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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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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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了中的包袱,突然想起没有带走木箱,也没有把那琅琊丹经告诉冯翠岚。

他并没有如何后悔,只摇摇头,就抛开此事,放步走去。

目下他已不是几个月前的穷苦孩子可比了,尤其是在出门的经验上,现在已经相当老练。

他雇了一辆大车,讲妥到潼关。

在车子上,他默然寻思今后的行止,想来想去,唯有远走高飞,一面访求名师。这一去不知何时才回到北方来,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想到母亲墓前拜别之举。

初步的计划,想到拜墓为止。

他抛开其他思绪,拿出囊中的书本,翻阅起来。

要知这几个月来,他虽然已依照那金丹神功秘笈,修练到有“真气”护体的地步。

但他大惑不解的是秘笈中说他若是已到了这等境界不但寒暑不侵,连刀剑亦不能伤他才对。

可是事实上他一直被怀中那口匕首刺破皮肉,那一股气,似是不生作用。所以他把有关这一段文字,细加参研。

然他早巳把这一段背得烂熟,但由于事实上的相左,使他不得不取书翻看。

车子相当的颠簸,若是寻常的人,实在很难专心阅读。如若勉强看书,非头昏脑胀不可。

阿烈开头之时,也觉得不大舒服。但不须多多久,他双手自然而然就以极轻微的动作,抵消了阵阵的颠簸震动。

这原理和车子底下避震的弹簧一样,他却不晓得,所以觉得很奇怪,开始注意双手的动作。

他很快发觉自己全身感觉灵敏无比,车子才一动,他的肘便会移动,化卸去这股外来的力量,使手中的书本保持稳定。

他看了一会手的动作,心中隐隐若有所悟,但用心去想时,又捕捉不住这一丝飘忽的灵感。

所以后来他放弃追想,心思回到秘笈上,他逐个字咀嚼,一面回想练功时的情形,发现每一个步骤经过以及所有的现象和感觉,都十分正确无比

照道理说,他此刻就应该刀枪不伤才是,但何以又不能抵抗那把匕首的侵袭呢?

这个疑问老是得不到解答,若说是这本秘笈根本骗人,则应当完全不灵才对,如何又能达到丹田发出真气,以及寒暑不侵的境界?

他寻思了许久,直到中午打尖之后,仍然找不出一点头绪。

这使他大为着急,因为他从冯翠岚那儿得到的教训是:他虽然力大身轻,迥异常入。

可是碰到武功高强之士,却非吃亏不可。因此他当务之急,就是先使自己刀枪不入,至少可减除死于非命之忧。

至于招数功夫,他慢慢寻访到名师。才修习不迟。

因此他不屈不挠地研究苦思,想找出自己究竟那一点不对,所以没有法子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

一个时辰之后,他暂时放弃苦思,闭目调息,用起功来。

直到大车停歇,他才睁开双眼。车把式在外面告诉他已到了站头,须得在此投宿一宵。

他正要车,忽然听到一阵低微遇声。

其中一个苍老口音道:“老周,那客官打西安来的,是也不是?”

老周道:“是呀,怎么啦?”

阿烈听出答话的老周,正是车把式。当下大为警惕,便不立刻下车,更加注意地凝神听去。

苍老的口音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有多大岁数?干什么的?”

老周道:“你问这个干吗?”

苍老口音道:

“快告诉我,假如是有麻烦的人,趁早到别处找房间,我们不做这票生意。”

者周道:

“奇了,就算是江洋大盗,你们开店的也不怕,何况你只是个伙计,有麻烦也到不了你头上。”

阿烈想道:“原来是客店的伙计,但者周也说得对,这与他何干呢?”

只听那伙计急促地道:

“最近两个月来,我们店里已发生了两次大麻烦,我差点连老命也给丢了,如何说与我无关?快说,那人长得怎样??”

老周道:

“他是个读书人,看衣着似乎有点钱,这一程只到潼关,带了几件衣服,大概是到那儿访友,你也知道这些读书相公最喜欢这一套的。”

那伙计道:“他各人岁数?长相如何?”

老周道:

“大概是二十左右吧、长得好一表人才,十分英俊,可惜你黄老哥不是娘儿们,攀不上人家,哈,哈……”

姓黄的伙计道:“别扯淡了,他可有点娘娘腔么?”

老周道:“没有,一点也没有,相反的长得十分雄壮。”

黄伙计透了一口气,道:

“那就好丁,那两次麻烦都是带娘娘腔的漂亮小伙子引起的。半夜里来了一伙人,飞檐走壁,有一次碰上了,差点没送了老命。”

阿烈听到这儿,心中雪亮,一面下车,一面忖道:

“原来那些人竟是在追查冯姑娘;想来除了北邙派的祁京他们之外,不会是别人了。”

想到这儿,心中突然泛起渴想见到祁京之念。他很想知道祁京见面之时还认不认得他?

这一夜果然发生了事情,他在酣睡中突然惊醒。耳中听到瓦面上有人轻轻走过,以及房外有人悄然走进来的步严。

他听得十分清楚,心中颇为诧异,自己的听觉何以如此惊人?

房外之人到了门边,便不移动。

阿烈均匀地呼吸,故意把声音弄大一点,片刻间,那道房门已经打开,冷气直冲入室,险险把桌上的残灯弄熄了。

接着灯光大亮,有人推推阿烈。他睁开眼睛,却竭力装出惺松之态,只见床边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都以黑色的斗蓬,裹紧全身,戴着大皮帽,从面孔看来,高个子只有三十岁左右,颇为威武英俊。

矮的满面皱纹,年纪起过六旬,但小小的眼睛中,却射出锐利精明的光芒,一望而知,他是狡猾多计之人。

高个子喂了一声,阿烈正要起来。只见对方使出一把利刀,指住他心窝,动作之快,难以形容。

矮个子动也不动,淡淡道:

“你最好别逞强妄动,我们不是强人,只想问你句话。”

阿烈道:“有话明天再问,好不好?”

矮个子冷冷一笑,露出一排焦黄的牙齿,说道:

“你面上虽有惊色,但这等话却不是胆小之人说得出来。我们差一点就看走了眼啦!现在你小心听着.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假如胆敢扯谎,提妨胸口多个窟隆。”

阿烈皱起双眉,道:“如果我不回答呢?”

高个子暴怒作色:道:“你敢么?”

阿烈道:

“请别生气,我当真毫无激你之意。只不过想到说错一句话就得丧命,便很希望能够不开口了。”

这话虽然不大合理,可是由于阿烈词色很认真,竟能教人觉得有理。高个子居然面色稍霁,闭口不言。

矮个子道:“你仔细听着,你姓甚叫谁?何处人氏?懂不懂武艺?”

阿烈早就捏造了假姓名、是以对答如流,应道:

“敝姓白,字芝圃,原籍开封人氏。”

他停顿一下,又道:

“说到武嫌疑,也不能说完全不懂,因为我幼时曾经学过些拳脚。前两年又蒙一位异人传授呼吸吐纳之术、身体强健得很。”

矮个子冷冷哼了一声、道:“如惹你答说完全不懂武艺,我定必先得割掉你的舌头。”

高个子接口道:“看来此人似乎没有嫌疑。”

矮个子道:

“咱们既然找上了他,自是不能轻率的放过,你且搜一搜他的包袱。”说话这时。自己却动手去搜阿烈脱下来的衣服。

阿烈心头大震,忖道:

“假如被他搜出那金丹神功秘笈,必定攫去无疑,且也难逃杀身之祸。”

但对方两人身上手中皆有兵刃,他万万不敢动手,只好眼睁睁地任得他们为所欲为。

高个子抖掉包袱,一眼扫过,说道:“都是男子衣物,而且并非全新的。”

矮个子已探手入阿烈脱下的衣服中,竟没有把口袋之物翻出来,只用手捏捏摸摸。然后说道:“有一锭银子,有一支镶了珠宝的金钗。”

他已缩回手,冷冷道:“你既是男子之身,要那金钗何用?”

阿烈试探着移动一双手,看他并不禁止,便继续动作,拿出那支翡翠金钗,让对方观看。

“此钗值二十两金子以上,我带在身边,以防钱财用尽,此外别无其他意思”

矮个子瞟了一眼,还未开口,高个子已道:

“这等物事只有女人才用,你分明胡说八道。”

阿烈道:“你莫非认为我是女子之身不成?”

矮个子道:

“把东西收好,不见了的话,可别赖我们……”他退后两步,似打算离开。

高个子道:“哦!咱们就此放过了他么?”

矮个子道:‘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再怀疑他。”

高个子道:“那支金钗……”

矮个子道:

“那支金钗价值甚高,任何女人出门的话,都不会使用这等贵重之物,所以我相信他当真用来预防匮乏。”

高个子道:“我觉得不太妥当。”

矮个子转身行去,一面说道:“你如若不信,何不伸手模一摸,便知真假?”

高个子果然伸手入衾,摸了一下,一言不发,也转身走去。

阿烈见了金钗,但记起冯翠岚,也就联想到对方此举,分明是搜捕女扮男装的冯翠岚无疑。

本来他巴不得对方赶快离开,但这事既与冯翠岚有关,他岂能置之不理?

当下略略提高声音,道:“两位别忙着走。”

高矮两人一同停步,高个子回头道:

“怎么样?你不服气,想比划几招,是也不是?”

“不!我见两位黑夜之中,来去自如,心中佩服得紧,很想请教你们的高姓大名,将来在路上碰见,也可以打个招呼。”

矮个子本来没有回头,此时忽然转身走回床边。双目光芒似剑,盯住阿烈,不知怀有什么心意?

高个子道:“走吧!我们那有闲工夫管他。”

矮个子缓缓道:

“这家伙有点蹊跷,八成跟那女孩子认识,所以才想知道我们的姓名。”

阿烈突然恍悟,想道:

“怪不得他们说话之时,互相不加任何称呼,这正是使人莫测高深之处。如有称呼,纵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至少也可以晓得他们的姓名,以及相互间的关系。”

他不独悟出一点,同时也感觉到这些老练的江湖人物,果然真有一套,心思十分缜密。

只听高个子接口道:

“这话虽然有点近似耸人视听,但却也有道理,咱们干脆把他抓走。”

矮个子道:

“抓走他固然是个好办法,但我们如若看走了眼,误了人家之事,传出江湖,岂不丢人?”

阿烈心中有气,想道:

‘他们单单是想到丢人,而不是当真感到抱歉,看来这两人比赤练蛇祁京之流好不了多少,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高个子道:“就算是丢人吧,谅他亦无能传到武林中。”

矮个子沉吟不语,阿烈掀被起身。道:‘好?我服汽消走。”

言下之意,大有看你们可奈得我何的味道。

高个子道:“好小子,你以为我们不敢?”

矮个子道:“抓了此人有何用处?”

池口中虽然表示不要抓阿烈,可是双目如隼,细看阿烈的一举一动。

阿烈穿好衣服,站起身子。

矮个子道:“等一等,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武林中人?。

阿烈道:“不是!”

矮个子冷笑一声,道:

“我看你揭被而起之时,当此天寒地冻之际,竟然全无畏冷之意,可见得你的内功已极是深厚了。”

他查然是厉害老练的江湖道,从很细微的动作中,竟可以看出许多道理,这一点阿烈十分佩服。

正因如此,阿烈才大为后悔,心想:

“我何必节外生枝,以致终于落在他们手中。这个精灵的家伙实在厉害得很,迟早会被他看出许多破绽来,最可虑的是这本秘笈,可能会被他夺去。”

但他后悔太迟了,那矮个子突然伸手一戳。指尖点中了他颈侧的“天鼎”穴,阿烈一声没吭,就僵立如木,动也不动。

他向高个子头示意,自己却去收拾阿烈的衣物。高个子一下子把阿烈杠在肩上,大步出去

外面甚是黑暗,但不妨碍阿烈视物。可借他一则头颅向下,二则他头颅不能转动,是以只知不多时已出了城外,处身于荒野僻静的效外。

不一会,他们踏入一间屋子之内。阿烈心中讶疑,付道:

“我怎的没听见门扉开启之声?莫非竟是没有门扉的?如若没有猜错,这是怎样的屋子?”

那高个子把他放在角落中,阿烈只觉眼前一黑,任什久都瞧不见了,敢情对方以黑披风把他连头盖住。

阿烈听得见拉椅坐下,以及冲茶啜饮之声,就是没有听见打火点灯的声音。心下又大是惊奇,想道:

“假如他不敢点灯,可知行踪隐秘,只不知是那一路人马?”

过了一会,忽听矮个子的口音道:

“好,大家都回来啦,我今晚带了—个人回来,当时因为如此这般,所以使我生出好奇之心,特地带回来,让大家看看。”

一个陌生的口音接着道:“既然如此,那就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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