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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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之魄-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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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眼,田寿长火道:“花子头,你去数你的‘数来宝’吧!”

舒沧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你也翻个跟斗跟老汉瞧瞧,看看有没有十万八千里?”

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卫浪云忙憋住气,道:“二位老人家,过几天咱们过河的时候,可是从‘大龙河’上游的石桥过去?”

田寿长沉着脸道:“也没见你这等猪头猪脑的人!从石桥上过不错,是方便与舒适了,但‘紫凌宫’的好手也就不等我们喘气便找上头来!你也不想想,上游的石桥乃渡此‘大龙河’的唯—要道,‘紫凌宫’岂会不派眼线驻旁?尤其一过此桥快马长程不出两天便抵那‘紫凌宫’,在如此重要的天险关卡上,人家怎会不加意防范?我们大模大样的纵骑过桥,你看吧,包管在我们尚未落脚之前,人家的大军便四面涌到了!”

舒沧接腔道:“那么,从哪里过呢?”

得意的一笑,田寿长道:“有这一问,还算你稍微有点脑筋.从哪里过?呵呵,这却又要看我姓田的老人家的法宝了!”

舒沧气不过的道:“你有个鸟的法宝!”



 第125页

一二五

田寿长得意洋洋的道:“你听仔细了,花子头,也好长长见识,我创造了一种玩意.名叫‘波上龙’,这玩意乃是由每—块长三尺,宽两尺的木板连接起来,木板两则有环扣,可以密合,头尾装有钩套,能以各挂一只充满气的羊皮囊,河有多宽,便将这‘波上龙’接合多长,两岸用网缆扯紧,以铁桩钉地,人马通过,又稳又便利,用完了拖过来拆却,层叠装着,驮上马背就走.一点也不费事,‘波上龙’的木板是以—种‘白飘木’特制,硬且轻浮力强,不易腐烂,制成—套,可以使上好多年……”

舒沧轻蔑的道:“这种小玩意简单得很,老汉也会做……”

哈哈大笑,田寿长道:“天下事就在—个起头,也难在—个起头!我说出其中奥妙.你自是会做,我若不说,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老花子头,如果我不讲我的法子,你怎么渡河,一定是叫你的小花子们泅过去了!”

“呸”了一声,舒沧道:“老汉可以飞越!”

霎霎眼,田寿长道:“不错,你约莫有这个飞越的本事,你的‘红包袱’们也可能做得到,但其他的人呢?马匹呢?配备与干粮呢?也一起飞越过去?”

不禁语塞,舒沧忿然道:“老汉把这河水全吞吸光!”

一下子笑得打仰,田寿长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花子头啊,……你可真叫‘大痴’罗汉……”

舒沧气得一张肥脸全涨红了,他恨恨的道:“你得意什么?他娘的雕虫小技,不值一笑,看你乐得那副德性,活脱刚咬着根驴鸟!”

一边,也笑得肚皮痛的卫浪云忽然强忍住,道:“看,晏青他们回来了!”

田寿长与舒沧急忙望了过去,可不是,沿着河边小道,正有三乘铁骑如飞驰近!

三骑为首者,果然正是“飞豹子”晏青,他后面,则是手下“三十锦貂”中的两名弟兄。

晏青勒住马,田寿长已高声问:“怎么样?那破村里没有扎眼的事物吧?”

晏青猛然勒马,坐骑“唏聿聿”人立而起,尚未落地,他已翻身离鞍,利落的往旁一站,垂手道:“回禀二爷,‘不留亭’中一切平静,尚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田寿长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晏青恭谨的道:“小的坡上坡下全查看了一遍,耽搁了点时间。”

“嗯”了一声,田寿长道:“你们几个带路,走啦!”

于是,在舒沧一声叱喝之下,这列骑队便迅速往半里外的“不留亭”奔驰而去,一时间蹄声如雷,马嘶人叱,声势却也不小。

奔行中,古独航靠近了卫浪云开口道:“少主,有件事情,一直想请教你,这离开‘赵家集’的七八天却一直想起来又忘了,忘了又想起来……”

卫浪云笑道:“什么事?”

古独航道:“‘灰衣会’的头子‘铁胆无畏’冉秀堂功力高超,但他却也栽于‘花子帮’‘红包袱’长老‘青龙冠’杨兄手中,可见杨长老的修为之佳,业已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了……”

点点头,卫浪云道:“不错,杨宗乃是用他的看家本事‘青龙飞冠’击伤冉秀堂的,这一手颇不简单。”

古独航笑道:“我要问的,就正是这个,杨兄的‘青龙飞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功?竟有这等厉害法?”

不待卫浪云回答,跟在后面的“仙人杖”金泗已笑接道:“这个问题,古兄,恐怕少主还不如我知道得清楚,可愿听我向你吹嘘吹嘘?”

古独航回头笑道:“多谢金兄肯予指教。”

金泗道:“客气了,我们杨老大的所谓‘青龙冠’,事实上并无‘冠’之有,所指‘冠’,乃是说他盘在头上那股又浓又密的头发,他结成一条大辫子,高高在头上,想古兄是看到了?”

笑着,占独航道:“哦,原来如此。”

金泗又道:“杨老大在对付强敌之际,可以贯力入发,他盘在头顶的结股辫子立时飞绕,不但矫若游龙,更捷如闪电,那种快法,那般猛法,如非亲见,简直不敢令人相信,辫长五尺有余,每一施展,翻腾绞射,扫打撞弹,力道威猛无比,我曾目睹杨老大以此式—口气横相挡断十侏碗口粗的‘铁杉’,又用辫稍凌空击落三只低飞头顶的蝙蝠,端的稳、狠、准俱占全了!”

古独航佩服的道:“顶上功夫已是难练,杨兄犹能贯力入发,更是不易,这门绝学,颇堪令人咋舌奇技,确是奇技!”

卫浪云也笑道:“人曰发为‘青丝’,盘青丝于顶,是为‘冠’,而发辫飞旋,疾若龙腾,果然符合‘青龙飞冠’的名称!”

兴致勃勃的,金泗道:“有一次,我不服他的气,彼此便较量着玩.两百招内尚不分胜负,就在两百零一招上,我们扬老大突展‘青龙飞冠’的功夫,我一个不防,竟被他那发辫—家伙捣了个大马爬,胸口疼得就活脱挨了—铁锤,事后,我才知道乃是他此时所运最轻的力道,换了个人,就这一记已可将胸瞠洞穿了!”

哧哧—笑,卫浪云道:“金长老,你明知杨长老这门功夫厉害,为什么还去找钉子碰呢?”

尴尬的打了个哈哈,金泗道:“老实说,我在吃亏之前,也一向自命不凡,认为杨老大那‘青龙飞冠’的功夫奈何不了我……”

卫浪云道:“大家全有这个通病.在没有见过真章以前,谁也不相信别人比自己强,等吃了瘪,滋味就不好受了……”

金泗笑道:“其实也不能—概而论,譬如少主你,我虽未曾与你对手,却也早就知道赢不了你啦……”

连连拱手,卫浪云笑道:“过奖过奖.惭愧惭愧……”

这时,前行田寿长回头叫道:“唉,你们还在乐些什么?前头到啦!”

卫浪云抬头望去,不错,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骑队业已抵达“不留亭”的山坡下了,前面,一幢破烂瓦房的靠南墙上,用白粉歪歪斜斜的涂抹着那三个字:“不留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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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第十六章节外生枝

在“花子帮”的“红包袱”长老“仙人仗”金泗与“三十锦貂”首领“飞豹子”晏青二人的指挥下,大队人马全上了山坡各处的隐蔽地点借着地形扎下帐篷,而卫浪云便偕随田寿长、舒沧、古独航等人进入了坡下这幢最靠路头的破烂屋子里。

两名跟着古独航前来的“蝎子”手下,先行进屋找主人交涉去了,田寿长他们便在天井中等着;张目四瞧,田寿长不由摇头道:“这座房子可破旧得到家了,连个格局也没有,当初建盖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多费点心思?”

舒沧打了个哈欠,道:“穷乡僻壤,偏野草民,盖所房子能够栖身挡风雨也就够了,哪里懂得什么鸟的格局!我说老猴子,这不是叫你上洛阳城的‘九升楼’去喝酒,哪有这么些讲究法?凑合着得啦!”

移目端详着天井正面及两则的几间简陋又低矮的房子,卫浪云皱眉道:“不过,我宁可到坡上去住帐篷……”

这时,两个“蝎子”立即领着房东——一个大把年纪的老头子出来,向田寿长禀明了租借条件,然后,他们由田寿长指定了各自的房间,进房前,卫浪云向古独航道:“这房主人好像经常将房子租借于人的,你看他对这一套是这么个熟稔法,开条件开得干脆利落,一点亏不吃,一人一天五钱银子,按日算,不管伙食,每天供应三壶热水,另取费三钱,正堂屋不在租借之列,无事莫进,每日每人租金以子时起算,床褥用具如有损毁照新购价赔偿;总掌旗,这老子应该去开客栈才对,包管有个好赚头……”

古独航笑道:“‘不留亭’这个地方虽说荒僻,但也难免没有行脚商贾或江湖中人经过,时日一长,住在此地的人就会精于此道,晓得赁屋于客的门路了;再说,看这家的居民都像十分清苦,有捞一笔的机会,他们又怎么轻易放过?”

进房之前,古独航又回头来道:“少主,你的房间和我正是隔邻,晚上不妨过来聊,在这等地方,也够寂寞的了……”

卫浪云颔首道:“我会过来,现在却想先睡一会,可真累死了。”

就这样,他们便在这“不留亭”暂时驻扎下来,田寿长他们早已决定了行动步骤,在此地的等候中,能将“勿回岛”展履尘所率领的主力人马等到自是最好,否则,便只有在杨宗和段凡二人返来后就须展开行动,他们无法在此久候,一来是恐怕行踪又被敌对方面获悉,再来,也只随时移动才能避免敌人的包围堵截,而“勿回岛”的声威与尊严加上眼前江湖上的大势所趋,都不容许他们光是躲藏游走便算了,他们仍须一边移动,一边攻敌,纵然这种言,他们如今仅有三条路走:一是攻敌,二是待敌来攻,三是逃之夭夭,逃之夭夭既不可能,待敌来攻击恐怕吃敌所陷,便只有主动袭扑对方了,但这“袭扑”之术却颇堪斟酌,即像田寿长的计划——一—闪击游斗,不做正面对垒,因为,他们眼前的力量,已不足应付这—类的争战了,可是他们知道,却依然要抢先找上敌人,假若等敌人先找到他们,那么,情势就会大大的逆转;任何一场失去主动,失去先机的杀伐,是难望有胜算把握的……

日子,在每个人焦虑中,惶急中,期待中过去了,—天一天的过去了,今天业已是他们来到“不留亭”的第五天,而空中仍然像铅块似的堆着沉重的阴霾,北风仍在号哮.他们等待的人也毫无踪影。

田寿长的眉头也越发皱结得分不开了,他阴沉的脸色就如同天空的灰黑云雾,那么黯淡,又那么浓郁得难以揭解……

在田寿长的房中,舒沧、卫浪云、古独航三人围在这张旧方桌的三边坐着,田寿长则独自于房里来回蹀踱,他负着手,不时咕哝着一些别人听不清楚的字句,这些天来的奔劳辛苦,、业已将他原本便瘦削干黄的面庞折磨得更加憔悴苍老了,这—双眼睛也凹陷下去好多!

舒沧轻轻用指头毫无意识的敲叩着桌面,半晌后,他转头道:“喂,老猴子,你别这么走来走去行不?妈的,已经够烦了,你却非要弄得大伙更烦?”

田寿长阴沉的道:“我看,我们这一次的举事是要砸了!”

双目中怒火一闪,他又愤然道:“如果真的砸了,展老儿要负全部责任,都是他援兵不能按期带到,我们余力不继才遭至这等结果!”

舒沧不同意的道:“老猴子,我业已说过如多遍了,展岛主是明白人,他必然知道这次大举的严重性严重到什么地步,所以他决不会有意拖延会合时间,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不可抗拒的阻碍力量一一——你他妈也该设身处地为别人想想,不要老是—个劲的埋怨人家,况且,时已至此,光埋怨有个鸟用?”

卫浪云也道:“二叔,你老歇歇火,舒大伯的话颇有道理,要不是有了什么意外,大叔是断断不会失约的……”

猛—跺脚,田寿长吼道:“你们两个还帮着老匹夫说话,不管有任何理由,如今他的人以未到却是事实,我们业已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亦是事实,你们替他辩,辩出—百个借口来我们仍然一样被坑在这个狗操的‘不留亭’了呀!”

肥脸一板,舒沧道:“用不着在这里怨天尤人,难道像你这样拉开嗓子鸡毛子喊叫就有办法了?如今除了我们自己要马上想出法子解决问题外,任你喊烂了嘴,气疯了心,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于事情并无丝毫补益!”

长叹一声,田寿长道:“据我看,情势是不大好了,我们好比骑上了虎背,要想下来,就没有骑上来那样简单啦……”

舒沧断然道:“这样吧,我马上下令回堂口,将我们的所有的留守人马全部调来,孤注—掷,干他娘的一个天翻地覆!”

眼角一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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