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麟异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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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麟异凤-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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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萧银龙心忖:这岛主好大的架势,既然这等大张旗鼓的迎客,自己连大门也不出,未免

有些矫狂过甚。

然而,此时别人以客礼相待,自己焉能失仪,若稍露不愉之色,岂不太显出了小家子气

吗?

因此,微笑道:“萧某理应晋见贵岛主!”

说著,偏身下马,同瞽目鬼王萧谦并肩走上台阶。

八方首领也各自离鞍尾随。

大门以内嫩草铺地,一色碧绿,使人耳目一新,中间平整石板铺成一条笔直的甬道直达

大厅。

大厅上,正门敞开,里面一十六张虎皮交椅,分列两旁,厅中的正面也分两边各有一把

獭皮缀成椅垫的太师椅。

横著厅门额上,也有一块横匾,四个宋体金字,乃是“宏扬武德”庄正端详。

萧银龙步进大厅,瞽目鬼王萧谦把他让到左首客位上落坐。

炮声连珠九响,发自厅後。

八方首领全都从座位站起。

瞽目鬼王萧谦也面有笑容,对银龙道:“岛主出厅见客了!”

银龙也不觉的从坐椅上站了起来。

厅後环佩叮当,一阵风似的走出了八个白衣少女,娇声道:“岛主出厅!”

语声甫落眼前忽然一亮,萧银龙不由愕然若呆,几乎尖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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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奇麟异凤》

第卅九章 身世之谜





原来,所谓的岛主,既不是虎背熊腰的纠纠武夫,也不是潇洒出尘的武陵少年,更不是

长髯白发的江湖硕彦。

乃是个十七八岁的妙曼少女。

那少女,云鬓高挽,淡扫蛾眉,一对澄清如同湖水般大眼睛,妩媚婀娜兼而有之,准鼻

樱唇,芙蓉为面,通身嫣红宫装,柳腰款摆,娉娉婷婷的走出厅来,美,是美到了极点。

她莲步轻移,走到右首主位上,左手伸出如同水仙花似的尖尖五指,向萧银龙一照娇媚

的梨涡一现,莺声燕语的说了声!

“萧少侠请坐!”

萧银龙如梦似幻,也祗好应了声:“岛……岛主请!”

那少女螓首微颔,竟在主位上,与银龙对席而坐,大大方方的打量了银龙一眼,然後才

对著尚自恭身而立的八方首领按了按右手,示意叫他们坐下。

那手式大方得体,态度端庄和霭,威仪自然之极。

瞽目鬼王萧谦,还未就座,低声道:“上禀岛主,萧少侠……”

没等他的话说完,那少女接著道:“萧少侠一路风尘劳顿,又当晚餐之时,令他们摆酒

接风,一切的话,等饭後再谈好啦!”

瞽目鬼王萧谦忙应了声:“是!”

萧银龙原想开口,闻言也就祗好闭口不言,仅只淡淡一笑道:“萧某此次南下,岛主多

方厚待,优礼有加,实在心中过意不去!”

那少女微笑不答,但粉脸之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少女的羞态,妩媚动人。

此时,瞽目鬼王吩咐之下,正厅已筵开两席,水陆并陈,十分丰盛,几个少女往来如梭,

捧酒端茶。

酒过三巡,已是掌灯时分,大厅上杯觥交错,灯烛辉煌。

那少女举杯起立,对著银龙道:“少侠远来,荒岛生色,不成敬意,请乾此杯!”

萧银龙虽不善饮,但也无可推却,只好仰脸一饮而尽。

少女杯酒下咽,粉脸微驼,益见娇艳,盈盈一笑,道:“暂时失陪告退,恕不成礼,总

管与八方首领多敬几杯!”

说完,离席而起,临行时,秋波一转,流盼了银龙一下,然後向瞽目鬼王萧谦低声道:

“大叔,你可问问他!”

萧银龙目送少女进入厅後,正要说话,不料瞽目鬼王萧谦的面色一肃,生满了疤痕的丑

脸,肌肉连连抽动,似乎十分紧张的问道:“少侠,请问你,真个的姓萧吗?”

萧银龙是又好笑,又好气,但身在客位,强自忍住,点了点头道:“这不会错,在沿海

贵岛,在下不敢夸口,关外关里的数千里内,凡是武林一脉,也都知道萧银龙这三个字,却

假不得!”

瞽目鬼王萧谦双手一按桌子,从坐位上猛然站了起来,紧张的道:“你今年是不是十八

岁?”

这问话的语音甚是沉重,听在人耳内嗡嗡作响。

萧银龙莫名其妙,祗好楞楞的点点头。

他又想起,瞽目鬼王萧谦是看不见点头的,因此补充了声:“正是十八岁?”

瞽目鬼王萧谦慢慢的坐下,轻声的道:“会吗?十四年了,还像是昨天的事一般!唉!”

银龙见他忽而紧张万分,忽而悠悠长叹,心中的闷葫芦再也无法解开,但料著必有一番

不平凡的事体,才会使他这等易怒易噪。

因此,不自觉的问道:“萧总管!你有什麽难言之隐?”

瞽目鬼王摇摇头,却道:“十四年前的冬天,我随著家主同主母,带了小主人,到关外

的牡丹江去,那是因为家主闻人传言,在牡丹江有一家武师,祖传的一柄神剑,与家主的一

柄剑,乃是同时锻炼的雌雄合壁,因此,不远千里前去拜访。”

凡是练家,最喜听武林往事,萧银龙也不例外,以为瞽目鬼王酒後感怀身世,忆起了武

林旧事,白头宫女,谈天宝旧事,却也别有风趣,因此,不但没拦他的话,反而凑趣的道:

“见到了没有?”

瞽目鬼王叹了口气道:“谁知找是找到了,见也见到了,那柄所传的神剑,虽也是一时

上选,犀利的古物,但却不是家主神剑的雌性的一柄,而且同家主的神剑一经并拢了来,说

也不信,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家主的剑安然无恙,而传说中的那一柄,却弯弯曲曲,锋卷刀

崩,如同冰雪见了太阳。”

他的话娓娓谈来,比手划脚,颇为引人入胜。

萧银龙不由插了一句道:“真金不怕火炼,神剑利器膺假不得!”

瞽目鬼王却接著说:“家主乘兴而去,败兴而返,冒著大雪,要赶回来过年,一路上江

湖已传遍了神剑的奇迹,当时主母一路都担心有人动神剑的念头,每次嘱咐家主及我多加小

心!”

银龙不由道:“贵主人既有神剑,亦必是有字号的行家!”

瞽目鬼王抢著道:“这还用说,十四年前,南六北七一十三省,谁不知道‘神州一剑’

同‘飞燕王女’夫妻的大名,算得响当当的字号!”

萧银龙虽然没听说过,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头,唯唯的道:“二位前辈!也曾闻名,後来

呢?”

瞽目鬼王脸上的肌肉一动,道:“一路上并无风吹草动,有一夜我们在‘老爷岭’打店,

当天晚上我就听到主人房中有争论的声音,由於仆主名份,深更半夜,我没敢多事。”

萧银龙心知紧要关头到了,便道:“哦!结果……”

瞽目鬼王凝神道:“结果,大声叱喝了几句,也就没有动静,天明,依著主母,就要改

道绕过‘老爷岭’的雪谷,家主没有理会,一大早就叫我套车赶路,从雪谷穿过,记得那天

好大的雪,手掌大的鹅毛片,漫天漫地的落著,十尺以外,看不见人影,全是白茫茫一片!”

他说到这里,神情十分激动,伸手摸起面前一杯酒,一仰脖子喝乾了,面对著厅外,回

忆的道:“山路积雪怕不有三四尺深,车子难行,也是该当有事,忽然咔嚓一声,右车轮夹

到石缝里面去,越拉越紧,任怎的也拉不出来!”

银龙不由一笑道:“人下来,把车子倒回去,轮子自然会拉出来的!”

瞽目鬼王点点头,又深深一叹:“唉,不错,在家主同小人跳下车来,正要把夹著的轮

子倒拉出来,忽然嗖!嗖!风响,四面八方呼哨连起,接著,暗器如同疾风暴雨,漫天飞蝗,

陡的射了过来,飞刀、钢镖、梅花针、透骨钉、丧门锥、飞蝗石、莲子弹……比空中的雪花

还来得紧,射得疾!”

厅内的八方首领固然是同声一“哦!”

萧银龙也不由双眼一棱道:“糟啦!”

瞽目鬼王反而安静的沉默,半晌方接著道:“家主身上虽在摔不防之下中了几点暗器,

但当时并不慌张,一招‘飞龙入云’在暗器如雨的圈子腾起丈馀,人像只极大的苍鹰,呼的

一声向外冲去,我那时,在百忙中暗手向车蓬里抽出铁竿虎筋鞭,打算护住蓬车里的小主人,

不料,返身之际,双眼同时中了暗器,痛彻心腑,立刻昏倒在雪地上!”

说到这里,他伸出右手,摸了摸仅剩一对黑洞洞的眼眶,使人有英雄气短的感触,同情

的悲哀意味。

萧银龙乃是性情中人,眼看瞽目鬼王的神情,揉了揉眼睛几乎陪著滴下泪来,勉强呷了

一口酒,低头掩饰过去,低声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以後……”

瞽目鬼王萧谦的嗓子有些嘶哑,乾咳了一声又道:“等到我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天

冷得手脚都冻僵了,血腥冲鼻,双眼痛如针刺,脸上砭骨裂肤,勉强挣扎著,爬进蓬车,不

但小主人不知去向,连家主及主母也早已不在车内……”

这时,厅上的人,早已停杯不饮,凝神摒气,听他诉说往事。

他吞了一口唾沫,又接著道:“我滚出车蓬,心想,血腥味重,主人夫妇敢莫遭了毒手,

谁知摸索之下,附近十丈馀内,尸体横七竖八,怕不有五六十具之多,当时,我双目失明,

遍体鳞伤,两手麻木,那还分得出是不是家主及主母的人来。”

他一口气说完,唏唏嘘嘘的抽咽起来。

萧银龙也不由神伤,但却问道:“你们一行既只有主仆四人,为何留下许多尸体!”

瞽目鬼王萧谦且不回答他的话,自顾道:“那时我,身负重伤,又不知主人夫妻及小主

人的下落,原打算一死了之,但心想,或者主人及小主人未遭毒手,又想到若是遭了毒手,

我一死之後,连个通风报信的都没有,岂不大错,因此,我苟安偷生活到现在!”

他槌胸顿足,把面前的碗筷酒杯都打翻了,又道:“所以,我鼓起勇气,爬到了天池,

天池神医余万明,乃是家主知友,一面医治我的伤,一面派人往‘老爷岭’打探,但是,老

爷岭雪谷中的尸体,竟被人打扫乾净,毫无蛛丝马迹可寻!”

银龙一面听,一面沉思道:“想是当地的恶道,觊觎你主人的神剑,骤下毒手,你主人

夫妻拚命搏斗,虽也杀了不少恶徒,但众寡不敌,同遭毒手,贼人生恐引起血仇,又移尸灭

迹,如此推断,恐怕你家小主人也未幸免!”

谁知瞽目鬼王连连摇头道:“不!你祗猜对了一半!”

银龙的脸不由一红,苦笑道:“臆测之辞而已,难道後来已把是非弄明了吗?”

瞽目鬼王叹了口气,又道:“我伤势医好,连夜遍返此地,那时玉环岛岛主,‘云程金

刚’杨镇远,就是现在岛主‘凌霄彩凤’杨飞虹的老父,与家主有八拜之交,而且两家有

‘指腹为婚’之议,老岛主闻言,立刻带了少岛主‘粉面专诸’赶往关外,要与盟弟报仇找

场!”

萧银龙精神不由一震,击节朗声道:“好!朋友义气,理当如此,老岛主令人可敬!”

此时。

香风一阵,玉环岛主“凌霄彩凤”杨飞虹姗姗而出,一身宫装已卸,淡黄的晚衫,在浊

光闪动之下,益发清越出俗,落落不凡。

八方首领全都肃立离位。

萧银龙也欠身而起,道:“岛主只管安歇,在下正听贵总管畅叙武林往事,对令尊前辈

的为人十分折服,只恨缘吝一面!”

“凌霄彩凤”杨飞虹面有浅愁,咬了咬下唇道:“家父当日兼程北上,替世叔找场,总

算查出了,那事乃是老爷岭回子营的‘雪口飞狐’沙回子干的。”

萧银龙闻言,不由色然而喜道:“敢情好!斌总管主人的大仇可报了!”

杨飞虹螓首微摇,侃侃而谈:“家父把‘雪山飞狐’马回子带回岛来,再三询问,马回

子一口咬定,世叔夫妇确曾当场重伤而亡,至於那柄神剑,却说在混乱之中被他一个手下小

头目乘火打劫带走,至於那位……”

她似有娇羞,欲言又止。

银龙深知乃是由於“指腹为婚”,她女儿家难於启齿,为了想听下文,却代为掩饰著道:

“萧总管的小主人呢?”

凌霄彩凤杨飞虹星目垂帘,睫毛连动道:“那位世兄据马回子说,就在混乱之时,突遇

如今失踪已久的前辈拔刀相助,将他带走!”

萧银龙不由摇头道:“又生枝节了!”

凌霄彩凤杨飞虹又接下去道:“我父一气,掌劈了马回子,二次带家兄北上,曾说,不

找回遗孤及神剑誓不回岛,谁知……”

她泪珠如注,泣不成声,勉强抹了抹泪眼,才说:“他老人家去到回子营,不分青红皂

白,见了老爷岭的人就杀,终於同家兄双双被回子营的人施毒害死,回子营的人也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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