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仙长慨然一叹,说:“那天我曾腾空数次,但四野茫茫白雪中,笼罩著一层薄雾,
到处闪动著人影,俱是隐身残垣中的武林人物,令我不知应该追踪那一个人影才好。”
盎多鹏望著潭中的宝镜说:“以你的看法,可知这位老人将宝镜放在奇险瀑潭中的用意
何在?”
云鹤仙长,修眉一蹙说:“这位老人,似乎蓄意杀绝见利贪心的人,自他现身以来,死
在他手中的黑白两道高手,实在不少了。”
说著一顿,游目扫视了四周一眼,又说:“据我猜测,老人将宝镜置在潭中,目的在造
成贪心者,彼此争夺,自相残杀,使武林中再
没有见利忘义,贪心不足的人。”
疯癫叟一听,心中顿时有气,不觉忿忿的说:“这不是诚心制造杀孽吗?如果没这面镜
子,贪心的人,为何会起贪心?”
说著,又怒哼一声,说:“乾脆将这面镜子毁掉,断了大家的念头!”
说著,俯身捡了一块小石,举手就要投出。
众人一见,面色同时一变,不觉脱口发出一声惊呼。
盎多鹏、醉仙翁,同时大喝一声,伸手将疯癫叟的右腕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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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奇麟异凤》
第十六章 齐东三煞
云鹤仙长,立即肃容说:“疯道兄不可莽撞,这面宝镜乃昔年武林圣僧的遗物,是件武
林至宝,其中功用,决不仅只限勘察地下宝藏之用……”
盎多鹏在傍,也立即插言警告疯癫叟,说:“说不定这位老人,就隐身在附近暗处!”
疯癫叟环眼一瞪,紫竹杖在地上猛力一捣,立即大声说:“我这样做,不是正好将他引
出来吗?”
疯癫叟如此一嚷,周围依然没一丝动静,众人相信带镜老人,确实不在附近,否则,定
然出来会会疯癫叟。
云鹤仙长轻声宣了声佛号说:“既然诸位俱都无意宝镜,不如早些离开此地,免落嫌
言。”
众人听了云鹤仙长的话,俱都一阵缄默。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宝镜的强烈反光,随著日光转移,依然是那样强烈刺目,直冲半
空。
银龙来此目的已达,既看到马大刚和雪天三友,又在此巧遇师妹裘若兰,可说是一举三
得。
因此,心情不觉一畅,忧郁减去了不少。
如今,只有尽速追上龙女老前辈,探出仇踪,早些为恩师报仇。
银龙一向无意宝镜,自觉已无在此久留必要,正待向三位老哥哥告辞,并向云鹤仙长敬
谢挽救师妹脱险之恩……
蓦见云鹤仙长,仰首一看天色,说:“三位道兄,申时将至,我们必须走了。”
雪天三友连点皓首,同声应好。
银龙五人一听,知道仙长方才已邀好三友,同赴蓬莱岛。
云鹤仙长,一拂美髯,转首对若兰,说:“兰儿,今天在此恰好遇到你龙哥哥,免得你
再跋涉寻找了,你们也正好一齐南下。”
说著一顿,又肃容说:“希望你仅记心诀,勤练剑术,不可中途松懈,日久必可大成。”
若兰一听,凤目含泪,立即盈盈下拜,说:“兰儿谨记训诲……”
云鹤仙长,童颜顿时掠过一丝黯然神色,未待若兰说完,立即祥和的说:“兰儿起来
吧!”
说著,袍袖微拂,立有一股潜力将若兰托起。
银龙一听,心中大喜,知道师妹已拜在仙长门下,做了记名弟子。
雪天三友也分别叮嘱银龙,娴华两人,南下时,凡事务要机警谨慎,避免生事,才可顺
利追上蛮荒龙女。
银龙、娴华,俱都连声应是。
三友说罢,与云鹤仙长,同时大袖一挥,四道人影宛如飘风般,直向左侧高峰前驰去。
银龙五人,躬身相送,齐声高呼保重。
再抬头,只觉雪天三友和云鹤仙长的四道宽大身影,宛如浮云,势如鹰隼般,向著峰顶
如飞升去。
眨眼工夫,四人已达峰巅,继而,四点灰影一闪,顿时消失在苍郁之间。
银龙见仙长和三友走了,於是转首对小温侯问:“六哥,你能否施展轻功?内腑是否仍
有些隐痛?”
小温侯微一运气,剑眉一蹙说:“让我试试!”
若兰已看出小温侯有些勉强,立即热诚说:“六哥,让龙哥哥和我扶著你前进吧,伤势
初愈是不宜凝气用力的。”
说著,伸出纤纤玉手,去扶德俊的右臂。
银龙一见,也趋前去托小温侯的左肘。
小温侯立即退後一步,很自然的闪开了,於是感激望了若兰一眼,摇手笑著说:“还是
让我试一试,距离很近,谷外有马,我们走慢些就可以了。”
丽君、娴华,看了若兰的举措,内心非常感动,也趋前要扶小温侯前进,但,俱被小温
侯婉拒了。
在这一刹那,小温侯发现若兰有著更多的美德,亲切、热诚、不做作;这种无形风仪,
是七妹和娴华所没有的。
几人见小温侯不让人扶,也只得起步缓缓前驰了。
前进中,银龙回头一看,只见潭中宝镜,强光依然直射半空,除了隆隆泻瀑声,谷底一
片寂静。
五人来至与玄灵,妙亮动手处,游目一看,六个被点了睡穴的老道,一个也不见了。
牟娴华怒哼一声说:“这六个牛鼻子,武功俱都平庸,居然也敢拦路挡道。”
银龙几人听娴华也学会了用“牛鼻子”称呼老道,俱都忍不住出声笑了。
突然——哇——的一声,小温侯奔驰中,张口吐出一道鲜血。
紧接著,身形一个踉跄,仆身就要栽倒。
娴华距德俊较近,顿时惊觉,红影一闪,已将小温侯的身体抱住,这时,小温侯浑身颤
抖,已无力支持身体重量了。
银龙、若兰、和丽君,俱都大吃一惊,飘身扑了过来。
低头一看,只见小温侯俊面苍白,朗目紧闭,剑眉已紧紧蹙在一起,嘴角下弯,挂著一
丝血渍,整个身体,已完全倒在娴华的怀里。
若兰和丽君,帮著娴华将小温侯盘膝坐好。
银龙立即运掌抚在小温侯的“命门穴”上。
娴华吁了一口长气,又急忙在怀中取出一粒丹九,放进小温侯的口里。
盏茶工夫,小温侯的苍白俊面,渐渐转趋红润。
丽君、若兰、和娴华,三人一直蹲在德俊身侧,丽君见六哥俊面已现红晕,立即低声说:
“六哥,快将龙弟弟的真气纳入丹田,顺势引导,效果更快。”
就在丽君话声甫落之际……
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由谷内深处隐约传来。
丽君、若兰,心头一震,同时转首,循声一看——只见狭谷深处,三道宽大人影,飞腾
纵跃,宛如三只巨鹰,正掠过一片矮林乱石,向著这面如飞驰来。
娴华一见,倏然立起身来,转首对丽君,说:“君姊姊,我看这三人来意不善!”
丽君黛眉一蹙,问:“何以见得?”
说著,也缓缓立起身来,举目望著三道飞来的宽大人影。
娴华又细看一番,继续说:“姊姊,你看这三人的眼睛,冷芒闪闪,左顾右盼,极似在
寻找什麽……”
丽君也有同感的说:“我们最好小心些,看这三人的威棱眼神,和精湛的轻功,来人武
功定也不凡,稍时万一动上手,千万大意不得。”
说著,转首看了闭目盘膝与小温侯疗伤的银龙一眼,又说:“华妹,你与兰妹两人护住
龙弟和六哥,我自己一人来应付他们。”
若兰依然蹲在小温侯与银龙的身侧,纤手扶著小温侯的右臂,这时一听,立即望著娴华、
丽君、插言说:“两位姊姊,尽可放心应付,我必要时可替下龙哥哥。”
说著,举目看了看驰来的三道快速人影,秀眉一蹙,又说:“姊姊,请蹲下身来吧,他
们也许是路经此地呢!”
娴华顿时想起三位老哥哥临别叮嘱,於是对丽君说:“姊姊,转过身来,我们不要理他
们。”
说话之间,三道快速人影,已来至三十丈外了。
就在娴华、丽君刚刚转过身来的同时——骤然传来一声震谷大喝:“小辈们站住!”
丽君、娴华一听,立即转首游目,谷中并无别人,芳心顿时大怒,倏然转过身来。
只见三道飞来的人影,竟是三个年岁不一,俱穿宽大肥衫的人。
中间一人,是个白发苍苍,须髯如银,霜眉下垂,独眼歪嘴的老人。
歪嘴老人,身穿一袭麻布宽大肥衫,手持一根盘龙亮银齐眉棍,歪著大嘴,瞪著独眼,
精光闪烁,面目狰恶已极。
右边是个年约四十五六岁,灰发灰须,尖嘴,塌鼻,两耳已失的人。
这人,黑脸环眼,一身宽大黑布长衫,手持一柄蓝光闪闪的喂毒护手钢钩,显得威猛骠
悍,一看便知是个难惹人物。
左边是个三十馀岁的中年人,眉如柳叶,眼似桃花,皮肤白嫩,面如凝霜,油头粉面,
长发一直披在肩後。
这人,身穿一件宽大绣花锦缎长衫,背插一柄吴钩剑,扮像不伦不类,不男不女,令人
一看便生厌恶之感。
飞来三人满面怒容,五只精光闪烁的眼睛,一直盯著娴华、丽君,三人尽展轻功,挟著
一阵极速破风声,向著这面纵身飞来。
娴华看罢,立即低声对丽君说:“姊姊,这三人可能是‘齐束三煞’!”
丽君芳心一动,急问:“您怎的认识?”
娴华立即回答说:“我是听大师兄谈过他们的衣著像貌和不等的年龄,尤其‘三煞’,
男不男,女不女,更易辨认。”
说话之间,齐东三煞已立身在三丈以外。
大煞“盘龙棍”,老脸肌肉一阵抽动,独眼冷芒一扫丽君、娴华和盘膝疗伤的银龙三人,
嘿嘿两声,说:“看你们几个小辈的衣著装束,想是由关外来此……”
娴华一听,顿时大怒,未待大煞说完,厉叱一声说:“闭嘴,姑娘是关外来的与你又有
何干?”
二煞“夺命钩”,两眼一瞪,塌鼻一皱,怒声大喝说:“贱婢废话少说,赶快把宝镜献
出来,免得二爷动手。”
丽君、娴华,觉得齐东三煞,分明前来找碴,无中生有,不由气得娇躯只抖。
盘膝闭目的萧银龙,听了二煞的话,微睁星目,看了齐东三煞一眼,接著双目又闭上了,
想是疗伤正在吃紧之际。
若兰一听,秀眉一蹙,立即站起身来,憨直的对齐东三煞说:“你们三位走错了,宝镜
就在巨瀑潭中的尖石上……”
大煞“盘龙棍”末待若兰说完,抚髯仰面纵声一阵哈哈大笑说:“看你丫头有些娇憨可
爱,想不到竟有一张说谎利嘴。”
若兰听了,粉面一红,神色显得异常难过,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骂她。
娴华再难抑制芳心怒火,纤手一指“盘龙棍”厉叱一声说:“你这老狗,分明是张利嘴,
尚恬不知耻,厚颜说人……”
盘龙棍顿时大怒,独眼一瞪,冷电森森,暴喝一声说:“好贱婢,居然教训起老夫来
了……”
大煞话尚未完,只见两只桃花眼,一直在三位姑娘粉面上溜来溜去的三煞“吴钩剑”,
掠身而出,一声尖声怪叫,说:“好贱婢,今天不将宝镜献出来,三爷定将你们个个击毙!”
说话之间,蹲身圈臂翻腕劈出一道狂飙掌风,挟著滚滚沙尘直向娴华卷来。
娴华柳眉飞挑,杏目闪光,一声厉叱,右腕一扬……
突然……
娴华粉面苍白,大惊失色,脱口发出一声娇呼!
紧接著——蓬——的一声,娴华再度发出一声尖叫,身形踉跄,两手抚胸,一连後退数
步,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道鲜血。
事出突然,丽君虽在眼前,但没能及时出手,这时,骤然想起娴华右腕毒伤刚愈,再想
发掌支援,已经来不及了。
白影一闪,娇叱一声,若兰扑身而前,伸臂将娴华扶住。
牟娴华,粉面苍白,嘴流鲜血,已经立身不住,缓缓萎坐在地,强忍剧痛立即指了指自
己的怀里。
若兰顿时会意,立即探手娴华怀中,取出一粒丹丸来,接著,放进娴华嘴里。
又是一声蓬然大响——沙飞石走,尘烟滚滚……
若兰抬头一看,劲风疾旋中,丽君和三煞“吴钧剑”,各自退後了两步。
丽君黛眉飞挑,一脸寒霜,眉心间,充满了杀气,一声娇叱,举臂翻腕,呛的一声,寒
光闪闪,耀眼生辉,短剑已握在手中。
紧接著,凤目闪著凌芒,向著三煞缓缓逼去。
三煞一声尖锐怪笑,轻薄的说:“小泵娘,你胜了我,我的头让你割,我胜了你,你跟
我回去做老婆。”
说著,嗡的一声,吴钩剑也拉出鞘外。
丽君芳心大怒,一声厉叱:“鼠辈找死——”
死字方自出口,身形已扑至三煞近前,手中短剑,光芒暴涨上招“长河封冰”,幻起一
道如银匹练,疾斩三煞前胸。
三煞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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