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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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旧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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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们因偷骑自行车而挨骂挨打,母亲就拿她学车的故事安慰我们,说刚买自行车时,她也是新奇得不得了,也偷偷在家学,结果骑上去却不会下,一头撞到了南墙上。还说等我们腿长的可以够到脚踏子了,就可以让我们学骑自行车了。

  没等到腿长到可以够到脚踏子的长度,我就学会了骑自行车。

  那是父亲调到县城里来工作,我也上了初中后,自行车闲置了,只要父亲不在家;我们就偷偷地推出来;到文化馆里学骑。先学溜,再学用腿插在大梁里骑,再以后就骑在大车大梁上骑,只是那样会磨的腿裆疼,于是绑上棉花套子。学得差不多了,就上大路。记得最初坐在坐垫上试骑,是冬天的一个夜晚,几个小孩在车后座上推,我高昂着头挺直着腰两眼不眨地注视着前方,飞快骑起来。前面的大道上有一个大人在走路,不知怎么的,我却看准了他的屁股,直插过去。越想躲却瞄得越准。那人一声“俺的娘”,扑倒在地,我也人仰马翻四腿朝天,捂着臂抱着头疼得直哼哼。那时正是*中期,只要不是敌我矛盾,都一概处得像阶级兄弟一样亲,所以他不骂不打我,反而问我伤的如何,还把摔歪了的车把扭过来。

  单飞轮的自行车刹闸靠倒轮,不像现在的双飞轮自行车,可以潇洒地打倒链。倒轮刹车虽然很灵,但如果骑快时猛刹,非搞个前滚翻不行。此类悲剧不知发生多少次,记忆极深的有两次。

  一次是我临下放的前几天,父亲单位里发了两个大西瓜以示慰问,我便骑自行车去拿。回来路过大十字街口,正是中午,人潮如涌,我却奋勇直前,遇前有车来,猛刹车,没碰到别人自己却狠摔下来,结果是大脚指血流如注,两个大西瓜摔得开了花。

  一次是我下放时,骑自己行车回家,下彭河大堰时本该推着走,谁知骑着骑着就直冲下去。感觉大事不好猛刹车,这下好了,人随自行车连翻几个滚,滚进了芦苇荡里。满身是泥,遍体鳞伤,车轮也摔“包了饺子”。

  说到车轮包饺子,还记得发生过一件趣事。一次父亲中午下班回来,没推着他的自行车。大家感到很纳闷,父亲只得苦笑着说,他在农林局开一个会,会罢刚骑上车子,就有一个胖局长一屁股坐在了后坐上,只听“扑通”一声,那胖局长仰面摔到地下,原因是后车轮让他压“包了饺子”,现在车子正在修车行修理呢!

  七十年代后期,自行车普及开来,家里先后买了几辆或轻便或加重的自行车,但那辆已服役了二十多年的“波兰车”依然是父亲的贴身坐骑。只是车子换的国产部件越来越多,每一次,铁路小学门东的修车铺的老师傅总要感叹:“真舍不得给你换零件,这进口钢太好了!”父亲终于换了国产车,是因为弟弟要和他换车骑。因为那时刚刚流行赛车,而父亲的那辆羊角把的波兰进口车与赛车极像。弟弟把自行车用银灰色的漆漆了一遍,再把车座拔到最高,骑起来,头压得极低,屁股撅得老高,说那就叫“时髦”。只是这“时髦”的赛车毕竟是二十多前的老古董,赛了一阵,漆也落了,因急刹车跟头也栽了好几个了,于是又买了一辆新车,而骑惯了新车的父亲也不再光顾它的旧坐骑,把它放在了杂物室里。有许多次收破烂的要买他的自行车,他执意不卖。后来搬了几次家,搬来搬去,那自行车竟然不见了。

  我常常会想起那辆自行车,但从不问父亲那辆自行车的去处,心底里,总以为那辆自行车还珍藏在杂品室里。

鞭梢
自制玩具,当数鞭子最为容易。一根细细的不太长的木棒子,棒头系上一根细麻绳子,高岗上一站,扬起手来,一挥,那真叫神气。

  鞭子的基本用处,是用来抽的:抽树,抽狗,抽地砣,抽沙子,抽水花……小孩子们互相抽着打的时候也是有的,只是不小心抽到脸上,落下一道鲜红的鞭痕,那是少不了一场恶骂恶打的。

  鞭子的制作和玩法,看似简单,其实要达到一定境界,玩出精彩来却不易。用鞭子抽东西,是最低档的玩法,打响鞭,才见真水平。那鞭子无论是向天空绕几圈儿猛一甩,还是在地皮上盘旋几圈儿猛一扣,炸鞭炮似的,一声脆响,人人皆惊,虚荣心可以得到极大的满足。特别是走在大街上,一溜响鞭打过去,人人侧目,个个惊奇,好一个“神气”了得。

  鞭子抽得响,全靠好鞭梢。无论鞭子多粗多细,多长多短,没有鞭梢,你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抽不响。鞭梢比鞭子身细,大都是尺把长的牛皮割制出来的,最好的鞭梢是牛筋。为什么要用鞭梢,为什么有了鞭梢就能打响鞭,一直是个谜。

  鞭子好制,只要找来麻箐,搓成绳,棒子上一栓,就是一条可以抽狗打猫的鞭子了。但鞭梢却难找,绞尽脑汁,这寻那觅,终于在修鞋匠的摊子上,找到些补鞋剩下的猪皮牛皮边角料,剪剪裁裁,勉勉强强,制作出一根小鞭梢来。然后啪啪地抽起来,鞭梢越抽越短,鞭子越抽越不响,所以那时候,谁要是有好的鞭梢,就自然而然是鞭王。

  当年运河街上,鞭王非我们那一片小孩子莫属。原因很简单,我们街坊中住了许多在平马车社赶马车的,几句大爷叔叔一叫,顺带给一把鞭梢,那可是小菜一碟了。而我之所以能成为鞭王中的鞭王,是因为我的前院就住着两个赶马车的大叔,其中一个年轻的,我叫维新叔,特别喜欢我。他一个人住一间小草屋,没事我就跑他屋里玩,而他的墙上,就挂着一大捆鞭梢子。每次都是七根八根的给,出门后,就找来要好的小伙伴平分。有一次,他去外地出发,十多天不见人影子,我的鞭梢子也抽完了,想来想去,只好铤而走险,捅开他的后窗户布,用棍子将那一直眼馋的一捆子鞭梢全挑了出来。哈哈,乐得我一跳多高,到处炫耀,没几天,就分光了。

  维新叔回来了,见到我,嘴里嘀嘀咕咕,说那一捆子鞭梢怎么没有了,早知会没有,不如都给我了。我乐得偷偷笑,我说我早就想要了,怕你不给没敢开口。他说这有什么不敢开口的,之所以没给我,是怕我拿到了,不当好东西,全分给了别人。说着,又从一个布口袋子里拿出几根雪白的细长的鞭梢送我,这鞭梢是从未见过的高级,拴在鞭子上一抽,噼噼响,赛过年时放的响炮。

  2/28/2008

吸铁石
小时候,能拥有一块吸铁石,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粒,也要兴奋得如获至宝样。

  *级吸铁石,当是马蹄型的,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只见到过一次。是一个小男孩从他当教师的母亲的办公桌上偷出来的。十几个小孩子,头碰着头,挤挤闹闹地围在一起,看铁钉儿在吸铁石的阴阳两极间作着奇妙的摆动时,大家激动得心跳都加速了。可是好景不长,正当大家玩得热血沸腾时,当教师的母亲气急败坏地跑来,不仅夺走了那块马蹄型的吸铁石,还把他儿子狠揍一顿。事后才知,差点因此误了上课,更有人向校长告发说她儿子偷教具。

  精品级吸铁石是圆柱型的,来自有线广播喇叭的后屁股。这类吸铁石很容易搞到,玩法也便多种多样。拿着它可以到沙子里去吸铁沫子,然后再把铁沫子放在布上,用吸铁石在背面划来划去,变幻成各种奇妙的造型。特别是当吸铁石慢慢划动时,那细细的铁沫全都直立起来,仿佛千军万马,仿佛千山万壑,仿佛风吹瀚海。还可以把一枚小小铁针藏在沙堆里,然后大家各自拿着自己的吸铁石插在沙子里,吸来吸去,比谁先吸到小铁钉。要不然,就拿着各自的吸铁石,在马路边的草丛里,吸来吸去,看谁吸的东西多。上学时,就把它放在铅笔盒里,吸附着小刀钢笔尖回形针,有时还故意大头针之类的小东西乱扔掉,再用吸铁石把它找出来。如果临位是女同学,上课时,就趁她不注意,就把吸铁石慢慢推过课桌中心的“三八线”,吸附她放在桌子上的发卡、铁纽扣什么。待她发现时,可以说是吸铁石偷的,与本人无关,气得她抹着眼泪要把吸铁石摔个粉身碎骨。最高级的玩法,是用吸铁石制矿石收音机,只是技术复杂,我试过多次,从未成功过,只有邻居家的名叫建国的小男孩,在铁路小学上学,参加过科技兴趣小组,制成功过一个矿石收音机,可以收听有线广播。但他从不让我们触摸,只偶尔放在我们耳朵上让我们听听那嘈杂的广播声,已是极大的满足了。就因为这一点,他爹虽是给火车站厕所拾大粪的,我们却毫不卑视他,反而在他偷街上公厕的大粪给他爹制粪干卖钱时,还主动为他站岗放哨,遇到粪管所的人袭来,我们还拿着棍棒为他断后。

  除此以外,只能称得上是次品级吸铁石了,都是不知在哪儿拣拾来的拇指大小的碎块。有的时候,一家四五个小孩子争一块圆柱型吸铁石,无奈的父母亲,只好将吸铁石砸成几半分给大家。

  还有一种准吸铁石,属于自制型。原料是普通的铁针铁块,待火车经过后,在滚热的铁轨上快速磨擦多时后,就产生了吸铁的作用。不过这种准吸铁石,吸力不强,而且持续时间也不久,唯一值得炫耀的,是可以用大铁块制成巨型吸铁石,其吸力在短暂的时间内,可以胜过*和精品以及次品的真吸铁石。

响巴
吹响吧的来了!不知是谁,一声呼叫,惹的左邻右舍的小孩蜂拥而至。其实卖的只是一种泥捏的三角型的上有小孔可以吹响的玩艺。卖响吧的,一般是把它放在一个很大的麦桔编的筐里,供大家任意挑选。这类响吧,一般档次较低,大都是用黄淤泥捏成,最多也就是将外皮涂成黑色,或者在黑色上面点几个小红点或者小绿点,价钱因此是前者的一倍,而前者,最贵也就是一分钱。档次高的,是在响吧上插一根小竹签和一根染红的羽毛,然后一排排地插在长长的黍桔把子上,高高举起,像卖冰糖葫芦那样,耀武扬武,哄得小孩们纷纷扬着手,举着两分五分的硬币,高喊着“我要这支”“我要那支”。

  响吧算不上乐器,因为音调太单一,只能凭借吹奏者力气的大小,形成起伏快慢的旋律,而好听的调子,只有那卖响吧的人能够吹得出。他可以吹革命歌曲,可以吹地方小戏,甚至可以学各种鸟叫。大家都认为卖响吧人手中的响吧好,就争买他手中的,但那好像是功能强大的响,到了自己手中,吹出来的,依然是难听的单调刺耳的声音。这种泥响吧的命运大都过不了三天,就会不小心被捏碎或摔碎。至于吹响吧时,抹的一嘴或黑或红的泥,那更是一种不能不付出的代价。

  更有一种微型的响吧,是两片大拇指大小的铁片制成的。实在看不出内里有什么特别的构造,吹起来,回环百转,远赛过大大小小的泥响吧,价格自然是泥响吧的两倍。更妙的是,铁皮响吧可以含在嘴里,吹时别人看不到响吧,以为是纯粹从嘴里发出来的美妙乐音呢!又不像泥响吧还要用手拿着吹,所以吹铁皮响吧的都较吹泥响吧的神气,一个个倒背着手,昂着头,鼓着个嘴巴呜呜啦啦的一路走去,真称得上趾高气扬了。

  最高级的响吧,是竹制的,半尺长,一头用大拇指大小的玉米秸杆,斜削了,插进去,当作吹孔。竹管上再凿出五六个小洞,形状像笛子,用手指按住可以发出各种音符。这种响吧,有粗、中、细三种,漆成黑、红、绿或者几种色间杂的各种颜色,像个花棒棒,样子极好看。粗的声音粗犷、低沉,中的声音响亮、明快,细的尖利、嘹亮,只是价格贵了些,拥有一只那样的响吧,在小伙伴的眼里,绝对算得上专业音乐家了。与前两种响吧相比,竹制的响把称得上准乐器,只要玩的熟练,可以吹奏出各种复杂、美妙的音乐来。

  吹响吧最为壮观的时刻,是一二十个小孩,人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响吧,齐集在一起,排成一溜长队,呜哩哇啦地吹着,绕着居民小区弯弯曲曲的巷子,一路吹过去,惹得没有响吧的小孩只能跟在后面摇旗呐喊。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一次,是*时,我们的响吧队被某一造反派拉去*充人数,没想到游到一半路程,就被另一派红卫兵冲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一片。当然哭得最响的,还是我们这些滥竽充数的响吧队,因为许多泥响吧都被摔碎了。

  年龄稍大时,才不玩响吧,迷上了吹笛子。不过笛子太贵买不起,就到公厕里偷扫帚,将竹竿做的扫帚把抽下来,用烧红的铁棍穿通一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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