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怎么会突然请房井臣到家里来做客?
唐珈叶心里的疑团更重,只听温贤宁沉声开口,“在法国关于我女儿刚出生便被调包一事,我想亲口听听你的解释。”
“……没什么,无非是我鬼迷心窍做的傻事……”房井臣轻描淡写,实际上昨天接到温贤宁的电话他已经猜到了什么,他完全没必要来,
但是实在是想念唐珈叶,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看看她住的地方宽不宽敞,温贤宁有没有好好待她,于是他就来了,带着满身的伤来了。
温贤宁若有所思,只是看着房井臣,拉着唐珈叶的手不禁突然一紧,随后又放开,扭过脸看着唐珈叶的眼睛。
唐珈叶坐在那里全身僵硬,勉强把目光收回,又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儿,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关于这个他是受人指使,那个人是何成
礼。井臣他上次告诉过我,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只是想这件事既然过去了便不要再提,只要童童还在我们身边就好。”
温贤宁不说话,紧紧盯着她的目光阴晦不明,唐珈叶听不到他的回答,手指在膝盖上慢慢攥紧。
突然他声音低沉,隐约有怒气,“我知道。”
什么?唐珈叶倒抽一口凉气,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温贤宁低下眉又不作声,房井臣见此情景说,“房家与钱家在台湾是大族,
一个以石油为主营产业,一个是纺织业巨头,两家实力不相上下,钱家老爷子与我父亲却也明争暗斗的厉害。四年前,我在法国事业刚刚有起
色,父亲要我去大陆见一个相亲对象,我满心不情愿,却也没办法。谁知道我到了大陆,扑了个空,并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听说她一天前出国
了,目的地正是法国。头一次我被一个女孩放鸽子,这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我向父亲详细询问了关于她的资料,我才知道她刚刚经历过一段
失败的婚姻,心灰意冷远走他乡。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本来我没兴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静下心来看着资料上她的照片,那双眼睛深深吸引
了我,那双眼睛的主人虽说才二十岁,可是我能从里面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有活泼,有隐忍,有矛盾,有讽刺,还有悲伤。当时我就在想
,这是怎样一个女孩,她才二十岁,为什么她的眼睛里会有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在她身上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唐珈叶直挺挺坐着,她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她自己,她不知道温贤宁听了是什么表情,不由地慢慢低下头。
房井臣一手搭在沙发上,一手去用两只手指的关节去拧眉心,“我在法国待了几年,一回去便很快查到女孩所在的住所,我想制造一些偶
遇,可惜女孩整天关在家里,几乎不怎么出门。对一个没见过面的女孩,我象着了魔,除了工作,一有空我便在外面转,转了几天还是没有结
果。那天我在公司开会,接到一个电话,一个自称姓何,叫何成礼的人打的,说是女孩的父亲,然后我父亲又打电话过来,说这个女孩是钱家
女婿在大陆的女儿,我父亲和何成礼私下达成协议,想要结成亲家。我父亲的算盘是父亲和钱老爷子这些年结怨太深,钱老爷子掌大权的话不
可能会同意联姻。何成礼当时虽然还没有接管钱氏,但钱家老爷子膝下无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何成礼做为女婿,钱氏迟早落到他的手里。
我父亲先私下和何成礼订下儿女婚事,以后好为两大家族联姻打下基础。”
正文 Chapter521 大结局⑤
举凡两大家族的子女结合,不外乎是长辈们在背后推波助澜,一切以利益至上。
唐珈叶心里没有太多惊讶,这些就算他不说,她也早猜到了,当初他一个大男人与她在妇产科相遇本来就蹊跷。
把自己曾经有预谋做过的事说出来并不是一件轻松光彩的事,房井臣坐在他们对面,脸色不太好看。
温贤宁身形动了动,从裤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来两根,房井臣沉默着接过去,两个男人在火光中点燃了嘴里的烟。
囤反复吞吐烟圈,烟草中的尼古丁渐渐镇定住压抑紧绷的情绪,房井臣的情绪稍微稳了一些,混血的五官上露出一丝无奈,“我从来没有
想过要继承房家的产业,虽然我是家里的独子,可是我有我的打算,我喜欢法国,我在那里读书时就爱上了那个地方,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在
那里创业,想在那里结婚生子。可想而知我的想法立刻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这些年他想过各种各样的办法让我回去,要么称病,要么住院,
最后我的态度仍然很强硬。无奈之下我父亲说只要我娶何成礼的女儿,他就不再强迫我继承房家家业,我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后答应了。几天
后我接到何成礼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女儿具体要出门的时间,果然我到了她的住所,看到她出门,去了一家医院,我跟着进去,然后我看到她
进了妇产科。我马上猜到她可能怀孕了,她不懂法语,在那里指手画脚了半天医生也不懂,我挺身而出,获得了她的好感。”
说到这里房井臣幽幽的目光盯着唐珈叶,“不消我说你们也知道,我嘴里的这个女孩是你,珈叶!”
她垂下眼帘没吱声,最终只是说,“你还是讲讲童童被调包的事吧。”
亨房井臣直直地看着沉默吸烟的温贤宁,“这件事他已经知道。”
大叔知道了什么?房井臣笃定的口气仿佛暗示了什么,唐珈叶脑子“嗡”了一下,仿佛一片空白,其实隐约间她一直感觉到了,但是没想
到大叔竟然早就知道,她还一直以为瞒他瞒得紧,只有她和房井臣两个人知道。
“小乖。”温贤宁慢慢挑起唇角,抚摸着她的头,“关于童童被调包的事,我早就知晓。你在我面前从来没有提起此事,我之前一直以为
是倪成搞的鬼,所以才会帮唐碧玉,后来我才知道根本不是他做的手脚,调包童童的黑手另有其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远在台湾的何
成礼。你和我离婚后,等于破坏了他与温家联姻的计划,于是他又不死心,继续把你当成联姻的工具,暗中联系上了房运水(房井臣的父亲)
,要你和房井臣结婚。房井臣在你最危难的时候照顾你,何成礼知道你被我伤透了心,如果不出意外,你会接纳房井臣的求婚。童童不是房井
臣的骨肉,现在他为了你肯接纳你肚子里的童童,一旦你以后嫁给他,难不保结婚后变卦。为了扫平障碍,也担心我和你的离婚再次上演,何
成礼决定对童童下手。重金买通医生和护士,在你生下童童后把一个畸形儿与童童调包,等你醒来后谎称因为你怀孕前长期服用安眠药导致胎
儿畸形。”
是这样吗?原来何成礼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及亲外孙女下得了这样的毒手!他怎么能把童童抱走,送到孤儿院,如果不是房井臣事后再
抱回来,真不敢想象童童会流落到哪个角落。
唐珈叶胸口一阵绞拧的疼,前阵子她与温贤宁的关系降到最低点,她和房井臣在一起总是不自觉地心不在焉,房井臣看出来了,毫无征兆
的,他突然告诉她当年童童被调包的真相,指出调包童童的事是何成礼指使。
她听了震惊不已,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童童现在完好地在她身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最后他说他看出来她的心里一直有温贤宁,她爱的人始终是温贤宁,不管他怎么努力,永远也无法取代温贤宁在她心里的烙印,他为了成
全爱愿意放手。
“井臣,你是个好男人,可惜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唐珈叶记得自己当时只能这么说。
“还有朋友可做,真是求之不得!”房井臣突出的五官上有淡淡的阴影,眼睛里透出涩笑,“要不要我再帮你一次?”
“什么?”她没明白。
“中国人有句话叫‘送佛送到西’,我既然肯放手成全你们,那么我还可以再帮上一次。你和温贤宁之所以弄成现在这种关系,完全是因
为你们彼此都太骄傲,只要一方肯低头,你们走到一起并不难。我听说你和他的妹妹关系不错,一心希望哥哥和你复合。这样,你可以事先和
他妹妹通气,把底牌告诉他妹妹。你和我假装演一出戏,假装你要跟我回台湾见我的父母商量婚事,再通过他妹妹的嘴到医院给他转述。他不
是挺疼妹妹的吗?他妹妹的话他一定深信不疑,到时候他妹妹再把我和你登机的时间透露给他,他在乎你,不想看你嫁作他人妇,自然会来拦
你,想尽办法阻止你和我回台湾。如此一来,你还可以测试一下他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左腿骨折在住院。”
一只手臂搭上她的肩,打断唐珈叶的回忆,温贤宁靠过来,一脸的担心,唐珈叶摇头朝他无声地笑笑,告诉他自己没事。
霎时谁也没说话,房井臣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默契地对视,深情款款,心里一阵酸涩,“关于孩子调包的事我亲眼目睹,却无能为力。那时
候我的内心在做天人交战,一个声音说,不,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太卑鄙,另一个声音说,房井臣,别傻了,她几个月前没有把孩子拿掉说明
她对前夫仍有旧情,就算你以后娶了她,这孩子在你与她之间也是根刺,不拔掉你永远不能真正拥有她。在我犹豫之下,何成礼的计划进展顺
利,孩子被抱走,畸形儿成功取代了孩子的位置。谁知你不仅没有嫌弃畸形儿,反而对孩子疼爱有加,取名童童,我永远记得那一刻,你生产
后醒来抱着畸形儿,眼含泪水,仰着细白的脖子咬牙说,你要把他抚养长大。之后的日子我看你辛苦地照顾畸形儿,心里倍受煎熬,良心受到
极大的谴责,又私心地想霸占你,于是咬牙把这个秘密吞进了肚子里。”
过去是段伤感的回忆,唐珈叶眼睛里有了泪水,听见自己的冷笑声,一字一句咬着牙发了狠地问,“那么那辆上面写有温氏集团分公司名
字的车呢?是不是冒充的?就算那孩子是个畸形儿,你们怎么下得去手?是你的主意,还是何成礼的意思?”
房井臣低头猛抽烟,大量烟雾开始在他身体四周弥漫,又沉默了一阵突然站起来,“对不起!珈叶,这件事不是何成礼干的,是我,是我
昏了头,我看你活那么痛苦,那么累,为了一个畸形儿把自己弄得不成样子,天天家里公司两头跑,整个人憔悴不堪,所以我就……”
字字犹如利刃,原来他也有份!
太阳穴剧烈地跳动,大脑里的血管好象快要炸开,唐珈叶内心深处涌出来一阵阵冷寒,眨眨眼,两滴滚烫的液体从眼眶中掉下来,“尽管
那孩子是畸形的,可我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我和他已经有了感情……毕竟是一条生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真残忍,真残忍……”
视线模糊,温贤宁搂紧她的肩拉进怀里安慰,唇角紧抿着,线条冷厉,冷冷地盯着房井臣。
在他开口之前,房井臣身体摇晃,先出声,“我伤害了一条生命,所以在我来之前我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后路,我现在去向警方自首。”
一刹那,唐珈叶心口震了震,抬起泪眼,只见房井臣迅速走了出去。
头疼欲裂,唐珈叶抽噎着埋进温贤宁宽大的怀里,“大叔,你原来知道是何成礼调包了童童,为什么不说?你是怕我难过对不对?”
大掌轻轻拍在她的后背,温贤宁柔声说,“我怕你难过,何成礼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你当成联姻的工具,我担心童童
的事会让你更加难过,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你嘴上说恨他,可你心里对他还是有亲情在。我不想你再伤一次心,想一直保持沉默,尽管我
猜到你可以已经知道是他干的,不想当着你的面说破而已。”
“大叔,你好傻,我们是夫妻啊,夫妻间无话不谈的!”唐珈叶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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