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熄了烛光,和身倒在床上,他在想,如何才能尽快追上龙女老前辈。
由於心情郁闷,不觉蒙蒙胧胧胧睡著了。
银龙睡梦中,蓦闻一声极轻微的衣袂带风声,掠空传来。
於是,心中一动,飘身下来,轻轻推开後窗,脚尖一点,飞身落至後院,继而一长身形,
已登上房面,立即隐身暗处。
游目一看,只见一道娇小人影,正在前面数排房屋上,鹿行鹤伏,闪躲前进,起落无声,
宛如落叶棉絮。
银龙剑眉一蹙,觉得来人轻功不凡,看情形,来店定有图谋。
对方娇小人影,立在店房,游目一看,直向银龙隐身的房面飘来。
银龙心头一震,闪电退至後檐,身形下垂,仅仅露出两眼。
只见娇小人影,竟是午间栖霞观前遇到的‘妙妙仙姑’。
银龙看罢,心生厌恶,不觉暗哼一声。
妙妙仙姑,立身院墙上,一双如星媚眼,一直盯著上房门口,看到房门未关,脸上立即
掠上一丝欣喜神色。
接著,香肩一晃,飘身院中,身形一纵,已至门前,轻如落针,捷如狸猫。
妙妙仙姑,伫立门口,媚眼斜觑里间,脸上春情无限,欲进又止,踌躇不前,看得银龙
如入五里雾中。
只见妙妙仙姑,玉牙一咬樱唇,摒息提气,一闪而入,直向内室,悄悄欺进。
银龙飘落地面,由後窗虚掩的缝隙间,看到妙妙仙姑,已向床前逼去,见她神魂颠倒,
显得娇慵无力,心有所思,现出淫荡神色。
银龙看罢,心中顿时明白,杀机陡起眉间,但,想到在福山狭谷发得誓愿,怒气顿消,
决心尽一番度人向善之心。
只见妙妙仙姑,欺进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心中大感失望,粉面上立即掠上一丝气恼
神色。
於是,纤腰一扭,飞身掠至屋外,衣袖一拂,身形已登上左厢屋面。
银龙依然攀住房檐,举目前看。
只见妙妙仙姑,立身东厢房面,神色间,显得极端气忿,似乎心犹不甘,一双媚眼,寒
光闪闪,不停乱转。
丽君比若兰尤富江湖经验,但妙妙仙姑来往房上,丽君似乎并未听见,妙妙仙姑的轻功
如何,可想而知。
蓦见妙妙仙姑,樱唇一咬,前进两步,走至房檐,上身提气下弯,缓缓向下垂去………
妙妙仙姑,竟施展轻功绝技‘金钩倒挂廉’,向著窗内细看。
银龙双掌一按,飞身纵上屋面,摒息前进,毫无声息的飘至妙妙仙姑身形下垂的房檐前。
妙妙仙姑,看了一阵,似乎没有看到银龙在屋里面,纤腰一挺,立即飘了上来。
回头一看,魂飞天外,她作梦也没有想到银龙就立在她的身後,吓得娇呼一声,身形暴
退八尺——妙妙仙姑,脚下一空,顿时惊觉身後就是庭院,再度一声惊呼,衣袖一抖,身形
疾旋,莲足一点地面,飞身登上西厢房檐,转身逃去。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风声飒然,丽君、若兰,同时飞了上来。
游目一看,发现银龙正忿怒的望著正面。
丽君,若兰转首一看,只见妙妙仙姑,已仓惶越过两排店房,疾如脱箭般,直向正西驰
去。
若兰神色茫然,有些不解,不知妙妙仙姑怎会找到客店里来。
丽君芳心早已大怒,也不多问,飞身疾追。
银龙、若兰,见丽君追去,也只得紧紧相随。
妙妙仙姑见丽君三人追来,脚下加劲,身形骤然加快,眨眼已至镇外。
若兰见龙哥哥紧跟丽君身後,不觉脱口问:“龙哥哥,你为什么不将前面的道姑截住?”
银龙听得心头一震,知道若兰也误会了,立即解释说:“在镇上打斗,必然惊动别人,
最好追至镇外再动手教训她。”
说罢,身形骤然加快,宛如电掣轻烟,眨眼已超过丽君。
接著,大喝一声,腾空而起,有如大鹏临空般,已扑向妙妙仙姑身前。
妙妙仙姑回头一见,玉牙一咬,双目如电,衣袖一抖,立将身形刹住,一声娇叱,手中
拂尘,直向刚刚追至近前的丽君卷去。
丽君一声冷哼,翻腕撤剑,光华大盛,十步生辉,振腕挥剑,直削妙妙仙姑,卷来的拂
尘。
妙妙仙姑,见银龙挡在前面并没出手,似乎胆气大壮,身形一旋,直奔丽君身後手中拂
尘一抖,再卷丽君的右腕。
丽君已恨透了妙妙仙姑,一声娇叱,身形如幻,短剑一招‘横断江河’,幻起一道刺眼
匹练,向著妙妙仙姑拦腰斩去。
妙妙仙姑扭腰退步,手中拂尘,又点向丽君的粉睑。
丽君一声冷笑,粉颈一偏,闪电让过,暗运真气,力透剑身,短剑疾送,光芒暴涨盈尺
——嗤——的一响,接著暴起一声惊呼,妙妙仙姑的锦衫下摆,已被剑芒扫下一块,不觉吓
得再退五尺。
丽君纵身疾追,短剑如电一绕,直向妙妙仙姑的粉颈削去,快得令人眩目。
银龙一见,不觉脱口疾呼:“姊姊不要杀她——”
丽君芳心一震,剑势一慢,妙妙仙姑乘势低头暴退。
沙——的一声,火星一闪,剑光过处,乌丝弥漫,妙妙仙姑的美丽发髻,已被丽君斩断。
妙妙仙姑,粉面如土,尖叫一声,香肩一晃,直向正北亡命逃去。
银龙、若兰,俱都静立,并未追击,丽君看了,也只得停下身来。
只见妙妙仙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尽展轻功,身形如烟,一直向前狂驰,尚不停的频
频回头後看。
银龙望著仓惶逃走的妙妙仙姑,立即振声说:“妙妙仙姑,望你今後,痛改前非,苦心
修行,不要再为恶作歹………”
银龙的话尚未落,远处黑暗中,立即传来妙妙仙姑岔怒怨恨的声音:“小辈们,不要假
慈悲。本仙姑终有一天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丽君听了,黛眉一挑,怒哼一声,凤目立即瞟了银龙一眼,似乎在说:你终有一天,要
吃她的亏。
银龙剑眉一蹙,轻声一叹,无奈的摇摇头,不觉黯然说:“执迷不悟,恶性难改。”
丽君立即忿忿的说:“下次再遇到,定不会饶她。”
说著,举臂翻腕,短剑沙声入鞘,周围光华骤失,接著对银龙说:“妙妙仙姑,何时入
店,我与兰妹为何俱都不知?”
银龙淡淡一笑,说:“妙妙仙姑,小巧功夫,极具火候,她来此目的,可能在报日间之
仇………”
丽君未待银龙说完,凤目一瞪,不觉发出一声怒哼,似乎不同意龙弟弟的这种说法。
银龙佯装未曾听见,继续不解的说:“只是不知她,怎的知道我们住在这个客栈里。”
若兰黛眉一蹙,说:“可能她一直跟在我们身後,如果猜的不错,她的坐骑,恐怕也是
一匹好马。”
若兰话声甫落,一声烈马惊嘶,由西北黑暗中,掠空传来。
嘶声悠长,直上夜空,飘荡四野,久久不绝。
银龙微微一笑,立即赞声说:“兰妹猜得不错,这声马嘶,可能就是妙妙仙姑的花马所
发。”
说罢,仰首一看,夜空阴沉,星月皆隐,看不出是何时辰,凝神一听,镇上的梆声,刚
打三响,正是三更。
蓦然——一阵急如骤声的马蹄声,由西北黑暗中,隐约传来。
银龙三人一听,断定是向著这面驰来,并且奔马尚不止一匹,想起方才那声马嘶,可能
是这群奔马发的。
来马好快,眨眼之间,西北黑暗中已现出四点黑影,飞越田野,疾驰而来。
若兰黛眉一蹙,转首望著银龙、丽君说:“深夜越野放马,必是武林人物,我们最好避
开他们。”
对方四匹坐马,果是能行良驹,就在若兰话声甫落之际,四马已驰至距三人立身处不足
十丈了。
银龙游目一看,左右十数丈内,并无隐身之处。
就在这一犹疑间,飞来四马,挟著如雨蹄声,带起呼呼风响,已驰至不远。
三人知道再想躲避已是不及,只得自若站立。
只见飞来的四马,一式黑毛白花,神骏高大,威猛至极。
马上坐的竟是身著华服劲装,年龄不一的四个武林人物。
当先马上,是个五旬老人,身体矮胖,一脸松弛肉皮,几根狗唇胡须,平眉猪眼,大嘴
狮鼻,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即知是个内功已臻相当火候的人。
一身紫缎劲装,扎束伶俐,背插一对判宫笔,目光炯炯,神态显得傲慢已极,这人显然
是四人中的领导人物。
其余三人,俱著一包蓝缎劲装,个个凶眉立眼,一脸邪气。
左边是个身材瘦削,面黄肌瘦的汉子,背插长剑。
右边是个黑面膛,落腮胡子的汉子,腰插两柄板斧。
中间一个,一脸横肉,左缺一耳,腰缠一柄雪亮缅刀。
四人挥鞭打马,狂驰如飞,八道目光,冷芒闪闪,一直望著银龙三人,呼的一声,疾驰
而过,带起一阵烟尘劲风。
银龙三人,为免灰尘扑溅,纷纷疾退两丈。
後面马上的三个蓝装大汉一见,立即发出一阵得意开心的哈哈大笑。
丽君心中怒气犹盛,不觉立即发出一声怒哼,正待翻腕撤剑………
蓦闻缺耳大汉大声说:“尤坛主,这小子的装束,很像传说中的那小子。”
前面矮胖老人,轻噢一声,马上转首,两道炯炯目光立时望了过来。
同时,急收马势,拨转马头,疾驰而回。
银龙觉得愈怕多事,偏偏遇上麻烦,因此心中一烦,怒火顿时高炽。
丽君见四人调马回来,不觉黛眉一挑,一声冷笑,似乎正合了她的心意,呛的一声,立
将短剑撤出鞘外。
四人转马回来,距银龙三人六七丈处,同时翻身下马,丢开马匹,向著银龙三人大步走
来。
尤其中间老人,对丽君手中寒光耀眼的短剑,看也不看一眼,依然挺著如鼓肚皮,大步
向前,似乎根本没将银龙三人放进眼里。
其余三个蓝缎劲装大汉,紧跟他们的尤坛主身後,六只眼珠,不停的在丽君、若兰娇躯
粉脸上,闪来闪去,嘴角挂著一丝涎笑。
丽君,越看越有气,恨不得立即挥剑迎过去。若兰看了四人神色,则觉得这个老者三个
大汉,都不是什么好人。
银龙嘴哂冷笑,卓然而立,眉宇间,已露出杀气,在这一刹那,他已忘了度人向善的心
愿了。
矮胖老人,来至距银龙三人三丈处,一双猪眼,寒光闪闪,向著银龙由头至足,再仔细
的打量了一番。
於是,面部毫无表情的傲然说:“老夫乃‘天灵教’教下,第三坛主,‘混世判官’尤
定术,奉本教教主之命,赶赴福山狭谷,探查带镜老人的行踪,据福山城内传说,宝镜已被
一个身穿银装,背插长剑,肩披黄绒大风氅的少年得去,又说,这个少年姓萧,叫萧银龙。”
说著一顿,一双猪眼,在银龙忿怒的俊面上闪了两闪,冷冷一笑,又问:“看你装束,
极似那个姓萧的少年,是与不是,快些告诉老夫,本坛主还要星夜赶回总坛覆命。”
银龙听了矮胖老人尤定术,这段冗长的话,心中早已不耐,立即沉声说:“不错,在下
正是萧银龙。”
蓦见缺耳大汉,仰面哈哈一阵大笑,说:“尤坛主,卑职目力如何?一眼就看出是这小
子,卑职请命,愿将这小子拿住,将宝镜献给教主。”说著,急上两步,右手一按腰间,卡
登一声,缅刀暗簧脱扣,顺势一抖,刷的一声,迎空虚挥了一下,立即幻起一道如银匹练。
银龙剑眉一挑,立即发出一声怒极冷笑。
尤定术,伸手一拦缺耳大汉,说:“张香主稍待,让他自己将宝镜献出来,免得大家动
手,多误时间。”
说话之间,神色狂傲已达极点。
银龙一听,不觉气得仰面发出一声大笑,说:“不错,宝镜就在怀里,有本事你们就拿
去!”
尤定术面色一变,猪眼一瞪,望著银龙怒声说:“好不识抬举的小辈,居然敢在老夫面
前如此狂妄无礼。”
说著一顿,转面对缺耳大汉厉声说:“快过去拿下,本坛主重重报奖你。”
缺耳大汉暴声应好,掠身而出,立即哈哈一笑说:“小子,阎王叫你三更死,何人敢留
你到天明,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怨张大爷手毒心狠,识相些,赶快将宝镜献出来,免得大爷
动手,否则嘿嘿………”
若兰觉得这些人,毫无判断力,不知为何如此容易受人愚弄,因此,未待缺耳大汉说完,
立即解释说:“这事完全出自别人阴谋,你们被骗了,你们想想,多少武林高手为宝镜丧失
性命,宝镜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
缺耳大汉,两眼一瞪,一声厉喝:“大爷那有时间听你贫嘴,还不站远些!”
厉喝声中,手中缅刀一挥,刷的一声,竟向若兰的纤腰扫去。
丽君横剑伫立,早已气得粉面铁青,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厉叱,飞身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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