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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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种-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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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筷子。



李慕凡忙站起要接了,媚娘含笑说道:“让我来吧,李爷,男人家别伸手,小心别洒出来!”



这又像什么口吻了。



说着,他把木盘放在几上,然后…一地把面跟菜端了出来,最后她放下木盘,手掠云发,笑道:“李爷您尝尝咸淡,试试味道怎么样,我不会,也从没做过,这是破题儿第一遭儿,您凑合吃点儿,可别见笑!”



李慕凡突然之间泛起一阵激动,他笑道:“谁说的,闻见味儿我就垂涎了。”



媚娘突然一怔,美目凝注,一眨不眨,像出了神。



李慕凡微愕说道:“媚娘,怎么了?”



媚娘开口说道:“李爷,我可没想到您会是这么一个既随和又风趣的人。”



李慕凡笑道:“人嘛,老板着脸充道学那还行,你也吃点儿。”



媚娘忽地一笑,道:“李爷,我是要吃点儿。”



说着,她拿起空碗拨了几根面,倒了一点汤,还在每样小菜上夹了一筷子,往旁边一坐,先吃了起来,刚一口,她抬头皱眉窘笑,道:“糟了,李爷,我打死卖盐的了。”



敢情是太咸了。



李慕凡不禁笑笑,同时他有着一分激动,道:“没关系,反正盐很便宜,只是,媚娘,你多此一试了。”



媚娘微愕说道:“什么,李爷。”



李慕凡道:“我要信不过你,我就不会在这儿吃喝了。”



媚娘脸一红,窘笑说道:“李爷,那是您,我也感激,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不得不先吃两口。”



她心窍儿玲珑剔透,为怕李慕凡见疑,所以面也好,菜也好,她都先吃了两口。



李慕凡淡然一笑,没说话。



媚娘又道:“李爷,您趁热好吃了吧,待会儿面会……”



李慕凡没等话完就点了点头。



的确,面是在点咸,但并不太咸,味道却挺好,吃完了之后.李慕凡望着媚娘道:“媚娘,我说句话不知道你信不信?”



媚娘美目凝注,娇首微偏,含着笑,娇媚地道:“您要说什李慕凡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吃到家常热汤面。”



媚娘像被针扎了一下,笑容一凝,旋即展颜再说:“虽然明知您是骗人,可是我仍然信。”



李慕凡微一摇头,道;“不,媚娘,是真的,你了解一个江湖人,尤其像我,何处是家?又何曾安安稳稳吃过一顿家常饭。”



媚娘没说话,她仍在笑,可是那笑容越来越勉强,越来越勉强,突然,她“哇”地一声哭了,双手捂脸,低下了头,哭着说这“李爷,我愧死了,恨只恨这辈子没福气侍候您……”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李慕凡怔住了,旋即他走过神来,轻轻地唤了声:“媚娘……”



一声轻叹,住口不答。



娘娘还在哭,李慕凡没说一句话,好半天,好半天,她才抬起了头,一双美目红红的,竟然破颜强笑!



“李爷您别见笑,瞧我这像什么?这不是痴心妄想说梦话么?李爷,能侍候您这一顿我就知足了!”



李慕凡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开了口,而且改了话题:“媚娘,你能不能试着做点别的。”



媚娘道:“李爷,我明白您的意思,也谢谢您,我不是不知羞耻的天生贱胚子,可是李爷您想想,我会干什么,能干什么,女人的最终归宿是嫁人,而……”凄凉地自嘲一笑,接道:“如今的媚娘去嫁谁?又有谁要了,当然,名不正,言不顺的去找,也并不是找不到,可是我不愿意那样,我这身罪孽已经够重了,坠落的也够深了……”



李慕凡道:“可是长此下去……”



“不,李爷!”媚娘摇头说道:“今儿个是最后一天,晏二虽然是我害死的,可是我总名正言顺的跟过他,也着实过了一段好日子,我是他的人,我要为他守,谋害亲夫,又为他守节,明知这是可笑,而且是天下的笑话,但我要这么做,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李慕凡有点错愕,一刹时间,他对眼前这位,也兴起了一点敬意,他没有想到媚娘会有这种转变,这么大的转变,定了定神,他道:“媚娘,晏老英雄泉下有知,他该……”



媚娘一摇头,道:“李爷,他该感谢您,媚娘更感激您一辈子。”



李慕凡摇头说道;“媚娘,这完全是你自己……”



媚娘道:“假如今天不是您无意躲进来,媚娘永远是以前的媚娘,是您救了我,李爷,所以我更惭愧……”



眼圈儿一红,她又要掉泪。



李慕凡没有说话,顿时,这堂屋陷人了一片静默中……



天黑了,‘八大胡同’就热闹了起来。进去的是生张,出来的是熟李,车声,人声,马声,那拖得老长,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迎客送客声乱成了一团。



李慕凡就在这时候,悄悄地开了媚娘这个院子的后门,媚娘在后门口送他,眼圈儿红红的,没说一句话。



李慕凡暗暗一叹,道声“珍重”,倒头就走。



媚娘也哽咽说了一句:“李爷,你保重!”



李慕凡没答应,他低着头往前走,这条路,是两排院子后面之间既窄又黑的小胡同,除了李慕凡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夜晚风大,刮得呼肃作响,也掩住了李慕凡那本就轻捷的步履声。



然而,刚到胡同口,李慕凡一惊,连忙停了步。_因为他看见眼前不远处,黑暗里站着个人,不,该说他先看见一对脚跟一双腿,脚,穿的是一双蛮靴,那双腿测是被一件紧身的裤子裹着。



李慕凡缓缓抬起了头,由脚,经过腿,身子,头……



突然,他神情一震,怔住了。。



那是个女的,是位身材价娜,刚健的姑娘,黑布包头一头秀发,背上还披了一袭风学,她由头到脚一身黑。



她,脸蛋儿也许是冻的,有点发白,高高地扬着一双柳眉,那双眸子,在黑暗里闪闪发亮,像两颗明珠。



他就这么站着,没动,就这么望着李慕凡,也没说话。



定过神来李慕凡脱口轻呼:“窦姑娘,是你……”



黑衣姑娘开了口,声音颤抖得很厉害:“是我,慕凡,谢谢你还没忘记我……”



李慕凡神色一转冷淡,道:“我没想到窦姑娘会到了‘北京’,更没想到在李慕凡走头无路的时候,会在这儿碰见窦姑娘,怎么,李慕凡把半条命留在了‘江南’窦家寨,难道还不够么?”



窦姑娘娇躯微颤,美目微一眨动,两串晶莹泪珠儿扑籁籁垂落胸前,她哑声说道:“慕凡,你别误会,窦家寨的人跟着你一直到了‘北京’,内里只有我没有恶意,你不看,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么?”



李慕凡淡然说道:“我倒希望能多看见几个,那样能使我有所提防……”



“慕凡,”黑衣姑娘悲声叫道:“我求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为在窦家寨那夜的事你恨我,你认为我是虚情假意,我这趟所以跟他们出来,就是为找你解释……”



李慕凡摇头说道。“窦姑娘,事已成过去,不必枉费唇舌,解释什么了,谁都不怪,要怪只怪我李慕凡把人当做真心动了真情,窦姑娘,我还有要事待办,请让路。”



黑衣姑娘悲声叫道:“慕凡……”



李慕凡双眉一扬,道:“窦姑娘,李慕凡是官家悬赏缉拿的大盗,如今更是身价百倍,无论是官家或者江湖卜朋友,都在想尽办法,不遗余力地拿我,窦姑娘你可以喊叫召来他们,要不然你就让开我的路。”



黑衣姑娘突然哭了,伤心的哭了,他哭着说道:“慕凡,你要是不听我解释,我死也不让路!”



李慕凡脸色一变,倏又淡然笑道:“窦姑娘,你这时何苦……”



黑衣姑娘哭得好不伤心,道:“谁知道,我由江南千里迢迢地跑到了‘北京’,如今总算碰见了你,你就忍心不听我说几句……”



李慕凡吁了一口气,道:“窦姑娘,我洗耳恭听了,有什么话请说吧。”



黑衣姑娘道:“‘我只告诉你一句话,那夜酒里下药的事我事先毫不知情!



李慕凡道:“是么,事后呢?”



黑衣姑娘道:“事后我当然知道了,可是你替我想想,我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爹跟我几个哥哥么?你知道我为你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骂,听了多少讥讽……”



“我知道,窦姑娘,”李慕凡淡然说道:“可是你也要知道,我差点把命留在窦家寨。”



黑衣姑娘道:“那不是我,也不能怪我,我是真心的。”



“是么?窦姑娘,”李慕凡道:“也许是我误会了,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不怪任何人,我应该明白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能不能动情……”



黑衣姑娘叫道:“慕凡……”



李慕凡截口说道:“窦姑娘,你解释完了么?”



黑衣姑娘道:“我的话说完了……”



李慕凡道:“那么,请让开路。”



黑衣姑娘脸色一变,道:“怎么,你,你不相信……”



“不,”李慕凡微一摇头,道:“我相信。”



黑衣姑娘惨笑摇头,悲声说道:“慕凡,你不必这样对哦,你,我见着了,话,我也说完了,窦玉娟心比天高命薄如纸,我已经没有心事了,这世上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信不信由你,‘窦家寨’欠你的,由我窦玉娟一个人还,如今我让你看着我死。”



暗腕由风塑里翻起,一柄明幌幌的东西,飞快地直朝心窝插去。



李慕凡一震大惊,轻喝一声:“窦姑娘,住手。”



身形似电,一闪而至,左掌一翻,扣上黑衣姑娘窦玉娟的右腕,右掌翻起,劈手夺下了那柄尖刀,忽地,他眉锋一皱,但他旋即说道:“窦姑娘,你这是何苦?”



窦玉娟闭着眼流泪,道:“让你看看我的心,也为‘窦家寨’还你这笔债。”



李慕凡不安地道:“窦姑娘,老实说我明白你的心,也明白那不是你的主意,可是我气你爹,甚至窦家寨的任何一人,我跟‘窦家寨’何怨何仇,他们竟这样残害我,要不是我命大造化大……”



窦玉娟道:“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李慕凡窘笑说道:“窦姑娘,我说过了,不是对你。”



窦玉娟猛睁美目,道:“你是拿一个女儿家的真心,跟她珍贵的情,还有她的命开玩笑。”



李慕凡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你错了,玉娟,我是为你,为不使你跟你爹,你哥哥失和,落个不孝罪名,最后有家归不得,我只好……”



窦玉娟美目一闭,又是两串泪珠儿夺眶,她道:“你别说了,我的心你还不知道?为你我能不惜一切。”



李慕凡猛然一阵激动,道:“窦姑娘,你这是何苦?”



窦玉娟缓缓摇头,道:“谁知道,我自己也说不上来,自从见你第一眼,我就不克自拔了,也许这是缘,要不就是孽……”



李慕凡道:“窦姑娘,爱原不是罪,情也永远不是孽,可是因为有些人从中作梗……”



窦玉娟猛睁美目,道:“真的,慕凡。”



李慕凡道:“窦姑娘,你该知道我。”



窦玉娟道:“那么别管那些从中作梗的人,他们可以阻拦任何人,却绝阻拦不了我,除非是你不要我。”



美目一闭,又伤心的哭了。



李慕凡激动地道:“窦姑娘,我只有感激……”



窦玉娟微一摇头,道:“我不要你感激,我要你像我对你一样的对我。”



李慕凡只觉得两眼有点湿,他轻唤道:“窦姑娘……”



窦玉娟眼一睁,道:“你只会叫我窦姑娘么?就不怕人伤心?”



李慕凡窘笑忙道:“玉娟,我,我自信口才不算差,更不至放那么笨,可是在这时候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窦玉娟微一摇头,道:“什么都别说,把它放在心里。”



李慕凡激动地笑了:“我把话放在心里,你也把眼泪收回眼眶里。”



窦玉娟娇靥一红,填道:“都是你让人伤心……”



李慕凡道:“所以我心疼。”



窦玉娟美目微横,轻轻地淬了他一声,道:“谁说你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好?”



李嘉凡又笑了,忽地他笑容凝注了,道:“玉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窦玉娟道:“我怎么不知道,对找你,我比谁都细心,白天我跟他们来过,他们走了之后,我发现在门前有一双湿脚印,再一听那女的是晏二的人,我就留了意,到了‘北京’之后,我就听说了你在北京那段日子里的事,他知道了那女的是今怎么样的人,我一想就知道不对石来爬在门上一听,里面李爷长,李爷短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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