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想着能找到宝藏,发一次大财。
模糊听见空气中有沙沙做响的声音,程东以为是风吹树叶的声音,狗却呜咽几下。接着那人警觉的坐起来,见月亮隐到了云后,推搡四人起来,然后抱起狗从土坎上跳了下去。
程东四人也没犹豫,连东西都没整理就跟着跳了下去,还没站稳,那人做出别动的手势,然后用手紧紧的捏住狗的嘴,那狗似乎知道有什么,竟然屏住了呼吸。
那人指指头上,用一只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便也屏住了呼吸,程东心里正在奇怪,便模糊听到像锯木头的声音,节奏非常整齐,似乎就在顶头,而且全身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像摸了静电一样,后背也出奇的冷,心底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猛得窜满大脑神经,心脏像被有力的手捏着一样的难受。
声音持续了几十秒的时间,便突然消失了,见那人松开捏着狗嘴的手,程东才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先前的那种恐惧的感觉也消失了,便跟着大家上了土坎。
酒坛子问了句什么,那人也不理会,又抱着狗睡觉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程东伸了一个懒腰,用力吸了吸山里的空气,一种清新的感觉从肺部流遍全身,活动下脖子,发现就他一个人,背包都在,人却不见了,忙大声喊叫三个人的名字。
酒坛子从旁边的树林里提着裤子出来了,边走边叨唠着道:“大清早的,拉泡屎也拉不安然,瞧你那怂样,声音跟哭丧似的。”
见他出来,程东忙问大胡子和眼镜去那了,酒坛子指指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说是看看昨晚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去了。
过了一会见他们从树林里出来,边走边讨论着什么,程东向前几步问道:“是什么东西。”
大胡子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周围的树全断了,上面挂有一些毛,血让露水冲淡了,不知道是不是狗的。”说着便让程东看捡的一些毛。
程东也分辨不出什么,便问昨晚上那个人去哪了。
眼镜却指指前面的山路,说天没亮就抱着狗走了。
酒坛子一看眼镜指的方向,道:“说不定能遇到那人,顺着这条山路走,应该能很快看到铁山。”说完便开始整理起背包。
程东背的包基本没动,所以趁这会瞧起青泥岭的全貌。
从青泥岭上望去,整个山脉自西向东连绵不绝,树木成林绿的似一条绸带延伸到天的尽头,风声不断鸟声不绝,九九曲折而不输天下名山,岭上怪石凌厉,没入草丛之中,似虎居于山峦之上,松柏成群,多立于悬崖峭壁,枝须如旄,胜似当年百万雄兵,浓雾未散,盘绕在峰崖之下,好似在云端之上,使人经不住要高歌吟唱一番才能罢休。
正当程东独自抒情时,酒坛子却不解风情,又催促着上路,便只好把这份闲情暂且放下,跟着进了林子。
穿过林子便看见铁山矗立在群山中,周围草地成片,山脚有一两座村舍,炊烟渺渺若隐若现,一条小路穿过草坪直通到山上,让人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过一个农户家时,看见石蹍上趴着一条狗,细看竟是昨晚上的那只,四人便隔着墙张望。
从屋里出来一个姑娘,看到他们大声吆喝几声。酒坛子忙解释,是旅游的人,没什么歹意。
姑娘见他们穿着打扮像是旅游的人,便让进到院里,忙着沏茶做饭,这时四人才注意那姑娘,大概有二十岁的样子,皮肤白净,扎一条马尾,穿着格子衣服,样子蛮好看的。
大胡子东一句西一句的和那姑娘搭话,惹得她咯咯的笑个不停,听到四人是早上从青泥岭过来的,紧张的询问没遇到什么吧。
大胡子的嘴比程东的快,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听的那姑娘紧张的拽着衣角。
程东插话道:“碾子上的狗是你们家的么?”
姑娘点头,说早上听见她爹回来了,忙活了一阵又走了,她隔着窗户看了看,也没起来,以为他爹和往常一样山后面割草去了,便没出来,见他们四个在外面东瞅西望的,她才赶紧出来。
听到大胡子说狗受伤了,便走到石蹍子旁,爱惜的用手去摸狗,手刚伸出去,狗鼓起头凶恶的朝姑娘扑去,吓的大胡子赶紧过去拉开姑娘,好在那狗身上有伤,头猛扑一下,又耷拉着趴着石蹍上。
程东心里奇怪,这狗怎么连自己家的人都不认了,便疑惑的暗示大胡子,可那家伙屁颠屁颠的围在姑娘屁股后面,干这干那,眉飞色舞的说些个不正经的笑话。
第十九章 故事才刚开始
看大胡子见了女人没命的样子,程东和酒坛子打诨着笑他,趁机也和那姑娘开一些浑玩笑,正闹得开心时,院外“咳咳”两声,院里的人赶忙打住嬉闹。
那人一进院子程东他们就懵了,虽然在岭上见过,可天太黑倒是没怎么注意,这时一见,还以为见到什么怪物,那人的脸就像被巴掌使劲的拍了一下,完全变了形,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那人进来后,恨咄咄的瞪了一眼姑娘道:“一个丫头家的,没个样子,跟男人嘻嘻哈哈的,也不怕被人看见了笑话,还不回屋去。”
那人走到石蹍前用手爱惜的摸了摸狗,从身上皮囊里掏出一只山鸡,丢在石蹍上,自顾坐在火炉旁架上茶罐喝起清茶。
酒坛子这人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坐到火炉旁帮那人煮茶,没多久便和他攀谈起来。
原来这人姓刘,一家几代都住在铁山脚下,自从老伴去世后,待在屋里烦心,带着狗常去撵山,那天遇见程东四人也是有缘,下过雨本来想着回去,狗却追一只水狼子(黄鼠狼),便跟了过去,刚好看到四人跟蛮虻呛着,顺手折了些干树枝点燃救了他们。
酒坛子问老刘头,那天晚上伤了赶山狗的是什么东西。
老刘头点了一支烟,拨弄了几下炉子里的柴头,缓缓的回忆道:“说起那狗日的,要从我二十多岁上山挖药的时候说起,一大早上的铁山,跟我一起还有个叫半吊子的人,我们过了风合口就开始挖药,差不多挖了半背篼,就听远处有小狗仔的叫声,半吊子挖药的人却跑过去找,过了一会,怀里捂着什么东西跑了出来,说他逮了个岁熊瞎子(不到半岁的熊),我一看是个熊仔子,忙说可能母的在附近,话刚落就听熊瞎子扯着喉咙叫着,也该是出事,半吊子手里一滑,岁熊就吱吱的叫起来,山里你要是听见像刚出月的小狗叫声,那就一定是岁熊瞎子,一般岁熊瞎子的周围跟着母熊,这时最好离得远远的,不然被母熊看到就遭殃了。
岁熊瞎子吱唔了几声,母熊就发了疯朝我们这边过来了,我让半吊子放了岁熊跑路,可他就是不听,抱着岁熊就跑,母熊追了我们有七八里,没见了动静。我们以为甩掉了母熊,便放慢了脚步,没想到母熊竟从侧面绕到前面,那时候手里也没枪,便摸出腰刀跟那母熊纠缠起来,半吊子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抱着岁熊不放,一个照面就被母熊扇倒在地上,肚子也被爪子划出了一条长口子,肠子直往外面掉,我一看就知道没救了,把地上的岁熊往树林子里一扔跑了,我想着母熊顾着岁熊不会追我了,可听见后面树枝折断的声响,我就知道完了,母熊发疯的在我后面跟着,脚下一绊,母熊的巴掌已扇了下来,我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感到疼就滚下了山崖。
醒来天也快黑了,脸上火辣辣的疼,我忍着疼痛摸黑往回爬,半路上就晕死过去了,睁开眼时已经在医院了,没死算我命大,脸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后来专找那只熊瞎子报仇,每次都被它逃脱了,屈指算算也快几十年了,昨晚在岭子上又遇到了,没想到又让狗日的逃脱了。”
听老刘头讲熊瞎子的时候,大胡子溜进屋里跟那姑娘打打闹闹的,酒坛子见老刘头有些厌恶,便转变话题问他,那晚跳到土坎下面躲什么,该不会就是那只熊瞎子吧。
老刘头摇头道:“不是,比熊瞎子还可怕的东西,你们外乡人最好不要打问。
聊了一会,程东觉得老刘头虽然看上去面目可憎,心地却很好,就告诉他,准备上铁山,需要一个向导,看他能帮忙么。
老刘头道:“这会上铁山迟了,上不到半山腰天就黑了,这里熟悉铁山的人本来就少,最近男人多数出去打工了,能带你们上去的怕只有我了,可我现在腿脚不利索了,上去可能就下不来了,要不我带你们到村子里找找看,怎么样?”
程东和酒坛子连忙感谢了一番。
吃过午饭,老刘头和酒坛子出去找向导了,程东和眼镜坐在院子晒太阳聊天,听到屋里那姑娘咯咯的笑着,就知道大胡子对人家姑娘不安好心,喊了几声让他出来。
大胡子不情愿的出来,问道:“什么事。”
程东道:“你丫,做事有点分寸着,脑子里别想着勾引人家姑娘,人家大人都在,注意点影响。”
大胡子嬉皮笑脸的坐到程东身旁,从他手里接过半支烟道:“别人家姑娘,姑娘的叫,知道这骚货叫什么名么?”
然后大胡子趴在程东耳朵上悄悄的道:“刘兰兰,小名叫兰花。”
程东道:“行呀大胡子,这么快就被你勾搭上了。”
大胡子满脸自豪的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又跑进去逗兰花去了。
程东和眼镜坐的无聊,便隔着窗户问兰花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
兰花说有,程东便让她带路。
离兰花家不远的山丘后面,有一座废弃的尼姑庵,里面杂草丛生,房檐也多处垮塌,院子里到有一块断碑,看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修庙的功德碑,落款到是康熙年的。
程东问兰花,尼姑庵怎么给废弃了。
兰花纠正程东,说这尼姑庵叫太和庵,朱元璋的三女儿安庆公主在这里出的家,本来这里人就少,香火时接时断的,慢慢就废弃了,庙里的尼姑也跟着散了。铁山上也有一个庙,听老人们说传说安庆公主也在山上修行过。
程东抬头看了看铁山,觉得并不高,两三个小时爬到山顶应该没问题,可老刘头却说上不到一半就天黑了,心里好奇,便问兰花怎么回事。
兰花道:“看着是不高,可走起来就远了,光坡就要爬两个多小时,才能到铁山脚下,等你们上去就知道了。”
说完就和大胡子打闹着跑开了,程东和眼镜全当没看见他们两个,推开庙门看里面有什么。
庙里挂满蜘蛛网,泥像破烂的倒在地上,梁上缠着风化的布幔,顶子漏了一个大洞,从快要剥落的壁画上,看出以前这个太和庵香客很多,再就什么也没有了,觉得没什么意思,却见眼镜蹲在一处墙角前研究着什么,程东见他津津有味的看着墙角的壁画,走过去也多看了几眼,一看竟愣在原地。
壁画大概描述的是一群人在和什么搏斗,然后一个仙姑摸样打扮的出来给制服了,眼镜看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仙姑身后一群画的像凶神恶煞摸样的人,手里拿着长矛刀剑等武器,人堆里竟然藏着一只龙头王八。
眼镜见程东愣住了,问他怎么知道赑屃,程东便说了在吴山石室里的经历,眼镜吃惊的说,反八卦里面也有一只。
第二十章 丛林里的闪光
眼镜便把在反八卦里遇到龙头王八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程东也很奇怪却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又在别处看能否找出相同的壁画,找遍角落再没一幅了。
过了一会,就听酒坛子在山后面喊叫,便找到大胡子和兰花,回去了。
一进院子,酒坛子就说没找到向导,能上山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老的不愿意去。
四人商量一下,就央求老刘头带他们上山,并愿意多给些辛苦费,可老刘头死活不去,见此情形,便都无精打采的坐在那。
正当无计可施时,兰花自告奋勇说她能当导游,程东怀疑的看了看老刘头,问他:“兰花行么。”
老刘头推搡着,架不住大胡子在旁边墨迹,竟然答应了让兰花给当导游,把个大胡子高兴的,多给了老刘头几百块钱。
决定之后,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倒是老刘头心事重重的,坐在一边猛抽着旱烟,抬头说,虽然有兰花做向导,可也不能大意了,山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多准备些有用的才是道理。
说着找来梯子,从梁上摸下来一把老土铳,和一些火药,交在程东手上,睡觉去了。
到了凌晨四点多,老刘头叫醒了他们,该出发了。
临出发又检查了一遍要带的东西,老刘头趁大家忙着检查东西,往程东手里塞了一个纸团,悄声说,一个人的时候看。
程东犹豫着放到裤兜里,奇怪的看了看几眼老刘头的背影,等大家都准备好,就跟着出发了。
路上,程东几次想掏出看看,可老刘头给他时的表情很郑重,便忍下好奇心。
一直爬到坡上,兰花说先休息下,等会开始上山。程东琢磨着找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