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娶我么?”
一个晴天霹雳就直接劈在张雷头顶。
方子君泪眼盈盈地看着已经彻底傻掉的陈勇。
陈勇半天才冒出来一句话:“方大夫,你没喝酒吧?”
“我现在很清醒!”方子君流着眼泪声音很大,很多人都看这边,“陈勇,你愿意不愿
意娶我——就一句话,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去登记!”
“方子君!”张雷怒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方子君闭上眼睛。
“你会后悔的!”张雷的脸都白了。
“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方子君睁开眼睛,咬紧牙关说。
“方大夫,你现在不冷静。”陈勇沉默了半天说,“有什么事情都下去说吧。”
“不!”方子君看着他大声说,“我现在就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也让她知道,我方子
君——不喜欢张雷!不喜欢他!我讨厌他我恨他我不愿意看见他!”
“这不是真的”张雷的脸煞白,慢慢后退着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是真的!”方子君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不合适我喜欢陈勇,他和我一起上过
战场我们是一个时代的军人,而你不合适”
“这不是真的!”张雷高喊,眼泪已经流下来。
方子君忍着眼泪,突然一下子抓住陈勇的手。陈勇浑身都哆嗦了一下:“方大夫?!”
“这是真的!”方子君一字一句地说。
“不!不!”张雷大叫着退后,转身就跑。
方子君头晕目眩,晕倒了。
“方大夫!方大夫!”陈勇抱住她高叫着,“医生!医生!救人啊!”
方子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张雷喃喃地说。
“张雷!”刘晓飞抱住他,“你别这样!”
“这不是真的!”张雷怒吼着用脑袋去撞击攀登楼的墙,额头上再次流血。几个同学急
忙冲上来抱住他直接就按在地上。
“这不是真的——啊——”张雷怒吼着但是不能乱动,他的两只手抓住地面抓着尘土抓
出了血。
“这怎么回事?”队长跑过来,“让别的队看笑话是不是?”
“他女朋友要嫁给别人了。”一个同学低声说。
队长也一愣:“军区总医院的那个?”
“对。”
队长寻思着,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啊?那姑娘我见过啊,挺好的啊!”
“这不发生了吗?”同学低声说,“他一回来就撞墙,谁也拦不住。”
队长蹲下,看着被按在地上挣扎的张雷:“张雷?张雷你听见没有?”
张雷看他,脸部还是扭曲着。
“你不配作个军人。”队长说完,起身就走。
大家都诧异地看队长,队长走了几步回头:“都放开,让他撞!撞死也别拦着他!”
大家看着队长,慢慢松手了,都保持警觉随时准备扑上去抱住他。队长站在原地冷冷看
着张雷站起来,张雷的常服已经掉了好几个扣子,额头在流血。
“把你的领花肩章都给我摘下来!”队长冷冷地说。
张雷不动。
“刘晓飞!”队长突然怒吼,“动手!”
刘晓飞着急地:“队长!”
“动手!”
刘晓飞无奈,只好转向张雷,手伸向他的领花。张雷一巴掌就打开他。
“为什么不让摘?”队长问。
张雷红着眼睛:“我是军人!”
“在编制上你是现役军人,但是你不配穿这个军装!”队长不屑地说。
张雷呼吸急促地看着队长。
“军人是什么?”队长冷冷地说,“军人是战争的宠儿!是在死神面前不会皱眉头眨眼
睛的硬汉!你是吗?”
“我不怕死!”张雷高喊。
“对,你是不怕死。”队长不屑地笑,“但是你怕活着。”
张雷看着队长。
“活着,比死更艰难!”队长看着他说,“人生的路很漫长,你有勇气在战争时期去死,
有胆量在和平年代活着吗?”
“我有!”张雷怒吼。
“那就活给我看看。”队长的声音很平淡,“不要以为你张雷是伞兵就多了不起,就不
该遇到挫折——这个院子里面都是军人,有过比你更曲折经历的多的是。你别丢军人的人了,
先摘下领花肩章再去撞墙。”
队长转身就走,张雷看着队长的背影急促呼吸着。刘晓飞小心地给他拂去身上的灰尘,
系好风纪扣,整理他的常服。
“我是军人。”张雷看着刘晓飞和同学们说。
“对对,你当然是。”同学们连声说。
“把帽子给我。”张雷说。
刘晓飞把地上的军帽捡起来,拂去灰尘交给张雷。张雷戴上军帽,深呼吸:“我是军人,
是战争的宠儿!”
大家看他。
张雷的脸上平静下来:“我是硬汉。”
他推开同学们,慢慢地走着。
同学们看着他的背影,都无言。
“这都怎么搞得啊?”刘晓飞自语。
“我有勇气在战争时期去死,就有胆量在和平年代活下来!”张雷突然站住,回头面对
同学们高喊。
陈勇默默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方子君。
方子君慢慢睁开眼睛,已经没有眼泪,眼中无光。
“我去把他叫回来。”陈勇戴上军帽。
“陈勇!”方子君说,“你不要叫他,不要”
陈勇慢慢转身:“你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方子君无力地闭上眼睛。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陈勇站在她的床前。
“你帮不了我的。”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陈勇说,“哪怕是我的生命!”
方子君苦涩地笑:“谢谢你,陈勇。可是你真的帮不了我的”
“我能为你作什么?”陈勇问。
“我没有退路了”方子君长叹。
“那不是你的真心话。”陈勇看着她说,“我不会趁火打劫的——我陈勇在战场上是一
刀一枪杀出来的英雄,在你的面前我也不会是个卑鄙小人!”
方子君感激地:“陈勇!”
“我喜欢你,也尊重你。”陈勇恳切地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作一切事情!—
—告诉我,我可以为你作什么?”
“我必须和他分手。”方子君平静地说。
“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不问,你说怎么作?”
“他不会死心的。”方子君说,“我需要让他彻底死心!”
“你说。”陈勇看着她。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方子君看他。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愿意,还是不愿意?”
陈勇沉默半天:“你知道答案。”
“我跟你结婚。”方子君苦涩地说。
“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方子君说,“但是我不能爱。”
陈勇低头,抬起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这样充当这个角色。——但是,我会先写好
一份离婚协议交给你。”
方子君看着他。
“你随时可以签字。”陈勇说,“而且,我也不会碰你——我陈勇是个粗人,也没文化,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不问你为什么,也不会去问你这样作的真正
目的。只要你方子君交代的事情,无论对错,我没有不办的。这个任务我会完成,你保重!”
陈勇退后一步,啪地立正敬礼。
“你为什么会这样?”方子君问。
陈勇站在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没有回头: “因为,我爱你。”
方子君感激地看着他拉开门出去,委屈地哭了。
雷克明和何志军走在大院里面说着话,耿辉匆匆从后面走上来:“你们二位很悠闲啊?”
“怎么了?”何志军问。
“出事了。”耿辉无奈地说,“我们上报军区直工部的士兵提干推荐名单被打回来了。”
“怎么回事?”何志军纳闷。
“直工部卡了硬指标,不是高中毕业的不行。”耿辉说,“我们推荐的士兵有两个是初
中毕业,还有一个是小学文化。”
“你怎么那么糊涂呢?”何志军问,“小学文化你推荐他干什么?那不明摆着让军区捋
我们吗?”
“是乌云。”耿辉说,“当时我也糊涂,不想伤害他。”
“这不是更大的伤害吗?”何志军踱步,“战士都做好提干的准备,可能都给家里写信
打了电话,亲朋好友都知道了——现在倒好,他怎么跟亲朋好友交代?在咱们部队还好说,
他们都是老兵,没人敢随便说个不字。”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耿辉说,“直工部同意对那两个初中毕业的战士进行文化基
础和军事技能考试,如果可以达到基层干部的标准可以考虑——乌云,他们根本不考虑。”
“我记得他。”雷克明说,“我来和他谈吧。”
“你刚刚到大队,对这些工作还不熟悉。”何志军说,“这种恶人还不能你去当。”
“就因为不熟悉,我才更合适。”雷克明说,“你们熟悉反而不好说话。”
“那好吧。”何志军点头,“注意方式方法,乌云是个很憨厚耿直的战士。”
“特种部队对基层指挥员的要求,他也确实不能胜任。”雷克明看着乌云的材料,“他
虽然能吃苦,但是不具备外语和基本文化基础,没有培养的前途。”
“感情用事,往往才会真正伤害了感情啊。”何志军背着手看着训练场上的战士们感叹。
耿辉苦笑:“如果我坚决点,就不会有这个事情了。我要在常委会上作检讨。”
“我去了。”雷克明看完材料心里有底了,走了。
何志军看着他的背影:“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他就要烧到战士的头上了。老雷是
有心在大队树立自己一贯的冷面杀手形象啊——那我们空下一个名额,军区怎么说?”
“点名要林锐。”耿辉说,“我还挨了批评,说这样的战士如果不能提干是我们工作的
失职。”
何志军苦笑:“不是你的,争也没用;是你的,怎么让都是你的。”
“来来来,抽烟抽烟!”
大家坐在训练场上休息,大汉淋漓的乌云笑呵呵地给班里弟兄散烟。林锐拿过来烟一看
是石林,大惊:“我操!你日子不过了?”
“咳,这算啥!”田小牛嘿嘿笑着点着烟,“等咱们乌云排长走马上任,那就是国家的
人了,拿工资了!一个月一千多呢,到时候抽石林都是赖的!”
大家哄笑。
“等我命令下来,我请大家抽红塔山!”乌云乐得合不上嘴。
林锐笑着骂他:“烧包吧你就!照你这么发烟,你就当了团长工资也不够你造的!”
董强看看乌云,再看看林锐,无奈地叹息。
“怎么了?”眼光敏捷的林锐看着他。
“班长,要我说实话吗?”董强提起枪走到林锐面前蹲下。
“说。”林锐不动声色。
“我恨你。”董强看着林锐说。
“为什么?”林锐还是不动声色。
“你让我们全体在战场上进入险境。”董强苦笑着说,“他是出色的特战队员,但是不
具备指挥才能,我不愿意跟着这样没脑子的排长上战场。”
“混蛋。”林锐牙齿里面挤出这两个字。
“班长,你让我说实话的。”董强说完起身走了。
“你给我回来!”林锐叫住他,“听着,这个话不许对任何人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
职!乌云以后是我们的排长就是绝对直接领导,不许你在下面乱说!你给我记住了!”
“是。”董强闷闷不乐地说。
“我跟你们一起上战场,记住这个!走吧。”林锐说。
乌云已经站在圈子中间,开始忘情唱歌:“从草原来到天安门广场”
歌声当中,雷克明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上。林锐第一个看见他:“起立!”
大家赶紧起立,乌云也急忙站到队伍里面去。
雷克明目不斜视,快步走过来,光学镜片后面的眼睛锐利而寒意天然而生。林锐跑步到
他面前立正敬礼:“报告副大队长同志!特战一营一排正在组织室内近战训练,请指示!一
排代理排长林锐!”
雷克明还礼:“稍息吧。”
“是!”林锐敬礼转身跑步到队列前面。“稍息!”接着跑步入列。
“同志们!”雷克明站在队列前面,“请稍息!——我今天看了你们的训练,速度不够
快!你们的手下脚底下都是软绵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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