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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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年代-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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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这完美的虚无支撑着它的实在。上面刻铭有一根羽毛的图案。
  “这是古埃及的图形文字,正义和真理女神Maat的标志。这根羽毛是她天平上量度灵魂重量的法码,判断谁下地狱。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着迷要听独一无二的故事吗?”
  听她说到这里,我的头开始剧痛。
  我强烈感到需要身边这位素不相识的女郎。我伏在桌上吟喃:“我要你啊。”她默默不语,轻抚我的后脑。我昏昏沉睡……xxxx她扶我躺在酒店的床上。我的头痛并没有减退,反而加剧了,一条伤口般的裂缝占据了我整个存在的中央。
  她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虽然我头痛欲裂,还是不禁赞叹她近乎完美的丰满胸部。奇怪她粉红色的乳晕不是圆形,而是形似一朵梅花。她爬上床跨在我的身上,把厚腻的唇印在我的嘴上,舌头钻进我的口里热烈地转动,一边替我宽衣。然后她沿着我的胸口一直吻下去,直至用牙拉开裤的拉链,再咬着我的*把它褪下,最后把XX吞没。从来没有女性用口给予过它如斯激烈的刺激。我整个身体处于爆发的边缘,可是我丝毫不觉*的冲动,而是有强烈欲哭的感觉。直至我终于痛哭,哭得像一只受伤的狼在嚎叫,她方停下来。
  精液和泪水,是否是同一成分不同形式的宣泄?然而对男人来说,泪水总是比精液更难释放。她上来吻我的嘴,仿佛安慰我不要哭。我平静了下来,她吻干了我的泪,然后骑在我上面,再一次把XX吞没进她的身体内,特别湿润的感觉像是为了滋补我刚才流失了的体液。她半跪着手按我的腹部支撑自己以愈来愈快直至难以置信的频率前后摆动臀部。*和头的痛楚同一时间猛烈冲击着我的脑神经。
  我的头一直痛得只能俯卧,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要坐起来把脸埋进她的胸怀内。*的一剎那,也是我失去知觉的一刻。

超现实的黄昏与末日女神的臂镯(4)
再清醒的时候,首先袭来的是那似曾相识的空虚感。接着我的心狂跳告诉我:她已经消失了。这房间像我的家一样成为失去了她的气息的空间。我的心悸动得更厉害。
  我打电话问reception是否看见和我一起check in的女士离开。
  对方有点茫然说:“先生,刚才你是独自一人check in的。”
  周围旋转着一万尺高空上缺氧晕眩的感觉。我走近窗边。窗外正对一幅超巨型的广告屏幕。我看得胃紧紧抽搐:屏幕上的广告模特儿正是那位女郎!可是她再不是跃然自我追寻独一无二故事的女郎。现在她脸上披着那种被称为*的诱媚神容,像透明的面具,让我看穿底下是没有表情的纯粹面孔。那冷艳的眼神狠狠灼烙我。我的胃猛然翻江倒海,冲进洗手间里哗啦哗啦地吐。
  我颓然倒在沙发上,才发觉灯桌上放了她的臂镯。对!正是那枚刻有羽毛图案的古埃及臂镯。”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臂镯。我们像接过刚出土的埃及法老黄金棺椁。我的心里忽然涌出说不明的悲哀。他再说:
  “当时我仔细抚弄着它,很沉实的质感,宛如爱抚女郎发亮的古铜色皮肤,只是有点冷。我注视它的中心,忽然有所顿悟:它的中心不是一片虚无,而是在无限中内陷出一度空间,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我笑了出来。
  久违了的幸福感像性高潮一闪而过。无论如何我应该感激这位女郎。临近晨晓的天空只剩下几颗残星。
  就像寒夜零丁的暗星守卫寂寞的天空,我也只能脆弱地守卫着她们隐退后的一晕氛围,甚至觉得这是我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
  ‘我生命中曾经有两个做模特儿的女人,而她们都消失了。’这仿佛不是我说的一句,而是这一句在述说我的存在。你们能理解吗?”
  我和过分女孩都被深深打动,良久不能说话。然后男人取回臂镯,把酒喝光:
  “真感谢你们听我说完这平淡乏味的故事。好了,我又要回去那个已经彻底抽掉所有意义的地方。我是说我的家。再见。”
  关于消失的感觉,飘渺得似经历千世轮回碾得粉碎的记忆,却像过分女孩弹的《革命练习曲》,沉重的低音在我的心底萦回。也许青春之所以让人迷茫,是因为如微尘的记忆又再苏醒和拼合。当我们惊醒:原来它一直都在!生命的一切,像火车开动时猝然震动,吓你一个措手不及,然后无情地全速前进,窗外所有风景都不断消退无法抓住。在青春的迷茫当下,什么都不能确定。也许等到一天青春只剩下让你回首的远影,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所有东西最终都会消逝。
  他留下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四周的嘈杂和我俩的无语在我的耳里拉绷出一股快要爆炸的张力,她突然斩钉截铁:“走吧!”
  回大学途中她一路无语。当看着她的孤黑背影溶入在黑夜里最后消失,我的心莫名痛起来。
  无论陪她走了多远,仿佛到了某一点,就再不能和她走下去。
  

Kidult式的Whisky蓝火与青春的悲剧原罪(1)
'2003.12.24'
  过分女孩:消失前111天自从巴黎回来后,我每天都思索涂死亡香水男人给我的启示,寻找死亡意识的入口,可一直没有突破。不幸瞒了爸爸近一个月,终于被他发现我曾一个人莫名其妙到过巴黎,马上收到他的电话,警告我下次再无缘无故逃课到巴黎玩的话宰定了我。
  靠,钱都是用妈妈留给我的,况且我已18岁了,他只想证实还有能力管我,说服自己不是个彻底失败的父亲,却毫不关心我的死活。巴不得做不再拥有父亲的孤儿。挂了线,想哭,却挤不出眼泪,真他爸的讨厌!
  假如他也乖给我看,不再酗酒和不断换女人,我说过马上回家拥抱亲吻他。
  我故意走到泳池边,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果然没错。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大地牌中褛,是中学生穿的那种校褛,愚愚朴朴的像个长高了的小男孩。一见到他,我的心便暖起来,比脚踝上的黑碧玺更快温热我经常冰冷的血液。
  30分钟后,我们已在酒吧里。
  “但愿我是个孤儿。你知道吗?”我紧紧锁住眉心,狠狠地说。“人生最大的悲剧就是拥有父母。这是芥川龙之介和我的共感。他说:‘人生悲剧的第一幕,从亲子关系开始。’再也没有什么比他更了解我,我更了解他啊。”
  怪气男生一直沉默着。我知道,这个晚上我要发泄要讲的话要比说了一千零一夜故事的女孩还要多。他是明白我的,他乖巧地听着我。我发现我他爸的多么需要他。老天!
  酒吧放着我很喜欢的Radiohead(收音机头)2000年发布、风格遽变令人惊讶得无所适从的Kid A。迷幻的虚弱感熏醉了整个小酒吧抹去时间的无奈空间。我尤其喜欢第4首How To Disappear pletely(如何彻底地消失)。
  “知道吗?我们不能被当成adult的被尊重,就是因为我们还未长大,还没有到达他们心目中某个年龄,某个岁数,脸上还未长出某种世故的表情,不懂得以某种标准方式微笑和沉默,不晓得听话和妥协。所以,我们无论有多努力,有多大的创意和决心,最终还是被拒绝的kids!永远只能被当成kidding的小伙子,只懂闹着玩的小伙子。无知、逞强、闹着玩,真的就是我们的等号吗?我有意见并不等同于我的思想不经大脑不明白事理,我喜欢mp3穿Nike上网打机并不等同于我反智,我批评他爸的社会并不等同于我不爱我的出生地,shit!讲脏话并不等于我语文水平不够好。”
  怪气男生默默点头,比同意更同意。
  “Kidult,我们就是kidult,不能成立的Z世代新身份,我就是喜欢,不可以吗?”我继续说,“Adult在电影、书刊和网站上是A片、*、污秽的代号啊,为什么我们要以adult为标准呢?!真废话得想跳楼。老大很了不起吗?讨厌家长式管制!10万亿个讨厌!”
  “看着啊。”怪气男生突然叫我不要眨眼,看着酒。“假如这whisky(威士忌酒)跟kidult的心一样是纯粹的、无杂质的话,它的火应该是泛蓝而不是黄色的。你估计哪个颜色会先跑出来?”
  我想也没想便说:“蓝,pure blue,pure blue!”那是赛马场上紧握着报纸卷大嚷的投注者一样,比信任上帝更热切的声线,忘形地向生命的纯粹可能性投下赌注。一刻间,我和他两颗纯粹偏蓝的心,虔诚地望着烈酒和火的融合,首次在同一时空下拥抱共同的期待。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Kidult式的Whisky蓝火与青春的悲剧原罪(2)
他用我放在木桌子上的黑火机在酒上点着了,迅速地披向圆形酒杯的周边,一片纯粹的、10秒钟的小蓝火海满足了我们无邪和孩提的愿望。我们的眼睛都在发蓝发亮。
  “为我们成为无罪的kidult干杯!”他低声地说。我也禁不住微笑了,眼里大概还燃点着kidult式的蓝光。火光渐渐变黄,然后“啪”的一声,酒杯裂开了,为庆祝我们成为kidult的祭祀仪式发出圆满的回响。
  “你们要苦中作乐,如同我创造了你们一样。”我笑着模仿耶稣那句不朽名言,“你们要彼此相爱,如同我爱了你们一样。”却以上帝的身份重新改写,宣布祭祀礼成。
  那个晚上,我首次感到爱。我需要他,需要他支撑着我快要粉碎的生命。我会永远记住那泛蓝光的威士忌,以及礼成那一下爆裂的喝彩声。那一刻,我居然幻想过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像一般爱侣一样拥有一个家,靠在一起活下去。
  靠!真他爸的靠靠靠!
  x x xx怪气男生:出走前262天像穿过我的历史最暗格的某层一样,过分女孩这句“但愿我是个孤儿”,慑住了我的意识。天地突然翻转。我活了20年,从来没料到世上竟有明白我意识的人。当然,事后才发现,她和我的想法只是凑巧相同而已,并没有什么传奇性的东西在里头,起码没有像小说或电影,戏剧性地发现她原来是个懂得阅读人心的通灵女巫之类的事情发生。可是,听的当下,总会愿意以为她是为念那句惊天动地的话给我听而特意来这世上的,而我便为了那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要投向她。 想成为孤儿的想法一直困扰着我很多年。自弟弟死去那年开始,我便积极构想如何能成为孤儿的可能。那年,我才10岁。
  说到我的家,我只愿意说老爸是罐头主义者,这也是我和他拥有血缘关系的唯一见证。其他方面我是很介意和他看齐的,甚至眼睛长得像他一样,拥有独一无二的单只单眼皮眼,我曾认真想过为和老爸划清界限去割双眼皮,虽然同时拥有单双眼皮的人着实不多,我没有做过统计,但我相信出现比率应不会超过万分之一。这就够难受了,走在街上,我总是那么独特,而这独特性又刻刻提醒我是父亲的儿子这回事。唉!
  过分女孩很容易愤怒。我也容易愤怒,只不过我没有她利落如流的表达能力,这是名校出身,能操几种语言,不爱吃饭只抽烟,说话时眼睛特别大的短发女生的强项。当然,说和短发大眼睛有关似乎有点牵强,不过经验告诉我,短发而漂亮的大眼睛女生,97%或以上的语文能力都在中上水平,这个跟男生刚好相反。
  我是不是她所说的kidult我不晓得,但她对年轻而无助的愤怒,大抵是因为她还有信念,她不是真的放弃自己,她在挣扎着,我看到她痛苦的泉源,却爱莫能助。我连自己也无法挽救,哪有渡人的力量?看着她受苦,我只懂伤残地悄悄心痛。在她面前我永远是比她更糟糕的男人,因为我连激动地把压抑和痛苦说出来的勇气也没有,更莫说爱。
  为了掩饰我笨拙的表达能力,我决定以行动回应她的愤怒,试着在她饮剩一公分的纯威士忌酒上放火。看着蓝火光的纯粹,我差点感动得哭了出来。多么久也未能哭的我,是她救赎了我的眼泪。
  事后想起,那是我和女孩身心靠得那么近的第一次,也是我们因为维护过分身份和愤怒权而放火的第一次,那叫人窝心的记忆久久热暖心头。我们幸福地共同拥有过一刻纯粹的生命,比耶稣的赎世诞生更神圣,有种地拒绝青春的原罪。2003年阴云的12月24日,我和女孩过了一个不需要上帝拯救的平安夜。
  当她要离去的时候,我真有冲动上前抱住她,紧紧抱住不放开,在她耳边说声圣诞快乐。
  圣诞假期完结后,我迫不及待地特意到重开的大学图书馆,翻查了芥川的所有翻译作品,花了3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女孩提及的那句,原来是出自他的遗作《某傻子的一生》,如获至宝。其实那短篇到底讲什么我不大清楚,也不打算去研读。对于生命灰得要命的作家如芥川或者三岛由纪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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