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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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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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杀气更凛冽。

不仅仅是杀气,更令殷朝歌心惊的,是一声激急的喝叱。

那是木潇潇的声音。

一瞬间,殷朝歌想到的,也是一柄渔钩,渔钩上的倒刺!

他们身后正与木潇潇激斗的,正是这枚倒刺。

殷朝歌与司马乔对视一眼,同时返身疾冲。

他们现在正如同已上钩的鱼,要想冲出重围,首先就必须拔掉这枚倒刺

殷朝歌忽然间很想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幼稚。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圣火教今夜的目的与他的一样,也是要“人图并获”,而绝非“以图易人”。

冲出三步,殷朝歌已看见了木潇潇。

她正挥舞着玉箫,竭力抵挡一柄长剑、四柄长刀的联手进击。

她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飞散着,身形却已略显滞重,显然已经很难支撑。

正在这时,司马乔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气。

这种香气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还是“秋风客”时,这种香气正是他的颇为有力的一种武器。

当然喽,他并不怕这种香气。采花大盗要是自己没有克制迷香的办法,岂非天大的笑话!

但殷朝歌怕!

“迷香!”司马乔纵声大叫:“殷兄小心!”

已经晚了。

殷朝歌虽然听见了司马乔的大叫声,已经晚了。

香气方一入鼻,他立即感到头晕目眩,全身绵软乏力。虽然他仍努力想提起其气,但丹田内已是空空如也。

他踉跄着又往前冲出两三步,便一头栽倒在地,晕过去了。

司马乔嘶吼着扑过来。

他奋力挥刀,却发现四周已是一片刀林。

他奋力前冲,却是离殷朝歌越来越远。

第五名只晚到了一步。或者说是赶到的很及时。

因为他再晚一步,司马乔的身上将再添几道伤口。

圣火教的重围在第五名扑近的同时,就自行散开了,丢下浑身浴血的司马乔,飞速地掠上了大船。

船立即启动。

仅仅晚了一步,第五名便只有站在岸边跳脚大骂的份儿了。

殷朝歌、木潇潇都被掳上了大船,而第五名根本没想到圣火教会走水路,所以事先连一条小船也没有预备。

他冲着扬帆远去的两艘船足足骂了四柱香的功夫,一直等到连船的影子都见不到了,方才住口。

这四柱香功夫里,文向荣的腿足足跑细了一圈。

第五名刚气哼哼地住口,两条快船已经驶到他的身边。

他与孙昭、包金铭、赵纵、司马乔率十余名徐州分舵的好手分乘两条快船走水路,文向荣、章见源、吴泰、李俊则率领人马沿运河自陆路,水、陆两路一齐向北追去。

一条条命令自第五名乘坐的快船上发出,由信鸽飞传到徽帮各地分舵。

一直追到第三天清晨,他们才在兖州地界的水面上追上了那两条大船。船上已空无一人。

在兖州一带足足查问了两个时辰,才得到可靠消息,圣火教的人在第五名一行到达兖州前约一个时辰,已经登陆换马,往西直奔卫辉府方向去了。

三天后,黄昏,第五名一行人追到卫辉府,却一无所获。

圣火教的人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

第五名动用了徽帮卫辉分舵的所有人手,整整查了两天,几乎将卫辉城内外每一寸地皮都搜过了,却连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出来。

六天之内,长途奔袭八百余里,结果却什么也没抓到,第五名心里那个窝化、憋气就甭提了。

惟一能令他稍感安慰的是,文向荣等七人在这六天里,每人都足足掉了不下十斤膘。

万般无奈之下,第五名只得令文向荣统领人马暂驻卫辉分舵,他自己则与司马乔一起护送李眉回洛阳金刀庄。

殷朝歌、木潇潇现在会是个什么情形,谁也无法预料,要是李眉再有个什么闪失,他可真只有抹脖子上吊了。

他到洛阳去,除了为送李眉回金刀庄外,还想看看能否找到秋水。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能不找秋水商量对策,再说,秋水的白袍会可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视的一支力量,就是圣化教想来也不敢。

如果能尽快得到白袍会强有力的援助,无论办什么事都会轻松得多。自卫辉到洛阳这一路上,第五名可是一刻也没闲着。

他得设法通知正在北京分舵的白袍会的人,让他们尽快找到秋水,或尽可能设法通知他徐州发生的事,并告诉秋水他正前往洛阳。

卫辉离洛阳并不太远,虽说因为有李眉同行,行程要慢得多,总共也不过走了四天时间。

他们到达洛阳时,各方面的情报也都已送到了洛阳,但所有的情报都只能让第五名的心情更坏。

圣火教的踪迹依然是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奇怪的是,秋水好像也失踪了,就连呆在北京分舵的白袍会的人也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第五名自己也在洛阳找了好几天,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找到。

如果现在有人能告诉第五名殷朝歌在哪里,只怕让他给这人一座金山,他也心甘情愿。

真的有人说了,第五名也绝不会相信。

殷朝歌和木潇潇现在已经被送到了榆林。

榆林离卫辉足有一千四百里路。第五名就算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圣火教的交通系统发达到了这个程度。

第十六章 煮熟的鸭子

殷朝歌自己都不相信他现在已到了榆林。

他刚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的车厢里。

他的身边,躺着也是刚刚清醒的木潇潇

他们的身上并没有绑上绳索,但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外,都一动不能动。

稍稍试着提了一下真气,他便察觉到全身上下至少被封了十四处大穴。

就在这时,他听见车外有人说了一句:“唉!总算到了榆林了!”

他无法相信所听到的话,他怀疑自己身上所中的迷药的效力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耳朵不太好使,人也不太清醒,容易产生幻觉。

但车外很快就有另一个人的声音道:“是啊,过了榆林,就不用再担心了!”

要不是穴道被封得死死的,殷朝歌早已跳了起来。

榆林,他现在竟然已被带到了离徐州几千里之外的榆林!

这可能吗?圣火教真的有这样的神通?

他努力地斜着眼珠子,想看看木潇潇现在情况怎么样。

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她的处境绝不比他好半分。

长长叹了口气,他只好干脆闭上眼睛,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将被封的穴道冲开。试了几次,他就不再做这个努力了。

虽说“雪阳神功”里有七种自解穴道的方法,但这七种方法现在连一种也用不上。

因为周身被封的穴道实在太多了,任督二脉上所有大穴几乎已全被封死,丹田内的真气又怎能提得起来呢?

看来,除了闭目养神外,已没有其它任何事可做了。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毛毯。

躺在厚实柔软的毛毯上,听着嘚嘚的马蹄声,跟着轻轻晃动的车厢一起晃动着,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很舒服的。

一直轻轻摇晃着的车厢忽然剧烈地颠动了两下,猛地往一侧倾斜。

车厢外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殷朝歌滚了几滚,重重地撞在车厢右壁上。

“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这是向守志的声音,殷朝歌一下就听出来了。

“一路上都好好的,哪里知道有这个坑!”赶车的亮着一付公鸭嗓子嚷嚷道。

向守志的声音立时提高了一倍,“你长眼睛没有?看见个坑不会绕过去?”

公鸭嗓子不响了。

另一个声音笑道:“算了算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向兄何必跟老公鸭生气呢。喂,你们几个,还不快帮忙把车拉出来!”

几个人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紧接着车厢周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老公鸭嚷嚷道:“你们扶住了,我这里鞭子一响,你们就一起使劲儿!”

殷朝歌不禁好笑。

老公鸭这样一说,帮他拉车的几个人不都成了拉车的马了?

“啪--驾!”

清脆的鞭声和老公鸭的吆喝声响起,拉车的马匹也长嘶起来。

一阵马蹄的踏动声和大汉们齐声的号子声过后,车厢又猛地摆正了。

殷朝歌又滚动了两个圈,不过并没有再撞上车厢壁。

他这次吃的苦头比上次更大,因为木潇潇曲起的肘尖正好撞上了他的膻中穴,一阵又酸又麻又痛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

虽然吃了苦头,他却是大喜过望。

因为借着这一撞,他被封的膻中穴内已经积聚起了一点点劲力。

他刚才之所以无法自解穴道,就是因为体内的内力已全被封死,又得不到外力的借用。

只要有外力可借用,他的“雪阳神功”就可被引发,解开几个穴道实非难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刚才撞进膻中穴的那一点劲力凝成一线。很快,他又失望了。

刚才那一下虽撞得很重,但他并没有有意识地在撞击的同时就加以收敛,所以留在穴道中的劲力实在太微乎其微了,根本不足以引发“雪阳神功”

他现在希望圣火教的人能再将他的穴道重新点上一遍,点穴的手法越重越好。

车厢虽然扶正了,但车子却并没有再往前走。很显然圣火教的这些人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借此机会正好歇歇脚。

问守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路堂主,车里的两个小王八蛋会不会醒过来了?”

刚才劝向守忐不要与老公鸭一股见识的那个声音笑道:“怎么会呢?‘七叶天仙散’可不是一般的蒙汗药,一旦挂上,就跟死人差不多。他们哪以醒得来。只怕到了总舵,还蒙头大睡着呢!”

向守志迟疑道:“殷小子的内功很强,抗药性只怕也会比一般人强些也说不定啊。”

那位路堂主顿了顿,道:“就算药性过去了,他身上被封了十几处大穴,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理他们干吗,歇着吧。”

向守志道:“小心无大错。嘿嘿,小心无大错。”

路堂主沉默了一会儿,大声道:“二毛,到后面车上看看去。”

殷朗歌心里立刻涨满了喜悦。

机会总算来了!

他斜眼去看木潇潇,她的双眼已紧紧闭上,显然是不想让圣火教的人知道她已经清醒。

“吱喽”一声,车门打开,伸进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来。

殷朝歌瞪大双眼,瞧着伸到面前的精光的脑袋,不禁大感奇怪。

这人脑袋上如此光溜,怎么会叫“二毛”呢?

二毛仰头往车里瞧了一眼,立刻大惊,脱口叫道:

“噢哟,不好!”

一阵衣袂带风声。

向守志出现在车门外,道:“出什么事了?”

殷朝歌冲他眨了眨眼睛,还努力翘了一翘嘴角。

车门外又出现了一张脸。

这两张脸他当然都不陌生,站在向守志身边的,正是在长亭中掏出宝图引诱他上钩的人。

向守志怔了怔,旋即得意地笑道:“哟,原来殷公子已然大驾醒求了,可喜可贺呀!”

殷朝歌又努力将嘴角往上翘了翘。

向守志不屑地道:“笑!笑什么笑!别着急,有你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

他伸出右手食指,重重地在殷朝歌左右肩井、左右环跳、哑穴、期门、伏兔、三里诸大穴上一路点过。

殷朝歌眨了眨眼,又努力翘嘴角。

向守志奇道:“邪门!”

#奇#路堂主一伸手,在殷朝歌昏睡穴上狠狠地点了一下,道:“还是这样保险。”

#书#殷朝歌的双眼渐渐朦胧,闭上了。

#网#向守志道:“真是奇怪得很,这小子很有些名堂呢!”

路堂主干笑几声,道:“还是快点赶路吧,早点到总舵,早点交差。”

很快,马蹄声,车轮滚动声又响了起来,车厢又轻轻地晃动着。像催人入眠的摇篮。

殷朝歌不再理会车厢外的动静,潜心凝神地收敛着被点中的各个穴道中吸取的内力。

一道道细细的劲力渐渐汇聚到一起,形成一股流畅的内气。

“雪阳神功”很快被引发了,最先解开的是膻中大穴。

膻中穴禁制一开,督脉就畅通了一半,丹田内的内力也已能提起,再解其余各穴,就轻松多了。

过了多久了?殷朝歌不知道。

车厢内的光线已很暗了。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慢慢地活动着有些发僵的手脚。

现在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替木潇潇解穴。这比他自解穴道可是容易多了。

不过三柱香的功夫,木潇潇已恢复了自由。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才能脱身了。

要想脱身,首先必须有相当的体力,但此刻二人都大感全身乏力。

自徐州到榆林,足足不下二千里路,无论圣火教的行动有多神速,走完这段路程,只怕也要十来天时间。这十天之中,他们因被极霸道的迷药所制,加之又有十几处大穴被封,全身所有的功能都处在几乎绝对静止的状态之中,跟死人相比几乎没有什么不同,此时虽说已能行动如常,内力也已恢复,但要想恢复体力,还是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的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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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守志一直没弄明白他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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