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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禾自然不必多言,默默地压抑了自己身上的魔族特征,任步倾扭头,则是在心中默默地擦了擦冷汗。
青竹目前还是天审团名义上的团长,看见任步倾和岁禾的目光赶紧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想要收的天魔团的战帖没有收到,却收到了别处的。虽然,这帖子收到的缘由貌似,大概,或许,和青竹想的有点远。
“明坤,你抢我机缘占我身份,如今又要给我抢夺北方大陆的无上尊位,当真以为我会因为旧时情分而对你手下留情么?你若还有一分羞耻心,就赶紧滚出北方,不然,就等着本君十日之后踏平你所在军团!”因为光看那战帖内容,还以为这人不是要夺取北方大陆势力,而是恨急了这战帖所指名道姓之人呢。
只是这写下战帖的人这样嚣张,却有一点让青竹不太明白,目前在北方大陆敢自称本君的就是他前面花费了大力气,也没有将人家身世探听清楚,那个他前面给岁禾说的神秘人的,以那人前面所展现出来的本事,不可能将别处的战帖扔到他天审团,那必然是知道天审团里面真正能够当家做主之人是谁的,那么明坤是岁禾,还是任步倾?
他这样想了,自然也就这样问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话语一落,还没有来得及听到回答,就见自己面前一直都云淡风轻,淡定无比的任步倾突然面色大变,面如金箔,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打击,一把上前抓住了他拿着那个战帖的手臂,双眼如漆,情绪压抑,声音冰冷:“你刚刚,说什么?”
而就在青竹他被抓住的瞬间,岁禾那边也做出了反应,无风其浪,黑发飘扬有那么一瞬间变成暗红,又迅速压抑下去,死死地盯住了他手臂上的——手。
我我我,我真的就只是问了一个名字。
完全没有料到两人反应会是如此的青竹面上冷静,后背却不由得一冷,只因为就在他被任步倾抓住的那一瞬间,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岁禾那浓重的毫不掩饰,甚至貌似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浓重杀意。
虽然只有一瞬,那杀意就已经不知为何消失无踪,但是……
总之,青竹被这师徒两个吓得不轻。
然后,被吓得不轻的家伙面上挂着微笑,“轻轻”地将手抽了出来,又顺手将自己手中的战帖塞到了任步倾手里,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看向了师尊大人任步倾,再次重复了一遍他前面说过的话:“青竹想问,明坤是谁,这战帖,是下给明坤的。”话虽然这样说,这次青竹的目光却已经落到了岁禾的身上。
明坤不是任步倾,那必然就只有一个人物了么。
虽然已经发现自己家徒弟有所不对,但是任步倾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家徒弟会不对到这种程度。
明坤……赤炎魔尊……书中反派……必死之人!
任步倾听到这个答案却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完全不能够知道的事情,面容更是苍白了几分,心乱如麻,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栽倒在地。
一直观察着自己家师尊大人动静的岁禾赶紧过来扶住了任步倾,对她的表现十分不解,匆忙之间还以为自己家师尊大人旧疾复发呢,不由得脸色变得比任步倾还要难看,面色慌乱,口中惶恐:“师尊你哪里不舒服?”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任步倾本想说一时间发现自己家徒弟变了个身份麻烦缠身,她哪里都不舒服,而今看着岁禾这种模样,却颤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没有听到自家徒弟回答,到底是不死心,不由得抬眼望向自己面前一手带大,已经成长的能够让千人心折,万人追捧的青年,再次开口确认了一遍:“你原本名字,叫明坤?”
任步倾问着话的时候表情太过认真,也太过严肃,岁禾直觉不对,可是再怎么觉得不对,再怎么聪慧,岁禾也不可能想到任步倾此刻这样问是因为在初次遇见就认错了人,更何况,任步倾此刻的面色着实称不上太好,岁禾担心她还来不及,还哪里有心思思考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于是听到任步倾的回答,只胡乱地点了点头,就再次开口问了前面的问题:“师尊你究竟如何了?”
“我……”面容本就不好的女人看到青年的回答,一时失语,终于将最后一丝侥幸也完全抛却,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发冷,心如乱麻,脑中混沌,真正的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前一黑就直接陷入了昏睡。
情感是这世上最难以剖析的东西,作为一只系统,任步倾的控制面板还不在脑子里,根本不应该有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不然,也就只有如现在这样,直接“被”自己身体罢工了。
不过任步倾前面受到的刺激太过,比她当年被召唤到系统空间还受刺激,此刻能够这样昏睡过去,对她而言未必不是什么好事情。就是……
苦了一旁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叫了岁禾一言,根本就一句话都没有敢说的天魔团一众,还有不知道究竟算不算得上无辜的青竹。
任步倾突然昏迷,岁禾一时间半分准备都没有,心神大震,吓得几乎没有控制住自己身上的灵力,黑眸变红,黑发变赤,明明身具魔族血统,却差点没有走火入魔,将周围夷为平地。
要不是青竹机智,觉得不对,直接躲到了实力相对来说比较强悍的天魔团团长铁拳后面,又在铁拳一点都不反抗岁禾无意识攻击的时候提醒了那家伙任步倾实力如何强悍,此刻应该没事,就是有事也不是发疯的时候,而是赶紧给任步倾找人医治,估计任步倾醒过来世界上就再没有他青竹这个人了。
因为北方大陆真的足够混乱,常年征战不断,伤亡不断,这个地方比起其他地方来说对于丹修一脉的态度倒是意外的正常,在这里,基本上各大势力都有自己“圈养”的丹修。
好吧,圈养什么的,青竹必须得承认,在这里的丹修虽然不会到被人追杀的地步,但事实上,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不管怎么说,任步倾倒是有医生看了,她被将信将疑满心忐忑的岁禾抱到了天审团所养的丹修那里,完全将前面那个战帖抛诸脑后了。
嗯,公主抱。
结果自然,任步倾一点事情也没有,顶多算得上一个“思虑过重。”
思虑过重?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岁禾站在自己家心上人的床边,红眸如火,红发如焰,面容冰冷,心若利刃,又惊又怒,又慌又疑,师尊大人一向不在意别人,而今竟然思虑过重,难道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有谁入了她的眼么?
又或者,是……师尊已经知晓他一直想要隐瞒的事情?
相到这里,岁禾眼皮狂跳,心如擂鼓,更加惶然无措。这两个可能,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此刻的岁禾所完全不能够承受的答案。
而就在岁禾茫然无措的时候,他那眸那发,似乎在不知不觉之中又艳丽了几分。而于此同时,更加不妙的是,岁禾在慌乱之中,看到了任步倾手中的战帖。
他鬼使神差的将那东西从自己家师尊手里拿了出来,却没想到,那东西虽然看着并不起眼,但却似乎是一种灵物,一到正主手中纸身一颤,直接破碎在空中,但是却并非如人所愿消失。
而是直接出现了一段气急败坏,和原本纸上所述说一样也一样,说不一样也不一样的话语:“明坤,你这么多年冒用我明乾的身份拜师,冒用我身份夺得大道功法,冒用我身份留在那人身边,而却让我尝尽苦楚,就真的不怕遭遇天谴,不怕我将你拆穿么……”
明乾……明坤……冒用身份……师尊……
岁禾听到此话瞪大双眼,心中一瞬间的将这些东西连成一条直线,再联想到任步倾以前连人都认不出的毛病,即便是没有将所有事情完全猜出来,也不由得明白了六分。
什么专门为他而来,什么师徒情深,如斯种种,现在想来,任步倾前面对他那样好,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
而他的身份却又偏偏……是假的。
“你若是有种,就在三日不死谷和我决一胜负,不然……”就在岁禾将事情猜了一个七七八八的时候那,那从纸屑中冒出来的声音却还在继续,只是听其意思,却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竟然和前面那纸上所言都完全不同了。
而那红眸红发的青年却没空想这个,也再没空将话语听完,心中所料让他双目红的如同泣血,面容及其狰狞,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火烧油烤,又觉比那更甚百倍千倍,比之任步倾前面还要头脑混乱。
而在这两个师徒无论直接间接,都只被一个战帖搞得满心慌乱的时候,在远离此地不远处一个充满死气的荒古,一个男子,似乎脑子有病在一时妩媚如女子,一时狠戾如魔头地自己和自己对话。
虽然那对话,似乎说来说去也就只有那么两句。
“他真的会来么?”
“他必定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今天早上放的,没来得及,求轻拍,么么哒顺便再说下,为表歉意,周六加更,周末……周末评论过700加——你快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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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077
不死谷名字叫不死谷,可是其中之危险,却和这个名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仅危险的让人心悸,还相当的——令人恶心。
因为不死谷的上空是的毒气,中间是一片混沌,而下面却是一个生长在山里面的大沼泽,只是比较奇怪的是,这个沼泽终年不下雨,周围也没有任何可以供水的水源,甚至这里连活物都没有,这沼泽泛着腥臭,在迷雾之中更显得泥泞恶心,来的十分怪异。
但是岁禾却没有半分在意这点怪异,他在任步倾的床前坐了三天三夜,眸发由黑变红,再由红变黑,又由黑变红……转换数次 ,终于还是变回到了他终年在自己家师……在任步倾面前所一直维持的形象,打听好前面关于不死谷的说法以及所在地以后,连眼睛都不眨的就到了那个所谓的不死谷赴约。
前面岁禾内心煎熬,心神晃动,此刻却面容冷硬,目光沉寂,万分冷静。
他既不想要任步倾用陌生人的目光看他,也不想要任步倾知道自己身上有魔族血统,知道自己的心思以后,甚至还想要得到任步倾,这会之所以会这样冷静,却是因为——已经恢复“平静”的岁禾,自觉找到了解决此刻“困境”的方法。
既然不想要让着任步倾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那就再不让任步倾有机会睁开眼!
既然不想要任步倾知道他身上有魔族的血统,那就再不不让任步倾有机会多想!
既然想要得到那人,那就……再不让任步倾有机会多走一步!
这样,不听不问不思不想,不动不闹不言不语,可不就是就能够达到他岁禾的目的了么?
只是在这之前他要先做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那就是——将那个下战帖的,想要挑拨他和自己家师尊大人任步倾关系的杂碎找出来好好给他张张记性!
这样想着,已经到了约战地点的青年在心中似乎心满意足地呵呵笑了两声,眼中红光大胜,看着周围的形象,面容一下子狰狞一下子冷静,灵气外放,直接在周围那一片雾蒙蒙的灰色混沌之中引起一圈的爆炸声,嘴中还似乎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用从来没有过的难堪面容大吼出生。
“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出来,出来!”
却原来,此刻的岁禾不是找到了什么解决办法,而是从小到大从没有觉得曾有什么人真心对他好,从心有防备存心讨好,从“尊师重道”到满心只有一人,和任步倾一处十年觉得再没有人比她更好,今日却突然听到这人竟然根本从一开始,想要找的就不是他,实在受不了这番打击,疯癫三天,心思百转,已经灵台失守,明显的有些疯魔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师弟!”岁禾一连叫三声,那灰色的混沌之中才隐隐约约走出一个人。
那人一身灰衣,面容阴沉,眼神阴郁,皮笑肉不笑,明明是个青年却显得暮气沉沉,一点也没有青年人的朝气,按照打扮正是前面岁禾在天魔团所见的那人,本应该十分不正常的气场,此刻在已经癫狂的岁禾的面前,却莫名的觉得——正常了许多。
当然,这只是表面。
“果然是你。”即便是早已将事情弄个清楚,岁禾看到这人从迷雾中走出,如此说话,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缩,双眼一红,再次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任步倾看到这人,该如何是好。
不不不,他不是已经想好了处理办法,岁禾想到前面的时候在看到那神秘人,也就是明乾从迷雾之中走出,心中一缩,面露惶惶,不由得忍不住后退几步,想到后面,却由如同想到了什么绝佳的办法,脚步一顿,竟然就直直出手,向着那边看他岁禾后退,正准备好好嘲笑他岁禾一番的“神秘人”攻了过去。
前面事情已经办妥,只要再将面前这人杀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岁禾,并不应该是任步倾的徒弟,就再也没有人会乱说话了。
再没有人!
想到这里,几乎在一瞬就又变成红发红眸的青年面容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