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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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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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道:“你去过没有?”

裴夫人瞪他一眼,但眼中随即透出温柔的光芒,道:

“你怀疑是我早一步拿走了,可对?我不怪你,虽然我没拿。”

阿烈道:“但宝库中没有剑呀!”

裴夫人道:“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要点。”

她轻轻咳一声,整理一下喉咙,表示很郑重的样子,又道:

“那分光剑虽有剑名,其实却只是一把小小的匕首,比普通的匕首还短小,想必是属于鱼肠剑这一类的宝刃。”

阿烈道:“哦!很短小?”

裴夫人道:

“不错,短小得你不会注意的,因为任何人一听这名字,总是以为最少是三尺青锋,你们明白了没有?”

梁忠山道:“原来如此,少爷,咱们快回去找。”

阿烈没有移步之意,沉吟一下,道:“是先父这么说的?”

裴夫人道:

“当然啦!孩子你听着,我宁可骗天下之人,也不愿骗你,你也许不知道,我没有儿子,而这刻看着你,心中无端端有一种奇怪感觉。”她的声音透出异常的温柔,叫人不能不信。

阿烈叹口气,道:

“裴夫人,蒙你看得起我,可惜我决计没有法子拿你当作母亲看待。”他面部的肌肉肌剧烈的痉挛一下,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裴夫人以为他怪自己与陆一瓢发生关系之事,不由得面一红,微微垂下目光,不敢正面瞧他。

阿烈想起了逝去的母亲,心中痛苦异常,转身走到窗边。

梁忠山道:“少爷,快走。”

阿烈咽了一声,裴夫人却道:

“等一等,阿烈,我且问你,假如你取到了分光剑,找到传家武功秘笈,你又有什么法子修习呢?”

梁忠山道:“啊!芸姑娘之言甚是。”

阿烈道:“我的答案与你一样,所以才不必向你请教。”

裴夫人不惑不解,反问道:“答案与我的一样?”

阿烈点点头道:“是的,因为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对不对?”

裴夫人道:“话是不错,但我不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阿烈道:

“反正你已说过决不答覆我第二个问题,我们再谈下去,也没有用处,徒然浪费时间而已。”

梁忠山忍不住接口道:

“少爷,你须以大局为重,别跟芸姑娘呕气,你说出来听听,如果错了,她不会缄默的。”

阿烈摇摇头,虽然裴夫人根本没有反对之意。

他的表现,使人觉得十分奇怪,莫说是裴夫人,就连梁忠山,也觉得不解;因为他本非意气用事之人。

阿烈举步行出房外,一看梁忠山没有跟出来,晓得他、在做什么,心中大为不悦,双臂一振,拔空而起。

在黑夜中,他的身形宛如大鸟一般横空飞去,一个起落,已到了大门外的巷道上,人必须走得远些,以免听见他们交谈。

这时在两丈外的巷墙上,露出半个人头,锐利的目光,正向阿烈查看,接着隐没在巷墙的后面。

假如阿烈不是心事重重。以他的耳目之聪,在这等距离内,一定可以觉察有异,当然这是指对方极其高明而言。若是略为差些,则纵然是心事重重的情形之下,仍能觉察得出。

一瞬间,距他只有数尺远的墙顶,再露出人头。

那对目光,在黑夜中,闪闪生光,锐利如电。

阿烈一点也不晓得,心头兀自忆念母亲的孺慕之情充塞,视听的能力,与平时有天渊之别。

直到墙顶之人,已完全站露出全身,阿烈这才警觉有异,虽然他还是背向着墙上的夜行人

那人作出扑击的姿势,但没有马上扑下。

可是他的一股强大凌厉无伦的气势,已经袭到阿烈身上,阿烈身躯微微震动一下,急急提聚真气,运布全身。

虽然仅只是眨眼工夫,可是阿烈却觉得非常长久,长久得很使他感到不耐烦,突然风车般转身过去。

他一眼望去,顿时化惊为喜,十分开心。

敢情这个神秘的夜行人,竟是“白日刺客”高青云。他不但是好朋友,而且碰巧阿烈正想找他呢!

阿烈跃上墙头,道:“高兄!你怎么也来了?”

高青云笑了笑,道:

“这几天以来,我一直暗暗跟踪裴夫人,晓得她觅妥了这么一个地方,起先我还以为是留作幽会之所呢!”

阿烈感到被人刺了几剑般的痛楚,忙支开话题,道:

“小弟正要找你。”

高青云道:

“白兄弟,慢着,我觉得似乎不便与你太热络了,因为第一点,你是七大门派全力搜寻的对象。”

阿烈道:“是的,我是查家之人。”

高青云道:

“好吧,我改叫你查兄弟就是,要知我不是怕惹祸上身,而是那个女人,你也知道,她曾陷害我……”

阿烈笑一笑,道:“你觉得我与她似乎有联络么?”

高青云道:“什么似乎,简直有极密切的关系。”

阿烈道:“是的,她是先父的情妇之一。”

高青云道:“一点也不奇怪。”

阿烈道:“但我仍要杀她,高兄,咱们谈谈价钱如何?”

高青云那么机智之人,这一下也不由得迷迷糊糊,道:“你在说什么?”

阿烈道:

“我听说你当刺客是有价钱可谈的,小弟愿出任何价钱,购买她的死亡,高兄即管开价,小弟付得起。”

高青云道:“别开玩笑,我可没拿你当作外人。”

阿烈道:“生意是生意,只不知你能不能杀死她?”

高青云道:“当然能啦!但是……”

阿烈道:

“我自家下不得手,虽然我曾擒下了她,把她绑起来,可是她对我的态度,就像母亲一般,唉……”

高青云舒口大气,道:“那么我也无须下手,对不对?”

阿烈摇摇头道:“不,正因为我不能下手,才要请依”

高青云道:“她不是像你的母亲么?”

阿烈咬牙,道:“但她以久以前,杀死了我生身之母。”

高青云一怔,道:“真是要命,这究竟怎么回事?”

阿烈道:“她虽然不知道是我的母亲,但她……”

高青云沉吟一下,才道:“好吧!这生意我接拉!”

阿烈听他这么爽快,反而呆了一下,道:“你要什么代价?”

高青云道:“我要你答应两个条件。”

阿烈道:“什么条件?”

高青云道:

“第一个条件,洁身自爱,不要与女孩子胡乱勾搭,除非是有真情真意,那自然是例外。”

阿烈笑一笑,道:

“小弟答应了……”心想他敢情是见我有不少女友,所以提出警告,这都是先父名声所致。

高青云又道:“第二个条件,把各大门派失去的宝物通通给我。”

阿烈缓缓道:“她值得这么多?”

高青云道:

“我还是看在朋友情面上,少算一卢,其实还不止此数才对呢!想想看,普天之下,谁能杀得死她?”

阿烈道:“我不知道各在门派失宝是什么……。

高青云立刻念出来,其中包括古砚和白玉玺。

阿烈迟疑寻思之时,高青云暗暗泛起一抹微笑。连他自家也认为索价太高了,阿烈决不肯干的。

他正是想籍此推却这笔生意,老实说,他虽然不怕杀人,可是以裴夫人的身份,事后一定祸患无穷。

阿烈突然道:

“好,我答应你,一件也不少。不过,你还得为我做一件事,那就是想法子让我谒见逍遥老人。”

高青云大吃一惊,然而那七大门派的失宝,的确能令他动心。再说回心一想,裴夫人既偷汉子,又杀死阿烈的母亲,何尝没有该死之道。

他心中对自己说:“我这一次真要为了财宝而接下这笔生意了。”

接着他听到自己答应下来,并且问道:

“你想逍遥老人作甚?他老人家不愿见人的。”

阿烈道:“只要让我找到他,会不会被他轰出门外,那是我的事。”

高青云道:

“好,他老人家一向如浮云野鹤,逍遥自在,但你运气不错,因为他后天就是出关之期了。”

阿烈急忙道:“怎样出关法?在那儿呢?”

高青云道:

“他老人家每年都回到洛阳白马寺后一间精舍中,闭关一个月,后天就是他出关之期了,我也……”

他突然停口不言,但阿烈已明其意。高青云身为逍遥老人记名弟子,自然要在出关之日。前往谒见叩安。

阿烈忖道:“有了时间地点,我自己就能去,何须与你同行?”

他记起当日与祁京同游洛阳名胜古迹时,也曾到白马寺,这个中国最古的寺庙瞻仰过的印象。

高青云道:“我要半个月时间,你意下如何?”

阿烈道:“可以,可以。”

高青云道:

“好,那么我走啦!但我得提醒你,你目下武功还不行,刚才我看见七大门派的阵容,着实骇了一跳,有好多位多年归隐不出的人,也露面啦!虽然不完全是对付你,极乐教也是他们的目标,但你如若被他们追上,我敢说不要一顿饭工夫,你就变成死首了。”

阿烈道:

“别耽心,我会小心,你任务达成了,我一定如约奉上各物。”

高青云瞪他一眼,悄无声息的飘落墙的那边。

阿烈也跃落巷中,等候梁忠山。

他晓得梁忠山一定是追问裴夫人如何能练成武功之法,这个人情不必领受,因为他已有了成算。

又等了片刻,梁忠山奔出来,面上泛现笑容。

他出来之后,不暇多说,拉了阿烈,匆匆走去。

阿烈晓得他要回到鬼屋,心中一动,在一条黑巷中把梁忠山拉住,轻轻道:

“梁大叔,你可有别的落脚之处?”

梁忠山点点头,问道:“有是有,但为什么呢?”

阿烈心想高青云必会在暗中跟踪之事,不必向他提及。

当下道:“分光剑就在我身上,此外我有事告诉你。”

梁忠山大为惊讶,但仍然相信了他的话,当下又带他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是在城东偏僻地区的住宅。

宅内显然有人居住,只有这么一个院落空着。

阿烈看见四下打扫得很干净,暗念这梁大叔的藏身地点,真比狡兔窟还要多。

梁忠山点上灯,道:“少爷,把剑拿来瞧……”

他对这件事比阿烈还紧张,阿烈笑笑,道:

“就算有化血真经。但找不到逍遥老人,又有何用?”

梁忠山吃一惊,道:“你听见了?”

阿烈道:

“没有,我早就晓得必找逍遥老人,凭他学究天人的武功造诣,方能办得到一般高手都办不到之事。”

他停歇一下,又道:“但我却晓得逍遥老人的下落。”

说时,已掏出那把只有数寸长的小剑。

梁忠山接过,讶道:

“就是这一把么?老爷以前总是随身带着,我全然不知这就是名闻天下的分光剑呢!’

阿烈道:

“这是一个小小的诡计,可以使人无法盗取到手,即使看见,也不会拿走,只不知秘笈刻在什么地方?”

梁忠山道:“不是刻上去,是藏在柄里。”

梁忠山旋转剑柄,只消几下,柄与剑身就分开了。这时可以看见那并不粗大的柄内藏有一束卷起来的纸。

他们在灯下,兴奋而小心地将纸卷取出。

梁忠山道:“少爷,小心阅看,老奴到外面把风。”

此事非同小可,的确须得万分小心。

阿烈点点头,持地把灯火吹灭,才展开那纸卷瞧看。好在他夜中视物,有如白昼,毫无半分不便之感。但这么一来,外面纵然当真有人偷窥,也没有法子看得见房中的情状和物事。

梁忠山小心翼翼地四下巡弋查看,良久,阿烈叫他,他才回到屋子内,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阿烈已把分光剑复原,化血真经自然也放回柄中。

两人坐在桌边;低声交谈。

阿烈道:

“爹爹在卷中留下话,说明此经乃是世代相传的真本,家中另有一套,亦是真本。但文字颠倒,又夹杂一些故意增另的错误。所以除了本门之人,得知阅读法则之外,决计无法阅读参修。”

梁忠山道:“你看了经文,觉得如何?:

阿烈道:

“很清楚明白,但修练起来,一定大有问题,因为其中一些法门,与我得到的琅琊秘笈不同,甚至有些是背道而驰的。”

梁忠山道:“这些难题,唯有向逍遥老人请教了,对也不对?”

阿烈道:

“是的,我在明天一天之内,把琅琊秘笈就我之记忆,抄下—份,以便呈阅与逍遥老人,用作对照参考。”

梁忠山道:“何不今晚就动身?”

阿烈道:“不行,阿菁的结果如何,咱们不能不管。”

梁忠山道:

“据说没有事情,芸姑娘已出去一趟,得知众人很久才找到秘道,但已找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阿烈道:“如此甚好,咱们明天晚上动身。”

他们的谈话到此结束,梁忠山自然不明白何以要等到明晚,要不知道逍遥老人在什么地方?

他利用他的年纪和平凡的外貌,加上一点化妆,第二天在开封城各处走动,踩探各门派的动静。

但据他综合这一天到处观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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