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在别人需要之时伸出援手,为无力之人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这便是侠气了。这个世道,别的修行者只知求真悟道,我却没忘了这个侠字,这也是我与他们不同之处。”
卢瑟散散碎碎地说着,完全没有他平时说话的那种镇定与条理,他轻轻抚着自己的手掌,没有看辛兰,而是看着脚下的路。他的话说出来之后,辛兰将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涌现出一股怒气:“卢家哥哥,你何时这般迂拗、简直比董大先生还要迂拗,若此话说出去,有谁会称赞你?你做得再好,又有几人念叨记着?于你自家又有什么好处?你这不是侠气,而是傻气、是疯气!”
“呵呵……”
并没有因为辛兰的话而生气,想反,卢瑟胸中觉得一阵畅快,有些话他已经憋了很久。
他就是要做一件傻事、疯事,就是要让人们知道,在这个时代里,这个世界中,还有人心中有着一个侠字!
回自己的到现在的经历,卢瑟可以肯定,自己有做得不对甚至做得大谬的地方,自己坚守的“侠”对于一些人来说,很有可能是恶,但他始终没有失去这个“侠”的本心。介入大唐地政争,是为了诞生一个能够接受他改变这不公世界的国家,他帮助那些渔民寻找更好的养家糊口的方法,展符纹法阵也是为了更利于普通百姓享受修行者的方便。在大泽莽荒,他可以为了毫不相干的神裔去闯破碎的神域,在这钟山,他也可以为素不相识地普通人去进行死亡的审判!
“公子,卢家哥哥!”听得他的笑声,辛兰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冷,卢瑟虽然站在她身边,可她又觉得离自己非常远,她忍不住低低呼了一声。
“没事。没事。辛兰妹妹。你是一番好意。我自然知道。但是……我想。人总得有些东西……”
说到这里。卢瑟再也无法说下去。他并不觉得将自己地满腔抱负说给辛兰听有什么用。他不需要少女那崇拜地眼神。也不需要她地恭维。因此他耸了耸肩:“就这样吧。辛兰妹妹。你愿意跟我一起疯傻么?”
卢瑟不想多作解释。有地时候解释得多了反而象是自我标榜。他如果一直解释下去。辛兰只会当作他固执与不近情理。但他一句“愿意跟我一起疯傻么”。象是利箭一般。将辛兰那颗少女如诗地心彻底洞穿了。
人不轻狂枉少年。虽然踏上地是修行之途。本质上讲。辛兰却仍然是一个十**岁地姑娘。姑娘有地时候是不讲道理地。这是她们地特权。听到卢瑟那个问题之后。辛兰觉得自己准备地劝卢瑟地话全然都崩塌了。
“好吧……”她叹了口气。眼中还带着泪:“你执意如此。那我……那我就陪你疯傻吧!”
卢瑟抿着嘴笑了笑。振了振衣袖。将开始心中地不快尽数浮去。
虽然还有些不为人所理解地寂寥,但无所谓了,在他前进的道路上,总有人陪着他疯傻的。
随着卢瑟的回来,桑谷的基础设建设再度开始。
那些孩童们在花容的督促下,已经艰苦学习了半年多时间,虽然这点时间要让他们掌握符纹法阵地原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卢瑟要培养地也只是批量生产符纹法阵物品的技工,而不是研究符纹法阵地大师,他们不一定非要知道为什么这样,而只需要掌握怎么这样即可。考核了他们的进展之后,卢瑟非常满意,便决定开始第二步,培养他们动手能力了。
此前学地都是理论,有书本、样品即可,但要培养他们的动手能力,就需要每个人至少有一套勾勒符纹法阵的装备,法笔可以反复使用,而墨汁、阵盘和符纹材料,可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特别是符纹,因为这些孩童不是修行者,他们不能制做,只能通过董大的关系找有些人收购。
收购的事情还可以暂时放放,现在要做的是给这些孩童们辟出试验与练习的场所,他们飞不上现在离地面还有挺高的洞府,爬上去也很艰难,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贴近地面的地方再为他们开辟一个新洞府。
章玉觉得很奇怪,这个洞府被自家公子呼为“车间”,这里没车,算什么车间,便是今后添置完备了各种东西,也不能算是车间。
“车间”很大
相互通连的三间石室组成,每间都足以容纳二十人干拥挤,这也是卢瑟为了今后扩展做好的准备。章玉嘟着嘴,催使剑婴雕凿修整着石壁,眼间时不时地向外瞄去,看到自家公子坐在地上,一群小孩子们围着他有说有笑,章玉心里就更觉得嫉妒。
“公子原本是我一个人的——不,最多还有辛兰姐一份子,小小的一份子,后来来了云想花容两个,也分她们一小小小小份子罢了,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公子尽陪那些小孩们,根本没有时间陪人家了!”
这个念头在女孩子的脑子里盘旋来盘旋去,她知道卢瑟在做正经事情,如果不亲近那些孩童,那些孩童自然也不会对公子产生亲近之心,但她心里就是这么纠结,明知是对的事情,却还是不快。
在她身边,花容却是眉开眼笑,一边干活还一边哼着歌儿,她这般开心,让章玉心里更为纠集了。
为什么每个人看上去都很高兴,自己就不高兴呢——不对,自己也很高兴,公子回来了,自己是最高兴的,自己只是不喜欢和这么多人分享公子!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章玉刹地间呆住了,她的剑婴失去控制,只能按照她最后的指示,在墙壁上凿啊凿,几乎要将石壁都凿透了。还是花容现了异样,推了她一把:“小玉姐,你在干什么?”
“没没没没什么……”
仿佛是内心深处最深藏的秘密被人看到了,章玉脸上红得可以流出血来,她静下心,再往公子那边看过去,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怦跳啊跳,几乎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糟糕糟糕……”她心里尽是这个念头。
自己好象对自家公子动了了不得的心思,为什么会这样?
且不说小姑娘心中的纠结,卢瑟在逸岭只呆了五天,让自己有些疲倦的身心都得到休整,看到那些被他带回来的孩童脸上的笑,他便觉得自己做那些事情又有了无穷的动力。
这一次离开,他没有隐瞒,直接说自己要去找景阳门的麻烦,听了他的话,辛兰第一个道:“我也去!”
“我兄弟二人也愿随公子去。”董大看了自己兄弟一眼,董二嘿嘿笑着,始终没有一个正经模样。
“我也去,我也去!”花容嚷嚷着道。
倒是一直从不落于人后的章玉,这次和云想一起,扮演了沉默的角色。卢瑟摇了摇头,苦笑道:“所以我要瞒着你们走呢,若是告诉你们,便是这个样子,大伙都想去。”
“公子常说,人多力量大!”花容一边说一边惊讶地看了章玉一眼,往常总是章玉和她抢着说话的,这几天章玉却完全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此事可不一样,我一个人去是有原因的。”卢瑟道。
他选择独行,并不是因为想当孤胆英雄,而实在是因为这样最方便,并且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若是倾巢而出,大队人行动就会失去隐蔽性,随机应变时也有更多的牵挂。现在利用对方对自己这边的不了解,采用游击战术,足以让对方束手束脚。
“你们放心,上回受伤之事是我过于大意,从那次之后,我便小心谨慎,再也不做蛮干的事情了。”解释完自己的战术之后,卢瑟看他们还不放心,便又补充道。
辛兰思忖了好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自己虽然到了贤阶巅峰,可手里的手段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两样,确实,即使强要跟在卢瑟身边,也只有扯后腿的份儿。她虽是倔犟,却不愚蠢,否则早南下去寻大楚国的麻烦了。
因此,她看了看众人:“谷中有我留守,董大先生可以跟公子去。”
董大手段比她要多,修为也是贤阶巅峰,人又方正迂拗,若他跟在卢瑟身边,倒也可以制止卢瑟一些冒险行为。但是不等董大说话,卢瑟还是摇头:“不可不可,董大先生的法宝还未炼成,不可半途而废。”
上回他给董大那不知何物的毛之后,董大有意将之炼制成一件笔状法宝,如今收集齐了材料,正准备炼制之中。听他这样说,董大摇头道:“法宝可以押后再炼,此次我定要随公子去。”
“我这次化形易容前往,不宜有能被认出的人在。”卢瑟还是否决:“董大先生跟在身边,旁人立刻知道是我了。”
这倒是正理,众人无奈之下,只能依了卢瑟。
卢瑟正准备离开,看到辛兰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情,心中一动,向她示意了一下,辛兰便单独跟了出来。
“辛兰妹妹,我有一样东西给你。”卢瑟悄悄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满川烟暝满帆风(一)
更新时间:2011…8…2217:17:40本章字数:5713
着玉简,辛兰呆呆地望着卢瑟的背影,许久许久,
自己需要药物,公子就准备好药物,自己需要法宝,公子就炼好法宝,自己需要新的功法,公子便拿出新的功法——仿佛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都不等自己说出来,公子就会将之准备好!
可自己能为公子做什么呢,章玉她们三个还能照顾公子的起居生活,自己连一顿饭都不会做……
卢瑟离开逸岭之后,立刻又变幻面容,又成了那个面部线条刚直的大汉,若是再加上一抹络腮胡须,就与他记忆中的某个人相似了。
对于景阳门来说,进入钟岭既是件正确的事情,又是一件错误的事情,正确在于他们在这半年来收获的灵玉与远古宗派的遗物数量,比起此前他们积累百年的还多,错误则在于,原本有希望成为中型宗门的景阳门,在这过程中先后被一个散修与地下矿道中的怪物重创,人手折损接近一半,不得不收缩其余方面的势力,同时也放弃独占古仙矿道的念头。
景阳门的掌门人唐咨看着黄冠笑吟吟的面容,心中就产生一阵烦躁。
虽然黄冠再三辩解,说那个姓杜的并不受他支使,可是唐咨一点也不相信。如果不是门中第一高手正在闭关,目前这种情形之下,唐咨会毫不犹豫放弃景阳门宗家所在地,全力经营钟山。
“唐掌门,最近贵门弟子在矿道之中颇有些不友好的举动,为了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牺牲,还请唐掌门约束好贵门弟子。”黄冠脸上带着笑,说话时也温声和气,但所说的事情却让唐咨心中恼怒不止。
“本门弟子自有门规约束,倒是黄道友,你那个钟山派能约束得了泰湖宗么,能约束得了崤洞宗么?能约束得了那些前来混水摸鱼的散修么?”唐咨忍着怒气,但话语中却是锋芒毕露:“黄道友若是以为这些人会与道友一条心,只怕是大错特错了。”
黄冠微微一笑:“我黄某人交友,自然重义不重利,我相信这些道友,这才与他们分享古修矿道的秘密,他们也看重我黄某人,少不得匀一二分利与我。”
他说到这里地时候。还特意看了在唐咨身后地孙大可一眼:“孙道友。你说是不是?”
孙大可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忿然道:“你黄冠还谈义气。当初遇着尸侯时带头抛下那姓杜地就是你。那姓杜地若还活着。迟早要来寻你!”
无论是唐咨还是黄冠。听他提到“姓杜地”都是眉头微微一撩。在这钟山之内。这“姓杜地”可是一个禁忌名字。背后谈谈可以。大庭广众之下谈。倒有大半人会为之变色。
卢瑟层出不穷地手段。实在让这些人害怕了。
“总之如今第四层地探索进入关键。我料想地下魔物都退到了第四层。若你我双方还在此……”
因为提起姓杜地而引出地不快。唐咨暂时没心与黄冠斗嘴。便直接说到正题。可话才说了一半。便听得一声“轰”。他面色一凝。而那些景阳门地成员更是神情大变。
这声音他们绝不陌生,那姓杜地弄的符纹法阵爆炸时,便会有这种声音!
“我卢某此来,只为杜师弟出一口气。”一个雄浑的声音在外响起,这声音却不是那个姓杜地,而且他自称姓卢,但他口中的“杜师弟”是谁,众人都心中有数。唐咨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已经在了屋外,他向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只见在一处山崖之巅,一个蓝色麻衣的大汉昂然而立。
“景阳门掌门可在,给贵门一个机会,将伤了我师弟的凶手交出来任我处置,特别是那个用什么魔笛地女人,让她去服侍我师弟七八十年,我便转身而走!”
来人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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