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么多人,原本理直气壮的周语心,这会儿给弄得灰头土脸的,站在原地本想憋着泪水,但下一秒还是没忍住的大哭起来了,随后就一边咒骂着二月红和这个三小姐,然后就直接往外跑了,跟着她来的人,也只能一起全走了。
三小姐看着他们这些神经病,笑了一下之后就回到了后院,去跟坐在石凳上喝茶的二月红说话。
“好啦,那群人被我设计赶走了,红老板你想的方法还真是管用,只是我怕那女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还会去找你怎么办?”
二月红笑了笑说:“应该不会了吧!都被人这么当面羞辱了,她不会再来了吧!”
“没事,我这就叫人放出话,就说二月红跟我城西关家三小姐定亲了,让那女人再没有念想就好了。”小姐不以为然地说着。
但是二月红却觉得不妥。
“这怎么行?这不是会耽误你找婆家吗?而且你家里人也会生气的。”
关三小姐笑着摇摇头回答道:“不会,我家里人基本管不了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况且过去不少媒人过来提亲,只要是我不愿意的,都叫他们滚蛋,管他是什么王公贵族还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留学生,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说了算。”
这带着婚约的假消息放出去之后,可以说在长沙城就传得沸沸扬扬的。
先是有一群人不相信的,但是大部分人还是相信的,更不要说一直喜欢乱写的记者们了,他们就跟亲眼看到什么似的,最近报纸上的头版,基本说的都是关于二月红和那个关三小姐的事情,特别是那个周语心小姐,因为没有追到二月红,最后还变得疯疯癫癫之后,这消息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一时间,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又多了好话题。
当然,这个事情最后还是会传到张启山的耳朵里。
这天,吴老狗约了张启山在茶楼喝茶。
按照以往来说,张启山一定不会去的,因为每次去了,那个腰缠万贯还爱哭穷的狗五,就一个劲儿地蹭吃蹭喝,还唠唠叨叨没完,张启山就烦他这一点。
但最近他被二月红的事情搅得心烦,就想到茶楼散散心。
在茶楼的二层找了一个清静地方坐着,张启山不理会吴老狗在那瞎白话,他只是自行喝着清茶,反正那狗五只要有点心吃就行了。
近日,张启山派人调查了一下得知,那个关家三小姐,非常喜欢到这间茶楼来小坐……为此,他才甘愿带着狗五,到这里守株待兔了。
只是在等了一会之后,迟迟不见有人来,张启山就有些烦躁了。
他想待这杯茶喝完,就走人算了。
可,就在他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就猛地看到一个身穿白色旗袍的女子慢慢走来。
一时间,张启山都有些看傻了眼,他惊叹这女子出了生得恬静美丽外,身上的气质也不是一般俗女子可以比得上的。
“难道说,她就是那个所谓的关家三小姐?”
张启山的自言自语,引来了吴老狗的好奇,他抱着三寸丁,两个头一大一小一起望过来,他对着张启山一脸奇怪表情就说道:“佛爷,看见啥了?难道说红二爷来了?”
原本打算调侃张启山一下子的,可没成想,张启山根本没理会他说什么,站起来连句话都没说就直接袍袖一挥下楼了。
虽说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里,张启山的脑子里就闪过了好几个念头,不用多想的,这些念头都是跟二月红有关系的。
“好你个二月红,既然你跟这个女子定亲,咱们就等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点天灯抢新娘
“那个姓关的女人跟二月红到底什么关系?”张启山又点起一根烟,皱着眉头询问站在自己背后的女人,也就是二月红家的丫头。
丫头站在低着头,双手相扣但是颤抖得很厉害;自从张启山安排他接近二月红以来,每次汇报那边的情况,都是她主动联系张启山的。但是这一次佛爷主动叫她过来,丫头只觉得全身发凉,非常害怕,似乎自己犯了什么错,佛爷下一秒会掏枪打死她一般。
不过现在的情况来看,张启山不会打死她,可他问过来的问题也足够吓人了。
“回……回佛爷,我……我不知道红二爷跟那个城西关小姐的关系,二爷……二爷没有跟我说过……”
丫头颤抖得更加厉害,说话从声音小到最后支支吾吾的,足可以体现她对张启山的畏惧;但张启山此时不会注意这些,当他听到这个死丫头说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简直气得不行了。
“你是傻子吗?二爷不跟你说你就不会主动打听吗?要是什么事情都能从表面看出来,那我要你有什么用?”张启山厉声呵斥,点燃着的半根烟头直接丢在丫头的身上。
丫头躲闪不及,烧着的烟头直接烫了她的手背,她疼得几乎哭出来,但是看到张启山阎王一般的脸,她只能强忍着跪下求饶。
“佛爷,我……我错了,我……我下次一定多多注意,下次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看到丫头跪地求饶了,张启山也就慢慢收了火气。
话说,也不能对这女人太过不好,毕竟她也是一心为自己办事的。
这么想来,张启山走近了她几步,稍微一欠身伸出手,一个大掌拉起丫头,稍微一个用力就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并在下一刻直接锁住她的唇,同时另外一只手还不忘记覆盖住她的胸口……
丫头只觉得被男人亲吻得浑身无力,愈发陶醉,当她正满含甜蜜的时候,人却突然被张启山推开了。
推开她之后,张启山再次转身不去看她,单手不忘记抹一下自己的嘴唇,一副很不屑的表情,然后就开始下逐客令。
“你走吧,佛爷知道你很忠心,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先说清楚了,你没有办成事情之前,不要跟我讲条件。”
丫头不断地点头,然后怀着一颗期待的心离开了。
其实张启山并不在意那丫头是不是能探听到些什么,他只是今天想找个出气筒而已;在他看来,不管那女人跟二月红是什么关系,他想做的事情,也是不会改变的。
***
“你们听说了吗?说是最近黑背六爷那盘口倒了个油都,从里边带出不少好玩意儿,还说三日后在听泉居弄出那些宝贝大家瞧一瞧。”
解九坐在这间茶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竖起耳朵听着旁边人的对话,他穿着浅灰色的西装,茶碗抵在嘴边,挡住他一半的脸,也使得他一直只是在喝茶,似乎没有关注其他人的意思。
察言观色是他多年的习惯,想打听事情,有的时候靠嘴问,其实反倒听不出真的消息,唯有听对方主动说,才是最可信的。
他解九最近只想修身养性,对那些看不上眼的东西自然更没有兴趣,他此时关心这些事情,只是在想,既然是老六带出来的东西,还放出消息说要在听泉居唱卖,那不必说呀,兄弟几个必然要过去捧场喽;捧场不是重点,关键是他近日听说佛爷和二爷的关系闹得紧,他这个小字辈只是想通过这次的机会,看看两位前辈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按说二月红不想去凑热闹,可家里的小丫头闹着要看热闹,他就没法子了。
“哥,人家都没见过唱卖的,特别想去看看,求求你就带我去吧!好嘛!”
二月红清早在院子里浇花,丫头刚做完一些事情,就过来帮他,同时还撒娇着请求道。
“唱卖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一些三教九流的混乱场合,你一个姑娘家的去凑什么热闹?我跟你说啊,去的人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人,哥怕你学坏了。”
二月红轻捏着丫头的小鼻子,像个长辈教训孩子一般地说着。
丫头嘻嘻地笑着,仍旧不死心地求他道:“哎呀,哥,人家跟着你怎么可能学坏呢!再说了,我跟着你这个长沙城的名角,多有面子呀!”
没法子了,她把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二月红不答应也不行了。
“好好,就算为了你吧,哥实在拗不过你个小丫头。”说着,一阵风吹过,二月红见丫头浑身颤抖了一下,就忍不住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眼神关切地望着她说:“哎呀,真是的,还是我疏忽了,眼下这天儿越来越冷了,哥粗心的都没说帮你做件过冬的衣裳,来,先披上它,别冻坏了。”
丫头非常意外地看着二月红做着这些举动,一时间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这感觉不是难受,而是心暖。
再说张启山。
就在唱卖会的前一天,张启山带着不少的聘礼,拜访了城西关家,面见了关家老爷子后,他一点没有掩饰来的目的,一上来就说道:“关老爷子,在下此次前来可能有些唐突,还望您见谅,张某这次是想向贵府上还未出阁的三小姐提亲的。”
关家老爷子一听确实是唐突不少,他万没想到这个长沙城里知足轻重的大人物,居然会来向自家女儿提亲,这真是没想到。
“佛爷您这是说哪里话,小女如果能嫁入张家,那觉得是我家光宗耀祖的事情,但是有件事情您有所不知,我的这个三女儿性格怪癖,虽说她年纪小,可主意却很大,她说了,将来一定要自己选婆家,她如果不愿意,谁来了都不行。”
张启山点点头,来之前他也是有些了解的,这位关三小姐品貌俱佳,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难得的是京戏也唱的不错。
“不要紧,关三小姐说的对,现在时代不同了,两个人将来要组成一个家,之前是需要一个了解,所以我想请三小姐明天去听泉居赴一场有意思的宴会,待之后再商量婚事不迟。”
他们的对话,关三小姐在门外几乎都听到了,用半掩的门望过去,她仔细瞧着张启山的一举一动,心里像被什么给揪住了一般,就连身旁的丫鬟都忍不住说:“三小姐,这佛爷果真名不虚传,长得真是俊美,而且还那么爷们儿,小姐您真是福气,难得张大佛爷对您有意思。”
“你懂什么,我可是听说这张启山风流得很,听说外宅子,还养着不少姨太太呢!”
丫头听小姐这么一说,就只能改口再问道:“那小姐的意思是,明天就不去了?”
“不去?我干什么不去?我倒要看看张启山会玩什么把戏。”
待三日后的听泉居,各路心怀不同想法的人马,都聚集齐了。
二月红带着丫头跟吴老狗还有解九坐在一起,二月红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看还有没有熟面孔了;解九一边翻着花名册,一边带着笑望着二月红,心想他除了找张启山外,不会对别人有什么兴趣。
现在唱卖还没正式开始,解九就有心调侃他一番。
“那个二爷,在找熟人吧!三爷家听说快有喜事了,三嫂子怀了孩子,身子最近有些差,三爷一直都不出门,在家贴身照顾着呢;四爷在关外下斗,这次都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见人了;六爷一会就出来跟咱们会面,七妹最近和老狗闹了别扭,说今天不想看到他,老八之前给自己算了一卦,说今日不能出门……二爷,您还问谁?”
二月红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说:“就你小子心眼多,我说我在找什么人吗?”
“哦,二爷原来你要找人呀!说说呀,那人时不时您的红颜知己,还是什么露水红颜?还是那种完事不认账的主儿!”
“解九,越说越不像话了啊!”吴老狗听不下去了,主动插嘴道:“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大学生,怎么竟讲粗话呢?咱二爷是那种完事不认账的人吗?”
解九看着二月红那张黑得不行的脸,简直笑得肚子都疼了,就赶紧解释道:“我没说二爷是那种人,我只是在说另外一个……”
不等解九把话说完,唱卖就开始了。
刚才丫头一直听着他们说的话,有一些她似乎明白了,但似乎又不是很明白。
这听泉居是全城最大的茶馆,但也是个古玩拍卖所。这里每隔一阵就会有一次大型拍卖会,展出的东西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东西,至于是真是假,那就看个人判断的能力了。
包厢里陆陆续续的坐了人,店里的伙计也开始忙碌,待到点了以后,便开始给各个包厢里的客人发铃铛,人虽多,但却并不吵闹,众人都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拍卖的开始。直到伙计将最后东西送到一件包厢。
那是一盏灯。
原本也只有一点私语声的茶馆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随后而来的便是无数吸气声和议论,最后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掌声。
有钱,真是有钱的主儿。
第一件拍卖的东西叫环珠九转玲珑玉镯。
不管其他包厢怎么加价,那个包厢里的人都没有一点动静,青灯静静的燃着,丝毫没有会被他们点爆的迹象。
等到第一轮拍卖结束,那只镯子终是归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