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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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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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飘香道:“有这等事?我倒要试上一试。”

阿烈听她坚执已意,不禁大惊,想道:

“姑不论程真人会不会把真情吐露,但他辱身于这个妖女,已是非常可怕的事了。”

只听极乐教主李天东下个结论,说道:

“本座自有测探程玄道所供是真是假之法,柳供奉如果不得机会施展她的绝世神功,定然耿耿于怀。因此,柳供奉不妨施展,好在顶多只是布施二次色相,没有损失可言。”

余、管二人当然不能反对了,李天东又道:

“此举仍须在这销魂殿中举行,至于柳供奉使用什么手段,任凭卓裁。”

他转向管、余两人道:

“咱们归房休息一会,等到柳供奉准备妥当,才再到那复壁内作壁上观。”

柳飘香道:“敝座意欲借助‘迷魂褥’之力,但本宫目下只余一张。”

李天东道:

“不要紧,你即管取用,本座等一会见到严供奉之时,将详细研究何以旷费了许多时日,还未制出此宝一事。”

他们相侣离开大殿,临走之时,还把壁龛的青帐拉上,阿烈因而舒一口气,坐了起身。

他伸手轻轻掐了欧阳菁一下,等她抬目上望之时,以势示意,然后才轻手轻脚的爬出去,找到帐幕接篷之处,面庞凑上去,这才拔开一点缝隙偷望出去。全部的动作,都小心异常。

但见那柳飘香已站在殿门口,阿烈心中叫一声:“侥幸”,暗念:自己若果略有大意,弄出了声息,定必被此二察觉,招来大祸。

忽见两名壮汉,抬着一张宽大卧榻进来。接着,又有两个蒙面青衣少女,捧了以床被褥进来。

她们把被褥铺好了,才偕同那两名壮汉退出。阿烈已窥见这两名壮汉,面上全是瘢痕,鼻塌口歪,丑陋无比。

心中猛然一惊,忖道:

“那青囊,灵芝两妇,犯规受罚,说是使她们变得丑陋和身体有异臭。这两名男子瞧来,不似天生如此丑恶之人,莫非是犯规受罚的么?”

念头方转,柳飘香已走到榻边,伸手抚摸那厚褥,面上泛起一种奇异的,荡人心魂的笑容。

她一转身,袅娜娉婷地走出去了。阿烈虽然眼见殿内无人,但早先亲眼见到李天东等人匿藏在夹壁之中,是不敢以当作无人,又轻轻爬回去,拿起欧阳菁的玉手,在她手掌心写道:‘她要对付程真人了。”

欧阳菁翻过来,在他掌心写道:“好!我们看看老道的定力如何?”

阿烈道:“对方用一种迷魂褥的物事,手段歹毒,咱们岂能坐视?”

欧阳菁道:“不坐视你有别的法子不成?”

阿烈道:

“我当然没有法子可以施,但你是冀北欧阳家的人,难道一点法子都没有?”

欧阳菁因他提到“欧阳家”之名,感到不便示弱,当下不则声,凝眸寻思。过了一会,才答道: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但可怕的是,此法既不是一定有效,而实行之时,又颇有危险。”

阿烈道:“你且说说看。”

欧阳菁道:

“我给你一种药物,你出去洒在那褥垫上。假如你出去之时,被人抓住,我们都是死路一条。就算你成功了,此药也未必能胜过对方的迷魂褥的魔力。”

阿烈问道:“只要沾附在人体上,那伯隔着衣裳,也感到奇痒异常。”

阿烈不懂其意,又问道:

“我还以为此药可以抵消那迷魂褥的魔力。谁知只是使人痛痒,有何用处。”

欧阳菁道:“傻瓜!一个人在奇痒入心之时,那里还起得色欲之念?”

阿烈恍然地点点头,旋又生出疑问,道:

“假如程真人没沾上,而柳飘香沾上了,便又如何?”

欧阳菁道:“傻瓜!傻瓜!”

阿烈道:“我如不傻,何用问你?”

欧阳菁见自认傻瓜,也没有法子。只好答道:

“她如果浑身奇痒,那有心情勾引程真人?”

阿烈想了一下,认为此险大是值得一冒,便点点头,正要起身,欧阳菁一把抓住他,用手指写字之法,向他道:

“我忽然有一个主意,那便是假如你真怕对方成功的话,可以改用一种剧毒,把程真人毒死。”

阿烈吃一惊,随即点点头,答道:

“这未尝不是办法,但程真人不一定愿意死,可惜我没有法子征询他的意思。”

他直起腰身,但又给她一手抓住,阿烈忖道:

“她的计谋真多,这回不知又是什么花样?”

但见欧阳菁双眸迷蒙,似是透出脉脉情意。她写道:“你多加小心啊!”

阿烈向她笑一笑,便到帷幕旁边,先小心窥视外面,但见寂然无人。当下一咬牙,横心跃了出去。

他以最快速度奔到床边,把手中的纸包抖开,一片稀薄的白雾,飘扬在那厚软的褥上。

阿烈业已横心,所以毫不考虑已身安危问题。但目下生怕功败垂成,以致通通都牺牲了。因此,他心跳加速,唯恐此刻有人突然闯入。

欧阳菁静静的仰卧不动,芳心中更是充满了紧张,外面全无声息,并不意味安全无事,反而益增惊惧。

她双睛骨碌碌的转动,忽然发现往里面似乎还有余地。这个发现,顿时使她怦然心跳不已。

也许这座壁龛,便是另一条秘密通道,若是如此,则他们逃出生天之望,大大增加。因此,现在她更加担心阿烈回不来,假使没有他,则此时纵有通路对她来说,亦是徒然。

她差一点就叹息出声,内心紧张之极,但见帷幕一动,她睁大双眼,看看阿烈究是无恙回来,抑或是有人把他押来?

直到阿烈移到她面前,她才松一口气,马上拉住他的手,急忙的用另一只手,向后面指去。

阿烈循她的手势看去,但见那后面虽然变得很矮窄,却仍然有一条通道。如若沿此通道深入,则必须弯腰前行。

他迅即抱起欧阳菁,向那通道移去,但到了切近,忽然停住,忖道:

“我岂可舍下程真人而去?好歹也得看个水落石出才行啊!”

不过他深心中,也知道现下是很好的机会。因为敌方的重要之人,目前被程真人之事,吸引全部注意,趁机逃走,成功之望,自是大得多。

欧阳菁推推他,阿烈突然惊觉,忖道:

“我也不能单单关顾程真人,却把她的安危置之不理。唯一两全之法,便是把她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后独自回来,看个究竟。”

此念一决,再不迟疑迅即向前钻行。

此时最麻烦的事,莫过于如何抱持欧阳菁了,由于必须把腰弯得很低,是以不能直着抑她。又因这秘道宽度不够,亦不能横抱。

把她放在背上,则影响前进的动作,而且担心秘道上面会碰伤了她。

因此,只移前了六七尺,阿烈就觉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的身子已弯到某一限度,再弯低的话,重心不稳,非倾仆不可。

他停下来,在她身边说道:“怎么办呢?”

欧阳菁被有力的双臂搂得芳心摇荡,身子发软,这刻双目紧闭,不理会他。阿烈又问了一声,她才懒洋洋道:“你看着办吧!”

阿烈摇摇头,心想这条秘道,好像特意设计成这等样子,以便对他一般。

这当然是不可能之事,但他却因此一念,忽然警觉不安,想道:

“假如这是出入秘道,怎会如此矮窄?反而像是专门筑造来给畜生通行一般,唔!这一定不大妥当,我须得小心在意才行。”

他被迫无奈,只好用牙咬住她胸前的衣服,腾出一只手支地,另一只手尽量往后伸,抱住双腿。

这种姿势,便无法看见前面的情形,同时面庞嘴鼻等如埋在她胸前,阵阵幽香扑鼻使他酡然如醉。

幸而总算解决了如何携抱的问题,他们往前移了十余尺,四下一片漆黑,忽然感到前路不通,欧阳菁的头已碰了一下。

阿烈赶紧把她放下,伸手去模,触手冰冷坚硬,原来是一扇钢门,封住去路。他模了一阵,但觉四下没有一丝缝隙,大为颓丧,轻轻道:

“此路不通,咱们只好回转去。”

欧阳菁时才道:“等一等,待我瞧瞧。”

她以手代眼,摸了一下,随即移到四周的墙壁上摸索,忽然道:

“你扳一扳这根铁杆看看。”

阿烈甚为诧异,一面伸手摸到铁杆,往上下试扳,一面道:

“你怎么找到旁边去呢?”

欧阳菁道:“这等消息机关,还难不倒我。”

阿烈扳下铁杆,欧阳菁道:

“钢门已升起两寸,你气力够大,就抬得起此门了。”

他把指头伸入门下的缝隙中,用力向上掀。那道钢门果然缓缓升起。到了一尺左右,那边射过来的光线,已把这一头照的很明亮。

阿烈伏在地上,向门内窥望,突然大吃一惊。原来那边是一座兽槛,有两双金钱豹子,躺在对面角落,距这边约有四丈。

这座兽槛很大,从铁栅望出去,外面是一座院落。高大的树木,绿叶婆娑,打院墙外矗立,可见得墙外便是自由世界。

若果不是这两头金钱豹子挡路,阿烈自然立刻出去了。现在他不敢妄动,因为他听说过豹子是最风恶的猛兽,比之狮、虎,犹有过之。

他除了害怕豹子的凶猛之外,还有一大顾虑,那便是他眼下乃是和欧阳菁在一起。她连行动也须自己抱持,碰上豹子,自然是有死无生,为了她的安全,他更不敢冒险从兽槛闯出去,

那两只金钱豹子,躺在那边懒洋洋的,好像很疲备似的。

他瞧了一会,欧阳菁把嘴巴凄过来,低低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阿烈道:“是两只金钱豹子。”

欧阳菁道:“你出去把它们弄死吧!”

阿烈道:“听说豹子凶得紧……”

欧阳菁道:“你怕什么?连刀刃也伤不了你,豹子算什么?”

阿烈想想也是,要知他有生以来,都在贫穷以及受欺忍气的情况之中,因此心理上已惯于把自己当作很微小的人看待。”

再说这利刃不伤之事,还是这一两天才发现的,并末习惯,所以不易记起来。

他道:“那么我自己出去,先扑杀这对猛兽,再来带你走。”

欧阳菁感觉得出他有点畏惧,当下鼓励他道:

“你一定办得成这件事,只要记着别让豹子抓到眼睛就行了。”

阿烈道:“我一定留意这一点。”

欧阳菁道:“等一等,你最好把衣服都脱光,免得被豹子抓破,留下痕迹。”

这个建议很有道理,阿烈便解开上衣,由于他一只手须得托住那块铁板,所以动作很缓慢。

当然他不会真的把上下衣服全部脱光,那样子纵然欧阳菁不见怪,但光着屁股出去,总是很不好意思。

因此他剩一条内短裤,便停止再脱了。

欧阳菁伸手在他结实坚厚的背部抚摸着,说道:

“你不要怕,那金钱豹子决伤不了你;”

她的纤手,给予他软滑的感觉。当他深深感到她是这么倚赖自己之时,顿时勇气大增热血沸腾。

他托起铁门,一骨碌钻了出去,缓缓放下铁门,免得发出巨响,惊动了销魂宫中的人。

那两只豹子似乎没有察觉有人进入兽槛中,仍然懒懒的躺着。

阿烈站起来,向它们走去。

走到距那两豹只有两丈左右,它们依然不动。

阿烈忖道:

“假如这两头豹子已经十分老迈,或者因其他原故而不袭击人类,则我便可以省许多气力了。”

念头恰恰转完,忽见其中一只豹子,动弹一下。

接着根本还没有看清楚,这头豹子已经凌空扑到面前,一阵腥风暗劲,已指面门。

他谨记着欧阳菁所嘱,生恐双眼被豹爪抓瞎,忙不迭闭上双眼,一面本能地挥拳击去。

“蓬”的一声,他的拳头果然击中豹头,可是面上和身上,都被豹爪抓着,一股冲力强大绝伦,撞得他几乎站不住脚。

阿烈这时自然而然摇晃一下身体,滑开豹爪,同时也消卸了此豹的强猛绝伦的冲力。

他居然轻轻易易就办到了,这使他突然有所感悟,忖道:

“假如我一味仗着不怕刀刃和拳掌的特色,硬碰硬撞,则一旦碰到力大无穷之人,一拳把我打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必须能卸消对方打击的力量才行……”

念头还未转完,另一只豹子已抓中他肚腹。但经他一扭一摆又滑脱豹爪,兼且化卸了那股劲猛冲力。

他除了很欣幸自己能够如愿以偿地化卸到身上的力道之外,还一并醒悟一件事,那便是豹子果然是至为凶狡厉害的猛兽,只看它们一直装作懒洋洋躺着,而突然出击时,动作之快,又赛如闪电,便可以知道了。

他在短短的顷刻间,被豹子连抓带咬,一共八九次之多。

它们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委实使人心惊胆战,尤其是这两头豹子皆是闷声作战的,只偶而在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咆哮反而格外令人觉得可怕。

他双目半睁不闭,可不敢完全睁大,因为这两豹的攻击动作,实在太决了。

转瞬间,他又被咬抓了数下,然后不知如何,他瞥见一转锦光,和着腥风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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