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是一片欢腾,留守岛上的海盗们纷纷涌上船只,开始忙着将各种货物卸下货船,徐毅因为要安置其中的特殊货物,让薛屠陪靳老虎先上去将这趟杭州之行的事情告诉靳老虎,自己带了迎春去将那些他骗来岛上的皮匠先安置了下来,至于他们的思想工作,交给早先等到的秦胡子那些人去做就成了,不愁他们不为独龙岛好好干活,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
迎春叽叽喳喳的在徐毅身边不停的讲述在他离岛去杭州的这些日子,岛上发生的事情,这下不用徐毅去了解,加上尾巴一样跟着他的胖光的补充,徐毅对岛上的事情便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靳老虎指定的那艘俘自朴银剑的座船,这些日子终于彻底修复,经过这些船匠高手们的修缮,此船已经是改头换面,外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远看过去根本就是一艘巨大的货船,一旦开战的时候,掀起各种翻板,竖起可竖起放倒的桅杆,立即便成为一艘杀气腾腾的战船,为了武装这艘大船,岛上将原来独龙岛几艘旧船的弩炮都拆卸了下来,集中安置到了这艘大船上面,足足装了十二部之多,即便是这艘船出海,碰上一支船队,也不用担心收拾不掉他们了,靳老虎对这艘船甚为满意,已经下水,便立即带着手下亲信,登船出海转了一圈,要不是等着徐毅回来,他估计早就带船出去打劫去了!
刚才进港的时候,徐毅两只眼睛只顾着在人群里面找迎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湾子里面停的其它船,所以这才知道那条被他命名为镇海号的大船已经修复了,看来岛上的这些工匠还真是卖力,这么快便将它修复了。
胖光奇怪的看着徐毅采办回来的这些硝石硫磺火碱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问徐毅到:“军师,你弄这么些东西回来干吗呀?不能吃不能喝的,闻起来也不好闻!”
徐毅当然不会告诉他有什么用,于是卖着关子说到:“这些东西以后可是有大用的,现在不能告诉你,总之有这东西,以后咱们怕的人还真的不多了!而且还能大大的发上一笔!”
迎春本来也好奇,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多问,反正岛上的这些人都知道徐毅从来就不无的放矢,既然弄来这些东西,就肯定有他的用处。
“刘老六捕鲸回来了吗?”徐毅没有看到刘老六,只是在海湾一角看到了两具被剃光的鲸鱼骨架,与是问胖光到。
“回来了,不过他拉回来两头鲸鱼以后,又驾船出海接着去捕鲸去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了,我可是炼出来不少鲸油呀!都给您存着呢,还有鲸鱼的筋络都处理好了,就等着你回来造弩炮用了!剩下的鲸肉一家分了上百斤,够弟兄们过年吃了!嘿嘿!军师我做的不错吧!”胖光晃着大脑袋表功到。
“好!做的不错,以后这个捕鲸可是咱们发财的一个途径,好好弄,有你的好处的,鲸油给我处理好别浪费了,我有大用处,鲸皮处理好之后,给船上的水鬼兄弟们都做一身水靠,省得他们光着身子下水,保暖作用不错!”徐毅一边招呼人安置好这些特殊的货物,一边对胖光吩咐到。
“您就放心吧!这些交给我绝对不会出岔子的!”胖光拍着他胸口的五花肉保证到。
迎春想和徐毅独自呆一会儿,可胖光不长眼,一直这么跟着,迎春不乐意了,把秀目一瞪,训斥他到:“你那些鸽子都喂了吗?还不赶快去喂鸽子?”
胖光不是傻子,立即明白了迎春的意思,急忙转身就跑:“就是,就是,该喂鸽子了!嘿嘿,军师,你好好陪陪大小姐吧!哈哈!”
“小子你要作死了?”迎春被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捡起了一块小石子,丢了过去,远远的听到胖光一声惨叫:“哎呀!我的脑袋”然后以和他体型不相衬的速度闪身跑的没有了踪影。
忙完这些之后,徐毅要去见靳老虎,迎春张罗着给他们安排接风宴去了,徐毅踏入到了靳老虎的大厅之中。
“徐小子回来了!你小子脑子真够好使的,开镖局的主意你都能想出来,我这个老头子真怀疑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了!不过我怎么觉得咱们这些做贼的,没事去搞什么镖局,说出来有些好笑,你给我说说,为什么咱们不直接去干掉那个江得胜,好好的干什么镖局干吗呀?”靳老虎看到徐毅到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问他到。
徐毅端起一杯茶,先喝了一口之后,才笑着回答到:“岳父大人不要急,听我说,想当初你们下海为盗,其实也是为生活所迫,没事谁愿意当贼呀!而且这个海匪当下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现在还没有引起官府注意,但一旦咱们做的过分之后,肯定是为朝廷所不容,现在咱们有了独龙岛这个宝地,进可攻退可守,而且手头也不缺钱,犯不着和朝廷对着干,毕竟咱们再厉害,对上大批朝廷水师的话,咱们还是没有一点胜算,能不做贼,还是不做贼的好,何况咱们在这里抢的杀的的都是咱大宋的人,这样做未免有些让外族人看咱们大宋人的笑话,所以小婿觉得,既然能做正当买卖赚钱,干吗不去做正当买卖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分歧
听徐毅说完之后,靳老虎有些不以为然到:“话说的是没错,可我就是想不通这个理,要不是朝廷官府那些狗官逼得,咱们当初也不会下海来当什么海盗,现在咱们有了独龙岛和黄鱼岛这些地方,还有你的弩炮助威,即使是水师咱也不怕他们,这个海盗也当的逍遥自在,犯不着去给那些奸商卖命,赚钱虽然赚钱,可我就是不喜欢干这个,现在咱们船大人多,我看还是继续干咱们的老本行来的痛快,至于那个江得胜,我看干脆召集咱们弟兄们去一举灭了他们,好好出出当初受的鸟气占了他的地盘也就算了,这个镖局不开也罢!”
徐毅没有想到靳老虎当这个海盗还真当上了瘾,居然不愿再干什么正当生意了,于是耐心的对靳老虎劝解到:“江得胜咱们肯定是要收拾的,可现在他江得胜比起咱们独龙岛势力只大不小,而且咱们冒然去攻打江得胜有些师出无名,即便真的是灭了他,恐怕也会损失不小,而且我以前也曾经给岳父大人讲过,西方的海盗和咱们不同,他们多是去劫掠别的国家来壮大自己的国家,虽然朝廷昏庸,但毕竟这些商人水手也还都是咱们大宋之人,而且此次小婿去杭州一趟,还听闻朝廷打算对辽国用兵,咱们总不至于拖咱们宋人的后腿,还有,咱们一旦灭掉了江得胜,虽然占据了更大的水域,做起买卖也更方便一些,但是这势必引起官府注意,得罪更多海运的商贾,一旦招致朝廷围剿,恐怕”
靳老虎有些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徐毅的话:“别总是动不动就说什么朝廷围剿,咱们现在兵强马壮,还怕那些水师破船的围剿吗?单是我带着镇海号一艘船出去,遇上朝廷的水师战船,也不怕和他们一战,他们要是敢来围剿咱们的话,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你和李家做生意我不反对,可是去给那些商人当保镖我是不会同意的,当海盗就要有当海盗的样子,而且咱们以前也过于谨慎了一些,像其它那些同行,他们不但劫船杀人,还到沿海一带陆上烧杀行劫,咱们不去陆上干那些缺德事也就罢了,再不干劫船生意,我看咱们什么都不用干好了!”
徐毅还想接着劝靳老虎,一旁做着的薛屠看到他们翁婿二人的话有些说僵了,于是赶忙出来打圆场到:“其实大当家和军师说的都不错,你们也都是为了咱们独龙岛好,这个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好了!军师也是刚刚回来,今个还没有吃饭呢!呵呵!”
靳老虎挥挥手笑道:“是呀,你们回来也该给你们接接风了,吃饭吃饭,咱们边吃边说好了!”
随着靳老虎的招呼,福伯很快便让几个丫鬟婆子把酒菜送到了大堂之中,迎春招呼着靳老虎、薛屠他们几个入座,自己也陪在徐毅身边坐下,几个人坐下吃喝了起来。
“岳父大人,其实我之所以想要做这个镖局,也是在为岛上打算,既然咱们要对江得胜下手,总是要找个借口,江得胜之所以能坐大,其中不单单只有他官府中有门路的缘故,而是他懂得用合法身份黑白通吃的缘故,他一边在海上行劫,一边还经营船队,以贼养商,所以才没有被官府察觉,以至于发展到了当今的地步,小婿也是想既然他江得胜能黑白通吃,为什么咱们独龙岛不能呢?现在江得胜已经激起了杭州一带的行船商人的公愤,恨不得除之后快,江得胜控制着南下的航路,对他们进行勒索,他们不交银子,便会被抢,咱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商人的钱装在咱们的口袋里面呢?而且只要咱们有了镖局,陆上的动向咱们便也能掌握,不必全部受制于李家一家,还能因此找到和江得胜开战的借口,到时咱们即赚了那些商人的钱,又能收拾江得胜,岂不是一举两得?还请岳父大人三思!”徐毅和众人吃喝了一阵后,继续开口说到。
“我说徐小子呀,你什么都好,就是做事过于谨慎了一些,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靳老虎历来就看不上那些巴结官府的商人们,他们赚的钱那些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钱?而且方圣公刚刚兵败被杀不久,这个赵佶老儿便又得意忘形,重开了那花石纲,受苦的不是还是咱们宋人的老百姓吗?以前咱们势小,不敢轻易去动官船,现在咱们终于要船有船,要人有人了,我打算以后偏偏就去动动那赵佶老儿的官船,偏偏要跟官府过不去,我看官府能拿我怎么样,何况现在已经快要过年了,各地官员也正在朝京都运送贡品,现在咱们不趁机捞一把,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至于你说的镖局的事情,现在老钱和水猫他们都不在,我看还是等哪天他们回来之后,咱们再商议一下之后,再定好了,反正江得胜迟早也要收拾,何必费那么多周折,让这个小子过个好年,等年后咱们召集了所有船只弟兄们之后,一举踏平他也就是了,一旦咱们占了他的地盘,控制住了南下的水域,咱们想要什么不能要呀!何必费力去开什么镖局,看那些官府还有商人的脸色呢?喝酒喝酒!这些回头再说,只是我这个当爹的,年纪也不小了,你和迎春成婚也有些日子了,什么时候让我赶紧抱上一个外孙,才是正事呀!哈哈!”靳老虎边说,边将话题扯到了徐毅和迎春的身上,在座的几个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迎春毕竟是女子,管不了他们男人的事情,这里是她老爹做主,徐毅又是她的夫君,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可忽闻老爹扯到了她生孩子上面,即便她大方也受不了这个呀,俏脸一红啐到:“呸!老爹你肯定是喝多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说起了这个呢?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在这里吃好了!”说着起身红着脸便跑了出去。
徐毅也是尴尬的笑了一笑,说来也怪,他和迎春成婚了也有几个月了,房事做的也不算少,可还是没有见迎春的肚子有什么反应,可能是时机未到吧,反正现在他也不急着要孩子,这个事情就顺其自然好了!不过另一个方面,他却是忧心忡忡,实在有些笑不出来。
靳老虎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靳老虎了,当初他领着百十号人可怜巴巴的只有一条船的时候,处处是谨慎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端掉他的老虎屿,后来在徐毅的扶持下占据了李通的独龙岛,于是胆子便大了起来,现在他们驱逐了朴银剑之后,力量更是翻了两倍还多,靳老虎已经大不似从前那么谨小慎微了,一年来的顺风顺水已经有些让他野心剧烈膨胀了起来,他不同于徐毅,徐毅即便当了海盗,可看待问题还是从历史高度来看待的,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从内心中承认自己的海盗身份,更是严加约束下面的弟兄们不得滥杀滥抢,也不愿在宋人海域大肆行劫,所以才动了去扶桑海域打劫的念头,其主要原因就是民族归属感在驱使他引导着这些海盗,尽量不去做或者少做有损于的事情,而靳老虎是受苦人出身,不可能站的这么高看问题,他所痛恨的只是那些官府之人,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商人,当初他下海为盗就是拜这些人所赐,现在他有力量了,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和官府作对,想到的是横行海上好好的风光一番,这是当初徐毅没有料到的。
他之所以忧心忡忡,就是因为看到了靳老虎这种膨胀的野心,也已经被接连来的胜利有所冲昏了头脑,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上,像靳老虎这样的人,很多时候都是意气用事,并不会有什么深思熟虑,农民起义更是从来都没有真正成功过,最终还都是被彻底剿灭,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当初他们小打小闹的劫掠一些商船也就罢了,毕竟没有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