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视甚深,以神风门而论,死在他手中的属下之人已不下数十之众……”
文无咎凝重的嗯了寻声,道:“这其中的原故就复杂得多了!”
章台凤微微一笑道:“此外,还有一件值得特别注意之事,九幽令主虽与神风门主等人为难,但却也并没有到了势不两立的程度,否则,只怕薛搏九等人早已死到他手中了!
“在长恨峰下,君路遥的居处之中,曾经以阵法机关困住了飞虎堡主一剑翻天薛仲山,是九幽令主救了他们出险……”
文无咎接道:“也许薛仲山是沾了别人的光,九幽令主并非为了救他而去!”
章台凤笑道:“至少,这可以说明九幽令主与薛氏昆仲并未到水火难以相容的境地,也许他们本来都是相识之人,为了某件事故的意见相左,而反目成仇,但由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真的仇杀火拼……”
文无咎神光湛然,一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章台凤也笑道:“举世皆知,武皇共有七子,除开老二已死,老三不成材之外,老大承袭了武皇遗业,创立了白骨门,老四老五老六分别创立了神风门、飞虎堡、武威门,号称武林四圣,分霸东西南北四方,问题就是老七玉面书生薛少元,他呢?”
文无咎道:“你怀疑得很有道理,但最大的差别是,九幽令主与薛少元的身材完全不合,可能极少!……”
眸光一转,又道:“当年不少见过薛少元之人,据一般所知的是薛少元在他们七兄弟中,是身材最小之人,要不他也不叫做玉面书生了,但九幽令主身材高大,与白骨门主薛公凌相去无几,而且,倘若九幽令主果是薛少元,则薛公凌等人绝不会看不出来!”
章台凤颔首道:“这就是我们要努力追查的症结所在了,此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实是九幽令主自由武皇陵救出薛镇山之外,一直或明或暗的十分关心于他,这又当做何解释?”
文无咎道:“这只怕要九幽令主自己回答了!”
章台凤一笑道:“不错,咱们正是要设法叫他自己回答……”
声调一沉道:“眼下之计,必须先找到他再说!”
文无咎瞑目忖思了一下,道:“咱们的话题扯远了,找到九幽令主与那事又有什么关连!”
章台凤哼了一声道:“文姑娘,我不信你会想不到这一点,何必定要由我口中说出来呢?我一直怀疑那独月老尼定是得到了九幽令主之助,或是还有其他隐情,但这一些都要等找到九幽令主之后才能确定了!”
文无咎抿嘴一笑,道:“好吧,现在该说怎么去找他了!”
章台凤方欲有言,忽听一阵急遽的犬吠之声传了过来。
伏虎山长青岭上上下下均是数不清的赤尾蜈蚣,百兽敛迹,禽鸟不栖,章台凤并未养狗,哪里来的犬吠之声。
原来这又是章台凤向属下人手规定的传讯联络之法,那犬吠声是外哨之人传来,表示有客到来。
吠声急遽,则表示是来客急于求见。
大厅中之人俱皆神情激动,却肃然无声。
章台凤离座而起,向前踱了两步,道:“徐远!”
徐远忙起身施礼道:“老奴在!”
章台凤吩咐道:“速去迎接来人!”
微微一顿,又道:“若是丐帮之人,可以径行带来大厅,若是其他之人,则接往客舍,再来禀报!”
徐远忙道:“老奴记下了!”
躬身一礼,旋身向大厅之外射去。
大厅中登时陷于沉寂之中,一双双目光情不自禁的射向厅外。
不久——
只听一串山雉的啼声遥遥的传了过来。
章台凤神色一松道:“是丐帮的一位长老到了!”
文无咎也离座而起,笑道:“看来定是有十分重要的消息了!”
一言未毕,只见徐远已领了一个身材细瘦,身着土蓝布长衫,年约六旬以上的老者进来。
章台凤趋前相迎,含笑道:“前辈一路辛苦了!”
那老儿连忙一揖道:“不敢,姑娘可是……”
“小女子章台凤!”
那老儿又复一礼道:“飘香山庄力挫神风门,使得神风门主负伤铩羽而退,小老儿仰慕已久了……”
微微一顿,又道:“小老儿于安贫,忝为丐帮长老,目前获得敝帮总舵密讯,知道姑娘在此立营扎寨……”
章台凤岔道:“能得于长老风尘仆仆,千里而来,实乃小女子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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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向文无咎、君路遥、西门龙等一一介绍了一遍,方道:“于长老惠临敝地,想必有消息见告了?”
于安贫忙道:“一点不错,小老儿是有几件大事向姑娘禀告!”
章台凤从容一笑道:“于长老远来,且请落座待茶,用过酒饭之后再慢慢谈说不迟!”
一面立刻吩咐备饭待茶。
于安贫双手连摇道:“不敢劳烦,小老儿急于离去,没有多久时间的耽搁,还是先把要说之话说完的好!”
章台凤皱眉道:“于长老何事急急要走?”
于安贫叹口气道:“不瞒姑娘说,自敝帮主被掳劫至白骨门之后,敝帮门人弟子在代帮主领导之下,虽然忍气吞声,改装易容,静待时机,但却无时无刻不以营救敝帮主出囚为念,日前接获密报,冀鲁地面的本门弟子数千人,不顾敝帮总舵令谕,已暗暗集结,涌向泰山而去!……”
章台凤奇道:“难道他们要与白骨门一战么?”
于安贫摇摇头道:“不是,他们要向白骨门主薛公凌请命,要求释出敝帮主!”
文无咎一旁插口道:“这是绝不可能之事,薛公凌纵然为人宽厚一点,也绝不会在这种方式下放出贵帮主!”
于安贫又叹息了一声道:“不错,但他们也已打定了主意,如若所求不遂,他们要横刀自绝,俱皆曝尸泰山之下!”
章台凤顿足叹道:“糊涂,这样死法,实在不值!”
于安贫哽咽的道:“事关数千条敝帮弟子性命,故而小老儿必须前去阻止!”
章台凤忙道:“于长老自料可以阻止他们么?”
于安贫拍拍怀中道:“小老儿身怀历代丐帮祖师所用之鸟竹令符,如若他们不听小老儿谏阻,则以鸟竹令符宣谕,将他们尽皆革除丐帮帮籍,他们所以不畏死难,要求敝帮主出险,只因他们是丐帮的弟子门人,如若削除帮籍,比要他们自裁的处分还大,而且,鸟竹令符为本帮最高令符,无人敢于不遵,故而,只要小老儿能够及时赶到,对于阻止他们妄动之事,还有几分把握!”
章台凤颔首道:“这是急要之事,小女子自然不便多耽搁于长老的时间,既承忙中抽暇,千里走告小女子等重要消息,就请见示!”
于安贫略一沉思,道:“第一,白骨门主薛公凌,忽然通知神风门主等人要过一个团圆年,使他们的几个弟弟俱于除夕夜会聚泰山……”
章台凤噢了一声道:“这消息十分宝贵……”
转向文无咎道:“依文姑娘看来,他的几个弟弟会不会依言皆去泰山?”
文无咎道:“这是从未曾有之事,薛搏九等人就算为了好奇,也会去泰山走走,自然,除了老七薛少元是例外!”
章台凤道:“不错,武林四圣一向各行其是,除了每年一度的祭陵之外,再无会面之时,今年薛公凌忽然要兄弟团圆,他的几位弟弟不但要去,而且还会争先恐后,因为谁也猜不出薛公凌此举是为了何故,深恐有利之事被他人捷足先登……”
微微一顿,道:“不过,薛公凌绝非平白无故的要兄弟团圆,看来当真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故要在他们兄弟之间发生了!”
于安贫待至章台凤说完,忙道:“第二,九幽令主忽然传出九幽令,要在泰山南天门前大会群雄……”
“啊?!……”
所有在场之人几乎都为之讶然一怔,章台凤笑道:“这倒真是奇闻,九幽令主一向独来独往,这次竟然要大会群雄,而且地点又选在泰山南天门前,真是不可思议之事……”
眸光转到文无咎脸上,含蓄的道:“看来咱们的判断对了!”
于安贫停顿了一下,又道:“当世武林七大门派,三教九帮以及稍具名声的武林英彦,俱都接到了他的请柬!”
章台凤道:“贵帮之中也定然是接到的了!”
于安贫忙道:“敝帮虽然将总舵迁到了吕梁,但也是照样收到了!”
“那柬帖子长老可曾过目?”
“已由敝帮代帮主传示过了!”
章台凤颇感兴趣的道:“那上面都是说些什么?”
于安贫忙道:“上面只有几句简单的言语,写的是:谨订本年除夕黄昏,在泰山南天门前大会群雄,备有薄酒招待,凡肯赏光诸君,均所欢迎,如以招待菲薄,或对本令主鄙薄不齿,不肯赏脸之人,亦不相强,下面署名只有九幽令主四字。”
章台凤道:“于长老能确定那请柬不是假的么?”
于安贫毫不迟疑的道:“上面有九幽令主的独门标帜,那是绝对假不了的!”
章台凤一笑道:“这该是好消息,九幽令主的身份来历大约就要在除夕黄昏之时向天下群雄当面拆穿了……”
眸光流转,又道:“九幽令主的请柬是在白骨门主薛公凌要他的诸兄弟除夕团聚之前,还是以后接到的?”
于安贫略一忖思道:“是先得到薛氏昆仲除夕团聚的消息,而后数日方才接到九幽令主的请柬!”
章台凤一笑道:“很明显的是九幽令主要向薛氏昆仲挑战了……贵帮吴代帮主决定去与不去?”
于安贫摇摇头道:“敝帮吴代帮主尚须与总舵的几位长老堂主等缜密研商后才能决定,小老儿难加预言!”
章台凤颔首道:“于长老还有其他的消息见告么?”
于安贫忙道:“再有就是关于薛少侠的了……”
喟然一叹,住口不语。
“薛镇山?!……”
章台凤与文无咎同时吃了一惊,讶然道:“他怎么了?难道出了意外么?”
于安贫道:“难道你们一点也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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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凤、文无咎同声道:“我们确然一无所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吧!”
于安贫忙道:“薛少侠与……与……”
章台凤从容一笑道:“他本是与一个姓宁的姑娘在一起,你尽管直说吧!”
于安贫吁了一口气道:“薛少侠与宁姑娘俱被逍遥公子薛达三串通灵蛇寺的和尚用计所掳,现在正分两批押往白骨门!”
“噢?!……”
文无咎章台凤相顾一眼,一时倒说不出这消息是好是坏,是惊是喜。
章台凤急急的道:“为何要分批而行呢?”
于安贫连忙把他所知的详细情形说了一遍。
章台凤沉思半晌,道:“眼下他们距泰山尚有几日行程?”
于安贫忖思着道:“只怕已不足十日了,昨日宿在黄杨镇,今晚预料可抵柳家屯……”
“宁小凤与薛镇山被分批押解而行,不知谁在先,谁在后?他们之间又相距多远?”
于安贫忙道:“走在前面的是宁小凤,押解的是薛达三的两名亲信与四名灵蛇寺的和尚,薛少侠则被薛达三与灵蛇寺住持慧方和尚等亲自押解而行……”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薛少侠并未被制住穴道,或是加上绳索,只不过在薛达三等前后围拥而行,宿店之时,薛少侠独处一室,薛达三等则分批守在室外……”
章台凤哼丁一声,道:“这很明显,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分成两批而行了,薛镇山是为了宁小凤的安全,受了薛达三的胁迫!”
文无咎点首无语。
于安贫忙接下去道:“姑娘说得不错,薛少侠曾托敝帮之人传递消息,问宁姑娘是否脱险?”
文无咎接口道:“那姓宁的丫头一旦脱险,大约薛镇山马上就可和薛达三翻脸动手了!”
章台凤冷然一笑,道:“那宁小凤的情形呢?”
于安贫道:“宁姑娘被他们点了穴道,装在一辆马车之内,夜宿晓行,详细情形倒是未曾探查清楚!”
章台凤柳眉一掀道:“薛镇山的爹爹当年对贵帮曾有大恩,大约你们定是出全力救助他的了!”
于安贫俯首道:“这是自然,消息传到敝帮总舵,代帮主立刻下令动员所有附近本帮高手,相应救助,不拘任何牺牲,只要救得下薛少侠与宁姑娘。现在至少有百人之众暗暗随在薛少侠与宁姑娘附近,等待时机!”
章台凤淡然一笑道:“只怕你们没有这份能耐!”
于安贫怔了一怔,道:“姑娘说得不错,敝帮确然没有这份力量,不但薛达三剑术高强,灵蛇寺的和尚也是十分难缠的高手,何况……”
摇头一叹,又道:“薛达三早把消息传向了白骨门,只怕白骨门中早已派出大批高手兼程迎接去了,以他们白骨门行程之速,十日行程,不过两日可达……敝帮人手虽多,又有什么用处?”
文无咎冷笑道:“那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于安贫郑重的道:“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敝帮上下门人的一贯主旨,只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