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垕思索片刻道:“丞相三思,如果用小斛发放,士兵必然心生怨恨,现在战事危机,如果如此,恐怕于战事不利。”
曹操微笑道:“这个你不用忧虑,我自有妙策,平息众将士得愤怒。”
王垕依命,以小斛分散。
曹操也忧虑士卒怨怼,暗中派人到各寨打探消息,曹军士卒无不嗟怨,皆言曹操欺瞒众人。
曹操心中忧虑,犹豫良久,密召王垕入见。
王垕入见,脸色惨白,似有决绝之色。
曹操心中惊疑不定,手按剑柄道:“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王垕对曹操的举动视而不见,微微苦笑道:“众军怨怼,丞相可有解救之法?”
曹操见王垕如此,心中疑惑,微微点头道:“我自然有计,不过需要向你借一件东西,以压众心,希望你不要吝啬。”
王垕声音宛如一滩死水,没有一丝感情波动,静静的道:“丞相所借之物,无非是用我的头颅示众罢了。”
曹操大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王垕淡淡的道:“丞相命我用小斛分粮,遭到士卒的怨恨,为了平息众将士的怒火,必然要把罪责推到我身上。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除了我的人头,又能有什么东西更适合呢?如果不这样的话,众军必然生变。我虽然没有过错,但性命和丞相的威仪相比,还是微不足道。古人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丞相如果想要我头,只管拿去便是。我所忧虑的只是家人,还望丞相好好照顾。”
曹操心中疑虑,没有想到王垕如此精明,沉吟良久道:“你跟随我多年,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如你所言:不杀你,大军一定会发生变故。你放心,你的妻、子我会抚养的,你不必担忧。”
王垕不再多言,转身出帐坦然受刑。
曹操吩咐将王垕头颅悬挂高竿,出榜晓示:“王垕故行小斛,盗窃官粮,谨按军法。”军心始平。曹操又暗中派人收取王垕尸首,厚葬不提。
次日,曹操传令各营将领:“三日内如果攻不下寿春,全部斩首!”
为了鼓舞军队士气,曹操亲自到城下督促众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城上矢石如雨,有两员裨将畏避而回,曹操掣剑亲斩于城下,秦自下马接土填坑。曹军士气大振,大小将士无不向前。
杨大将见北门危急,亲自率领精锐将士万人支援。这一万人,装备的都是从吕布那里买回来的盔甲兵器,端的是厉害非常。曹军将士的兵器多被削断,曹军损失惨重。
杨大将遥望城下一人紫袍金盔,在那里接土填坑。对雷薄道:“将军立功的时候来了,此人必是曹操。”
雷薄见了,立刻调集弓手百人,一起射箭。
曹操亲卫大惊,慌忙举盾遮挡,城下略显混乱,曹军气势稍沮。
杨大将立刻派陈兰率领三千人马出城,冲入曹操军中。曹军大将多去保护曹操,军卒措手不及,被淮南兵马驱散,众军大乱。
陈兰率领人马往来冲突,驱赶败兵,也不缠斗,只是使曹军自相践踏。
曹操见手下军卒抱头鼠窜,不由得勃然大怒,亲斩数人,亲兵一起动手,斩了百余乱军,方才稳定住形势。待要追击陈兰,陈兰已经退进城中去了。想要再次攻城,军队士气已泄,只好恨恨收兵。其他三路,魏延心生懈怠,任由蔡氏宗族胡乱指挥,空费军力,毫无战果。刘备心存应付,根本没有认真攻城,手下军卒在城下只是远远呐喊,并不攻城。守将乐就也猜到刘备心思,并不出战,只是坚守。孙策大军多骁勇之士,多次攻上城头,但梁刚利用人海战术,一次又一次的压了回来,倒折了不少人马。
杨大将见联军势大,知道寿春不可久守,慌忙修书,派人潜出城去,一路去沛城,命韩暹、杨奉出兵,骚扰曹操后路。一路直奔雍州,去见吕布,请他出兵救援。
韩暹、杨奉接到书信,二人商议良久,尽起城中人马,约有二万之众,杀奔淮南。
徐州牧陈登得知后,立刻派人飞马禀报曹操。
曹操粮少,寿春又久攻不下,幸得徐州运来粮草二十万担,勉励支持,但又恐日久不济,于是令亲兵杀俘,熏制成肉干,以资军用,得知韩暹、杨奉派兵骚扰自己的后路,当即派遣于禁、李典率领军马三万,前去迎敌。
于禁对李典道:“贼人势大,我军兵力并不占优,为今之计,不如左右埋伏,拦腰而出,让其首尾不能相顾,大事可成。”
李典深以为然,二人分兵埋伏。
却说韩暹、杨奉率领人马,奋力赶往寿春。忽然喊杀声四起,伏兵尽出,韩暹、杨奉大惊,慌忙率兵分头抵御曹军。
韩暹战于禁,杨奉战李典。
韩暹本不是于禁的对手,手下兵卒又自相践踏,心中焦躁,被于禁一刀砍倒。那边李典一枪戳死杨奉。曹军大胜。
聚拢大军,李典对于禁道:“丞相现在所忧虑的,不是敌人势力庞大,而是担心粮草不济。沛城颇有钱粮,你我二人何不趁势取之,得其钱粮,以资军用,为丞相分忧?”
于禁大喜道:“我正有此意,不想公与我不谋而合。我们当遣军速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沛城。”二人商议已定,督促众军,急行奔沛城而去。同时令一小校,率领三千人马,将俘虏和缴获的辎重押送到大营。
一行人行动甚急,待到沛城三十里处,于禁令众军少歇。忽然喊杀声大起,无数骑兵杀了过来。于、李二人大惊,慌忙披挂上马,但见所来之兵,打得尽是秦军旗号。
于禁大惊道:“是秦军?他们还是来了。”
李典也着了慌,急切的道:“文则快走,徐州怕是不保,快回大营。”
二人慌忙撤军,不想前面一彪军挡住,为首一将,手持乌缨点钢枪,却是秦军大将文丑,于、李二人素知其勇,不敢交战,落荒而走。文丑也不追赶,只顾抢夺马匹,俘虏兵卒。
于禁、李典走不过三里,又一彪军杀出,为首一员小将,却是徐盛。手下数千兵卒,耀武扬威,截住去路。
曹军虽然兵多,但早就折了锐气,兵无战心。于禁咬牙出战,李典则领兵冲突而去。于禁和徐盛战了十数合,卖个破绽,让过徐盛,转身就走,追李典去了,徐盛兵少,也不追赶,只是围剿残兵。
于禁、李典当真是人不离马,马不离鞍,落荒而走,直奔曹军大营,见曹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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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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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早就决定要对付曹操了,但他知道闪电战的好处,更知道战争保密性和突然性的重要,所以一直都没有泄露自己的目的,更为关键的是,他已经决定开始统一中原。
曹操被放养得已经很肥了,如果再拖下去,必然会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吕布为了今天的战争,已经准备了好久,调动的军队达四十五万之众。宰杀牲畜三十万头,粮秣数千万斤,这些,都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连田丰他们都不知道,完全通过商业渠道,私下里积累的。可以说,除了几个直接参与人,别人根本不知道吕布手头还拥有有这样一批战略物资。而参与人也同样不知道这批物资的用途。
在接到高顺顺利平定汉中的消息后,吕布立刻着手进行准备。他任命高顺为汉中太守,韩猛为副,留兵三万镇守汉中。令典韦、张辽、蒋奇等将押送张鲁及汉中重臣,急行军回雍州。汉中如杨松之辈极多,高顺尽抄其家,将其钱财入库,以资军用,将其罪行,公布于众同时写成表章,由张辽等人带回,交给吕布。如此一来,拖延几近一月。
正在吕布调集部队,筹备出兵事宜的时候,贾诩求见。
看着平日里板着一张脸,今天却带着一脸诡笑的贾诩,吕布心中疑惑,不由得出言询问。
贾诩显然十分得意,他低声禀报道:“大王,我抓到了一个人,一个十分有价值的人。不过看上去他也有投奔大王的心思。”
吕布眉头一皱道:“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动容?难不成你抓到了哪个诸侯的家眷不成?”
贾诩显然对这次的行动十分得意,脸上依然挂着兴奋的笑容。他摸着胡子道:“大王,这个人绝对比诸侯的家眷值钱,诸侯都惟利是图,抓到他们的家眷,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远不如这个人有用。”
吕布很不耐烦这样的谈话,冷冷的瞪了贾诩一眼,催促道:“到底是谁,磨蹭什么,快说。”
贾诩见吕布有些发火了,不敢再卖关子,恭敬的道:“臣捉到了李儒。”
吕布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啊,又一个人才到手了。他心中十分高兴,不由得起身走了几步,心中微微一动,突然醒悟过来,盯着贾诩道:“你是捉住他的?”
贾诩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轻笑道:“是他主动站出来的。”
吕布冷哼了一声道:“真的吗?”
贾诩在吕布的目光下,似乎有点畏缩,但还是点了点头。
吕布坐了下来,突然拍桌子,怒道:“他怕是早就在你的府中了吧!哼哼,站出来?他隐藏了好久,为什么要突然站出来?他既然藏得那么深,当他站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还会让你抓住?在那段时间里,他变笨了吗?文和,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已经开始对我隐瞒事情了只不过我纳闷的是,你为什么不早早的把他交出来呢?”
贾诩终于不笑了,他感到后背发凉,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在某些方面还是低估吕布了。咽了口唾液,他恭敬的道:“大王恕罪,臣该死。我和李儒都是西凉人,彼此私交甚厚。雍州之乱,李儒避祸乡间,无奈之下,来投奔于我。我当即想劝说他投奔大王。但李儒有言:大王如果能为董卓报仇,他虽肝脑涂地,必为大王效死力。但如果大王不能为董卓报仇,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到这里,贾诩抬头看了吕布一眼,见吕布沉思不语,偷偷的松了口气,继续道:
“我当时劝道:‘董仲颖的仇人,不过王允而已,如今王允已死,公让我家主公找何人为你出气?你这不是在刁难我家主公吗?’李儒言道:害董卓的人,实际上是大汉的天子,他要大汉灭亡,方消心头之痕。我自认当时主公初定秦川,不宜任命李儒为官,以免遭受天下人的非议,所以也不再劝说。前几日,我知道大王要支援袁术,讨伐曹操,出兵之日,大王和汉朝再无缓和的余地,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因此我再次劝导李儒,他也认为大王可以帮他报仇,这才答应辅佐大王。我这才设计了这件事。”
吕布“哦”了一声,点头叹息道:“董仲颖有婿如此,就是死,想来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叹息之后,猛的盯着贾诩道:“那你为什么要欺瞒我?”
贾诩苦笑道:“臣藏匿李儒,本就是大罪,自然希望侥幸避祸。更何况李儒如果因臣而成事,他心中必然不舒服”
吕布哼了一声道:“你倒好心,下不为例,否则定斩不饶。”他知道贾诩也是一片好心,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王八”之气,根本不用担心会威胁到他的统治,也就揭过了这件事。随即让人带上李儒。
李儒明显消瘦了,头发也变得花白,身子也似乎有些佝偻,没有了当年的儒雅。他的年纪虽然不大,人却已经老了。
吕布心中没由来的一酸,起身搀扶李儒。李儒身子微微一颤
吕布叹息道:“李先生清减了。”
李儒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也许天下间,也只有吕布能理解自己这个世人口中的奸人吧!
吕布轻轻的道:“其实仲颖兄和我是同一类人,我们都没有显赫的出身,都是用敌人的鲜血染红盔缨。可以说,他在洛阳,在长安做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李儒轻声道:“我既然归顺大王,自然为大王的命令是从。我只有一个希望,我希望大王能把献帝交给我处置。”
吕布脸色微微一变,他微微叹息道:“我虽然同情仲颖,但我不能因为给他报仇的缘故,给自己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
李儒淡淡的道:“董公的宝藏,换取献帝的狗命,应该够了吧。”
吕布微微一惊,脱口道:“宝藏?!”
李儒点点头,目光有些孤寂,他带着追忆的神情,慢吞吞的道:“是的,王允抄没的不过是岳父财产中,很少的一部分罢了。我们藏起来的那部分,他们永远也不会找到。”
吕布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李儒自己会说下去。
李儒带着缅怀的神色,仿佛是在和情人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