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跟上队伍!”林锐高喊,带着一班出发了。
一直到登上大屁股班用侦察吉普车,田小牛和董强都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看着外面车
队掀起的烟尘,看着满车全副武装的老兵,再看看自己的装束,都激动起来。
董强抚摸着自己的狼牙臂章,激动地笑了。
林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对着班用电台在高喊:“狼头,狼头,短刀一号呼叫。一班已
经出发,在前面开路。完毕。”
车开出大院,呼啦拉一阵狂奔,后面是车队。
“班长,咱们要去哪儿啊?”田小牛问。
“去一号地区待命。”林锐说,“紧急拉动就是练我们的反应速度,我们是特种部队,
要随时准备打仗。这也是快速反应的一部分——唱个歌子!夜色当中,我们是一把利剑——
预备——起!”
全班战士们狼嚎一样的歌声响起来:
“夜色当中,我们是一把利剑; 黑暗当中,我们是一道闪电。
高山挡不住我们的脚步, 深水淹不没我们的信念。
我们是黑夜的精灵, 我们是平地的飓风, 我们是看不见的影子, 我们是中
国特种兵!
擒拿格斗跳伞潜水我们样样精通;
射击爆破攀登侦察我们什么都行。
嘿嘿,我们是中国特种兵!
我们是敌人的恶梦, 我们是人民子弟兵, 我们是看不见的影子, 我们是中
国特种兵!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们从不放松;
祖国荣誉至高无上我们牢记心中。
嘿嘿,我们是中国特种兵!
我们是战无不胜的中国特种兵“
歌声当中,田小牛和董强激动地对视着,他们终于确信自己已经是一个特种兵。
断指再植手术以后的乌云满脸伤疤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闪光灯在他身边闪烁着。
“乌云,这位是军区《战歌报》的蓝记者。”大队新闻干事小崔放下照相机,“她是专
程来采访你的。”
“乌云同志,你的英雄事迹我很感动。”三十多岁的蓝记者声音柔和,“军区首长和总
部首长都希望尽快整理出来一篇报道,可以让更多的指战员们学习。”
乌云没理他们,只是看着自己的右手:“我是不是不能再当特种兵了?”
崔干事低着头:“大队长和政委已经吩咐过了,你出院以后可以继续在大队,在车库维
修班。”
乌云抬头看他:“不!我不离开一班!”
“乌云。”一直站在后面的林锐开口了,“维修班和一班宿舍很近,你可以经常来玩。
你还是我们一班的人,我们都是你的战友。”
“林锐!”乌云喊,“我不能去维修班!我要留在一班!你是不是因为我受伤,不要我
了?”
“怎么可能呢?!”林锐激动地说,“你生是一班的人,死是一班的鬼!”
“那好,我不离开一班。”乌云说。
“乌云,你不能再作狙击手了。”崔干事低沉地说。
乌云看着自己的右手,委屈地哭起来。
林锐低下头,眼圈发红。
“你们都出去,我和林锐单独谈谈。”哭了一会,乌云说。
崔干事和蓝记者对视看看,蓝记者站起身:“好的,我们在外面等。乌云同志,不要太
难过了,虽然你不再是狙击手,但是你还是个出色的特种兵。”
门在后面轻轻关上了。林锐穿着迷彩服,戴着黑色贝雷帽双手跨立看着乌云。乌云在病
床上流着眼泪看着他。
林锐忍着眼泪:“乌云,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抢我的手榴弹?”
“林锐,我知道你聪明。”乌云哭着说,“你脑子那么好使,回去一想就能想明白。”
林锐点点头,眼泪出来了:“你真傻啊!”
“我知道我傻!”乌云哇哇大哭,“但是我真的是想立功啊!林锐,你是城里人,你不
知道我们草原牧民生活多苦啊!我就是想立功,多立功,然后提干!就可以把我妈接过来!”
林锐流着眼泪:“所以你要抢我的手榴弹?”
“对,我一开始就想好了。”乌云泣不成声,“我想成为活着的苏宁!我觉得我的军事
素质肯定比炮兵少校要好,我更年轻反应更快,我不会有事!”
“那你为什么在一开始就不说,你来抢手榴弹?”
“那样就不英雄了。我不说,抢了你的手榴弹,我就是舍己为人。”乌云内疚地哭着说,
“三点五秒啊!时间足够我捡起来扔出去啊!我没想到啊,手榴弹会凌空爆炸!我是自作自
受啊!”
“你别这样说!”林锐抓住他打自己脑袋的左手,“你救了我的命!那颗手榴弹本来是
应该炸到我的!”
“林锐!我”乌云泣不成声。
“好兄弟!你是我的好兄弟!”林锐流着眼泪抱着他,“我告诉你,这个事情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你是英雄,你是真正的英雄!你救了我的命!我一辈子记得你的大恩大德!不许
再说了,记住!对任何人都不许说!”
乌云哭着点头:“林锐,只有你不会出卖我!”
林锐看着他的脸,拍拍:“傻话。擦擦眼泪,一会记者进来不许说这个!听见没有?!
你是真正的英雄!不管怎么样,你救了我!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不起你!”
乌云哭着大喊:“林锐!”
林锐抱住他泪如雨下:“以后不许这么傻了!我会给你想办法多立功的,你有什么事情
多和我商量!记住了!”
乌云大哭着点头。
林锐擦擦他的眼泪,也擦擦自己的,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蓝记者,崔干事,乌云准
备好了。”
省财经大学门口,下课的谭敏跟着同学们一起到学校门口的那排小饭店打饭。谭敏的头
发长了,本来就高挑的身材愈加婷婷玉立。她走到小饭店门口的橱窗前:“半份土豆丝,二
两米饭。”
“哎!这就好!”
谭敏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奇抬头看,脸色变了。
岳龙拿着饭盒看着谭敏,露出笑容:“谭敏!”
谭敏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话。
“是我啊!岳龙啊!”岳龙走出来,“不认识了?”
“认识。”谭敏赶紧点头,“我,我换一家打饭!”
“别别,今天我请客!”岳龙拿着饭盒进去,“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我还是换一家吧。”谭敏说。
“你还介意高中时候的事儿啊?”岳龙苦笑,“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长大了。我现
在想起来总是不好意思呢!”
谭敏不敢说话。
“人小时候不懂事,我现在已经变了。”岳龙说。
“那,那你还好吗?”谭敏小心问。
“看守所里面呆了半年,我想了很多事儿。”岳龙说,“算了,不说了,我现在刚刚在
这儿租了个门面。你老熟人不捧场,我还能做谁的生意?”
公车停在学校门口,人流下来。
“想吃什么,你随便点吧。”岳龙说。
“谭敏!”
谭敏回头,穿着迷彩服戴着黑色贝雷帽蹬着军靴的林锐笑着从人群当中挤出来。
“林锐!”谭敏笑着挥手。
林锐敏捷地单手一撑翻过马路中间的隔离护栏大步跑过来:“我一下车就看见你了!”
岳龙放下饭盒走出来:“林锐!”
林锐刚刚跑到谭敏跟前,看见他一愣。
“岳龙啊!”岳龙高喊,抓住林锐的手:“你不认识了?!”
林锐张大嘴想了半天:“我操!你,你怎么现在开饭店了?”
“一言难尽啊!”岳龙拍拍林锐的胸条。“嘿!不得了,中国陆军特种部队?!你真当
特种兵了?”
“是啊,我来军区总院看战友,归队前来看看谭敏。”林锐说。
“都进去,里面坐!今天我请客!”岳龙拉着他进去,“谭敏,你也进来啊!我这儿又
不是渣滓洞白公馆!小常,赶紧招呼前面,我陪老同学吃饭!让后面做几个拿手菜,把我的
剑南春拿出来!”
小饭店里面还有个雅间,岳龙拉林锐和谭敏都坐下。凉菜上得很快,马上酒也来了。
岳龙给林锐和谭敏都倒上。
“谢谢,我不喝酒。”谭敏说。
“老熟人见面,喝一杯吧!”岳龙拿起酒杯,“说实在的,当年咱们打来打去其实为了
啥?不就是为了谁能在光明桥头弹个吉他唱个歌调戏调戏过往的女生吗?多大仇啊?我先干
为敬!”
岳龙一饮而尽。
林锐笑着:“我操,不得了,你岳龙也顿然悔悟了?”
“就许你林锐当特种兵,不许我岳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岳龙笑着拿起酒杯,“一起
干一杯吧,为了我们共同度过的青春!”
林锐笑着拿起酒杯:“不得了,成诗人了?”
“你别说,最近我还真的在写诗!”喝完以后岳龙笑,“咱没文化,你也别见笑。”
“你毕业以后怎么样?”林锐问。
“没毕业,打架伤人,被警察叔叔抓看守所了。”岳龙黯然地说,“家里把房子都卖了,
又借了好多钱才把事儿给平了。我关了半年出来了,老娘得了心脏病,老爹一把年纪现在还
蹬三轮。我看我不能那么活了,就来省城的一个建筑队干活,然后打工加上借钱,开了这么
个饭店。”
林锐拍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慢慢来,会好起来的。我们都长大了,都该懂事
了。岳龙,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就找谭敏转告我。”
“现在还有啥需要你个特种兵帮忙的?”岳龙笑,“我又不打架了,不需要找人平事儿
了!倒是你,小时候打架就是精,现在打出名堂了!打到特种部队了!”
两人都哈哈大笑。
“以后谭敏就到我这儿吃饭,学生食堂黑得要死!我这儿你们就当自己家!”岳龙真诚
地说,“放心,第一不白吃第二不要黑心钱!”
“那我就谢谢你了!”林锐举起酒杯,“谭敏就在你对面上学,你多照顾她!毕竟都离
开家了。”
“放心!”岳龙也端起来,“干!”
三人都拿起酒杯,谭敏也喝了,脸红扑扑的。
再晚一点,在附近的小旅馆。赤裸着上身的林锐靠在床头抽烟,谭敏抱着被子盖着自己,
在数着林锐身上的伤疤。
“这个是怎么搞的?”谭敏问。
“刀伤,空手夺白刃训练。”
“天呐!”谭敏惊呼,“这个呢?”
“烧伤,穿越火墙的时候没注意,失手了。”
谭敏扑到林锐身上,用自己温暖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抽泣着:“你又吃了多少苦啊?”
林锐抚摸着她的后背,看看手表:“我该走了。”
谭敏一下子用嘴唇堵住他的嘴,舌头就伸进来了。
一个小时以后,军容齐整的林锐拉着谭敏走到公车站。
谭敏眼睛哭得跟个兔子一样。
“我走了。”林锐要上车。
谭敏一把拉住他抱在怀里,掂起脚尖吻他。
林锐深深吻着谭敏,许久松开:“我走了!”
然后坚决地撒开手,去追逐刚刚离站的公车。公车停了一下车门打开,林锐敏捷地跳上
去,拉着车门框子身子探出来站在车门边回头。
谭敏还在哭。
林锐左手拉着车门框子举起右手一个潇洒的美式军礼,盗版碟学来的。
谭敏哭着高喊:“林锐!不要再受伤了!听见没有!”
林锐看着她,手放下,转身上车。车门关上了。
公车开走了,谭敏哭得泣不成声。
“张雷!刘晓飞!系主任让你们马上去一趟!”
“哎哎!来了来了!”
张雷一边摘散打手套一边接过同学扔来的外衣,对面的刘晓飞已经跳下散打台子。
“是不是上次打架的事儿主任知道了?”跑步的时候,刘晓飞问。
“不知道。”张雷说,“到时候再说。”
“怎么说啊?”
“实话实说。”
系主任看着他们俩跑步到门口,沙发上还坐着侦察指挥教研室的郑教员,还有一个不认
识的上校。
“报告!”
“进来!”
刘晓飞和张雷进来。
“就是这两个人?”系主任问。
郑教员点头。
“好,考试已经是最后一门,明天考完就跟你去。”系主任说。
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军区特种侦察大队的耿辉耿政委。”系主任说。
耿辉就起身,看着他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