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有彼此,交错缠绵,被翻红浪。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在陆励成走之前,他们还是……滚了【捂脸
如果有小伙伴想看……的话,我会发一篇番外讲这一段【再次捂脸
但是为了让这篇文能够老少咸宜,在这里就不多加描述了你们懂就好
☆、第三十九章
七月。陆励成离开了北京。
八月,叶蓁因为表现出众,结束了实习期,成为实习生中最早转正的人。
九月,天气开始凉了,学校开学,她去报了到,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东西都搬出来,情况都和辅导员说清楚,当然,她隐瞒了舍友的部分。仁至义尽。
早晨叶蓁醒的很早,天还没亮。
她在床上安静地盯着天花板不知多久,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才回过神,掀开被子下了床。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都处于一个很疲惫的状态。身体很疲惫,心里却空落落的,茫然无措。
她九月底要司考了,律所里体贴地准了她两周的带薪假,让她专心致志地备考。
洗漱,煮了粥,她盯着镜子里黑眼圈的自己发呆。而后蹙眉,将脸埋进了放满水的洗手池中。
并不是因为司考的缘故,不知为什么,最近她的胃口一直不好,吃什么都吃不下去,也一直抽不出时间去医院检查。倒是坐在对面的李律师把她拽到一旁小声地问,小叶,我记得你是有男朋友的,该不会是……
她蹙眉,并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直到李律师讲出“怀孕”两个字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来过月事。
他们两个月没见过了。
陆励成走之前,就在她的房间里,那几个黑暗的缠绵的夜晚……
不,不会的,他明明做好了措施的。
当晚叶蓁买了验孕棒回去,坐在马桶上迟迟不敢下手。
她担心如果是真的,那么究竟是生下来,还是取掉?她又担心是假的,自己要空欢喜一场。
毕竟是喜欢孩子的,陆励成也说,想要个孩子,陪着她,让她不那么孤单。
如果有了孩子,陆励成是不是就能提前回来了?
叶蓁的手扣着冰冷的瓷砖,指尖抓着瓷砖的边缘,咬着嘴唇。
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他也没有,两个还是孩子的人,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婴儿?工作又怎么办呢?
所以……就算是真的,也不能留。
没错,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看着一条红线浮现在白色的棒身上,才长出一口气。而在将那东西丢进袋子里,她蹲在角落打包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她的眼泪落了满脸。
原本她以为他会是她在北京的牵挂,却发现,这世界上没有谁会离不开谁。他走之后,她每天步行上班,早餐匆匆解决,中午时买最便捷的食物,节省时间来看书,晚上更是为上级加班加到深夜,回家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睡着,第二天周而复始。
她学会了穿高跟鞋,从三厘米的厚底鞋开始,短短两个月,就能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就好像当年在舞台上因为鞋跟太高而崴到脚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所以说啊,人是会长大的,从一个懵懂无知四处碰壁的孩子开始,吃一堑长一智,慢慢地就变成了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的模样。
高跟鞋不好穿,就多去尝试,不能因为扭到一次,就一辈子避而远之。毕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啊。
而且你看,这世界上不止你一个人会跌倒了哭泣,可他们还在奋斗着,他们比你有天赋,却比你更努力,因为他们知道摔下来会疼,所以才要努力地踩好每一块攀登的石头,不让自己摔下来。
你不过才走出了那么一小步,凭什么就站在原地,望着高高的山峰就退缩。
眼泪滴落在池中,与水化为一体,她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喝了粥就乖乖坐到沙发上,把那几本厚重的书搬到茶几边,泡了咖啡,拿毯子裹住自己,一页一页地看着那些早已翻旧了的页角都卷了的参考书。
她本来是不喝咖啡的。有一次她和陆励成在图书馆,他告诉她自己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的时候,她惊讶地问那你怎么能保持自己精神充沛的?他拿出自己的保温杯,把杯盖打开给她看,浓浓的醇香的咖啡味道沁入她的鼻端,也从此在她心里扎了根。
所以她染上了咖啡的瘾。
就像她爱上陆励成,明知道咖啡不能多喝,越喝越离不开,明知道越靠近越无法脱身,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面。
如同很多故事里讲的那只傻傻的飞蛾,心向往之,无畏烈火。
与他的通话也减少到了最少。
刚开始的一个月,她还克制着自己,每周只打三次电话,偏偏每一次都只是他轻轻地问几句吃饭没工作如何,然后就被人叫走去工作。
她知道他是很忙的,她也问过他,如果没有工作,他会怎么样。
陆励成沉吟半晌,低沉好听的声音才穿过半个中国响在她的耳畔:“我从前以为读书拿奖是我的全部,现在却发现,能够体现我的价值的地方还有很多,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工作。”
他说他在上海很好,短短的时间,就成为投资部执行总监的得力助手,若非去的时间太短,总监恨不能将他一路提拔上来。他的工作能力是人人得以眼见的,每次都赢,而且赢的光明磊落。
她在这头抱着电话和咖啡笑,说还是你厉害,我到现在都没接到过一个案子,都没有机会出出风头。
但他却又说,人不能总出风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深藏不露才是最好的处世之道。
这话也只有陆励成才讲得出来。
他一边一路攀登,一边提醒着叶蓁脚下。他优秀而固执,每一次的结果都会证明他的答案是最正确的,但他却对叶蓁说不要太出风头。也只有陆励成才会这样,因为他是陆励成,他有实力,也有这个资本。
不知是因为咖啡喝的太多,还是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在怀孕的乌龙事件之后,她的胃口依旧不好。去看了医生,医生只是开了些维生素,叮嘱了几句少喝刺激性饮料,便不了了之。
临近考试,叶蓁从没这么紧张过。这次考试关乎她的命运,比高考还要重要。如果过了,那么她就能正式开始接案子,也就意味着她又有收入了。
高考,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然后就遇见了陆励成。似乎遇见他之后,所有的过往都成了前尘,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咖啡戒不掉,她的失眠开始加重,睡不着的时间都被用来看书,神经紧张加上失眠,让她的脸苍白如纸。
魏风清和老罗来看过她一次,被她的形象吓了一跳,差点就打电话送她去医院,被她瘦弱的手按住,叶蓁说了好半天才说服他不给陆励成打电话。
“不就是个工作,这样值吗?”魏风清问她,“大不了,来我的店里,我听说你的声音也很好,还没听你唱过歌呢。”
她摇了摇头,只是笑,抱起那些厚重的书继续看。
老罗闷声不吭地到超市买来东西把冰箱塞满,魏风清摇摇头叹气,却终是拿她没法。
这是陆励成的女人,连他都管不了,他们又能做什么?
陆励成的女人和他一样,一旦开始拼命,就真的是不要命的在拼。
十月,司考成绩公布。
叶蓁成了一名真正的律师,主攻经济法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让蓁蓁真的怀孕……但为了不落俗套√所以就没有,是个意外
另外咖啡喝多了真的不好,毕竟是刺激性饮品,还是少喝一些
对,陆包,我说的就是你
☆、第四十章
叶蓁所在的律所是全国最大的十家律所之一,以经济类官司胜诉率著称,总部在北京,就在离她的家不远的地方。
所以对叶蓁来说,能够在所里立足,其实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十月,叶蓁拿到了第一单案子,原告是一家小型的电子产品公司,被告是一家大公司,因为某产品推广开之后才发现已经被人注册了专利,这才不得不买版权,而小公司不同意,希望能拿到更高的专利费才肯转让,这才上了法庭。
她第一次站在朝阳区初级法院厅堂里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周的熬夜做功课之后了,上庭前她特意喝了两杯黑咖啡,以保证自己的思维是清晰条理的。
刚开始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后来看到对方律师抱着臂坐着,站起来连资料都不看就侃侃而谈的样子,心里一阵恐慌,结结巴巴地说,被对方律师一句一句逼到死角,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但在深呼吸几次之后,按着自己的思路,勉强结束了初审。
出门的时候她一个人在最后收拾,满桌的A4白纸,是她一周加班的成果,最后却还是输了。
对方律师折返回来,敲敲她的桌面,说道:“别沮丧,你做得很好了。”
她憋住眼泪抬起头,正看到那律师勾唇轻笑,不由气上心头:“哪里好,都输了。”
“输,并不代表你就不好啊。”那个律师说,“一个必败的案子,被你挽救回了三分之一,这还不够么?”
“必败?”她不明所以。
“必败无疑。”他说。
“为什么?”
“这个产品本来就是被告产出的,原告提前注册专利是因为被告公司内部出了商业间谍,在被告出产之前就将设计图纸和原理透露给了原告,所以说,这个案子是原告的侵权,不被要求给钱就不错了,居然还被你要走了七十万,你真的很厉害。”他佩服地说。
她恍然大悟:“意思是……其实原告这方才是真正的侵权方?”
那人点点头。
她立刻破涕为笑。
怪不得这个案子始终没有人接,李律师才点了她的名,原来是个必败的案子,所里的各位都是声名在外的律师,谁都不想沾染一点不好的名声,怪不得……
“我叫景天华,既然大家都是同行,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也好联系交流。”那人取出一张名片。
“哦……我……我没有名片,给你写个电话号码可以吗?”她慌慌忙忙地要去撕纸,被那人拦住。
景天华拿出手机说:“我直接记就好了。”
于是叶蓁报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叶子的叶吗?”景天华一边输入一边问,“哪个蓁?”
“草字头,下面是秦朝的秦。”叶蓁说着就那笔在空中划了几下,看他仍旧不明所以的样子,拔开笔帽在白纸上写:“这个蓁。”
“哦……”景天华笑,“我知道,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好名字。”
有人来催他们出去,于是叶蓁抱起那摞资料,拿着自己的包就走,却一失手将资料散了一地。
她穿了一步裙和高跟鞋,不方便。景天华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去给她收拾。
叶蓁看着面前个头高高的男人蹲下去的样子,恍惚间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校园里,似乎也有这么个男生,蹲下去,替她把散落一地的书本收起,塞进包里。
“走吧,我帮你拿。”景天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扬扬手里的资料,“你准备的还挺充分的。”
“嗯,一次准备好,怕还有二审。”她说,抱着大包走在后面。
“不会有了。”景天华说,“你已经替他们争取了最大的利益,傻子才二审给人机会抓把柄。”
“那……”她哑口无言。
“拿回去收着吧,虽然这次你输了,但是我相信,你这场官司,一定是个好的开始。”他说,“我听朋友说了,你是第一次出庭,做到这样真的很不错了。”
“不要再夸我了。”她挠挠脑袋,不知说什么好。
“做的好,本来就该夸的。”他笑,“你性格很羞涩么?”
“没有,我只是……不适应被人夸奖。”她解释。
“哦……谦虚的女孩子,很少见你这样的律师。”他说,“是怎么来的?”
“离得不远,我走来的。”她说,“我还要回所里,今天真是谢谢你。”
“稍你一程吧,我开了车。”他说着就往车库走,一点没有要把东西给她的意思。
“不不,我自己走就可以。”她慌忙解释,追上他试图挡住。
景天华看了她几秒,突然笑开:“好,那就随你,如果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他把厚重的资料递给她,“后会有期。”
她笑,点头:“嗯,后会有期。”
回到所里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只剩下一个与她同龄的女孩子在加班,见她来就像见了救星,赶忙拽她来帮忙。
“蓁蓁蓁蓁快来快来,我都快疯了!”她敲了几下键盘问:“你看这里,该用哪一条?”
“嗯……十七条。”她看了一眼便说。
“对哦。”那姑娘快速地打上去,头也不回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