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脑子里晃过的只有那双漂亮的白腿和辨不出五官的白脸上闪动的红晕
嘴唇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一些,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牙齿抵在了我嘴里的嫩肉上,舔了舔那块作痛的部位,尝到的却是一片苦涩
眼前女孩已经不见了,让我感觉刚才的事情像在做梦,直到发觉手里握的纸条,才肯定自己并没有做梦。
纸条上端正的写着女孩的名字和联系电话
“呵呵”我心里暗笑道。
随手把条子揣进校服兜里,我垂下头
从远至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我就感觉有人体飞快地掠过我的身旁,“叮当”什么声音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响起,“哎!钥匙”边上有人低叫。
原已远去的脚步,又折了回来,我睁开眼便看到两只运动鞋交替移动到我前方不远处,接着便出现一只手,飞快拾起掉落的一把小铜钥匙,然后两只运动鞋又飞快的移走了。
熟悉好熟悉啊
还没有反应出是什么东西让我有熟悉感觉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跟随着运动鞋转了过去——人群中运动鞋已消失不见,只从他消失的方向传来粗鲁地开锁声,铁箱门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人在铁箱内翻检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碰”铁箱门被扣上,哗啦啦上锁的声音
“嘀!嘀!嘀——!”
我在地铁关门提示音的最后一响之前,跨入了车厢,当车门在我面前合上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地铁候车厅角落里的一排排出租的储物箱,手不由伸进裤袋,指头触到了坚硬的钥匙,它们立即发出了暗哑的响声
“咣荡!”
不是这个味,不是这个味!为什么就不对了呢?为什么?
玻璃杯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杯子里蓝黑色的饮料在光滑的玻璃地面上随意地四处流淌——丑陋得好像墨汁,几条养在作为地板的鱼缸里的锦鲤好奇地游向这片污迹
店里所有人都停下手里正在干的事情,一齐向这边转过头来。四周的嘈杂声一下子没有了,只有那奇奇怪怪的金属背景乐犹自响着
力的汗珠跑上了额头,光目光呆滞地望着刚才被自己打碎的酒杯,眼神散乱地喃喃地自语道:“不是不是”
一个侍者在呆楞了一会儿之后,赶忙走过来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污迹。
从酒吧暗处走出一个着装得体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力和光坐的位置:
“请问两位是否对本店的服务有什么不满?”他彬彬有礼地询问光和力,随后立即面无表情地对边上的侍者说:“再给客人换两杯酒。”
酒很快又端了上来,用同样的杯子装着,同样的如同墨汁的液体光在酒一端上来,就立马抓住一杯猴急地灌了一大口然后他就又相当失望地丢下杯子:“不是”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汗水开始大滴大滴地暴出额头,他搁在桌面上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而旁边的力在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断颤抖着的身体并集中自己已经开始涣散的神智之后,颤声说:“这种酒的味道为什么变了呢?过去不是这样的”
“对不起,这位客人,这种鸡尾酒是鄙店老板自己调配发明的,而我们从一开始就一直遵守老板的调制配方从来没有改动过,所以我可以保证鄙店酒的味道绝对纯正也许是两位弄错了,如果两位不喜欢这种口味,我可以向两位重新介绍一种”
“快把上次给我们喝的酒拿来,快我要受不了了”光红着眼突然从桌子边立了起来,他一把揪住了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这位先生”男人的神色仍然不动。
“光”力只觉得全身无力,打算阻止的他只从位子上稍稍欠了欠身,便又脱力得坐了下去。边上的侍者一看情势不对,试图从已经状似疯狂的光手下救下他们的店长。
没有聚焦眼神的光,又一把拉住了那个侍者:“就是你!就是你!上次就是你,把那种酒端来的!快!快!给我!”光用力摇晃着那个目瞪口呆的侍者。
“先生,我我今天才刚来上班,我我给您什么酒了?”这个高个戴着眼罩和假发的侍者莫名其妙的说。
“混蛋!”光的拳头没头没脑地抡了上来
“快!快!把他们拉开”场面一下混乱起来。
女客人发出了尖叫,所有的客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伸长了脖子惊讶看着这场突然发生的闹剧,有的侍者冲了上去,一个侍者拿起了电话
“不是你”光在扭打了一阵后,按倒了使者,拉开他遮住大半脸的眼罩,在看到了他的真正眉目之后失望地说。
“快走”力在挣脱了几个试图拦住他几个人之后拉起了怔在原地的光
两个人就这样跑出了酒吧,浑身颤抖着跑在冷风里。店里的人倒没有追出来,可光和力还在不停地跑
疯了!疯了!
自从上次品尝了这种酒后,就不能自拔的迷恋上了那种神秘的味道,接着又来了好几次,每回都由那个高个子的侍者端上相同的酒一样的滋味消魂的滋味放不下的滋味
可是今天为什么味道又不同了呢?为什么?还有那个端酒的侍者呢?又去哪了?
光已经再也跑不动了,他的身体开始抖动个不停,接着便没有形象地蹲在路边大吐特吐起来而在一边的力也再也撑不住了。
上瘾了,上瘾了!无法自拔,无法自拔!
力神智迷糊地想到那个辨不出容貌的侍者每回上酒后,嘴角就会露出的神秘微笑现在想来那笑容是如此的可怕而阴森
阴谋!阴谋!
力猛烈地抽搐着,身上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骨头上爬,他放开了光呻吟着萎缩到了墙角
怎么办?怎么办?
“两位?怎么?瘾上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干瘦的流氓模样的中年男人,蹲在了光和力的身边。
“”
“唉!挺可怜的”老流氓假惺惺地叹息了一声。
“”
“好在你们遇到我”老流氓神秘兮兮在怀里扒拉着。
“”
“要点‘药’吗?保证一尝就好”老流氓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声音,在他摊开的掌心里有着两颗药丸。
“”力向他伸出了自己如糠簌般抖动的手。
“哦——这——可不是白给的——噢——”老流氓贼笑着,他把药丸有揣进了衣袋。
“多少钱?”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咬着牙问。
“”老流氓笑而不语
NO。15
桥在学校里的势力越来越薄弱了,高的去世给他的打击似乎很大,这让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懒于招惹他人。
他的这种行为,虽然给柔弱的、被欺负的学生带来了福音,可是也给了其他不良学生一些可趁之机。就在桥休眠的时候,他们的帮派倒开始飞速壮大起来。
桥一直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家伙,风光的时候不懂得拉拢,衰败的时候又不懂得讨好,所以桥开始受到了排挤,甚至在许多方面他也成了一个弱者、受人欺压。
待到他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没有了过往的锐气;高死了;本还是那么无能;光和力成天懒懒散散、精神恍惚
一切似乎大势已去,大势已去
不过,就算他已经就此一蹶不振,但他还是不会轻易放过那过去曾经给他带来过相当快乐的一项“娱乐活动”
是的他还是像过去那样沉迷于此
只是不知道早已物是——人非!
*
清晨,我如往常那样来到了学校,早了些,赶上了那班我平时怎么也赶不上的地铁。心情不错,大概是因为天气也不错吧。
摸了摸心口,心跳得有些急促,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会有什么事发生吧?我如是想着慢慢踏入了校门。
身边经过几个跑得急匆匆的学生我奇怪地看着他们,他们也回给我更加奇怪的眼神怪怪的眼神和细微的闲言碎语
怎么了?
我的脚步不由得渐渐放慢最后停了下来。
所有的学生都向同一个方向跑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些许激动的潮红从没有发现在如此的大清早校园里竟会有那么多的人?
难道又是与我有关的事吗?一种神奇的直觉告诉我。
嘴角不由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的脚步再次移动,抱着扭曲的看好戏的心理,我随着走动的同学,来到了已有好些人簇拥着的学校用的宣传用公告牌前。
我听到学生们的窃窃私语,虽然并不热烈,可是“嗡嗡”的仍弄得耳根痒痒的
注意到了我到来,人群竟主动地让开了一条可以让我通行的路。
于是我就这样一直笔直地行进到公告牌的前面。
公告牌上贴着几张拍得相当粗糙的照片。(又是照片,难道就不腻味吗?)
十分直白的照片,是那种大家在任何一本蹩脚、恶心的色情杂志中都会看到任谁都会面红心跳,但看完后又会觉得从心底里排斥的照片。
我原本就保持着的笑容裂得更大了
照片上所有人的脸都被恰倒好处地遮住了,虽然无法立即指出谁是谁,可是却还能从这些人的眼角眉梢稍微辨认出一点来
是泽的照片!确实是他!
我的眼睛略过这些露骨图片——裸露的身体,紧贴的肌肤,确确实实的交合已经不是我先前收到的那样只有着淡淡暧昧的模糊图片,这次的照片更清楚、更明了。
看着泽陷在淫欲中的肉体,我心里竟有着说不出的惋惜
心头有着微弱地收缩感,我感到自己一直在不断舒展的笑容开始僵硬,面颊的肌肉有些抽搐
我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反反复复地怀着近乎变态的心理“欣赏”着这几组照片。
并不认识在泽身边的几个男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他们是谁?泽认识他们吗?泽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的?到底泽是自愿的呢?还是被强迫的?
又是谁拍下了这些照片的呢?又是谁把这些照片贴在校园里?他们把这些照片公开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那白白的、蠕动的、敞开的身体就是泽啊——!
我从喉头里发出了一声叹息——太过苍白,太过瘦弱太过淫乱!
无可辩驳,照片上的泽,他确实沉溺于那深沉的欲望之中,身体的扭动濡湿的口唇肉体的纠缠
泽?我看着照片,发出了疑问。
老师们匆匆赶来,气急败坏地扯下了这些伤风败俗的东西,挥动着手臂把我们统统驱赶开。
只有我仍有些怔呆地立在原地甚至有些迷恋地望着那些被气喘吁吁的师长捏成一团的照片。
“走吧!走吧!大家快回教室!”说着老师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大概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个人面对自己被公开的淫乱照片,还能如此气定神闲,面带微笑观赏的吧?
跟着学生,提着书包,我往回走的时候,嘴角仍然挂着笑。
补考的结果出来了,方老师特地把我叫去办公室作了一次长谈。
看到已经合格的成绩单,而方老师却还犹自吞吞吐吐的神情。
我立即明白方找我谈话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关于这次补考成绩的,恐怕他真正想找我谈是今天上午那引起全校轰动的照片事件吧。
只是我对那件事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望着办公室窗外渐渐西斜的落日闷声不语。而这位比我还腼腆、寡言的方老师又问不出什么有建树性的问题,最后在憋了一头汗,捱了不少时间之后。只好用一些什么好好学习,继续努力这些空泛的话草草作了收尾,就这样结束了谈话。
回到了教室,这个平时总显得喧闹拥挤的房间,已经空荡荡的了,整间屋子布满了夕阳淡黄色的余晖。
我摇摇晃晃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慢悠悠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东西理完了,我却还是不想挪动身体。
在浑身上下四处摸索了一番,我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还有我那一大串钥匙。
几乎没有经过考虑,我就叼上了一根,点燃后,我长长地吐出了一股蓝烟。抓过了方才搁在桌上的钥匙,我的目光聚焦到了一把不起眼的小铜钥匙上——
我不由忆起了那天在地铁里见到的那把落在地上的钥匙,真像啊
难道它就是用来打开放在地铁过道里的那些用来租借的置物铁箱中一个的吗
如果真是那样,每个地铁站都有那种铁箱,又会是那个箱子呢?箱子里又会有什么呢?我反复观察着钥匙,钥匙上有一个用漆写上的编号:57
57号箱?
我陷入了思索
教室里光线越来越暗了,日头也越偏越西,不知什么时候室内淡黄色的余晖竟变成了漂亮的红色。
“很美的火烧云是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NO。16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仍然是那一身一尘不染、没有皱折的校服,仍然是那清爽、悠闲的神情那个古怪的男生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大大方方地走到我的座位旁,好像一个和我十分要好的朋友一般一屁股便坐在了我的课桌上,他明亮的眼睛直视着我,仿佛要看透我的心一般,端正的五官在火红的夕阳中,帅气的时而起伏,时而隐藏在阴影中
“唉挺漂亮的男人,只可惜我对你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