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耀的回春妙手,冷星佑的身体调好了许多,但仍是不及从前,天耀说还得再调理半年才行。这样一来,孔不为也便逐渐意识到自己这夫管严的势头越来越明显了。
吃完饭,辞了天耀,孔不为便领着冷星佑进了空间里。在外面重新搭建房子的事,因为冷星佑的伤势,便没有实施。孔不为觉得白天在外面散散步什么的,晚上再回空间休息也挺好,私心里也没打算在外面另外弄房屋了。
但这个夜晚注定不一样。因为冷星佑格外的激动。他一进了空间便兴奋地抱着孔不为疯跑,一时闪进药材林中与孔不为激吻一番,一时又闪到屋顶上傻笑,一时又闪到小湖边与孔不为诉说深情。
孔不为这几日一直把他当嫩豆腐一般捧着,生怕他再有意外。见他如此不正常,不禁劝道:“你再这样闹腾下去,明天可就没精力拜天地,敞开肚皮喝酒什么的了!”
冷星佑却是嬉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为夫不仅能喝得畅快,还能好好地伺候你!”
伺候?孔不为很不纯洁地想到了别的地方,顿时一张脸面红成了鲜虾皮。可她随即又想起那次与天耀一起的荒唐事,不禁又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就在孔不为怔愣的当口儿,冷星佑忽然在她眉心处亲了一下。他声音略显哽咽,“旋儿,不要怕,我不会像他那样对你的。”
孔不为连忙点点头。
及至到了第二日,在天耀的见证下跪拜了天地,做完了新婚的一切相关礼节,又大喝了一通,到了空间内布置好的新房内,孔不为才知道冷星佑所说的‘不要怕’是什么意思了。
她以为冷星佑是让她不要担心他会像姬梦然那样负了她。
其实并非如此。
孔不为喝得晕晕的,但心里却是极清醒的,因为有过极不美好的记忆,所以她对男女之事有些害怕。
而这一点,冷星佑却是早看出来了。
孔不为只觉冷星佑格外地温柔,虽然他平日对她也不粗暴。可这样一遍又一遍被他极轻极柔地轻吻着,实在是与他平日的自然大不相同。孔不为不禁失了平日的理智,变得有些恍惚,随即身体也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这之后,两个人的痴缠便理所当然起来,一室旖旎**,娇吟粗喘,许久才停歇了下来。
勉强找回了神智,孔不为见冷星佑憋着一脸的笑意,不禁恼羞成怒,“你故意的!”想起方才他不时在她耳畔轻哼出来的话语,她就来气,同时脸上也烧得厉害。
她居然被这家伙哄骗得一再……!
冷星佑却把她心中的恼恨都说了出来,“旋儿,你太厉害了,难怪你昨日还要我多养些精力——你再多来几次,我可就要被你榨干了!”
“你还说?!”
“旋儿,我错了。”
最抗拒不了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了,孔不为强压下心中的邪念,暗暗自责了一番,这才轻抚了抚他脸上的疤痕,道:“早些歇息吧,你这几天没休息好,所以这疤痕也消得慢。”
“那你呢?”
“我当然是继续修炼术法了。”孔不为想也不想地回答。
冷星佑轻叹,“也只有我这个做新郎的才会让新娘子在新婚夜还有闲心去修炼术法了。”
孔不为大窘,心里同时也不禁酸疼起来,轻轻吻了吻他一双委屈难过的眼眸,安慰道:“来日方长,等你大好了……随便你怎么折腾。”
冷星佑蓦地睁开又暗沉了下去的眼眸,沙哑着声音,道:“不行了,我现在就想折腾了。”言毕,他竟又开始了。
孔不为自然不许,气恼地想扒拉开他,结果却又悲剧地变成了主动的那一个。
就这么没完没了,到最后,孔不为实在没办法,只好动用术法让冷星佑直接昏睡了去。看着冷星佑脸面上还挂着几分错愕不满,孔不为不禁轻笑了笑。
虽说他们现在到了南海之南,但却并非真正得了自由,敖兴可以将他们送走,也随时可以将他们抓回去。这些,孔不为都清楚。
还有姬梦然,孔不为也对他不得不防。姬梦然既然有意想将她这个流火佩之主留在身旁,那么他走了便有可能再回来。孔不为不敢把自己在姬梦然心中的地位想象得比他的宏图大业还高。
而现在,冷星佑重伤未愈,天耀说得休养半年痊愈,或许这其中还有安慰她的成分。她自己一人倒不是很紧要,但若冷星佑再被她连累,她就不能原谅自己了。这也是她原不想答应办婚礼的根本原因。既然未来希望渺茫,那么她又何必贪求短暂的幸福,让这短暂的幸福将冷星佑牵扯得更深?
孔不为想着想着,心里不禁又苦楚起来。她随即摇了摇头,收敛起心情,现在给了冷星佑希望,她得更尽力发挥自身的能耐了。
夜晚还很长,孔不为先是修炼术法,随后又用无伤丹炉炼丹。她现在术法修为精进为一千年以前的模样,顺带着炼丹也较之前轻松了许多,又因为自身有炽炎之气,再加上无伤丹炉确实好极,已经可以炼制出不少高品阶高等级的丹药。
孔不为将炼制出的丹药用小瓷瓶装好,搁在冷星佑身旁。这些都是给冷星佑每日进补用的,天耀每日也送来一些,三人都是表面上嬉笑自在,私底下都清楚处境如何,也都各自努力着。天耀身上的乾坤袋早就被敖兴拿走了,若非如此,三人处境也不至于这般窘迫。
许是累了,孔不为没来由地感觉心里有些慌乱,烦躁,便起身出了门,以图缓解缓解心绪。
药材林新栽种的草药也都疯长了起来,像原先那些草药一般长到了一人高。鉴于药材长势极好,天耀前日建议孔不为还栽种了些野菜,果树掺杂在药材林中。这一大片的药材林,于孔不为来说,是她现下最大的私有财富了。
孔不为越过药材林,忽然想看看空间外面的景色。
她行至空间出口处,随意一瞧,却不禁怔住了。
空间外面不知何时竟多了许多人影,这些人影着装打扮孔不为实在再熟悉不过。
与一千年前她与姬梦然才拜了天地的那个夜晚,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那些人簇拥着的那个中年贵妇模样的女人,正是姬梦然的母亲,青宁。
第一百三十章 姬梦然失踪
孔不为的心随着那些忙碌的人影,逐渐震颤起来,青宁又来做什么?!
是的,这个小岛,从前她来过,所以这次她完全是轻车熟路。从前那次,她来是阻止她和姬梦然成亲,那么这次她又寻来做什么,为何还是在这样的时候?!
孔不为颓坐在地,就这么看着青宁指挥着一干属下对付着天耀。天耀今天喝得烂醉,此刻他身形也显得很不灵便,厮杀才开始,他身上已被伤了好几处。
孔不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冲出去助他一臂之力。心绪又不禁沉浸在一千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她和姬梦然拼命厮杀了许久,结果还是败了,然后她不得不随姬梦然一起回去。
青宁的这批隐卫队身手十分了得,他们一个个不仅修为高,而且还配合紧凑,十分团结,从前她和姬梦然两个赢不了,现在她和天耀两个自然也不能赢。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噩梦,她今天就该把天耀留在空间内住下。可是她没有提前预知的能力,在不清楚结果的情况下,若是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一定还会是选择让天耀待在空间外面。因为她与天耀之间太尴尬了。
空间外面,天耀逐渐清醒了些,他仓促中摸出一个丸药吞下,顿时他整个人实力以及精神状态都高了许多。紧接着,他腾手发了个救急信号,不一会儿,敖兴支给他的隐卫队便齐齐显现出身影来。
两队对拼,终究还是青宁那边的占在上风,天耀只是较之前显得稍稍轻松了些。
孔不为实在看不下去了。
但她却冷静了许多。她心知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轻易露面的好。她甚至自私地想着,或许青宁只是偶然来到这个岛的呢?
就这样,孔不为又回到了房里。她没有接着修炼术法或是炼制丹药,而是躺回冷星佑身旁,静静地打量着他沉睡的面容。
空间外面,天耀又连番吞服了几次丸药,强行催动高于自身的术法。他嘴角挂着一道绵长的血渍,看着面前一个个异常厉害的魔修高手,他忽然轻声笑了笑。
他这笑带着几分苦涩,几分傲然,几分无奈。
他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包药粉。
他将这药粉包轻轻一抖,顿时便有许多猩红色的粉末从中倾斜了出来。这些粉末其实也不全算做是粉末,粉末当中有许多类型蒲公英的绒毛小伞,这些小伞随着天耀腾动的手掌飘扬着,好似无意又好似有意地飘落在众人身上。
本来还紧张血腥的场面,顿时便沉寂了下来。
众人在接触到那绒毛小伞的一刻,神情都变得痴迷起来,目光中的迷恋好似看到了什么值得拿命去交换的宝贝。
天耀走到青宁跟前,清了清嗓子,勉强咳去堵在喉咙口的淤血。他眼眸中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冷冷看向她,问道:“魔后,你来做什么?”
“我来寻我的然儿,我怀疑他又要弃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与皇甫乐旋那个狐狸精腻在一起。”青宁茫然回答。
“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凭我对我儿的了解,他迟迟没有与我联系,定是又跟那狐狸精跑了!”魔后的语音逐渐染上愤怒之意,很快,她便眨了下眼睛,怒瞪着天耀,喝道:“卑鄙小子,你竟敢暗算哀家?!”
青宁怒喝的同时,将一道狠厉的法力打在了天耀身上。
天耀一瞬倒退了十来丈远,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仓皇喷吐了好几口鲜血,他赶紧又掏出两颗药丸吞下。
青宁却不再给他反击的机会,五指张开微曲,身形快似闪电,一瞬便将天耀的颈脖扣住。她又恶狠狠道:“快告诉哀家,然儿在哪里?!他跟皇甫乐旋那狐狸精躲到哪里去了?!”
这就是魔后向来的处事方式。她不会装作好言好语地询问,因为她不屑于去装。她惯于将人捉到跟前,逼问。
青宁没立即听到天耀的回答,便又将另一只闲着的手高高扬起,随即毫不迟疑地击打在天耀的胸肋上。
骨头的脆响声在这静寂的夜色中蔓延开去,青宁不屑地笑了笑。她的笑声不大不小,但却听得人毛骨悚然。因为,她手上的法力丝毫都没有停缓下来。
天耀咬着牙,勉强吐出声来,“你便是现在杀了我,我也说不出他在哪里——我并未见过他!”
青宁一愣,随即像脏了自己的手似的,将天耀弃在地上,“我儿没来此处?”她虽弃了天耀,眼眸中的精光却没放过天耀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
“没有。”
青宁哈哈一笑,却又将天耀扶了起来。她道:“早就听闻你医毒双绝,今日一见,哀家见你也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我魔界本就与妖界是一体,不若,你随哀家去魔界,哀家给你一切你需要的药材,供你钻研?”
天耀淡然一笑,“多谢魔后抬举,不过——”
“哀家知你喜欢皇甫乐旋,”青宁冷冷打断天耀的话,“你不肯走,莫非,皇甫乐旋真在此处?”
“世人皆知红狐公主已然身陨了!”
青宁冷哼,“哀家的儿子,哀家最是清楚,一定是他暗自动了手脚,哀家绝不相信那狐狸精真不在了!”
天耀又咳了两口血,轻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魔后多么稀罕红狐公主。”
“皇甫乐旋真不在这里?”青宁的声音稍稍低沉了些,脸上也渐渐显露出担忧之色。沉默了一会儿,蓦地,她又恶狠狠地瞪着天耀,“我儿是那狐狸精的心头好,你不说出然儿的所在,那狐狸精也会怪罪于你的!”
这算什么理由?天耀想笑却又笑不出口,“红狐公主都已不在了,她还如何怪罪于我?”
青宁一时语塞,便又将法力灌注在天耀身上,又将天耀折腾得口角鲜血不停往外翻涌,才勉强住了手。
“哀家是顺着然儿的打斗痕迹寻到这里的,他即便现在不在这里,之前应该也有来过这里!”青宁道。
天耀不语。
青宁便又动用法力,“快说,我儿现在哪里!”
……
这一夜,天耀都没说出姬梦然去了哪里,而青宁则一直没完没了地逼问。
这一夜,孔不为一直待在空间里装着乌龟。她甚至关了空间对外面的感应。她就一直看着冷星佑,凝视着他脸上那两道浅浅的疤痕。
一千年前的悲剧,她不要重演。虽然这个故事的男主角换成了冷星佑,但是她希望自己可以坚守着这份短暂的幸福。
她还要面对天帝的猜忌,敖兴的野心,甚至还有那后土玉主人的谋划——这本就短暂的幸福,却为何如此短暂,竟这么快就被魔后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