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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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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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瓢已把我估得很高,这一点对我相当不利,但眼下又不得不出个主意。”

她只好作出焦虑之状,其实她早就想好了。

她道:

“我们既不能使调虑离山之计,那么只好冒险来一个出其不意的行动了。假如我们要查看得出这座宅第的建筑形式,就大概可以推测得出陆鸣宇应该住在什么地方,然后我们不从屋顶走,而是穿院过户,从平常人走动的通路行去,也许反而不会被对方发现。”

陆一瓢道:“好计,好计,谁想得到咱们竟敢大摇大摆的打地面上走呢?”

王道全道:“此法果然值得冒险一试。”

当下三人分头绕宅查看,约定在前门碰头。

三人在前门会集之时,各自说出心中猜测,恰是一样,但认为是一座四点金式的三进大宅,靠近后花园的一座院子,大概就是陆鸣宇落脚之所了。

于是他们从前门越屋而入,落地之后,顺着廊甬穿门过院的走去,当然他们也尽可能隐起身形,并非当真大摇大摆地走去。

根据他们的理论,陆鸣宇以及手下之人、必定是从后门出入,所以他们想通过后花园,一定很困难。

现在从前宅进去,而又不是在房顶纵越,可能竟能过关也说不定,目下他们正是采此策略。

三个人迅疾无声地前进,一连穿过两进房屋,居然毫,无动静,大家心中都知道可能成功了。

他们先后窜到一道院门边,裴夫人伸手拦住跃进来的陆一瓢,最后面是王道全,他伸长脖子,直往前挤,瞧看院内的动静。

陆一瓢被前后两人夹着,自然动弹不得,而事实上他也不想移动,因为裴夫人紧紧挨贴在他怀中,那头发上的阵阵幽香,以及肉体的磨擦,使得这个峨嵋高手,也禁不住心猿意马,欲焰直冒起来。

三人在门边站了一阵,裴夫人突然手肘一动,顶在陆一瓢的小腹上,这一顶虽然力道很轻,全不觉痛,但陆一瓢却从梦中惊醒,心中暗叫一声惭愧,忖道:

“我这是怎么啦?她莫说是有夫之妇,而且又是风阳门掌门人的夫人,即使不然,我身为侠义道中人物,亦岂能生出龌龊卑鄙之念?”

他一面疚愧自责,一面向院内望去,但见一个房间的窗户,透出灯火之光,还有人影摇晃。

在对面的墙上,有一条人影屹立不动,假如他们闯入院中或是翻上墙顶,必被那人发觉无疑。

陆一瓢明白裴夫人用肘顶他的意思,除了问他有什么计策入内之外,或者也使警醒他不可妄动淫念。

他用心地寻思一下,找不出可以瞒过墙上那入耳目而入院窥探的法子,只好也用手肘顶了王道全一下。

裴夫人的香躯突然向后挤退,此举使陆一瓢生出强烈的反应,而且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完全没有法子的掩饰,纵然他立刻跃开,即使那样,他身体上的异状,仍然决计瞒不过裴夫人的。

假如陆一瓢是淫邪之人,在这等情况下,也许会伸手搂住裴夫人的纤腰,乘机轻薄一番。

但他实在是个爱惜声名,有心向善的侠义道,所以目下这等情境,真是使他非常尴尬和不好意思。

裴夫人身躯震动一下,她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问题,就算对方乐得揩揩油,略亲香泽,但也应该能控制自己,如何能够这么失礼?

她虽然美貌,身材丰满,平生也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垂涎挑逗,她目下正是狼虎年华的女人,春心易于撩动,因是之故,这种意外的强烈刺激,也使得她禁不住大大的震动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只是王道全一个人保持原状,他可看见房门业已打开,近门口处站着两个人,一是许太平,另一个正是丐帮帮主陆鸣宇。

看他们的情形,许太平乃是正要出房,所以推开了门,裴夫人因此才往后挤,想不到这一下竟使双方都触发了原始的大欲,弄得都神魂不定。

这刻如果裴夫人向前挪闪,陆一瓢向后微缩的话,以后就不会有事情了,但裴夫人既没有动弹,甚至也没有丝毫不悦的表示,例如再用手肘顶他一下之类的动作也没有。

陆一瓢登时从尴尬不安中解脱,长长透了一口气,猿臂—伸,绕过裴夫人的肚腹,紧紧箍住。

他立刻发觉这个娇媚迷人的美妇,身躯似乎已经完全溶化,无力地任他抱紧,如果收手她定会瘫跌在地上,因此,基于种种原因,陆一瓢只好抱得更紧了。

王道全竭尽耳目之能,恰恰听得陆鸣宇向许太平说道:

“我马上就走,你有事可到秘宫找我。”

他大感惊讶,忖道:

“秘宫不知是什么处所,再若陆鸣宇地位虽高,也不该用这等口气说话,简直有如向许太平吩咐一般。”

许太平躬身应了一声:“是!”

陆鸣宇伸手拍了拍他肩头,笑道:

“你一定会去,对不对,因为柳飘香也在那儿,不过她最近脾气不大好呢?”

许太平笑一声,道:“这样说来,敝座还是躲远些好。”

他转身出去,一下子跃上墙头、与那把风之人打个招呼,便迅即隐没在黑暗之中。

房门咿呀一声,又关上了,王道全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拍一下陆一瓢的肩头,陆一瓢抱住裴夫人住后退了半步,回头望去。

王道全作个从原路离开的手势,陆一瓢点点头,王道全当先跃去。

陆一瓢这时候才缓缓放开手,但裴夫人身子一侧,勾住他的手臂。

她那丰满富于弹性的胸脯,贴在陆一瓢手臂上,使他如触电流。

但目下已不能再来缠绵,否则王道全一回头,就能发现他们的异态,所以他用另一双手,捏了她面颊一下,这才抽出被勾住的手臂。

他们在隔壁大厅下面的走廊上,停步商议。

王道全是唯一没有被情欲烧昏了头,把刚才陆鸣宇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向他们道:

“裴夫人,陆兄两位想必也都听见他们的对话啦,咱们现下必须立刻行动才行。”

陆一瓢含糊的道:“是啊!咱们不可失去机会。”

裴夫人道:“王老师的意思是……”

王道全道:

“既然许太平与陆鸣宇真有勾搭,关系十分神秘奇异,咱们非赶紧查个水落石出,说不定与许太平匆匆的神秘事件有关。”

他停歇一下,见裴陆二人都连连颔首,竟是完全赞同他的见解,大感高兴,他那里知道裴陆二人根本没听见陆鸣宇和许太平的对答,因是之故,非得想法子从他口中探听出来不可。

王道全又道:

“陆鸣宇提到一个秘宫,以及一个叫做柳飘香的女人,两位对此有何高见?”

裴夫人道:“王老师不用客气,请把你心中的计划赐告,大伙儿商量商量。”

王道全道:

“陆鸣宇既然告诉许太平,今夜移到秘宫去,咱们趁这机会暗地跟踪……”

裴夫人道:“此计极佳,咱们非如此不可。”

王道全被她捧得大为受用。又道:

“如果等以后跟踪许太平。便太迟一点啦!”

陆一瓢已明白裴夫人极力捧拍王道全,当下接口道:

“跟踪陆鸣宇固然极好,但咱们如何着手,还须考虑一下。”

要知裴陆二人目下都不晓得王道全刚才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所以互相设法让他自己说出来。

王道全沉吟道:

“陆兄说得极是,假如咱们三个人都不回去,许太平势必感到有异,不难查出咱们跟踪陆鸣宇之事。”

裴夫人道:“这样说来,我们只能留一个人暗暗跟踪陆鸣字。”

王道全点头道:

“正是,其余的两人,要回去设法掩饰,不使许太平生疑才行。”

裴夫人和陆一瓢,当下忙挖空心思,一吹一唱,使王道全自动留下监视陆鸣宇的行踪,裴夫人和陆一瓢,当下从前面离开了这座大宅第。

到得外面,两人停步在街边的暗影中,两人既不曾互相凝视,也没有开声,气氛似乎甚是尴尬。

要知他们目下神智已恢复清醒,善与恶,对与错之间。都能看得十分明白。

刚才发生于“情欲”中的错误,如果没有继续进一步的发展,则还是小意思,双方可以很快就置于脑后了。

当然他们两人心中无不深知这是不应该发展的事,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情欲又是另一回事。他们两个人目下正在这边缘上,失足或是回头,谁也无法预测,人与兽的分野,原本就极微小的。

他们的黑暗中,互不对视,各不开口,这原是十分难堪不安的情势,因为双方都极为不该再继续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但要他们断然的完全割弃了这一段欲的奇遇,似乎又不舍得。

这样才会形成了双方不讲话的情势,但略为过了一阵,由于双方仍不开口,难堪尴尬等气氛马上全部消失了。

原来当双方的意思俱告确定之后,大家都晓得可以怎样做,以及不可以怎样做,这一来就没有“不安”可言。

陆一瓢突然一伸手,把她拥抱在怀中,然后吻在她的香唇上,她也回报以热烈的动作……

天色已渐近拂晓远近鸡唱,此起彼落。

阿烈在一棵树下站着,他暗自忖道:

“再过一阵,我就不能再躲在这儿了,任何路过之人,都能看见我。唉!江湖上的人,终究须要黑夜,果然大有道理。”

他正焦灼间,只见一道人影打右方的屋顶掠下来,阿烈愁眉顿展,迎将上去。

那道人影正是“白日刺客”高青云,他一把执住阿烈的手,道:

“兄弟,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探听出许多了。”

他侧头作势,带领阿烈离开此地。

他们钻入一间破旧木屋内,屋内不少干草,以及旧有马车用具等。

两人坐在干草上,都感到十分安全,甚至有温暖感。

阿烈道:“高兄,我在那条路上监视了一整夜,没有一个人离开朱仙镇。”

高青云道:

“那就大好了,假如有人离开,外面海阔天空,追查起来,又十分费事棘手了。”

阿烈道:“进来的倒有一个人,恰是我认得的。”

高青云讶道:“半夜三更,还有谁会来?”

阿烈道:“是鬼厌神憎曾老三……”

高青云道“哦!是他?”

阿烈道:“我如何认得此人,恐怕要从头把经过说一遍,高兄方能了解。”

高青云道:

“不必了,兄弟向来喜欢把任何事情简化,例如现在的情况,我只要办到两宗事就行啦!一是弄明白我为何变成了血羽檄事件中的替罪羔羊。第二是帮你查明陆鸣宇下落,以便你得以救出冯翠岚。”

阿烈道:“好,在下不说便是。只不知高兄可曾查出了什么线过眉目了没有?”

高青云道:

“陆鸣宇的行踪,我倒是查了出来,乃是在一所大房子之内,他们称为‘秘宫’,我还没有进去看呢!至于我本身之事,反而没有眉目。”

阿烈为之目瞪口呆,直到高青云推他一下,他才恢复清醒,道:

“高兄,秘宫之意,就是极乐教的秘密行宫。老天爷,极乐教主竟会是丐帮帮主陆鸣宇么?”

高青云笑一笑,道:

“你这叫做少见多怪而已,陆鸣宇是极乐教主,又有何足奇?”

阿烈道:

“这是为什么呢?以他身为丐帮之主的地位,天下之物,不论是金银财宝,抑可是美女妖姬,都可垂手而得,何须建立这等邪恶的秘教?”

高青云道:

“这个也很难解释,有些人喜欢怪异不合情理的事物,例如同样价值的一条珍珠项链,偷来的赃物,比买回来的感到有趣得多。或者以女人来说明吧!这种人对女人,正正当当可以得到手,他一点不感兴趣。但如果是引诱拐骗得来的,便非常刺激兴奋,即使是正常之人,心中亦会觉得滋味不同,但正常之人能抑制这种想法,而那些异常之人,却非此不欢。因此,世上就有许许多多奇形怪状之事出现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

“顺便告诉你一声,裴夫人也不是好人,她和峨嵋的陆一瓢已经搭上了。”

阿烈讶道:“她身为凤阳门掌门人的夫人,岂能不守妇道?”

高青云道:

“这位裴夫人十多年前艳名就已经传遍江湖。不过听说她虽然是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被凤阳门裴坤亮娶到手之后大概就只有化血门的查大少爷曾经玩过她。”

阿烈心头一震,差一点就露谙形色。他想向自己的头凿几个栗子,因为他居然这么愚笨,一直没想到裴夫人发出血羽檄,弄得天下大乱之举,竟是为了昔年的一段情之故。

这个女人既然曾是他父亲昔年的情妇,可是如今却跟陆一瓢通奸,这个消息,实在使他感到不快。

高青云在曙光中,斜瞅住这个身世神秘的年轻人。发觉他似乎有点异态。当下不禁一笑,道:

“白兄弟,假如你也看上了这个女人,我瞧这没有什么.困难,定可玩玩她,不过,我却劝你别这样做。”

阿烈当然不会这样做,甚至连这样想也感到罪过。

但何以对方认为不可这样做呢?于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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