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让一头猪去进学,那也比你知道什么是国家大义,什么是真正的礼义廉耻!”
众人可能都不理解曾华为什么会愤怒。以前他读史书时,看到那些为封建统治者谋算“天命”,甚至为蒙古人,为满人摇旗呐喊,歌功颂德的人。下载-美少女-总是一股郁闷之气堵在胸口。但是曾华知道,那时华夏没有国家的概念,也没有民族的概念,天下只是某一家的天下。而且那些人总是有着“生存压力”、“实现自我价值”等等各种原因,站在当时的历史立场上也不好过于责备。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曾华煞费苦心地举起国家、民族这杆大旗已经数十年了,居然还有人毫不犹豫地玩起“士为知己者死,忠君不忠国,忠人不忠事“的把戏,而且还是一个受过国学高等教育的精英。这怎么不叫他愤怒?
曾华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一样,刺进尹慎地心,让这位曾经名誉长安西城的才子不由地浑身颤抖,这些话也在阵阵敲打着在场众人的话。华夏以前就有华夷之防。而且曾华再将它提高到国家民族的高度,数十年已经深入人心。现在尹慎听到曾华直指自己地行为有“汉奸”嫌疑,这项罪名可是要遗臭万年的,怎么不让他肝碎心焚。
看到尹慎脸色惨白,几乎要瘫倒在那里时,旁边一个人实在受不了了,连忙站了出来大声悲咽道:“父王,守诚所作所为都是为我筹划。这天大的罪过我愿意一力承担。”
此人正是曾,他在曾华西征前因为率领海军在南海经略以及远航天竺、阿曼等立下大功,被提升为海军部海防局主事郎中,尹慎也以金事员外郎身份一同回了长安。在这几年里,尹慎看到曾纬王储的位置越发地巩固,于是越发地心急了。于是就兵行险招。派人到旧派造谣,说曾华看到大局已定。决定不再笼络人心了,准备登基称帝,做一个真正的天子。
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曾华为什么会制定这么一套“无君无父“的政治体制。听尹慎派人把“内幕”这么一说,当即信以为真,立即跳出来摇旗呐喊。虽然后来遭到新学派猛烈反击,但是他们认为难度越大功劳就越大,加上中枢一直没有表态,这些人就更加信以为真了,所以能够坚持到最后。
而尹慎就是想利用这些人把局势搅乱,只要王储曾讳忍耐不住跳出来表态,尹慎都会把把矛头引向曾纬,让他背上这个黑锅,然后再安排E挨将其一举推下王储之位。至于这场瓣论将会引起什么后果,而一旦旧派占据上风或者因此引起的思想混乱将会给华夏带来什么后果还真不在他地考虑之中了。
但是尹慎没有想到,曾纬居然容量这么大,看着几派人马斗得不亦乐乎居然无动于衷,这么长的时间居然一点表态也没有。而且尹慎又发现一个比较尴尬的局面。曾是范敏所出,支持他的势力集中在教会和以新学为主地长水、北府系中,但是这票人跟今文经学和旧学派根本尿不到一起去。而以原江左朝廷为主的旧派人马因为桔阳长公主的缘故,自然会支持曾纬多一些。到后来,随着越发有势力的商人集团和军勋集团因为害怕自己的财产和土地被人打着“三纲”的旗号夺走而全力支持了新学,局势就更加明显了。
尹慎只得再行险棋,鼓动教会的激进分子出来叫嚷着建立政教合一的政权,又鼓动新学派激进分子提出“革命”观念,反正就是要把局势搅得更混乱。但是随着曾华地回国,一切都尘埃落定。
曾知道尹慎的意目,他从心底不赞成这么做,但是最后还是默许了,因为在曾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现在看到曾华怒斥尹慎,曾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走了出来,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 ◇ ◇
“一力承担,你承担得了吗?”曾华冷冷地问道。曾浑身一哆嗦,不由地自主地俯首在地,只是流汗不再言语,而尹慎也俯首在地大声喊道:“这些都是罪臣做的,与王子殿下毫无干连。”
曾华冷冷地看着俯首在地的两人,半晌都没有做声,最后闭上眼睛默然了许久才说道:“你们该承担什么罪责,我定不了,当由大理寺裁决。不过曾你能勇敢站出来承认责任,终于不让我对你太失望。”
说完这些,曾华如同虚脱一般,萎然地坐回到座位上,黯然地叹息道:“为什么会这样呢?天下到底谁能真正明白我的心思呢?”
看到曾华那心如死灰地黯然伤心地样子,众人的心里各有想法,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而跪坐在地上地尹慎这时抬起头刚好看到了曾华那萎靡的样子,心里一时百感交集。他一直都无比崇拜这个人,因为他是赶走羯胡,匡扶神州的强者和英雄。尹慎曾经无比激动地在国学听曾华讲课,曾经无比忠诚地拥护曾华的所言所行。正是这种崇拜,尹慎一直认为曾华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是无与伦比的天子。虽然尹慎拥护曾华建立的新政体和新思想,但是他自作聪明地认为那只是曾华一种笼络人心的帝王权术。当然尹慎也认为曾才是曾华最合适的继承人。
但是今天看到曾华如此愤怒和伤心的样子,尹慎心里不由地泛起一种难言的感觉,明王难道真的要与天下人共天下?
“明王,罪臣有一疑惑还请陛下解答。”尹慎直着脖子问道。
“你说吧。”曾华有气无力地答道。
“请问陛下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要与天下人共天下?”
所有的目光随着尹慎都投射到曾华的身上,看来很多人都不明白。
曾华被问得一愣,是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做为一个穿越者,自己利用得天独厚的优势在乱世创造了一个奇迹。自己所立的功勋远胜秦皇汉武,打下的疆域远胜历朝历代,自己的名字应该可以在历史上闪耀。自己成功地将世俗权力和神权集于一身,完全可以成为有史以来最有权势的皇帝。但是自己却毫不犹豫地将权力分出去,并且打开一扇窗户,让华夏百姓看到了科学和民主的影子。
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自己是穿越者,因为自己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历史,看到昨天君子,今天小子的党争;看到靖康之耻;看到崖山海岸;看到以屠城和千里无人烟为手段的民族大融合;看到诛连十族的“浩荡皇恩”;看到只知八股不知稗麦的国家精英;看到读着圣贤书却跪在累累白骨上向新主子摇尾乞怜的前明学士;看到以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为手段的新民茬女融合;省到杀同胞比满人还凶残的前明降军;看到把世界最富强的~孤支成一群乞丐的“康乾盛世”;看到宁予外夷不予家奴的“豪言壮语”。
或许就是因为看到这些自己才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念头从曾华的脑海里一一闪过,最后汇成了一句话,曾华神情凝重地答道:“我爱这个国家和民族胜过爱我自己。”
听到这句话,尹慎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听明白了没有。众人只是看到他双目充满了眼泪,然后再次俯首在地,朗声地说道:“罪臣尹慎伏罪,甘愿受死!”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 永记华夏之名
更新时间:2009…3…3 13:14:00 本章字数:4562
华夏十八年冬天,随着大理寺的一声槌声,纷争案件最后结案。所有参加争论的人,无论是得胜的新学派还是一败涂地的旧学派,无论是销声匿迹的复古派还是仍然还在“战斗”的“激进莘命派”,只要没有在冲突中出手伤人造成刑事责任者一律无罪,不会受到任何审判。大理寺在公告里说得很明白,法律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思想就给他定罪,只要他的行为没有犯罪,他永远都是无罪的。
在这件案子中受到审判和裁决只有两拨人,第一拔是尹慎和他的同伙,共计六人,他们的罪名是造谣生事,危害国家安全和谋逆,全体被处以绞刑。
第二拨人是一名枢机大主教、三名大主教、十四名主教、四名神学教授。他们的罪名是违反了神职人员守则,介入世俗权力争斗,并犯有煽动(因为他们以神职人员参加了争瓣)、扰乱正常社会秩序、妨碍政务等罪名。先被大理寺判处十五年到三年不等监禁,再被大主教会议和主教会议决议通过,曾华以教宗的名义宣布开除其教籍,并终身不得再挡任任何神职。
还有一个人在悄无声息中受到了惩处。华夏十八年春天,一支由海军部、青州海商共金会、海军军士共金会等机构共同出资组建的远洋探险船队在争论中悄悄地回来了。这支几乎和曾华西征同时出发地船队只剩下三艘海船。只是出发时一半。但是它带回来了一张珍贵的海图,这张海图清楚地标识着他们向东航行了近两年的收获。这支探险队沿着长州北鲸岛(北海道)一直北上,到达了华夏海船最北的补给点一冰火岛(勘察加半岛南部),然后调头向东,发现了一条长长的岛屿链(阿留申群岛),最后发现了一块大陆(阿拉斯加)。探险队沿着这块满是冰山雪原的新大陆一直南下,终于找到了一块温暖而又充满河流、森林、湖泊和田野的富庶土地(今西雅图附近)。为了纪念他们从威海港出发,发现者将这块土地命名为莱州。探险者在一个深水港修建了一座“简易城堡”,并命名为东威海。探险队在那里待了三个月,留下一艘船和三百人后便回国了。
华夏十九年春天。曾华任命曾为莱州总督,率领二十艘远洋海船和五千人前往莱州东威海,进行新大陆的开拓。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流放。而且是最残酷的流放,相隔万里海路,这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了。
曾看着消失在天地之际的威海港,心里沉重万分,而他地妻儿全部站在他的身后。这时,妻子王道洁悄悄递过一个木盒子:“是父王给我的,说是让起航后在开启。”,
曾打开盒子。最上面放着一个船模型。曾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父亲亲手制作的玩具,做为十岁礼物送给自己地。后来自己大了,开上了真正的大海船了。也淡淡地忘记那个自己曾经最喜欢的玩具,想不到父亲还细心地保存着。
曾轻轻拿出船模型,下面是一面折得整整齐齐地旗子。曾将船模型递给王道洁,空出双手一抖便展开了旗帜。这是一面白色的旗子,上面是一个黑色的夏鼎。曾知道,这是自己父亲的“徽旗”,只是这面“徽旗“上的夏鼎要小一号,而且从旗帜中间地位置移到了偏上的位置。下面补了一个舵轮。而在旗子靠杠套的地方有一行字:“永记华夏之名。”
曾一下子明白了,父亲虽然放逐了自己,但是却通过船模型告诉自己,他依然深深地爱着自己,而且父亲通过授予有“夏鼎”标识的“徽旗“告诉自己,他承认自己是华夏曾家地一支。无论以后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孙在莱州大陆建国。都可以高高举着这面有大旗。
曾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面向着长安的方向。捂住旗帜嘤嘤地哭起来。
华夏十九年秋天,曾穆被曾华任命为阿曼总督,统领阿拉伯全境,并享有该地区的圣教护教权,也就是拥有保护该地区圣教教士、教民安全的权利和义务。
曾也接到了曾华送来的一个大木盒子。最上面是一把木剑,那是他十岁时父亲亲手制作的礼物。曾穆轻轻地抚摸着这把已经变黑的木剑,感受着那陌生而又熟悉地气息。曾穆将下面的旗帜展开,同样是夏鼎旗,同样还有那行“永记华夏之名”的字。只是下面改成了一把悬直的剑,
一身白袍的曾穆站在猎猎飘动的旗帜下,双目变得通红和湿润,他咬着嘴唇,抬起头望着天,看着蓝天白云,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穆儿,你长大了想干什么?”自己挥舞着州刚得到地生日礼物,高兴地答道:“我要做一名常胜将军。”“常胜将军?怎么样地常胜将军?”“被人家叫做圣主之剑的常胜将
曾穆跪倒在地上,向着长安地方向行了三个大礼,而滚烫的泪水忍不住滴落在黄沙上。小说整理发布于ωар.ㄧб Κ.Сn
与此同时,曾闻也接到了任命,他被曾华任命为西海总督,统领第聂伯河流域广袤的草原,同样拥有该地区的护教权,也同样收到一个木盒子,里面是他十岁的生日礼物,一张父亲亲手制作的小弓,同样也有一面旗帜,夏鼎下面是一张上弦搭箭的弓。
华夏二十年,曾廉被任命为下印度总督,统领印度河下游地区,拥有该地区的护教权,他的徽旗是夏鼎加一面盾牌。至此,曾华所有立有显赫战功的儿子全部被分封出去,留下的只是不愿从军地几个儿子。他们有的成了教授,有的成了郡县官员。他们没有封邑,只有一个一代而终的爵位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