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只是陈景俞倒是算漏了,商泽修怎么会是这么容易被掌控的人……
“别慌。你先去打听清楚,她带人过来是想要干什么的?”何宁轻轻推了推何珊原,何珊原这才清醒了过来。
点了头,稳了神,她这才走了上去。
苏禾柳不信她,拉了拉何宁,使了个眼色。“她是什么人?肖孟九曾经的女人?怎么一说到肖孟九这这副模样了?老郑在她这里,我一点儿都不放心。刚刚你没瞧见么,从一进门开始,她就一直往后头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何宁自然就没法跟苏禾柳解释说,那是因为苏禾柳在她的身后,所以她才会一个劲儿的往后头看……
“不放心也不行了,她不是一个能够弃家族生死不顾的人,她懂得大局。我们等等,先瞧瞧。”
正说着,两人就瞧见一个男人朝着里头走去,苏禾柳的心一下子又吊了起来。“那个男人是谁,他要干什么?”
何宁稳住她,也紧盯着那男人。“禾柳,别慌!”
苏禾柳进咬着唇,牙齿都快要把唇给磨破了。何宁眉心微蹙,她记得那男人,是何珊原嫁的那个男人。
只是,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对何珊原好,可是在其他的方面,何宁一无所知。如果陈景俞是他引过来的,那她们现在两个女人,绝对敌不过陈景俞。
往前走的何珊原正愁着要用什么样的借口问话,就听身后传来自家男人的声音。
“珊原。”
她回头,松了一口气。亲昵的上前去挽住男人的胳膊。“怎么过来了?父亲起来了?”
他宠溺的看着何珊原,点头微笑。“刚起不久,正陪着孩子们玩儿呢。”
何珊原柔柔一笑,对两个孩子,她还是疼爱的紧的。男人的大手轻轻把她吹乱的头发又拢了回去,“我过来给岳父瞧瞧他的药。”
何珊原微微点头,又想起了那件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去问问,他们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有些怕。”
他往前看了一眼,一眼就瞧明白,那些人不是简单的人物,一个个谨慎又小心,如果不是当过兵的人,就只能是谁家故意养着的人了。
他轻柔搂住了何珊原,在她额间一吻。“不怕,我在。”
放开了何珊原,他才提步上前,从兜里掏出一根儿烟,又在身上摸索了半天,这才不好意思的问站在不远处,陈景俞的一个人说:“兄弟,忘带火了,借个火。”
那人瞧了他一眼,指了指那些正在熬着药的药罐子说:“那上头也有火。”
他呵呵就笑了起来。“兄弟真会说笑,那火太小,我还得吸着,太麻烦。再说,这药离了火就得重来,耽误不得。”
那人这才摸出了衣服兜里头的火柴,给他划了一根。他吸了两口,这才笑着问:“我是这家的女婿,从来没见过兄弟,兄弟到这来是等药的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那些药罐子。何珊原顺势走到了药罐子旁边,打开罐子瞧了瞧里头的的药渣都沉了没有,又走到另外一边把已经熬好的药汁装到了碗里,在一边凉着。
那人静静瞧着,倒是也没觉得何珊原和他有什么不对劲,干站了几个小时,也烦了些闷了些。正要说话,陈景俞从屋里走了出来。
何珊原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走出来的那屋子,正是郑嵘的屋子!
“珊原,快去把药端过去,一会儿要凉了。”
何珊原这才回了神,低头应了一声,端着药就疾步就要走出去。陈景俞眼眸一闪,出声喊住了她。
她原本不准备停下来,可是陈景俞像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一般,竟然提步就追了上来。
何珊原沉了沉气,掩去了眸子里头的惊慌。“夫人有何贵干?”
陈景俞的脸色微微僵了僵。她在现在还未嫁人,可是穿的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青春活力,多了些干练。
可如今,她却被人叫成了“夫人”!
这是在讽刺她已经年老,是嫁不出的老姑婆么?
她冷冷一笑,抬手就打翻了何珊原手里头端着的药碗。何珊原今天穿的是件无袖的旗袍,那药汤还有些热,烫的何珊一边后退,一边甩着被烫红掉的手臂。
陈景俞可管不得她,低头在地上的碎屑和残留的黑色药汁里找着什么。
“没事吧?”
何珊原抬头,有些委屈的红了双眼,转身就藏在了自家男人的身后。他冷冷看着陈景俞,眼里已经有些些火气。
“夫人这是做什么?你知道这一碗中药要熬多久才能熬出来么?你现在打翻了我们的药,还烫伤了我的夫人?这事儿不能那么久算了!”
陈景俞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一点儿值得怀疑的东西都没发现。冷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些钱来,扔到了何珊原的怀里。
“想要多少钱,我赔给你!”
何珊原整张脸都气得红了,正要张口骂回去,就见身边的人把那钱又拿走,甩在了陈景俞的身上。
“钱,我多的是,你手里头这些,还不够我夫人打一圈麻将的!我钱志彬的名号,你先出去问问再来撒野!”
陈景俞听完这话,抬着眼眸多看了他两眼。“你就是苏州钱家的大少爷?”
见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这句问话。陈景俞倒是真的收敛身上的蛮气,多了些温柔。“原来是钱家的少爷。早前听说钱少爷娶了亲,却不知道原来是娶了这么漂亮的夫人,真是失敬。”
“不送。”他心疼的瞧着何珊原手臂上头的微微红肿,冷冰冰的就下了逐客令。
陈景俞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不愿意离开,也不说话。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男人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陈景俞的人。
男人嘴里伊利哇啦的说着什么,一边还捡着能拿在手里头的东西,打着那些追着自己的人。
陈景俞皱眉呵斥:“怎么回事?”
追着那疯男人的一个说:“我们看见这人在烧什么东西,正要上去查看,他就冲着我们发疯了!”
说着,那男人用不知从哪儿捡起来一块木柴来,朝着那些人就要打过去。陈景俞瞧着自己的人就要吃亏了,掏出手枪来就要打死这男人。
突然间,钱志彬推开了何珊原,只身挡在了陈景俞的身前,吓得何珊原一声惊叫愣在了原地。
钱志彬抱歉的笑笑,对陈景俞说:“真是抱歉,这人是珊原的叔叔,小时候烧坏了脑子,一直疯疯癫癫。”
正说着,那男人手里的木柴就横飞了出去,正正甩在了何珊原的脚边。何珊原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恐惧,声音已经颤抖开了,喊了一句:“叔叔你快别闹了。”
那男人听了,却只是呵呵的笑着,口水从嘴里咧咧留了出来,目光呆滞,身上不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脏兮兮臭烘烘,明显的就是个疯子。
钱志彬瞧着陈景俞已经信了自己一半的话,正要回到何珊原的身边时,那男人又开始发起了疯来。他打翻了正在熬着药的炉子,抓着身上那衣裳就要往那火炉上凑。
何珊原忙着上前去拉他,脸钱志彬也吓得不轻,两个人这才上前去把他给拉了下来。只是男人嘴里还是伊利哇啦的,继续想要往那火炉上凑。
陈景俞瞪了那男人一眼,瞧了瞧天色,带着自己的人就匆匆离开了。
何珊原松了一口气,放开了男人之后,怕的又藏回了钱志彬的身后。奇怪的是男人突然之间没了疯劲,捡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还嫌弃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苏禾柳红了眼,酿跄的走到能让男人看见的位置,抖着声儿的喊了句:“老郑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何珊的丈夫补章
他受了伤,不能碰水。那些身上的脏东西,也不知道他是捡了些什么东西抹了上去,又难清洗,又让人觉得恶心。
整整好几盆水之后,他才终于有了些人样。
苏禾柳哭红了眼睛的样子,让何珊原越发的不齿。钱志彬虽然不知道这些个女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讲给男人听的秘密,可是他却知道郑嵘发生了什么。
该说是巧合,还是真的算得上命运。在郑嵘听见钱志彬声音的时候,他开始装疯,在钱志彬认出了郑嵘之后,又出言维护。
苏禾柳有一下没一下的给郑嵘擦着身上那些污渍,钱志彬轻声哄着何珊原,只有何宁在盯着郑嵘瞧。
许是被何宁给瞧得烦了,他抬眼怒瞪着她:“老子还没死,不就是疯了一会儿么,值得夫人这么瞧?”
她轻笑出声来,“堂堂的郑司令,竟然被我一个小女人瞧得恼羞成怒了?”
“宁儿!”苏禾柳蹙着眉,止住了何宁的笑意。
何宁摆摆手,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叔叔,珊原,叔叔在哪间房?”
“我带你过去。我那两个顽皮蛋,估计还在那闹着父亲呢。”何珊原站了起来,拉着何宁就走了出去。
钱志彬看了看苏禾柳和郑嵘,也跟着出了门,顺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何珊原瞧见钱志彬跟着出来,嘴角一抽,有些不高兴起来。何宁心里明白,何珊原是想要问苏禾柳跟郑嵘的事情。在何珊原的心里,苏禾柳一直都是跟肖孟九在一起的……
“我们这么些年没见了,有的是时间说话。长为尊。”何宁淡淡的冲何珊原笑笑,让何珊原越发的惭愧起来。
钱志彬跟两人隔的不愿,听见这番话,对何宁更加的满意了一些。三个人一起进了何大夫的屋子,何夫人正在旁边陪着两个孩子玩儿,何大夫在不远处坐着看,眼中含笑。
何夫人瞧见进了屋子的何宁,笑意一下子就凝固在了唇角。倒是何大夫,瞧见了何宁,激动的站了起来。
“商夫人。”
何夫人忙着把他重新扶稳,冷冷骂道:“你都什么身体了,还要逞强站起来,规矩给我做好了!”
何大夫哪里愿意坐下来,他早就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的瞧着何宁,又突然想起了这副不争气的身体,万一让何宁感到害怕,吓跑了她……
何宁眼中的何大夫,早就瘦脱了型,当年硬朗的身子现在都已经开始佝偻起来,哪里还是从前那个提着诊箱随时准备跑到商家看诊的何大夫了。
他眼中的躲闪让何宁有些觉得愧疚,商家出事儿之后,她始终都觉得是何大夫间接的害了商泽修,心里就越发的厌恶起了何家的人。可今天这一瞧,心里却一点儿痛快劲儿都没有,只有微微的酸涩难过。
“听珊原说你病了,我过来瞧瞧你。”
何夫人一听,心里又不乐意了起来,挑着何宁的话就又开始说了起来:“哈,早不来晚不来,偏的这个时候来,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想要求我们家老何了?不帮了!商夫人你也瞧见了,我们家顶梁柱现在身体正弱着,不想再掺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妈!”何珊原是气得跺脚,怎么就跟她解释不清楚,商家跟他父亲之间的误会呢!
何夫人又笑道:“怎么,现在还不许别人说话了是不是?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家老何矜矜业业一辈子,救了多少人?就偏偏有人好心当了驴肝肺,压根儿没领情!”
“妈你说完没有!”何珊原气得怒瞪着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母亲这些话,在何宁跟钱志彬的面前,越发的觉得丢脸。
何宁倒是没多想,她以前就知道何夫人快嘴的性子,说着什么话就根本不会停。这些年她的心境都不复从前,现在商泽修也回来了,更加不用拿出从前的事儿来挑理了。她只是笑笑,风轻云淡。
钱志彬是何家的姑爷,他跟何珊原夫妻这么多年,何夫人的性子当然也清楚明白。作为姑爷,更加不能对岳母品头论足。况且,他也不用,他的眼中,也就只有何珊原。
何大夫咳嗽两声,瞪了何夫人一眼,这才对何宁不好意思的笑笑。“夫人过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他有些不自然的拉扯着身上松垮的衣裳,自从他病了之后,体重降的厉害,身上都没了几斤几两肉了。这衣裳松垮垮的斜搭在身上,要怎么难看就怎么难看。
“准备什么,我不过是顺路过来瞧瞧。”何宁微微笑着,一点儿都没有在意这些话。
这样大方的何宁,倒是也让何大夫多了些赞许,让何夫人心里直翻白眼,没个好脸色。
又寒暄了几句,何宁问了问病情,何大夫随口敷衍了两句。孩子突然哭闹了起来,原来是尿了裤子。何夫人抱着孩子去换衣裳,何珊原也追着出了屋子。
屋子里头,就只剩下了何大夫钱志彬跟何宁三个人。
何家母女出了屋子之后,三个人倒反是沉默了下来,找不到挑头的话了。何宁暗叹一声,正要开口,就听钱志彬先问起了自己。
“商夫人,这是认识那个人?”
钱志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