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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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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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老人徐徐起坐,身量甚高,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衫,显得格外潇洒。他那秀气的面上。微露讶容。

但错非阿烈这等眼力,决计看不见老人的神情。

这时候已没有潜力袭到,阿烈大步上前,在门口便跪下来,口称叩见

老人道:“孩子,进来吧!”

阿烈道谢过,这才进入屋子里。

老人在一张椅子上落坐,叫阿烈走到面前,让他瞧看,然后说道:

“孩子,你是二十年来,唯一能开得老夫此关的人。”

阿烈惶恐道:

‘晚辈一点也不知道有这等情事在内,晚辈焉敢在老前辈面前逞能呢!”

逍遥老人潇洒笑一笑,道:

“不要紧,老夫设下此关,为的是隔绝那四个孽障,倒不是与别人为难的,但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你替他们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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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阿烈道:“只怕此举使老前辈心中不乐意。”

逍遥老人道:“喜怒哀乐之情,已淡忘多年了。”

阿烈忙道:“是的,晚辈失言了。”

逍遥老人道:

“那也不要紧,假如此关终于不开,倒变成了老夫的负累,每年非到此处闭关不可啦……”

他微微一笑,又道:“孩子,你刚说有两部经典?”

阿烈道:“是的,晚辈特地送来与你过目。”

他取出两本又薄又小的秘笈,双手捧着,送了过去。

逍遥老人没有接过,道:“你是化血门查家之人么?”

阿烈道:“晚辈是的。”

逍遥老人道:“那么我到过你府上的事,你可知道?”

阿烈道:“知道。”

逍遥老人道:

“然则贵府的宝典秘发,如是让老夫看了,令祖大人昔年占的一点上风,便将消失了,你可知道?”

阿烈道:“老前辈目下已是宇内第一人,看不看都是一样。”

逍遥老人叹口气,道:

“是啊!钟期已逝,无复高山流水之音,想将起来,叫人好不寂寞。”

阿烈道:

“晚辈身上已练成琅琊秘笈中的真气功夫,因此没有法子再修习家传武攻,特地前来乞老前辈指迷。”

逍遥老人道:“你若非练成了真气,如何抵得住老夫那一袖的太清真功?”

他徐徐伸手取过秘笈,又道:“你的要求,只怕老火也是力有未逮,爱莫能助呢?”

阿烈道:“如果老前辈这么说,晚辈只好死去此心。”

逍遥老人沉吟不语,目光凝视着上面的化血真经。但他没有揭开,只望住封面上的字迹。

过了一阵,他才说道:“你可有时间?”

阿烈道:“老前辈这话怎说?”

逍遥老人道:

“你一身风尘。可见经仆仆长途.还来不及沫浴更衣,如是没有别的事故,你一定提早赶到,则时间上尽有沐浴修习的机会,可见得你必有极大风波,迫得你直到方才,才能赶到。”

阿烈大为折服.道:“正是如此。”

逍遥老人又道:

“当然还有证据,那就是你脸上尚有乔妆改扮过的痕迹,说明你在途中,为防范有人拦截生事。”

阿烈道:

“是的,目下武林九大门派中,有七大门派及丐帮,无不是高手群出,都在追拿晚辈。”

逍遥老人哦了一声,道:

“竟有七大门派之多,那么你能逃到此地,当真很不容易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

“不管你会受何人之助,但既然相见,便是有缘,何况老夫与令先祖,属故人。更是不能袖手,让我想想看。”

这位相貌俊秀的老人,清澈的目光向门外望去,转了一匝,才又说道:

“三十年来老夫门下那四个孽徒。备尝艰苦,全仗你打开老夫的关门,他们才总算得脱苦海。”

他的话声略顿之时,门外传来谢恩之声。

造遥老人又道:

“他们理应助你一臂之力。使你尽快得偿心愿才是,王鸿范,进来。”

院中一个人应声奔入,跪倒在迫遥老人遢前,只称“弟子恭候法旨。”

逍遥老人道:“刚才我们所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王鸿范道:“弟子听见了。”

逍遥老人道:“我要他打通一会二枢三关四穴,你愿负何责?”

王鸿范沉吟一下,才道:“弟子甚愿能助他打通‘一会’,望恩师允准。”

逍遥老人道:

“很好,这是提纲楔领的重要步骤,但你记住,心魔诸般幻相,在你而不在他,切切小心。”

王鸿范应了一声,站起身,转头瞧看阿烈,同时叫他起来。道:

“查兄弟,咱们到隔壁静室去。”

阿烈向逍遥老人叩问道:

“听老前辈话中之意,此举似是对王前辈会有危险。”

逍遥老人眼帘垂下,不予置答。

王鸿范又道:“查兄弟,走吧,我会解释给你听。”

他们来到隔壁的静室中,阿烈这时才有功夫打量对方。但见这王鸿范一表斯文,年约四五旬左右,眼神极足。

王鸿范道:

“你一定想知道两件事,第一是我等四人,何故受惩?二是刚才你所询问的问题,对也不对?”

阿烈忙道:“正是。”

王鸿范长长叹息一声,道:

“我等皆是修道之人,但勤修多年,尚有意气恶习末除,以致酿成失和之事。三十年前,吾师大为不悦,要将我等逐出门墙。”

他毋须再加解说,阿烈已明了这是由于他们师兄弟内部发生意见,与外人无干。不过,这大概与那位女性同门有关,这却是他敢大胆猜测的。

王鸿范撇开这事,又道:

“关于第二点,在修道人来说,每逢练功若干年,必有大小劫难。今日助你之举,便是劫数之一,纵有危险,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阿烈懂之中仍有点不懂,但追问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当下说声“领教了”。

王鸿范又道:

“现下咱们对面而坐,各运神功拼斗,分出强弱,快则一天,迟则七日,必可达到目的。”

阿烈这回一点也不明白了,但一看王鸿范根本不打算跟他解释,只好学他的样,在对面的蒲团坐下。

双方各自运功,片刻间,各出一掌互抵,拼将起来。

那时王鸿范掌中有一股潜力逼来,强大无伦。阿烈生怕受伤,忙不迭催动神功,发出真气抵御。

过了一阵,对方力道忽消,但阿烈还须源源发出真力,否则就有失足掉下茫茫大海的可怖感觉。

好在这“真气”并非消耗精力一般,有去无回的。而是生生无穷,循环流转,是以相持再久些,也无妨碍。

阿烈一心一意的运功与抗,不多时,已进入无我之境,身外之事,全然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手上发出的真气,似乎已着了边际,宛如是航行于汪洋大海中,隐约见到陆地似的。

他微微睁眼望去,但见天色已经昏暗,敢情这一阵对耗,已经用了一日工夫了。

王鸿范面上露出用力的,焦虑的神情。

阿烈心中暗感讶疑,付道:

“我并不觉得他有拒御硬拼迹象呀:何以他似甚用力?而且因何而虑?”

王鸿范仍是那副样子,阿烈心下狐疑不忍,当即略略减少了发出去的真气,看看能不能对他有点帮助?

他真气才减少,蓦地心灵中“轰”一声。宛如触动了祸胎,地火罡风一齐施威……

这一刹那间,压力竟是从四方八面涌到。

阿烈迫不得已,将手上真气完全撤回,运布全身,以免得身体被这股压力之巨流所吞噬。

这个当儿,对方掌心中一股细细的热流闪电般刺入他体内,恰好是在他真气撤回之时,那么一线空隙中侵入的。

阿烈忽然发觉自己已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之中,他目下必须急急对付一股利锥似的热流,然而全身四下的压九也不得不应付。是以变成了两难兼顾的局面了。

他万万想不到一念之仁,反而带来了如许的麻烦,甚至说不定乃是杀身之祸,也可能使他永远与化血神功绝缘。

这等情形,想想也是真冤。可是这刻他已不暇嗟叹扼腕,只能尽他最大的努力,内外抵拒。

不一会,他固然已疲于奔命,时时有顾此失彼之虞。同时对方那股侵入来的热流,也逐步推进了不少。

这股热流之锥,直指他丹田要害。此是凡系修习内家功夫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加以最大保护的要塞。

阿烈自然也不例外,当即抽调一部分运布于全身的真气,回来抵御那股热流。他心中甚急,鬓旁不觉冒汗。

王鸿范疾然左手抡起,一掌拍在他天灵盖上。

阿烈但觉脑际轰然一声,顿时灵穴开窍。不论是身外的压力,抑是体内的热流,蓦地齐齐消失。

王鸿范收回双手,长长透一口气,闭目调息。

过了一阵,他才起身,缓缓出室,走到邻房,谒见逍遥老人。

这时老人身旁,围绕着另外三名同门。见他踏进房来,都以一种庆幸的祝贺的目光迎接他。

王鸿范道:“师尊吩咐之事,幸不辱命。”

逍遥老人道:

“你的功力如此精进,大是可喜。啊!你当真费了不少气力,也遍尝艰危。看你,头发都白了一半。”

王鸿范道:

“弟子过得此劫,真是万幸。假如他并不如我视察中那般天性仁侠的话,今日的收场必定甚惨。”

逍遥老人道:

“为师刚才对他们说,假如你是利用他仁侠的天性,以苦肉汁打动他的心,必有成功之望。”

王鸿范道:

“正是如此,他也不懂得反击之道,不然的话,弟子虽然能乘隙侵入,但用尽全力,内防空虚,他如以攻代守,弟子也难幸免。”

逍遥老人道:“你过得此劫,成道之望,实是可喜可贺之事,现在……”

i他的目光扫向其他的二男一女身上,接着道:

“现在轮到你们了,范鸿志,你愿取何责?”

范鸿志应道:“弟子愿取两枢……”

逍遥老人道:“好,你们当仁不让,大有情义,使老夫心中甚悦。”

他们开始谈说一些别的事,直到天色已明,范鸿志才辞别师尊同门,一径走出这个房间。

静室中的阿烈,忽被一阵步声惊醒,睁眼一看,敢情已是破晓时分了,他精神奕奕的望住来人

但见进来的是个中年道人,留着三绺黑须,手拿拂尘,潇然有出尘之概。

这道人稽首道:“贫道范鸿志,特来瞧瞧查施主。”

阿烈道:“多谢道长,在下甚感舒畅。”

范鸿志道:

“查施主练成真气之后,虽然全身脉穴,尽皆打通。但由于心法各异,道路不同,因是之故,其中有数处重要的脉穴,通向或正或逆,与别家的神功心法全不相同……”

阿烈道:

“这样说来,刚才王前辈是以一种冒险的特别方法,助我打通一处重要脉穴了?”

范鸿志道:

“正是如此,如你所知,贫道等数同门皆是玄门练气之士,游心于云表之间,若非大有渊源,自然不肯为人做这等事。”

阿烈道:

“即是如此,在下再不敢接受美意啦!”

范鸿志道:

“查施主的情况,与平常不同,我等除了报恩应劫之外,也是在探讨今古以来,最精深奇奥的武功。如果家师的理论不错,则施主便是亘古以来,身兼两家不同神功的第一人了。”

阿烈甚感兴趣,道:“这等事值得你们冒险么?”

范鸿志道:

“此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何能轻易放弃?现在贫道负责为你沟通两枢之间的经脉。”

阿烈道:“是不是和王前辈的法子一样?”

“不,这两枢经脉,脉虚而实经,换言之,经是真有,脉是假有。的确存在的经,施主自身已能贯通,无庸动手,只有这一条虚脉,还待从头开始。”

阿烈道:“既是虚无不实之物,如何着力?”

范鸿志笑一笑,道:

“关于这一点,佛道两家术语甚多,贫道无须多费口舌,只用一句著名的诗句,你就明白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

“李义山诗云:‘有灵犀一点通’,便是这个道理了。”

阿烈哦了一声,道:

“原来如此,这一部分我倒是明白了,但对于这整件事,甚至有些是题外的疑问,很想向道长请益。”

范鸿志含笑道:“施主请说……”.阿烈突然感到他的微笑,暗暗有苦涩的意味。他的话声,也掩饰不住心底沉重之情。

这些感觉,使他非常非常奇怪,不觉停口沉吟,寻思其中之故。

范鸿志在他不注意自己之时,笑容顿时消失,换上紧张的神色,凝视这个英俊的年轻人。

阿烈寻思有顷,忽下决心,道:

“其它的疑问,将来再说不迟,目下要紧的是请问如何沟通虚脉之道?”

范鸿志一拂黑须,面现喜容,道:

“好,贫道先说一些法门,然后由施主拣择施行……”

他们说到此处,邻室中的王鸿范向逍遥老人道:“鸿志已渡过第一关啦!”

逍遥老人点点头,王鸿范又道:

“照这样看来,查思烈此子真是天生奇才,虽然他全然不知此中的奥妙,也万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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