词背后的秘密。而要找到这个秘密,就必须上那架军用飞机,所有秘密都在红都女皇的残骸里。”
“我唯一想知道的秘密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傻瓜愿意听你的鬼话?什么大汉复兴,你们比政府更加龌龊。”
他凑近过来,轻轻地吐出那个词汇,那个据说会令我疯狂的词汇。我才不相信这一套!但是
“妙舞。”
这畜生缓慢而又得意地坐了回去。
末日之战第十二节高空凶间
卧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天与地中间是一片冷寂的青暝。在青色的上面,是沉默的夜空,遥远的恒星汇聚成河流,宛若流向草原的天山雪水;青色之下,是五光十色的城市,就算隔着厚实的防弹玻璃,似乎也可以听到恣意的狂笑、凄惨的呼号和兴奋的叫床声,欲望像一团熊熊烈火,将城市笼罩。
少女就在这团火上跳舞。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长着毛茸茸耳朵和尾巴的少女,皮肤细腻无比的少女她围绕着我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翩翩起舞,可是当我真的伸出手去,她却消失在星海当中。只留下她的名字:妙舞。
她是谁?
我又是谁呢?
头还在隐隐作痛。何滔滔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他没有告诉我原来“记忆灌输”是那么疼痛,那个东西与其说是学习机,还不如说是一台刑具。更何况现在脑子里塞满了军用飞机的构造、性能、人员配置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令我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个他妈的机器!
这种时候,唯有酒能让人忘忧。我喝了两瓶黄酒,名叫妙舞的少女就出现了两次,也许应该再来一瓶
有人敲门,我胡乱答了声“进来。”反正这也是自由阵线提供的住处,他们肯定有钥匙两名武装大汉用枪管戳我的腿,我没有搭理他们。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走开了,房间里只剩我,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其实他全身都裹在长袍里,脸也看不清楚,只是给人一种苍老的感觉。我半醉不醒地问道:“你是谁?”
“真的失去了记忆吗?咝咝,也许这样才好吧,方平。”
酒立刻醒了一大半,全都化作冷汗冒了出来。我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谁?”
“没有人知道你是谁,除了你自己,方平只是一个代号,和黑蛇一样。咝咝,除非你真的愿意去寻找”
我冷静下来,无数记忆的碎片在脑中飞舞,灵光一闪,我忽然抓住其中一片,大声叫道:“桫椤咝,是你!”
这个名字给人非常阴冷的感觉,就像蛇的鳞片,他的嗓子也像蛇爬过土地的声音一样沙哑。
“想起我了吗,朋友。桫椤咝也只是一个代号,现在他们叫我先知。我组织了这个自由阵线,真可笑,我甚至都不是汉人。”
我承认,对这个人,除了名字之外我一无所知。现在我知道了自己的本名“方平”,但不知道的似乎越来越多
“作为先知,我可以告诉你很多东西。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过去,你的亲人;也可以告诉你这个政府是如何在一年时间里欺骗了全世界;还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们是的,我们,不容易被它控制;最后,我也可以告诉你谁是你的敌人,真正想要杀死你的人。但是我觉得,这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发觉。人是如此愚昧不堪,同一样事实经过人的口来转达,往往失去了真实的色彩。所有一切都和超级电脑红都女皇有关。我能做的,只有打开你的能力”
“什么能力?”
“重返强者行列的能力!”
这个残废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他的手臂竟然恐怖地拉长,一指点到我的额头。那种强横的气势压迫得我连动都不敢动,后背早已湿透。
“你并不是条件最好的战士,但你拥有最顽强的斗志。经过数番磨练,你本可以成为这个星球上最强的人!可是脑部的淤血抑制了你的能力。什么变异人?你居然以为自己是那种弱小的玩意?不,你是可以令整个世界都颤抖的魔鬼!”
桫椤咝激动起来,大袍脱下,露出黄色的蛇眼和分叉的舌头。他古怪地笑了:“但是要重新获得力量,就必须付出代价。这副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再也不可能支撑多久。如果随意使用那种力量的话,脑袋就会像气球一样爆炸。怎么样?你想要知道自己的秘密吗?”
“来吧。”我闭上眼睛说,“只要能支撑到揭开秘密的那一天。”
※※※
在短暂的昏迷之后,我有半天时间来适应自己的身体,适应那些骨刺、肌肉、翅膀、獠牙和尾巴。这具身体打出的每一拳都具有山崩地裂的力量,这种力量既攻击敌人,也攻击自己。蛇人没有骗人,我快死了,这是内脏的疼痛给出的答案。
但是死亡之前,我会先找到那个女子,找到自己的秘密,只要得到红都女皇,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我相信蛇的话。
二十四小时之后,出发。
※※※
这个停机坪很小也很肮脏,既没有叫喊的人群、也没有过多技师,显得有些冷清,正是这种冷清才显出行动的认真。
“先知”桫椤咝和何滔滔都来了。我穿着特制的战斗服,在身体各处藏好种种武器。那架据说最新制造的秘密武器像一只蟑螂一样肮脏。
最令人吃惊的是驾驶员:雷雄。
短短一天没见,他的眼睛好像被换了对玻璃眼球,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人也好似铁打铜浇,不冒出一点热气。他迈着正步跨上飞机,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也什么都没说,因为离心力已经把人重重地压在座椅上。
远远的,已经可以望见荒城外围的电墙,我们蛰伏着,直到雷达上显示出明显的标记。按照计划,自由阵线的人使用肩扛对空导弹向护航的战机发起突袭。这措手不及的一下子完全打乱了政府军的阵脚。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斜刺里杀出,灵巧地躲避过敌机的攻击,很快逼近了巨型运输机。
由于两机太过接近,敌人投鼠忌器,无法发射导弹。
甚至,只要运输机的航道发生一丁点的改变,我们就会发生猛烈的碰撞。
“鳗鱼”设定好同步轨道,从腹部放下一根软管,开始切割运输机的顶部。
“空中管道已经连接,行动!”
我最后检查了自己的装备,顺着机舱内的管道慢慢向下爬去。自动切割机已经在运输机的后背上切开了一个圆形的口子,底下是机舱后部,满是乱七八糟的电线。
感应到入侵者,警报声此起彼伏,红光闪烁。推开门往外看,面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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