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
陆励成的声音从门口的地方传来。
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钥匙，伸手递给她：“给。”
叶蓁接过来看，是一把古旧的欧式钥匙，又看看锁，不由因为他这点小情趣而笑起来。
“怎么了？”
“我还是不拿了，我多久都不来一次，连出租车都不愿意送我，要这把钥匙做什么。”她把钥匙塞回他手里，径自往里走，“好冷啊。”
经过他的时候，身体被从背后紧紧抱住。
“蓁蓁。”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她肩上蹭了蹭，头埋在她的肩窝处，“这是我们的家。”
泪水突然就涌出了眼眶。
她扣住了他的手，轻轻笑着，努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我知道啊……”她轻柔地说，“所以，你不带我参观一下我们的家吗？”她望向落地窗的方向，“你是怎么想到我喜欢落地窗的？”
窗外景色被映照出来，是一片空旷的地，更远一些的地方，是一片农田，此时被雪花覆盖，漫山负雪。
“外面这里你要做什么？”她扣着玻璃窗问。
“你觉得呢？是种点花还是种点菜？”他开玩笑，“要看你喜欢小资生活还是求真务实了。”
她噗嗤一笑，随即正经起来：“菜，自产自销便宜实惠，上海这个地方，物价实在是太贵了。”
他揉揉她的发：“听你的，明天就去买菜籽。”
“笨蛋，现在是冬天，怎么能养活菜啊。”她蹭着他的手说，“我才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个。”
“我有温室啊。”他说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看，我这里都养活了你这朵花了。”
“我才不是温室花朵。”她轻拍了他的胸膛一下，嘟嘴撒娇，“我这么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女孩子，哪里用你来养。”
陆励成揽过她的肩：“我倒是很想养你，但是你不随我的意。”他低头，“你愿意的话，我会养你一辈子。”
“管饭吗？”叶蓁笑眯眯地问。
“管，只要你不嫌弃我做饭不好吃。”
“那我做给你。”她仰脸笑。
“好。”他揉着她的发微笑。
北京，上海，两座城，两个人，一段不知未来在何处的感情，居然就敢许下海誓山盟说什么一辈子。
叶蓁侧头去看陆励成冷峻的侧脸，眼神瞟过他白色的衬衫领，一块突兀的粉红印子清晰可见。
“今天原本有什么计划吗？”她按捺住心里的疑问说。
“没有，本来就是想回家的。”他说，“想着给你打电话，看你怎么过，没想到你就来了。”
“这样啊……”叶蓁放过那一块粉红，表情淡然地替他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还以为你会和同事一起出去庆祝。”
“他们有约我，但我没去。”他说，“无非又是什么单身party，我已经有女友了，他们却不信。”
“下次吧，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她笑，“我可不想你一个人在上海就被人拐走了，这么帅的男人，太不安全。”
“瞎想什么。”陆励成揉她的脑袋。
“真的……”她的目光又一次瞟过那块印记，“我是会吃醋的。”
“嗯。”他吻着她的发说，“我知道。”
“虽然我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真的很在意。”她拽住他的衣袖，“我害怕。”
“怕什么？”
叶蓁摇摇头。
她怕他离开。
她还是担心，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比她更好的，更值得喜欢的，距离更近的，更体贴的女孩子，他的性格，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她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所以她在想，如果能够先行一步，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是她舍不得。
“励成……”沉默半晌之后，她小声地说，“抱抱我。”
身边的人拥住她：“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说，“我最近接了大单子，开始赚钱了，以后，可能会更忙起来。”她的意识有些恍惚，闭上眼睛说，“所以如果我们因为工作太忙而无法见面，让你喜欢上了别人，你一定要说，我这么坦诚地讲，就是想告诉你，我想在你离开我之前离开你。你要看着我走。”
陆励成是聪明人。
他一定明白的。
但是叶蓁没想到，他竟一句话都没说。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有些冷淡，似乎是迅速地把自己从感性的状态抽离了出来，放入了工作的环境。
“但是……就算你离开我，我也喜欢你。”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淡然地，抱着他，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声而决绝地说，“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也没有被人这么喜欢过。如果是真的，我愿意割舍……”
“蓁蓁。”陆励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嗯？”
“女孩子不能太理性了，适当的时候，你是可以无理取闹的。”他抱紧她的身体，“你是我的女朋友，不需要自卑也不需要担心我有没有喜欢别人，因为我不会喜欢别人的，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
然后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惩罚一样掠夺着她的呼吸。
“交给我。”他呵着气，在她唇边说，“什么都别想，把你，交给我就够了。”
她难得主动地回应，听到他这句话，却停下了动作。
“我没有自卑。”她冷静地说，“我只是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因为我们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彼此关系淡了，或者找了别人，一定要开诚布公地说出来。至少别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陆励成嗯了一声。
“我是真的想要和你结婚的，你和妈妈说过了，”她说，“那么外界再大的困难，我都不怕，但如果人变了心，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的。”她迎上他的唇，“所以我是在很认真地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我明白。”他说，“我尊重你的意见。”
“那太好了。”她笑，“这说明我们已经脱离了寻常儿女的关系，向着两个成年人的思维发展了。虽然感觉很不好，但一切都说清楚，总比误会来的更好一些。”
他不解：“误会？”
“是的，如果有这样的东西，我会误会的。”她翻过他的领子给他看。
“是同事，”陆励成解释，“本来是搭便车，然后想约我，我接了你的电话后她很不满，故意的。”
“如果我不来呢？”她挑眉。
“我不喜欢她。”他笑，“太柔，太嗲，说话三句说不到重点。”
“所以？”
“就算她真的约到了我，我也只会做柳下惠，干不出别的事来。”他说，“这样的女人太多，我懒得应付。”
“那我是该小心了。”她解开他的扣子，“用什么留住你，才能留一辈子？”
“用你的心就足够。”他印上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为什么最近两天没有更新……
其实是因为枫酱想要脱单了
一个大一学弟，唱歌很好听，个子很高，长相很顺眼，我们关系不错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这个理由足够抵过我的罪过吗
嗯……有没有小伙伴能给个建议
我一直觉得姐弟恋不靠谱，还是差两级的……
☆、第四十八章
分明是该如寻常情侣的周末清晨，却被陆励成接到的一个电话打乱了。
叶蓁迷迷糊糊地听陆励成严肃地说完话，转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说：“你继续睡吧，我公司有事要加班。”
“那你今天能回来和我吃午饭吗？”她模糊地问。
“不知道，案子很棘手，不然boss不会这么急。”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要出门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叫车。”
“我和你回市区吧，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她挣扎着坐起来，却因为太过困倦连眼睛都无法睁开，险些倒回去。
陆励成轻叹了一声：“和我一起走？”
她无力地点头。
于是他认命地帮睡眼惺忪的她穿衣服。
洗过脸之后她才真的清醒过来，顶着黑眼圈抱怨：“以后……再也不能顺着你的意思来了……”
“有一句话你应该听过，可以解释我们现在的状态。”他抱臂而立，靠着门框看她，“小别胜新婚。”
她话没说出口，就被他吻的愣住，半晌才回神。
“迟到了。”她推推他，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回到市区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他在公司下停了车，叶蓁示意他不需要照顾自己，便独自买了上海地图去研究。
一整天她都没有接到陆励成的电话，一个人坐着地铁穿梭在陌生的城市里，抱着咖啡看来去匆忙的人。
他们似乎生活在不同的圈子里，没有任何的交集，最多不过是那些大学同学，而和他们关系都很好的，也不过几个人。
但感情这种事是不能控制的。
她喜欢他，他喜欢她，无论如何都要相爱的。
但她站在这个城市里，快节奏如同鼓点敲打着她的心。
她早就知道陆励成和她是不同的人，却没想到他们的距离已经差了这么远。或许下一刻，陆励成就会打电话来告诉她，自己有了个出国进修的机会，一走十年。
她晃晃脑袋。
果然魏风清的小说不能看太多，会影响智商的。
她把手中的空纸杯丢进垃圾桶，手机突然响起来。
“在哪里？”是陆励成疲惫的声音。
她四周看了看，找到一块路牌，念给他听。
“等我。”
看来他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吧……她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想。
没过几分钟，陆励成的路虎便停在了路边。
“今天去了哪里？”他看着她上车，探身给她系上安全带。
她想了想，掰着指头数过来。他安静地听，最后问了一句：“去外滩了吗？”
她哎呀一声：“忘了。”
“带你去外滩吧。”他发动汽车。
“已经九点了，你不会累吗？”她按住他的手，“回家吧。”
“外滩很美。”他笑，“我不想你错过。”
她看着他揉着双眼间的穴位，心里涌出一阵心疼，却又不愿意忤逆他的意见。
尽管他不说，她也看出了进展的不顺利。
于是她乖乖点头，任他把自己带到了黄浦江边。
“今天休息的时候，有个前辈和我说，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在上海立足，有些人却天生天赐的好福气，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陆励成靠在栏杆上，望向江对岸的灯火，“他说我没有福气，但运气却很好，能从几百号人中脱颖而出被上司一眼看中而且一手带上来，是我撞了好运。”
“可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福气，能遇见你，才是我今生最幸运的事。”他说，“所以我又重新想了你昨天说的话，蓁蓁。”
“你这么理智，这么聪明，看问题看的那么远，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我们真的没有福气能够走下去，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你的一语成谶。”
叶蓁半晌才说：“不是一语成谶。如果足够信任，两个人是不会分开的，励成，这是你告诉我的。”
陆励成看着她的双眸，低垂了眉眼说：“我本来是坚定了信心要娶你的，但我发现其实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发展。五年太长也太短，我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我向上看的太久，突然就向下看，发现下面是万丈深渊。”
“你不该向下看。”叶蓁说，“你是陆励成，是不能怯弱的。”
他深深地看着她：“我只是个普通人，总会有害怕的时候。”
“蓁蓁，你以前问我，喜欢究竟是什么感觉，我现在知道了。”他重新把目光放到江面上。
“喜欢，就是突然有了铠甲，也突然有了可以被人一刀戳中的软肋。任何事情只要和你牵扯到，我就会不自觉地混乱起来。”他平静地说。
“会影响到你吗？”她问，“如果影响到你，我完全可以撤离一步，让你看清楚。”
“不需要。”他笑，“谁没有软肋啊，只是有没有被人看出来。”
“那最好了。”叶蓁拉住他的手，“最好你不受任何影响，否则我会自责死的。”
“怕什么，我可是陆励成。”他小孩子一样地自夸。
她笑，把脸贴在他的胳膊上，挽住他。
是啊，你是陆励成。
是我珍之重之为之奋斗的陆励成。
是我仰望前方遥不可及奉为神祗的陆励成。
你怎么可能被我影响呢？
“最后还有个问题。”她说。
“嗯？”
“你的上司，不会是位职业女□□？”
他挑眉：“猜对了。”
“那你当然知道，你是为什么被一路提携上去了？”
“我知道。”
“虽然我并不介意，但流言蜚语想必不少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他的手，“还是你已经习惯了？”
“我有实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