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八辈子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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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八辈子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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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先告退了。”他寻思着,是去再要间房,或者跟三筒挤一夜。
美人似乎有些意外地仰头看他,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季钧不想再跟他说话,转身要走,才走了两步,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浮上来,叫他当场停步,又缓缓转过 
身来。
美人有点儿小委屈地一手支脸,也正看着他。

遮住了!
季钧暗骂。


双,双日更也要坚持不住了。。。
第十四章

季钧眼神很好,记性也好。
刚刚美人用下巴暧昧地蹭他的手,那一刻刺激太大,他没能立刻反应,但一回神,那模样突然在头脑重现。
那美人的下巴看上去很是眼熟啊!
想了一圈,突然省起,这很像是落下石人皮面具撕破后,露出来的下巴。
莫非,那张刀疤面具之下,是这样一张脸?
那未,美人这番行动都可以解释了,他有恃无恐,是故意来耍自己的吧?

可现在美人的姿势,手托着下巴,挡住了大半,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落下石。
但是却越想越觉得像,这好奇心膨胀得,就像是有人拿着狗尾巴草挠他的心啊!
季钧耐不住,再说也喝了好些杯,自控力差多了,几步又走回桌前。
美人挑着眉,幽幽看着他。
季钧壮着胆儿,伸手又去抓美人托着下巴的手,美人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微微一笑,就由着他拉开了。
季钧另一手挡住美人的脸,视线的焦点落到了他下巴。他倒抽一口凉气,果然很像。
美人低声笑起来:“终于认出来了?我以为你听我的声音,怎么也该发现了。”

季钧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对于声音不是很敏感,再说那状态下谁管的上他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再加上他又完全 
没往那个方向想,这才闹了个笑话,他狠狠调试了一下心态,才道:“原来是落下兄在戏弄在下。”
落下石哈哈一笑,拍拍桌子,示意他坐,又要给他把酒满上。

季钧想想,落下石刚才无非是耍着自己玩,心里又坦然了,而且此刻相见,想起那日的事情,难免也有些曾经 
共患难的意思,更何况落下石还是个不错的酒友,自己也曾答应他要请他喝酒。
季钧一伸手,直接拦下他,对着门外大喊,要下人把自己从家乡带出的烈酒全都拿上来。
一共四坛,重重地放在桌上。

落下石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直接扔到角落里了,既然彼此都知道以对方的酒量,酒杯什么的没必要,直接 
上坛子。
季钧搬起一坛,只是随意摇晃两下,然后拍开封泥,递到落下石眼前。
落下石瞥了一眼,坛口细碎酒花层层堆砌,浓香四溢:“果然好酒!”
“那是自然!这酒,我轻易都不请人喝的!”季钧嘿嘿笑着,也拍开一坛,“来来来,今日一醉方休!”

季钧大醉,醒来时头痛欲裂,他闷闷地揉着头,张口就喊三筒,刚叫了一声,身边有人软绵绵地“唔”了声, 
一只手臂懒懒地横在他的胸前。
季钧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竟有位美人与他共枕,此时睡得很香,他一瞬间很是错乱,愣了愣才想起,这是落 
下石。
昨晚上的事情他只记得两人称兄道弟地拼酒,再后来就有点想不起来了,看了眼桌上,坛子东倒西歪,大概昨 
天喝光几坛子酒,两人一起大醉了吧。
季钧小心地把落下石横在他胸前的手臂移开,正想轻手轻脚下床,落下石却闭着眼一勾手,像是眷恋体温一般 
抱住他的腰,没头没脑地就往他身上压。

季钧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得哐当一声响,东西落地。一回头,门口站着目瞪口呆的三筒,掉落在地的是洗脸 
盆,水洒了一地,盆子还在地上滚动,哐哐哐直响。
“老老老老爷,就算花魁甩了您,也不用这般自暴自弃吧?”
“什什什么意思?!”
三筒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慌忙捡起地上的盆子,飞快地退了出去一把合上门,声音从走廊上飘过来:“老爷, 
三筒什么都没看见!”
不,三筒,你可以看啊,你随便看啊,你看清楚再跑啊!!!

季钧愣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推开在自己胸口上磨蹭着寻找舒适位置的脑袋,火速跳起来,站在地上。
那白皙的手指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摸了又摸,什么也没捞着,落下石这才眯了眼看过来,看到季钧,似乎也很吃 
惊,漂亮的眼睛就瞪大了。
他惊讶的表情让季钧放下心来,看吧,只是大醉之后失态罢了,再说,兄弟朋友抵足而眠,也不是什么大事。 
季钧反而笑着先说:“醒了?我叫他们弄点醒酒汤来,我也头疼得紧。”
落下石坐起来,看着床铺上明显两个人睡过的痕迹,神情有点懊恼。这让季钧心里更舒坦了,大笑着说:“咱 
们两个大男人,醉了挤一晚上有什么大不了的。”

季钧花了好些时间,才搞定了臆想症又发作的三筒,落下石也下楼来,两人随便寒暄了几句,他便称有事告辞 
了。
总感觉,落下石离开地匆忙得紧。
他还颇有点遗憾,他和落下石的相遇虽然诡异,但他不但救了自己和三筒的性命,还是个好酒友,如今一别, 
怕再难相见了吧。

送别了落下石,季钧觉着累,他连日不得将息,又大醉一场,稍微吃了点东西,又回房睡去,到了第二日也还 
是觉得精神不振,正想着找三筒来说说那日的事情,幺鸡突然推开门。
“有事?”季钧打着哈欠。
幺鸡犹犹豫豫地说:“老爷,有人拜访。”

谁?
还有谁,落下石!
他一袭白衣,长发简单挽起,正坐桌前,却使得中规中矩的大厅都似活色生香起来。
大约听到了楼上季钧的脚步声,落下石仰头看过来,视线相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指了指身边的桌子上一坛 
坛的酒。

哎?
难道昨夜又要上演了一遍?
奇怪啊,落下石匆忙离开,难道是去买酒?
谁料到第二夜,第三夜,落下石夜夜来报道。
每次都是醇酒几坛,醉后嘛,有时候各自为政,趴在桌上一整夜,更多的时候就是挤在一床上,好像习以为常 
了,也就无所谓。
晚上大醉,第二日肯定就起不了床,白天浑浑噩噩一整天,到晚上清醒了吧,落下石又来了。
这么醉生梦死的过了几日,季钧扛不住了。他是来做生意讨老婆的,怎么变成了饮酒作乐?
季钧总算憋不住了,道:“今晚别喝了吧。”
落下石却眨巴眨巴眼:“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啊?”
落下石一脸忧郁:“我一不喝酒,就会乱性。”


挣扎着。。。继续挣扎着。。。


第十五章 

虽然一直吃瘪,虽然喝得多,但总的来说,落下石这个人,从各种意义上都令人很难拒绝。 
一来他博闻广识言谈风趣,很是讨人喜欢;二来他酒品极好,又擅酒令游戏,作为酒友简直完美;最后,也是 
最重要的一点,季钧可还没忘记他用鸟笼扣住僵尸头颅那几下,且不说身手,就那胆识也不是寻常人。这两日 
稍微一想,也大概明白他就是那七箱财宝消失的元凶了。自己家行商出身,对这样的人,能结交固然好,就算 
不能结交,也绝不敢得罪呀。 

这几日下来,季钧每每睡醒,落下石已经衣冠楚楚坐在房中,或是看书,或是品茗,很是悠闲。 
见他醒来,落下石总是很热络地嘘寒问暖,季钧简直有种自己多了个小厮的感觉。因此他不得不时时提醒自己 
,落下石秀丽的容貌之下,是面对僵尸尚可笑谈的心啊。 
而且他也质疑落下石对自己的执着亲近,要知道古人说得好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若说是奸吧,自己一行个个大男人,连个相貌阴柔的都没有,落下石图谁啊?要说相貌,谁相貌能好过落下石 
他自己啊!而且平日相处,他也没流露出对男人有兴趣的样子。 
若说是盗吧,自己这次的行商回货,价值不低,但也不算多么诱人。何况落下石刚刚吃了那么大笔,应该没兴 
趣嚼自己的渣吧。 
所以季钧是真不知道了。 

这次季钧从睡眠中醒来,喝下一杯三筒递上的醒酒汤之后,看着在窗口闲坐乘凉的落下石,想到晚上该不会又 
是痛饮烂醉,忍不住揉揉太阳穴。 
落下石却扇子一拢:“季兄可想出外一游?” 
想想想!季钧忙点头,再喝下去可吃不消了,至于去哪里,他想了一圈,最后恨恨地说:“不如去风月鉴?” 
落下石嗤地笑了一声,这几日酒桌交谈,季钧的事情他也算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拍拍季钧的肩膀:“那地 
方不过俗脂庸粉,不如跟我去别处吧。” 


季钧在落下石要用丝巾遮他眼睛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考虑到落下石应该不至于害自己性命,要害早害了;又 
憧憬着落下石这样的美人会出入的风月之所,该是多么高水准,于是从了。 

眼前一黑之后,季钧以为落下石会牵着自己的衣袖引领前进,或者登车而行,却未料腰间一紧,整个人竟然被 
扛了起来,接着落下石似腾空而起,耳边风声大作。 
季钧一惊,听见落下石说:“我蒙上你的眼睛,只是不想你害怕,没别的意思。” 
那种悬空感让季钧也不敢挣扎,只顾得紧紧攀在落下石身上,嗅得满口满鼻草木淡香,想着自己还能有命回家 
不。就算死,他也不想死得这么莫名其妙啊。 
落下石好像听得到他心里所想,又笑道:“不要紧,别挣扎,很快就到。” 

不多久,风声顿停。 
季钧双脚一落地,顿时踏实多了,立刻取下丝巾,想象中的朱门甲第,灯烛辉映,美人云集,丝竹缭绕,歌喉 
婉转的景象,半点没有。 
二人身在深山峡谷之中,举目望去,四处远山茫茫,不见来路,更无人烟,季钧甚至都不敢去想自己是怎么来 
的。 
落下石却很是了然,此处草深苔滑,他自然地牵起季钧的手,引他向前走,不远处竟是一处深潭,潭水幽碧, 
落下石领他到了谭边一处光滑的巨石处,两人安坐下来。 
季钧正待要问,落下石低低嘘了一声,示意他看向前方。 
前方数十丈开外是高耸的峭壁,山壁前百余步细绿草丛,蝉鸣虫响,颇为喧哗,峭壁前一棵巨树,枝叶繁茂有 
如华盖,其他更无所见。 
顷刻,只听华盖之中,突然一声清亮入云霄的琴音,顿时万籁俱寂,仿佛虫蚁也在竖耳凝听。寂静了片刻,只 
听得那琴音点点如珠玉滚落,泉水流淌,跳跃奔落,音散如黄钟回响,音泛则飞瀑溅落,音高似风激铃响,音 
低如烛灭灯熄。 
季钧并非风雅之人,却也听得目瞪口呆,突然感到衣袖一动,落下石轻轻拉扯他,季钧回头看去,潭水上竟然 
起了一层闪耀光辉的薄雾,竟似有生命一般,慢慢伸展过来。琴声引得潭边无数引黄绿色光点飞舞起来,如一 
条光芒闪动的云层低压过来。 
落下石侧卧在巨石上,很是轻柔地将季钧也拉倒,低声道:“别做声。” 
季钧张大了眼,然后慢慢看见闪亮的薄雾朝着这个方向涌来,片刻之后,自己有如置身银河之中,只是耳边嗡 
嗡作响让季钧突然明白了。 
这万千闪亮的全是萤火虫,随着琴声从潭边水草中飞出,成群移动,又随着琴音回荡,在这片不足百步的草地 
上回旋,集聚,璀璨如星海。 
此时,琴音渐伏,萧声顿起,婉转悠长,继而萧声绵绵,琴音流淌,合奏无间。 
星云也随之起舞,渐渐集拢到那棵巨树之上。树冠开始是有了淡淡磷光,继而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萤火附着,树 
冠越发明亮,最后居然有如通体着火般绚烂夺目,熠熠发光,每一片叶脉都看到清楚,真正火树银花! 
季钧惊得连呼吸都不会了,暗想即便是扶桑木上金乌初现,也不过如此了! 

在那通透发亮的树冠之中,还可隐约看见抚琴吹箫之人,抚琴者端坐树杈,吹箫人斜倚树干,都着淡墨色衣裙 
,飘飘欲仙。旋即又一墨色裙装的女子出现树梢,歌声响起,如莺啼婉转,撩人心魄,直唱得离人顿起相思念 
,泪洒云间两不知。 
那璀璨萤火也似有所感,倾力流向那棵巨树,看上去就如一道星河注入树冠,此情此景,难以言喻。 

季钧兴奋地胡乱拉扯着落下石的衣袖,表达他的激动,落下石依然侧躺,纵容地任他拉着,低声道:“世间风 
月,怎比得上此间美景?” 
季钧欢喜地拼命点头,落下石凝视他一会,突然半撑起身体,凑近他耳边低语:“如此良辰,你我何必枯坐虚 
度?” 
季钧讶异地回头看他,继而一拍手:“好你个落下石,居然还记得顺酒过来!” 
落下石直视着季钧,似在分辨他所说的每个字,片刻之后,还当真从身后掏出两个小酒瓶,递了一个给季钧。 
季钧舒服地躺下,饮了一口,醇香入怀,“好酒美景,真是人间享受啊。” 
落下石手肘支着身体,举起酒瓶与季钧略微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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